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百科知识 诗意的动画生命

诗意的动画生命

时间:2022-09-2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无论是《乐园》、《欢乐颂》中对人类欲望和权力的解读,还是《空了》、《春秋》里对生死关系的阐述。《春秋》里,田晓磊把“死”做成了有生命力的东西。以手的骨骼组成的枯树不断地生长在人们的背上,当其凋谢的时候,婴儿的手臂慢慢长出,死亡给下一个生命让开了道。“这次我做完《关系》以后准备再做一部闹一点的彩色动画。”让那些奇幻的动画影像不时闪回在我们眼前,呼吸着,颤抖着,这是田晓磊给予我们的动画生命。

三维的动画软件是一把打开潘多拉盒子的钥匙,人们利用这把钥匙,把幻想中的各种怪兽和精灵放了出来。在应接不暇的立体画面中,有一位与众不同的创造者。他像个诗人在孜孜不倦地打造着一种罕见的艺术风格。那些与众不同的意象令我们惊喜,似乎不小心瞥见了一个人的梦,似真似幻,奇异又自然。

层层肋骨组建的摇篮中,躺着安睡的婴儿;从耳孔里爬出的纤细手臂,窸窸窣窣地爬满了半张脸孔。田晓磊的片子里常常看不到惯有的叙事逻辑,但却能听到一连串隐晦的生命暗语。他似乎在借用三维动画这个载体不断地在寻找答案,一个对生命的解释。无论是《乐园》、《欢乐颂》中对人类欲望和权力的解读,还是《空了》、《春秋》里对生死关系的阐述。田晓磊已经走在了很远的地方。他曾这样写道:“身体是坦白也是隐晦的,我想发掘肉体物质下面潜在精神性东西,像诗歌给人的情感触动。动画涉及到宏观微观世界,生命的轮回,生命的未知性,生命异化,母体等等问题。动画中的人体看起来既像一座大山又像渺小的微生物,这种冲突似乎在向我们的世界提问:我们在哪里?”

田晓磊2007年毕业于中央美院数码媒体专业,作为独立的影像艺术家,他是很顽强的一位。在很多人因为很多原因离开了自己的创作之路时,田晓磊瞄准了这条道儿一路走到黑。从2007年到2013年初,他先后做了八部艺术动画。其独特的风格和东方韵味令人印象深刻。

新作品《关系》历时四个半月完成,里面不仅有他常用的人体形象还有很多灵性的动物,仙鹤、长颈鹿、乌龟等等。在田晓磊眼里这些动物是神的替身。他说:“片子里的长颈鹿像菩萨,她很冷静地看人类被生活束缚,在死后轮回。”他还把古诗词巧妙地嵌入作品里,想效仿古人的诗词配画,让诗词的意境和动画融合产生更多的可看性。作品里总有令人眼前一亮的瞬间。当问他灵感是怎么来的时,他笑着说:“可能是做梦、开车、或者上厕所的时候忽然想起来一个感觉,就用小本记下来,其实前期创作是碎片化的状态,当我有了一个主题和几个感觉就开始做了,开头做出来以后就思考最后要完成到什么效果,逐渐深入下去,有时候也会推翻前面的,像探险一样。”《关系》里有一个效仿米开朗基罗《创世纪》的情节,创作者似乎想透过作品泄漏一个秘密,当人类的欲望一相交,就像启动了一个按钮,轰的一声世界就爆炸个粉碎。

