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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加内尔的来踪与去向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现在大家听到雅克·巴加内尔的这番话,才知道他是怎样跑到这船上来的。巴加内尔确实不凡,他说得津津有味,神气极了。巴加内尔先生的惊愕是无法形容的。这时候,巴加内尔查明了他的行李都在船上之后,又难为情、又可怜巴巴地回到艉楼甲板上来了。

这位地理学会的秘书是个可爱的人物,他那一段自我介绍说得十分洒脱动听。而且,格里那凡爵士明白他面前是什么样的一个人,雅克·巴加内尔的名字和声誉对他并不生疏;他的地理著作,他在地理学会会刊上发表的有关现代地理学上历次发现的报告,他和全世界地理学界的通讯,已经使他成为法兰西最卓越的学者之一。所以,格里那凡诚恳地向这位不速之客伸出手来,并且说:

“现在,我们彼此认识了,巴加内尔先生,您能允许我问您一个问题吗?”

“问二十个问题都可以呀,爵士,”雅克·巴加内尔回答,“和您谈话我认为永远是一件愉快的事。”

“您是前天晚上上这只船的吗?”

“是呀,爵士,前天晚上八点钟。我从喀里多尼亚火车上下来就跳上马车,由马车上下来就跳上苏格提亚号,我是从巴黎预定了苏格提亚号上的六号房间的。夜黑得很,我在船上没有看见一个人。我旅行了三十小时,疲乏了,而且我知道要避免晕船,最好是一上船就睡下,头几天不要离开卧铺,所以我一到就睡下了,我不折不扣地睡了三十六小时,请您相信我的话。”

现在大家听到雅克·巴加内尔的这番话,才知道他是怎样跑到这船上来的。这位法国旅行家上错了船,当邓肯号上的船员在圣孟哥教堂参加仪式的时候,他上了这只船。大家都明白了,但是那博学的地理学家还不知道。如果一下告诉他现在他乘的是什么船,要开到什么地方去,他怎么办呢?

“那么,巴加内尔先生,”格里那凡说,“您是选定了加尔各答做您将来在印度的研究旅行的出发点吗?”

“是呀,爵士。我平生的愿望就是游历印度,这是我平生最美妙的梦想,现在我就要在那个‘象国’里实现这梦想了。”

“那么,巴加内尔先生,换一个地方去游历游历就不成吗?”

“那怎么成呀,爵士,换个地方太不好了。因为我还带着给驻印度总督宋慕塞爵士的介绍信呢,我还有地理学会的一个任务要完成呢。”

“啊!您还有任务?”

巴加内尔说得津津有味,神气极了。

“是的,我还要试做一次有价值而又有趣的探险旅行,旅行计划是我一个博学的朋友兼同事维维安·德·圣马丹先生替我订的,目的是要追随施拉金维兄弟,追随峨格上校、韦伯、郝德逊,追随于克、加伯两教士和牟克罗、雷米先生以及许许多多著名的旅行家,继续他们的探险事业。我要在克里克教士1846年不幸失败的地方完成他的遗业。总之,一句话,我要勘查雅鲁藏布江的河道,这条江沿喜马拉雅山北麓,在西藏境内流淌了一千五百公里,我要知道这条河是不是在阿萨姆东北部和布拉马普特拉河汇合。这是地理学上的一个大问题,哪一个旅行家能把这问题解决了,爵士,一枚金奖章是稳拿的了。”

巴加内尔确实不凡,他说得津津有味,神气极了。他仿佛鼓动着想象的翅膀在飞行,他说得滔滔滚滚,就像莱茵河在沙夫豪森[1]地区奔流一样。

“巴加内尔先生,”格里那凡爵士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您那探险旅行的计划实在是高明极了,科学界会感谢您的。不过,我不愿让您再继续错误下去,至少目前您只好放弃游历印度的计划了。”

“放弃!为什么?”

“因为您正在背着印度半岛航行呀。”

“怎么!薄尔通船长……”

“我不是薄尔通船长!”孟格尔回答。

“那么,苏格提亚号呢?”

“这只船不是苏格提亚号!”

巴加内尔先生的惊愕是无法形容的。他看看格里那凡爵士,爵士始终是一本正经的;又看看海伦夫人和玛丽·格兰特,她们脸上表现出同情和惋惜的神色;又看看孟格尔,孟格尔在微笑;又看看麦克那布斯少校,少校动也不动;然后,他耸耸肩,把眼镜往额上一推,叫起来:

“这不是开玩笑吗!”

这时,他的眼光忽然落到舵盘上,看见舵盘上写着两行大字:

邓肯号

格哥拉斯

“邓肯号!邓肯号!”他没命地喊了起来。

然后,他一溜烟地奔下楼梯,跑到他的房间里。那倒霉的学者一走开,船上的人,除掉少校,谁也保持不住严肃的面孔,连水手们都大笑起来了。要是上错了火车,也还罢了!比方要到丹巴顿去却爬上去爱丁堡的火车,这也还说得过去。怎么连船都上错了!要到印度去却爬上了开往智利的船,岂不是粗心大意到了极点吗!

“不过,这种事由巴加内尔做出来,我一点不奇怪,”格里那凡说,“他这种粗心的错误,被人家传为笑话的,太多了。有一次,他发表了一幅著名的美洲地图,竟把日本也画了进去!然而,这并不妨碍他成为一个卓越的学者,一个优秀的法兰西地理学家。”

“但是,我们现在叫这位可怜的学者怎么办呢?”海伦夫人说,“我们总不能把他带到巴塔哥尼亚去呀。”

“为什么不能够呢?”麦克那布斯一本正经地说,“他粗心,我们不能负责呀!假使他上错了火车,难道火车能够为他停一停吗?”

