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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丽莉和她的朋友们

时间:2022-07-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朱丽莉,江苏扬州人,1979年生人。毕业时租下陶阳新村现在的工作室。从景德镇老陶院对面的陶艺一条街走到尽头,是陶阳新村。朱丽莉的工作室就在陶阳新村的一幢民居一楼。在苏大读研时,陶艺只是朱丽莉的一门选修课,但她因此来过景德镇。朱丽莉的作品,多是生活器皿。现在的她,觉得自己的工作室什么都好,就是陶阳新村地势太低,春夏之季有时会被水淹。朱丽莉的作品也是通过周末在乐天创意集市销售的,从七八十元到两三百元不等。

朱丽莉,江苏扬州人,1979年生人。2007年苏州大学艺术设计专业硕士毕业。毕业后任教于苏州工业园区职业技术学院。2011年下半年辞职来到景德镇。

仲恒,吉宁通化人,2007年考入景德镇陶瓷学院,陶艺专业,现为景德镇陶瓷学院陶艺专业研究生。

钟友健,广西白海人,2009年景德镇陶瓷学院陶艺专业本科毕业,大二开始在乐天创意集市摆摊。毕业时租下陶阳新村现在的工作室。

※上左图/实用器之咖啡杯

※下左图/实用器之碗

※上右图/实用器之咖啡茶杯

※下右图/实用器之果盘

※上图/花器

从景德镇老陶院对面的陶艺一条街走到尽头,是陶阳新村。这个新村的位置在从前是大片菜地,后来建东方明珠楼盘和圣罗帝景楼盘时,这片菜地被规划为改建农民安置房。由于离老厂新厂和老陶院都很近,新村凡属一楼的房子,大都租给了陶院毕业生,或是来这座古城玩陶瓷艺术的景漂一族作为工作室。

朱丽莉的工作室就在陶阳新村的一幢民居一楼。她调侃自己说,在这儿,我算是年龄较大,却来得较晚的。她和朋友合作,在门前用最简单的空心砖加粗粗的毛竹竿自建了一个小院,小院一侧,建了一座小型柴窑。柴窑是在朋友的协助下花了两万元搭建的,仿日本式的无烟柴窑,为了省钱,买的是一批二手的耐火砖。窑的效果不错,已经试烧过两窑了。

刚来陶阳新村安营扎寨时,她收养了一只流浪猫,取名叫朱小宝,当时小宝很小,现在长成猫公主了,一身虎皮斑纹,灵得很。朱小宝爱自由,每天都跑出门到处玩,但一到晚上必回家。如果小宝回来得晚了,朱丽莉便会担心,会出门去唤它。有一天夜里十点了,小宝还没回来,朱丽莉急了,在村里到处叫它的名字,原来它上了一棵大树,却不敢下来了,弄得朱丽莉哭笑不得,上得了树却下不了树,朱小宝真是没出息!她把小宝抱下来,小宝还委屈地对着她喵喵地撒娇。朱丽莉说这个故事时,正带我去村里另一头看另两位年轻人的工作室,小宝发现了主人,欢快地跑了过来,不过,朱丽莉不让它跟着,走远了,怕它找不着家门。

在这个村里,大约有一百个像朱丽莉这样的个人工作室。

在苏大读研时,陶艺只是朱丽莉的一门选修课,但她因此来过景德镇。因为教陶艺的老师在景德镇有个小作坊,2009年,她想来看看这座著名的陶瓷古城,也想来景德镇体验一下做陶艺的感觉,便利用假期在老师的作坊里待了几十天。期间听说了周末雕塑瓷厂的创意集市,都是年轻人的创意作品,就跟着朋友过来逛逛。这一逛,竟迷上了陶艺,原来陶瓷还可以这样做,并无定法,比其他艺术有趣得多,想象和创意空间也无限的大。

可作为上班族,她只能在景德镇待很短时间,这让刚刚对陶艺发生兴趣的朱丽莉深感遗憾。

回到扬州,她心里却放不下景德镇了。在经过一番对自身的追问和人生考虑后,她于2011年辞职,加入景漂一族。

李白有诗句云“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另一位唐代诗人徐凝也有咏扬州之月的名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将扬州之月的俏丽写尽;更有杜牧的“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的浪漫情致,让人感到在古典诗词中,扬州是座烟水迷离的城,舒缓,悠长,缠绵,扬州女子也必定是古典婉约。但人的性格有时也会与地域相悖的,例如朱丽莉虽是扬州女子,做事却很果断利落,在这点上像北方女孩。她也一直不太喜欢过于精致的,雕琢的东西。景德镇的官窑瓷,虽然很美,但她总认为它们与人有疏离感。她更喜欢带有泥土味的东西。朱丽莉觉得日本陶艺的发展就坚持得比较好,一直没有脱离土的本质,让人有亲近感。

