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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报》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几小时后,他们涉过了高尔班和康帕斯普两条河,这两条河正在东经一百四十四度三十五分和四十五分的地方。不过自过康登桥以来,旅行队的次序有了一点变动。而且也不只是格里那凡一行人顾虑到这种局势。这种丛林在澳洲往往绵亘经纬线好几度的面积,我们的旅客钻进这种大树林,自百奴衣角出发以来,还是第一次。

1月2日,太阳刚升起,旅客们就跨出了产金区,同时也就跨出了塔儿坡区的边境。现在马蹄踏在达尔霍西区的多灰尘的小路上了。几小时后,他们涉过了高尔班和康帕斯普两条河,这两条河正在东经一百四十四度三十五分和四十五分的地方。全路程走了一半了。这样顺利的旅行,再有十五天那支小旅行队就可以到达吐福湾的滨海地区。

而且,大家身体都很好。巴加内尔曾说当地气候特别适合卫生,这话总算兑现了。潮气少得很,甚至于没有;炎热也还受得了。牛马不觉得苦,人也没有什么吃不消。

不过自过康登桥以来,旅行队的次序有了一点变动。艾尔通听说了那场劫车惨案,就不能不采取一些预防措施——这种预防措施在以前本是用不着的。首先,打猎的人不得离牛车太远,不要看不见牛车。其次,在露营时要有人轮流守夜。早晚枪都装上弹药。毫无疑问,有一伙强盗在旷野中流窜,虽然没有一点迹象使人感到大祸临头,究竟是有备无患,小心预防的好呀。

不用说,这些预防措施都没有让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知道,因为格里那凡不愿意使她们担心。

这样暗中戒备确实也是对的。一个不小心,就会出大乱子的。而且也不只是格里那凡一行人顾虑到这种局势。凡是孤立市镇里的居民和牧畜站的“坐地人”都在防备有暴徒来进攻或偷袭。天一晚,家家户户都关门了。狗放在栅栏里,稍有点动静就狂叫起来。牧人们傍晚就骑着马集合他们的牛羊群,这时候,没有一个不带一支枪,插在鞍架上。这种戒备不无太过的地方,但是康登桥最近发生的血案,使人们不得不如此;有些移民平时都开着门窗睡觉,现在一到黄昏就把门窗紧紧地关上了。

就是地方当局也很小心,很谨慎。许多土人宪兵队都派到乡下来了。特别要保护的是邮电交通。以前邮车尽管在大路上跑,不需要警卫。就是这一天,正当格里那凡一行人穿过由基莫尔到希斯高特的那条公路的时候,一辆邮车马上加鞭地奔驰着过去了,后面扬起大片的灰尘;虽然它和闪电一般,格里那凡还可以看到有骑马的警察夹着车子跑着,马枪闪闪发亮。当年金矿初发现时,欧洲人的渣滓都被倾泻到澳洲大陆上来,现在这种戒备情况使人感觉又仿佛回到那种紊乱的时代了。

走过基莫尔公路一英里以后,牛车钻进了一片丛林。这种丛林在澳洲往往绵亘经纬线好几度的面积,我们的旅客钻进这种大树林,自百奴衣角出发以来,还是第一次。

大家看到那些二百英尺高、臃肿的树皮有五英寸厚的大桉树,都不自主地发出赞美的呼声。这种树合抱有二十英尺,树干上有香味的树脂流下来,一条一条的;树干一直挺起到离地一百五十英尺的高度。在这高度以下,没有枝子、杈丫和随便生出来的芽蘖,甚至于没有一个疙瘩破坏这些树干的侧影,就是车匠用车床车出来的也不能比它更光净。

这些大树,一连就是好几百棵,和排柱一般,完全一样粗细,柱顶到了极高的高度才展开一蓬枝丫,又圆又匀称,枝头都是互生叶;叶子里垂下一朵一朵的大花,花托子好像覆着的盂钵。

