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讨论的对象

第一节　本书讨论的对象

一、文化遗产定义

国内外用于经济分析的文化遗产的准确定义需要辨析。在大多数情况下，辨析文化遗产的定义富含个人的价值观以及文化遗产的公共性，因此对文化遗产研究需要有一个共同的广泛认同的概念。比较权威并且被世界各国普遍认同的“文化遗产”可根据《保护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公约》第一条来定义，下列各项可列为“文化遗产”：①文物：从历史、艺术或科学角度看，具有突出、普遍价值的建筑物、雕刻和绘画，具有考古意义的成分或结构，铭文、洞穴、住区及各类文物的综合体；②建筑群：从历史、艺术或科学角度看，因其建筑的形式、同一性及其在景观中的地位，具有突出、普遍价值的单独或相互联系的建筑群；③遗址：从历史、美学、人种学或人类学角度看，具有突出、普遍价值的人造工程或人与自然的共同杰作以及考古遗址地带。其他定义均没有超出其内涵与范畴，为便于比较，现摘取典型的如下：

《文化遗产的投资效益分析》（ICOMOS，1993）中这样讲到：每一代都有自己的大量的文化遗产资源，主要有以下三部分组成：①自然资源（自然赐予的产品）；②人文资源（其构成为两部分，即可移动的资源如家具、汽车等，不可移动的资源如建设环境等）③人力资源（人类在地球上居住和繁殖）。

ICOMOS中对文化遗产的（狭义）定义是：人们十分关注前辈传承下来的有形遗产，像艺术、建筑作品、经人类改造后的自然环境等。对这些从祖先那里传承下来的遗产资源进行保存，能为我们带来收益，反之则会造成资源的贬值。

Vaughan（1990，p.1）^[1]在对文化遗产带来收益和带动就业等功能进行分析时，给文化遗产下了这样的一个定义：一个民族和地区的文化遗产包括艺术、自然和历史三个部分……，近年来……，文化遗产的经济影响成为人们争论的焦点问题，而且越来越重要。国外研究表明，一般文化遗产被定义为那些当代人认为有文化价值且值得保护的建设环境。广泛定义上的文化遗产，它是由艺术作品、建筑作品、文学作品以及人们对环境理解所形成的理念、规范和共同的意识构成。其共同特征就是，都经过人类一代一代传承；它们不必由当代人创造，但必须是从前辈那里继承下来。

联合国教育、科学及文化组织大会第十七届会议于1972年11月16日在巴黎通过《关于在国家一级保护文化和自然遗产的建议（摘录）》，建议以下各项应被视为“文化遗产”：古迹（建筑物、不朽的雕刻和绘画作品，包括穴居和题记以及在考古、历史、艺术或科学方面具有特殊价值的组成部分或结构）；建筑群（因其建筑、协调或在风景中的位置而具有特殊历史、艺术或科学价值的单独或相连建筑群）；遗址（因风景秀丽或在考古、历史、人种或人类学方面的重要性而具有特殊价值的地形区，该地形区是人类与自然的共同产物）。

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于1982年12月15日签署的《佛罗伦萨宪章》中“历史园林指从历史或艺术角度而言民众所感兴趣的建筑和园艺构造”。鉴于此，它应被看作是一古迹，历史园林是一种文化遗产。

《关于禁止和防止非法进出口文化财产和非法转让其所有权的方法的公约》^[2]中，用“文化财产”一词，系指每个国家，根据宗教的或世俗的理由明确指定为具有重要考古、史前史、历史、文学、艺术或科学价值的财产，如考古发掘或考古发现的成果，100年以前的古物、动物群落、植物群落、矿物和解剖物以及具有古生物学意义的稀有收集品和标本，有艺术价值的财产等。

《国际统一私法协会关于被盗或者非法出口文物的公约》^[3]中，公约中的文物系指因宗教或者世俗的原因，具有考古、史前史、历史、文学、艺术或者科学方面的重要性，并属于该公约所列分类之一的物品。公约中的文物属于文化遗产范畴。

国家文物局《历史文化遗产保护领域中长期科学和技术发展规划战略研究报告》中，历史文化遗产（简称“文化遗产”），主要指有形文化遗产，包括可移动遗产与不可移动遗产，其中可移动文化遗产指器物、典籍、艺术品等；不可移动文化遗产指古迹、建筑群、名城、遗址等，以及周围环境。文化遗产划分有二分法（包括有形遗产，如建筑、艺术作品等；无形遗产，如共同的信念、根植于共同文化的社会道德和规范等）与三分法（物质性历史文化遗产、非物质及口头文化遗产）两种^[4]。

按《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法》（2002）规定，根据文物本身的历史、艺术、科学价值，不可移动文物可分别确定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省级文物保护单位和市、县级文物保护单位；可移动文物则分为珍贵文物和一般文物，其中珍贵文物又分为一级文物、二级文物和三级文物^[5]。