朱丽莉的作品,多是生活器皿。泥料是在三宝村一个做泥师傅那儿买的,柴烧对泥料配制最有讲究,用陶泥加点匣钵土再加点普通瓷泥,效果最好,烧出来是浅黄黑兰相间的色调,柴窑是落灰成釉,烧窑时的草木灰不断地落在作品上,会形成自然的淌釉,釉色斑驳陆离,显得美而粗犷。茶碗,茶杯,还有不规则的茶盘,形状各异,上面再用白色瓷泥作几笔抽象装饰,这些器皿便一下子有了现代的感觉。

不过自己烧柴窑,还真有点累,几十个小时守着窑火,虽然与朋友轮流投柴,但是没法睡的。平时揉泥,拉坯,也都需要体力。曾有个原先学校的同事来看她,见工作室里不是木架就是泥巴,临走时说了一句“做陶艺的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不知是赞叹,还是讽刺,却让她有骄傲的心情。

她还记得刚来时,住在朋友的工作室,什么也不会,不会拉坯,也不懂陶瓷材料,好在当时乐天陶社每周都开有相关课程,她就去认认真真地上课。每期几百元的学费,对于已工作几年,有点儿积蓄的她来说并不算贵。柴烧课,成型课,乐天陶社请来授课的老师都是世界级的陶艺家,她如鱼得水,受益匪浅。

乐天陶社有两座无烟柴窑,是2008年郑祎邀请日本柴窑专家日下部正和帮助建造的,无烟柴窑可以用更少的柴来达到理想的烧制温度,是比较环保的柴烧方式,同时乐天陶社也用它在探索烧制中国传统的釉色。由于这两座无烟柴窑的建造和不断的烧制,喜欢柴烧之美的艺术家和学生们以此为契机开始了对柴烧之美的交流和对柴烧技术的研究。朱丽莉也是在此影响下请同学帮助自己垒了一座小柴窑。

在她今天的工作室里,还挂着一张由乐天掌门人郑祎手写的课程证书:朱丽莉,学会柴烧啦!下面是郑的签名。字迹有大有小,没有规矩,看这字,就像看到心直口快的郑祎平时说话时的毫无遮拦和天真烂漫,这恐怕是世界上最独特的证书了。

现在的她,觉得自己的工作室什么都好,就是陶阳新村地势太低,春夏之季有时会被水淹。今年还好,水没进村,去年五六月间景德镇下暴雨,陶阳新村就全淹了。当时她赶回村里,水都快涨到腰了,村民们坐着大铲车都往外撤,她却急得蹚着水往村里走,别人拦都拦不住。当时张晓丽陪着她,她俩互相挽扶着一块走回工作室,只见所有的东西都漂在水中,当时拉坯机也浸在水里了,电机没用了,最后她只能抱回一架放在柜顶上的相机。

这样的日子,朱丽莉却过得很开心。对比当老师时的生活,最明显的不同是心不再累了。那时很多时间很多事情是身不由己,既要对学生负责,又要面对学校很多无奈的事情而生气;现在最多不过是身体的疲惫,可身体再累睡一觉就缓过来了,不比心累。

朱丽莉的作品也是通过周末在乐天创意集市销售的,从七八十元到两三百元不等。如只做价格便宜的小杯子就很好卖,但那样就会有不停的订单,就得不停地赶货了,就成了另种生活状态,是她本来不喜欢的。现在集市摆摊的收入扣除房租,可以维持日常生活,在景德镇生活的成本并不太高,余钱就用来添置陶瓷材料。

她的工作室里,拉坯机是龙泉生产的,两千多元;一台40厘米炉腔的电窑,加上里面的网板等花了两千多元。有了这些设施对陶艺创作来说差不多就够了。作品想搭烧气窑时,打个电话,老厂的师傅就会过来用板车拉走,烧好再送来。陶瓷生产链在景德镇是最方便的,不会的事情都有师傅可以为你做。

现在她感到市场上对于个性化的陶艺生活器皿越来越认可了,虽然逛集市的游客大多数人仍不太接受,但总体趋势却开始好转。在摆摊过程中,她发现一小群人已经渐渐形成一个消费群体,她的客人中有摄影师、青年画家、白领丽人……另外正在兴起的画廊经纪人,也往往乐意买上一些。

生活上当然也有压力,但却有大把的自由时间可自己掌控,这可是最让人快乐的职业。

她的男友在苏州,是摄影师,对朱丽莉的选择很能理解。不久后,她将要回扬州完成人生的大任务,她笑着说,女人嘛,总是有这个大任务要完成。不过,她还是要回来的,从辞职那天起,她认定一辈子就在景德镇和陶瓷结缘了。