在这种常青的顶篷下,空气自由地流通;不断吹起来的风把土面上的潮气都吸收尽了。树和树之间,空隙都很宽敞,就和我们砍山时留下的标树一样,布置均匀,马匹、牛群、牛车都可以通行无阻。我们知道有许多树林是枝柯密集,荆棘塞途,原始森林更有许多倒下的树干拦着路,到处是纠缠不清的藤蔓,开发的人们要进去,就非用火、用刀斧开路不可。这里的桉树林可不是这样。树脚下是地毯一般的浅草,树顶上是一团翠绿,中间是疏疏落落的撑天圆柱,一眼望不到尽头;树荫不多,因此也不够凉爽,林子里有一种特殊的光亮,就仿佛是隔着轻纱透过来的,树影都很规则,地面上的闪光也很明晰,这一切构成了一种离奇的景象,使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大洋洲的森林和新大陆的森林完全不同,而这种桉树——土人叫作“塔拉”,属于种类繁多的桃金娘科——就是澳大利亚植物界的代表。

这些翠色的穹隆下面,树荫之所以不密,暗影之所以不深,那是由于桉树的叶子生得出奇的缘故。没有一片叶子用平面向着太阳,个个都呈出刀口式的叶边向太阳倾侧着。眼睛迎着太阳望去,只能看见这些奇特的树叶的侧面。所以太阳光线一直透过叶丛达到地上,就和透过百叶窗子一般。

这些大树,一连就是好几百棵,完全一样粗细。

大家注意到这一点,都感到惊奇。为什么树叶偏偏这样长着呢?当然又是问巴加内尔。他是个任何问题都难不倒的人,他立刻回答说:

“这里使我奇怪的倒不是大自然的离奇。大自然造物,自有道理,而植物学家命名就莫名其妙了。大自然给这种树生出这种特殊的叶子并没有错,人们把这种树叫作‘有加利’却错了。”

“‘有加利’是什么意思?”玛丽·格兰特问。

“这是桉树的学名,从希腊文来的,原意是‘有庇荫之利’。人们故意拿个希腊文来犯错误,好叫人不容易发觉这个错误。实际上很明显,‘有加利’树是毫无庇荫之利的。”

“这一点我们都同意,不用说了,我亲爱的巴加内尔。”格里那凡说,“请你告诉我们为什么叶子是这样长的吧。”

“完全由于物理的原因啊,朋友们,”巴加内尔回答,“你们一定不难了解。在这地方,空气是干燥的,雨量又少,土壤又晒干了,树木不需要风和太阳了。湿气既少,树的汁液也就不多。因此这些窄树叶子就要设法避开阳光,保卫自己,防止蒸发太过。所以它们侧面对太阳,不正面让太阳晒。没有比树叶子更聪明的了。”

“也没有比它更自私的了!”少校反驳,“这些树叶子只顾到自己,就不想到行路人要被太阳晒了。”

人人都有些赞成麦克那布斯的意见,只有巴加内尔不赞成,他尽管挥着额头上的汗,却还认为在没有荫蔽的树下走路是一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尽管如此,桉树叶子这样长着毕竟是件憾事,穿过这种桉树林往往需要很长的时间,既然炎日当空,毫无庇荫,行人自然是很辛苦的。

牛车在这些无穷无尽的桉树行列中滚了一整天。没碰到一只野兽、一个土人。树顶上有几只鹦鹉,但是太高了,看也看不清楚,甚至它们的喧嚣也变成几乎听不见的打喳喳了。有时一群鹦哥穿过远处的树隙,五色斑斓地一闪就过去了。总之,在这座奇大无比的翠色的庙宇里,到处是死一样的沉寂,只有马蹄声、零零落落的人语声、车轮的辚辚声和艾尔通赶牛的吆喝声搅扰着这片无边的幽静。

