可持续发展的伦理基础

一、可持续发展的伦理基础

可持续发展伦理继承了生态伦理理论中关于自然权利的整体主义价值观，从对人类中心主义的批判进入对人类中心主义的分析，采用系统整合的思想，展开对人类行为的道德规范分析，实现了伦理思想的新发展。

可持续发展涉及的人类生存系统，实际上存在两条主要轴线。一是沿着“人”这一主体线索展开，把个体伦理扩展到人类社会的伦理，把当代人类伦理扩展到后代人类伦理;二是把人类伦理扩大到一切有生命的存在物(如动物、植物)的伦理，进而扩大到非生命存在(如土地、岩石等)的伦理。当人类伦理关系由个体扩展到人类社会之后，就产生了人际伦理学;当伦理关系从当代人扩展到后代人时，就形成了代际伦理学;当这种关系从人类扩展到一切生命体时，就产生了动物解放伦理学、生物平等伦理学等生态伦理学;当这种关系再次扩展到包括非生命存在之后，则形成了大地伦理学、深层生态伦理学等。这些理论相互影响、交融共生，不断深入之后形成了根植于这些理论而又不完全等同上述任何一种理论的全新伦理思想，那就是可持续发展伦理学。作为一种全新的伦理观念，可持续伦理“赋予非人类以内在价值，并把道德义务的对象从人这一物种扩展到了人之外的非生命存在，从当代人类扩展到了后代人类”。^[28]

中国传统伦理道德观念中也闪烁着可持续发展的思想精华。道家所秉持的“天人合一”的思想观念，就是生态观念在传统伦理道德领域的突出表现。道家哲学认为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善性，性之所以善是因为人有良心，人之所以有良心是因为它是天赋予人的，天与人在根本上、原始上是相同的。中国传统文化在追寻道德根源、建立道德体系时，往往都要上溯于天，“天”实际上成为中国古人对社会道德的一种抽象，并具体落实和表现在人的德性上。^[29]无独有偶，儒家道德思想也体现了丰富的伦理观念。儒家秉持的“仁义礼智信”的价值取向、“君臣父子”的伦理秩序和社会秩序、“为仁由己”的道德自我觉醒、“自任以天下之重”的社会责任感和“修身齐家”的道德涵养，构成了儒家独特的精神内涵与人格。^[30]在现代思想看来，即使没有道家思想中关于可持续发展的朴素观念，儒家伦理中强调的律己精神和对社会尽责的道义感，也是实现可持续发展的重要伦理基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