金秀泫,韩国学生,在韩国大学陶艺本科毕业,2011年来景德镇陶瓷学院读研,仲恒的女友。

金弘宣,韩国学生,2005年考入景德镇陶瓷学院读研究生,学习古彩。已毕业,钟友健的女友。

朱丽莉带我穿过陶阳新村的几条小街,打算先去看看仲恒的工作室,再去另一位年经艺术家钟友健的工作室。丽莉说,他俩的女友都是韩国人,也是陶院同学。巧的是,不仅钟友健和女友金弘宣在仲恒这儿,还有一位韩国首尔大学的研究生也在。一批小件瓷器刚出窑,几位年轻人在院子里忙着打磨小件瓷器的底部。瓷器在满窑时与搁置棚板接触的部位,是不能上釉的,否则高温下釉与棚板粘连,就取不下来了。没有釉的底部有点粗糙,出窑后需用打磨机将它们磨光滑。一地的瓷杯,瓷盘,咖啡具,造型和色调呈现出不同风格,他们指着说,这是他的,那是她的……然后分别评判。

那位来自韩国首尔大学的男生,过几天就要回国了。问他对景德镇的印象,他说初次来时,很惊讶,因为这座名城比他原来的想象中要破旧得多,但时间一长,便喜欢上它了,这座古瓷都的时空深邃,不是表面可以看出来的,最重要的是它至今仍旧是做陶瓷艺术的天堂。在韩国,做陶艺都是以个人工作室为主,分得很散,而在景德镇,无论是材料,还是烧窑,都十分方便,这让艺术家有更多的时间去完成自己的设想。

仲恒和钟友健合租在老陶院对面圣罗帝锦的一套公寓房内,平时每日九点来到工作室干活,到晚上十点再回去。周六则到乐天集市摆摊。仲恒和金秀泫主要做咖啡具,自己设计,自己手工制作,产量不多,一是保持作品格调,二节省成本。他们80%的客户来自上海,除了集市销售,在慢慢地有了知名度后,也有客人专门到新村工作室上门来买。金秀泫是个娇小的韩国女孩,不过看样子很能干,我和仲恒聊天时,她在用韩语与人通电话,语速很快,不过也在分心倾听我们的谈话。放下手机,她便接上话题,谈到工艺简单的杯子好卖,但他们不想多做,想用更多的时间做工艺处置的练习。

这几位年轻人,是因为共同的生活理念和创作理念而成为朋友,就连他们工作室的院子围墙外观,都采取了统一风格:一律空心砖加毛竹筒做成围篱。在村里转悠,很容易凭着与众不同的围篱,发现朱丽莉、仲恒、钟友健三人的工作室。

钟友健工作室离仲恒这不远。朱丽莉说,金弘宣收养了好几只流浪猫呢。果然,他家小院的花台上,好几只花猫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旁边堆放着各类釉料和泥料的塑料小白桶,我看了一下,上面贴的标签有陶泥、高岭土、长石、石英、氧化铁、氧化铬等等。我问钟友健,景德镇有那么多现成卖釉料的店,而且釉都配得不错,为什么还要自己去花那么多工夫配制呢?他说他喜欢从配泥到拉坯,配釉,都自己干,现在他还没有条件建窑,只能搭窑烧制,以后有条件了想自己建一座柴窑。

他相信随着时代进步,以后手工陶艺最终会被大众接受。如果什么都请师傅来做,那就很容易整个市场千篇一律,失去个性。就像今天的景德镇某些奇特的现象,一个人什么都不会,不会审美,不会创作,仅仅抄袭某一件东西,就开始批量生产了。想做一个好的陶艺家,就应当从配泥、配釉、拉坯学起,在陶院学的都是最基础的东西,而且泥和坯的运用是他的弱项,所以他现在想学的东西很多。乐天有讲座,他都会尽量去听。

“你知道吗?朱丽莉那座柴窑,就是我帮她建的。”钟有健说。“建柴窑难吗?”我问。钟友健说不难,他去听过乐天请来的日本柴窑专家日部下正和的课,然后照着他的著作中相关内容一步步建。不过,他的课都是蹭听的。见我疑惑,他和金弘宣都笑了,原来钟友健当时只是一个穷学生,700元的课程费对他来说还是有点小贵,当年讲课地点在如今乐天陶社工作坊那儿,他是跟着交费听课的同学混进去的。

除了柴窑烧成的各种技法,他觉得印象最深的是日本专家推崇的做陶心态。这让他对做陶艺有了新的认识。他还推荐我看看日部下正和著的《日本柴窑烧成揭秘》,这样可以对日本柴烧有较深的了解。采访回来,我就在网上订了一本,两天后书被快递送来,成为我的案头书之一,也让我对日本柴烧有了更新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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