天晚了,旅客们就在几棵被火烧过不久的桉树脚下支篷露宿。这几棵桉树就像工厂的大烟囱,因为火把它烧空了心,从底下一直通到上面,外面只剩了一层树皮,而树却仍然活着。虽然如此,“坐地人”和土人这种烧树的坏习惯终究会把这些好树毁灭掉的,就和黎巴嫩的那些四百年的古柏一样,被许多露营的旅客生火不小心烧掉了。奥比内听从巴加内尔的劝告,就在一棵空心树干里生火做晚饭。刚一点着,火苗就往上蹿,烟直冒到树顶上的叶丛中。夜里要做的戒备工作都做了:艾尔通、穆拉地、威尔逊、约翰·孟格尔四人轮流值班,直守卫到日出的时候。

1月3日,全天只见夹在那片无边的桉树林里的无数漫长的路径,好像永远走不完。然而,到了傍晚,一排一排的树渐渐稀了,再走几英里,就在一小片平原上出现了一簇整整齐齐的房屋。

“是塞木尔!”巴加内尔叫起来,“一过这个市镇,我们就走出维多利亚省省境了。”

“是个重要的市镇吗?”海伦夫人问。

“夫人,”巴加内尔回答,“只是一个简单的村子,正在变成一个市镇。”

“能找到一个像样的旅馆吗?”格里那凡问。

“我希望可以找到。”地理学家回答。

“那么,我们就到镇上去,因为,我想,我们英勇的女客们该不会反对在旅馆里住一夜。”

“我亲爱的爱德华,”海伦夫人回答,“玛丽和我都接受这个意见,可是有个条件,不要离路线太远,免得耽误行程。”

“一点儿也不远,”格里那凡爵士回答,“我们车前的牛也疲乏了;而且,明天我们天一亮就动身。”

奥比内在一棵空心树干里生火做晚饭。

那时正是晚上九点钟。月亮已经接近地平线,透过一片雾气,倾斜地射出光芒。天渐渐黑下来。全队人马走上了塞木尔镇上的宽马路,巴加内尔在前面指引;他老是对于未曾见过的东西都显得好像十分熟悉。但是他有一种本能在引着他,他一直就走到了康倍尔旅馆。

牛马都送到厩房,车也送到停车场里去了,旅客们被领到相当舒适的房间里歇下。十点钟,大家坐上桌子吃饭,奥比内以总管家的身份事先还对晚饭检查了一下。巴加内尔已经由罗伯尔陪着在镇上跑了一趟回来了,他只三言两语地说了一下他夜游所得的印象。实际上他什么也没有看到。

然而,一个人只要不像他那样粗心大意,一定会注意到塞木尔街上有某种程度的骚动:一簇一簇的人在聚集着,越聚越多;住宅的门前都有人在谈论;大家你问我,我问你,显得紧张不安;有人在高声读着当天的报纸,并加以推敲,讨论。这种迹象,最不留心的观察者也不会察觉不到的。然而,巴加内尔却一点没有看出来。

少校却不然,他没有跑得那么远,甚至于没有出旅馆大门,就察觉到那小市镇确实有点事情在伤脑筋了。他和那健谈的旅馆主人狄克逊谈了十分钟的话就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他一声不响。等到晚饭吃完,格里那凡夫人和格兰特姐弟回了房间之后,他才留下他的旅伴,对他们说:

“人们知道了散达斯特铁路上血案的凶手了。”

“抓到了吗?”艾尔通赶忙问。

“没有。”麦克那布斯回答,并不显出他在注意那水手的急躁情绪,这种情绪在当时情况下本也是很合理的。

“可惜。”艾尔通又补充了一句。

“那么,”格里那凡问,“那血案是什么人做的呢?”