田晓磊曾做过这样一个比喻:人类很像在高温养鸡场里的鸡,那些鸡因为50多度的高温而不停地吃饲料,导致过度早熟。人类也是被城市里各种光怪陆离的灯光笼罩着,那么多好玩的东西吸引着大家,最后人们过度消耗而亡。当时笔者就认为这个80后想太多了,但又担心被他一语中的。在田晓磊早期的动画《乐园》和《欢乐颂》里,他明确地描绘出了一个可怕的欲望乐园:张满欲望之手的公司人在舞台上尽情舞蹈,灯光璀璨,台下是一排地狱的骷髅在给他们伴舞;摇奖机伸出两条粉色的大腿,一个人小心的拉动了摇奖拉杆,人瞬间变成了四散的泡沫,四周是摇奖机组成的坟墓方阵。他曾为作品写下这样的创作阐述:“灯红酒绿的欲望都市,吸引着无数人为之向往。人们无法驻足,就像飞蛾扑火。我把欲望之城比喻成一个游乐园。现代人拼命建造了乐园,却像玩偶一样被乐园囚禁,它像是寄寓肉体快乐的夜总会,我们嬉戏其中,沉醉而不知归路。我们在宇宙中正在快速地消耗自己,我们还能快乐多久?”狂欢的背后隐藏着创作者的焦虑,他在为这个纵欲过度的世界操心。随后田晓磊的作品趋于冷静,他说有段时间听不了太吵的音乐,没事喜欢看净空法师讲经,他认为意念可以改变物质的性质,比如很多人向湖水传达清澈的意念,湖水就会变得清澈。“我关注的是精神上的联系,世界是由精神世界形成的,物质只是一种假象。”在《空了》的作品中,田晓磊用一些虚幻的线来表达灵魂、精神之间的传递。

千年的骨架不会因为骨头的粉碎而完全消失,还会剩下些什么的,他不认为像电影里说的那样,人的灵魂都是21克。灵魂可轻可重,飘忽在我们的周围,而最终都会回到佛那里去。《春秋》里,田晓磊把“死”做成了有生命力的东西。以手的骨骼组成的枯树不断地生长在人们的背上,当其凋谢的时候,婴儿的手臂慢慢长出,死亡给下一个生命让开了道。这就像一团活水,可以使生命永远新鲜活跃,循环往复。《风景三十六点五》中田晓磊把人体当作山水来看,他尝试去除复杂的颜色、材质,用单纯的人体形态语言构建梦一般的神秘世界。他说:“山上生长树木,人体生长毛发,毛发就像大自然的树木一样,是一种生命能量的延伸,像触角一样敏感而且脆弱。”

田晓磊说他小时候喜欢在不熟悉的胡同里探险,凭着一个大方向,东走西转。他在创作的过程中也爱探险,如果发现了一种新技术就会去试验,不过走走停停的创作过程不会那么顺利。他认为三维动画比较科学化,用它来表现感性其实不那么容易,会限制创作中的随机性。比如做雕塑的话,他可以用斧子随意砍掉一块,但是在三维中用3D抠下来的那块是什么样都得控制计算。当然三维的好处是它可以达到现实里没有的效果。采访的结尾他有点感慨地说:“做完《关系》以后,特别恨电脑,想把电脑给砸了,现在就像做点手工活,捏捏雕塑什么的。软件有时候太不听我的话了。”

田晓磊早期的《世界》是相对单纯形式感的作品,之后他想表达更多的理念,我们在《欢乐颂》中可以看到作者完整统一的想法。但是创作是个过犹不及的事情,他随后又觉得《欢乐颂》表达得过于直接、喧闹,所以接下来的《风景三十六点五》、《空了》和《春秋》就更为素雅和隐晦。“这次我做完《关系》以后准备再做一部闹一点的彩色动画。”田晓磊好像已经忘了刚才对软件的抱怨,像一个期待探险的孩子一样,对接下来的创作跃跃欲试。上世纪五十年代,当电影还是年轻人瞎胡闹的新鲜玩意儿,年轻的俄国导演塔尔科夫斯基就立志要把电影拍得像艺术品,让电影可以成为和油画、音乐齐名的艺术载体。

在田晓磊的作品中,我们可以感受强烈的画面美感和动感。显然动画也可以成为比架上艺术更为活跃丰富的艺术载体,而不仅仅是商业消费的产品。让那些奇幻的动画影像不时闪回在我们眼前,呼吸着,颤抖着,这是田晓磊给予我们的动画生命。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