“停是不能停的,不过一到站他就可以下去了。”海伦夫人又说。

“嗯,如果他高兴,他是可以这样做的。”格里那凡爵士说,“等我们到了前面第一个停泊的地点,他就可以下去。”

这时候,巴加内尔查明了他的行李都在船上之后,又难为情、又可怜巴巴地回到艉楼甲板上来了。他嘴里不断地咕哝着这倒霉的名字:“邓肯号!邓肯号!”仿佛他只会说这一句话。他走来走去,细看着游船的帆樯设备,诘问着海上那一条默默无言的水平线。最后他又走回到格里那凡爵士面前:

“这邓肯号是到……”他问。

“是到美洲,巴加内尔先生。”

“到美洲的……”

“康塞普西翁[2]。”

“啊!到智利呀!到智利呀!”那不幸的地理学家叫起来,“我到印度的任务怎么办呢?地理学会中央委员会主席加特法支先生该怎样怪我了!还有达弗萨先生,还有高丹伯先生,还有维维安·德·圣马丹先生,都该怎样怪我了!我还有什么脸再出席学会的会议啊!”

“不要急,巴加内尔先生,”格里那凡回答,“并没有绝望,一切都还可以想法子,您不过迟到一些时候罢了。那雅鲁藏布江总归是在西藏的深山中等着您呀。我们不久就要在马德拉[3]停泊,您在那里可以搭船再回欧洲啊。”

“谢谢您,爵士,只好这么办了。但是,我们可以说,这真是个离奇的遭遇啊,也只有我才能碰见这种怪事。还有我在苏格提亚号上订的舱位怎么办呢?”

“啊!说起苏格提亚号,我劝您只好放弃了。”

“可是……”巴加内尔重新细看了一下这只船后又说,“这是只游船呀!”

“是的,先生,”孟格尔回答,“它就是属于格里那凡爵士阁下的。”

“我请您宽心接受我的招待。”格里那凡说。

“多谢您,爵士,”巴加内尔回答,“我实在感谢您的盛情。但是请允许我提个小意见:印度可是个好地方呀,它给游览旅行的人们提供许多神妙惊人的事物,这两位女士一定还没有到过印度呢……因此,只要舵盘转一转,邓肯号游船向加尔各答航行就和向康塞普西翁航行是一样容易的呀。既然是游览旅行……”

巴加内尔的建议,大家听了直摇头,他发挥不下去了。他立刻止住。

“巴加内尔先生,”海伦夫人解释说,“如果只是为着游览,我一定就会回答说:我们都到印度去吧!格里那凡爵士也不会反对我的意见。无奈邓肯号也有它的任务,它要把几个遇难后被遗弃在巴塔哥尼亚海岸上的航海人员接回到祖国来。这样一个正义的举动是不能变更的……”

只消几分钟,大家就把全部问题向那位法国旅行家说明了:自天赐的文件起,直至格兰特船长的历史,直至海伦夫人的慷慨的建议,他都知道了,心里也不无感动。

“夫人,”那旅行家说,“请容许我赞美并且无保留地赞美您在这件事中所表现的一切。让您的游船继续它的航程吧,我不愿使它有一天的耽误。”

“那您愿不愿意和我们一块儿去寻访呢?”海伦夫人问。

“那是不可能的,夫人,我也要完成我的任务。到了前面第一个停泊的地点,我就要下去。”

“那就是说在马德拉岛下去了?”孟格尔说。

“在马德拉岛下吧。那岛离里斯本不过一百八十法里[4],我就在那里候船再到里斯本去。”

“好吧,随您的便,巴加内尔先生。”格里那凡说,“在我这方面,能招待您在这只船上住几天,我感到十分荣幸。希望您和我们在一起,不要太拘束!”

“啊!爵士,”那学者说,“我船乘错了,错出这样惬意的结果来,我是太幸运了!不过说起来是个大笑话:一个人要到印度去,竟坐上了到美洲去的船!”

他想到这里,虽然心里总有点郁闷,但这是不得已的耽搁,也只好耐着性子住几天了。他从此表现得十分可爱、快乐,甚至有时也显出他的粗心;他的兴致特别好,使女士们都很高兴。这样,不到一天的工夫,他跟每一个人都交上朋友了。由于他的要求,人家把那文件也拿了出来给他看看。他仔细研究了很久,一点一点地分析,认为不可能有别的解释。他十分关注玛丽·格兰特和她的弟弟,他给他们以很大的希望。他对前途的看法,以及他肯定邓肯号一定成功的预言,使那少女不禁发出了微笑。真的,如果他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也会一同去寻访格兰特船长啊!

关于海伦夫人,当他一听说她是威廉·塔夫内尔的女儿,他就连珠炮似的叫起来,又是惊叹,又是赞美。他曾认识她的父亲呀!多么有胆量的学者啊!威廉·塔夫内尔是巴黎地理学会的通讯员呀,他们彼此之间通过多少次信啊!介绍威廉·塔夫内尔加入学会的就是巴加内尔和另外一位会员马特伯朗先生呀!真是巧遇啊!和威廉·塔夫内尔的女儿同船旅行真是痛快极了!

最后,他要求吻一吻海伦夫人的额头,她允许了,虽然这似乎有点“不合礼仪”[5]

【注释】

[1]瑞士的一个行政区域。

[2]智利中部城市。

[3]大西洋中的一个岛,产名酒。

[4]1法里约合4公里。

[5]原文为“improper”,系英文。英法礼节不同,巴加内尔初见海伦夫人便以父辈自居,要求吻少妇的额,在英国人看来有点“不合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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