“你看报好了,”少校回答,把一份《澳大利亚新西兰日报》递给格里那凡,“你看了报就知道那警官猜得不错。”

格里那凡就高声读了下面的一段新闻。

1866年1月2日,悉尼消息。——大家还记得,12月29日夜间,在墨散铁路距卡斯尔门车站五英里路的康登桥上曾发生过一个大惨案,十一点四十五分的夜快车以高速度驶到吕顿河里去了。

火车过时,康登桥是开着的。

失事后的搜劫以及在距康登桥半英里路发现守桥员的尸体,这都证明这惨案是由一个罪恶的预谋造成的。

果然,据检察官调查结果,六个月前西澳珀斯的拘留营曾准备将一批流犯移送到诺福克岛[1],在移送时这批流犯脱逃了,康登桥惨案就是这批流犯干的。

这批流犯共二十九人,为首的名叫彭·觉斯,彭·觉斯是最狡猾的一名匪徒,在几个月前不知乘什么船到了澳洲,虽然官厅在缉捕他,却一直没有拿获。

希望市镇居民、乡野移民及牧民各自提防,并协助缉捕,将有关消息随时报知本殖民地总监!

殖民地总督米彻尔

格里那凡一读完这个通告,麦克那布斯就转向地理学家,对他说:

“你看,巴加内尔,澳大利亚是可能有流犯的。”

“越狱流犯,自然难免!”巴加内尔回答,“但是正式收容的流犯却是没有的呀。这种人是不许居留在这里的。”

“无论如何,事实上这里是有流犯了。”格里那凡说,“不过,我想,有了流犯不一定就能使我们改变计划,停止旅行。你的意思怎么样,约翰?”

约翰·孟格尔不立刻回答。他一方面怕中途停止会使格兰特姐弟心里难过,另一方面又怕继续前进会使旅行队遭遇意外,所以他迟疑不决。

“如果海伦夫人和格兰特小姐和我们不在一起,”他说,“我倒不在乎那班亡命之徒。”

格里那凡听懂了他的意思,接着说:

“自然不是说就不去找格兰特船长了,不过,因为有两位女客同行,我们先到墨尔本,回到邓肯号上,然后乘船到东海岸去寻访哈利·格兰特的踪迹,也许比较稳当些。你的意思怎样,麦克那布斯?”

“我在表示意见之前,希望听一听艾尔通的意见。”

那水手被直接指名发言,眼睛看着格里那凡。

“我想,”他说,“我们距墨尔本也有二百英里,如果有危险的话,向南走和向东走是一样的。两条路上都是人迹稀少,两条路的条件完全相同。而且,我不相信三十来个强盗就可以吓倒我们这八个武器充足决心坚定的好汉。因此,要是我,除非有别的更好的意见,否则我认为还是照旧前进。”

“说得对,艾尔通。”巴加内尔说,“我们继续向前走,可能找到格兰特船长的踪迹。若是转过来向南去,我们就背着格兰特船长的踪迹,越走越远了。因此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不在乎那批珀斯的逃犯,一个有勇气的人是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的。”

这样一说,大家对不变原定行程的议案进行表决,全场无异议通过。

“我还有一点建议,爵士。”艾尔通在大家要散开时说。

“说吧,艾尔通。”

“派人送个命令给邓肯号,叫它就开到东海岸去不是合适些吗?”

“那做什么呢?”约翰·孟格尔回答,“我们到了吐福湾发这命令才正是时候。要是发早了,万一有个意外迫使我们回墨尔本,我们倒要后悔在墨尔本找不到邓肯号了。而且,船坏了,此刻应该还没有修好。有这种种原因,我觉得还是等等再发这命令好。”

“也好!”艾尔通回答,他不再坚持。

第二天,那一行人离开了塞木尔镇,大家全副武装起来,准备应付一切意外。半小时后,他们又走进了桉树林,这树林又向东展开。格里那凡倒宁愿在旷野里旅行,因为旷野比树林好些,歹人不易隐藏埋伏。但是现在只有这条路,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牛车只好又整天地在那些单调的大树之间慢慢地走了。晚上,沿安格尔塞区北境走了一程之后,牛车就滚过了东经一百四十六度线。大家就在墨累县边境上宿了营。

【注释】

[1]澳洲东面的一个岛屿,政府将怙恶不悛屡戒屡犯的流犯移送到这岛上来,加以特殊管制。——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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