阙维民（2005）认为文化遗产包括衍生资源（环境资源、景观资源、信息资源）、被利用资源（历史记忆资源、艺术审美资源、文化教育资源、科学研究资源、旅游观光资源、现实服务资源等）、吸聚资源（行政资源、金融资源、社会资源、科技资源）^[6]。吴宗友、王邦虎（2005）界定了软体文化旅游资源的概念，即以“非物化的形式承载并惠及子孙具有潜在的巨大经济含量以适当的方式可以开发成旅游产品的文化存在”^[7]。汪清蓉、李凡（2006）讨论了古村落综合价值评估包括资源价值要素、现状条件评估和旅游开发条件两部分内容。这种价值评估综合考虑了古村落中一体建筑与建筑组群、古村落与环境、古村落与社会、古村落与历史的关系^[8]。文化遗产可归为不可交易型产品，文化遗产经济学“考虑了作为文化资产的遗产，同时也介绍了遗产收益的长期性”^[9]。总之，我们用“文化遗产”这个术语来描述那些从祖先那里继承而来的，对现代而言不仅有艺术价值和使用价值，同时还表现了社会文化进步、与社会文化进步有关的事物（遗留物）。文化遗产具有不可再生性和不可替代性。文化遗产是人类认识自然、适应自然、利用自然，同时也是发展、完善自身的历史积淀过程。因此，文化遗产具有公共属性的本质，同时反映和渗透于人类活动的方方面面，内涵丰富，价值多元。

文化遗产是指为国家、民族、群体或个人所拥有、掌握、控制或保护的，具有重大历史、艺术、科学价值的，含有特殊文化信息及其无形传媒或有形介质或载体以及特殊文化环境所组成的，能带来潜在、间接或直接社会经济利益的，符合联合国或国家法规规定的各种无形或有形的文化资源。^[10]从遗产本质属性上讲，任何一个文化遗产都是属于某一个特定族群的集体表述和历史记忆，“文化遗产”首先应被视为一种“族群性表述”、“民族文化基因”和“谱系性记忆”，以强化某一族群的文化认同感、文化归属感和文化凝聚力^[11]。在遗产实践过程中，“文化遗产”往往被一再表述为某一地方、某一民族、民族国家乃至全人类所“拥有”的。在政府主导的遗产保护和管理实践中，“文化遗产”作为一种认同和民族性、地方性、独有性的象征，其意义在实践过程中不断发生转移和转换^[12]。

二、文化遗产的二维分类

“世界文化遗产”全称为“世界文化和自然遗产”。1972年10月17日至11月21日，教科文组织大会在巴黎举行第十七届会议，会议讨论通过了《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Convention Concerning the Protection of the World Cultural and Natural Heritage，简称《世界遗产公约》），同时启动了建立《世界遗产名录》的保护工程，并提出了“世界遗产”的概念。世界遗产包括物质遗产和非物质遗产两个组成部分：①“物质文化遗产”又称“有形文化遗产”，即传统意义上的“文化遗产”，包括历史文物、历史建筑、人类文化遗址。②“非物质文化遗产”是指被各群体、团体、有时被个人视为其文化遗产的各种实践、表演、表现形式、知识和技能及其有关的工具、实物、工艺品和文化场所。各个群体和团体随着其所处环境、与自然界的相互关系和历史条件的变化，不断使这种代代相传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得到创新，同时使他们自己具有一种认同感和历史感，从而促进了文化的多样性和人类创造力的发展。其所涵盖的内容包括：（1）口头传说和表述，包括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媒介的语言；（2）表演艺术；（3）社会风俗、礼仪、节庆；（4）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识和实践；（5）传统的手工艺技能。（表1-1）

表1－1　物质文化遗产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对比表

续表

（根据下列文献整理列表［1］联合国教科文组织颁发的《保护世界文化与自然遗产公约》；［2］徐嵩龄.文化遗产科学的概念性术语翻译及阐释［J］.中国科技术语，2008，（9）：90-93.）

三、文化遗产的包含要素

“文化遗产”共包含了五大要素：①突出了“文化信息”这个核心要素，这是文化遗产的价值源。如太极阴阳文化信息含有我国文化遗产的密码，相当于生物遗传资源的遗传密码。②突出了“无形文化载体”（非物质）初级载体要素，由文化信息与初级民俗文化载体相结合，构成了“文化基因”。如：人的声音、表情、手势、形体语言、符号、数字、色彩、语言、文字、音乐、舞蹈、绘画、礼仪、习俗、技艺、传媒等无形文化载体，相当于遗传资源中的DNA、RNA。③突出了“有形文化载体”（实物）多级载体要素，由文化信息与无形或有形文化载体（介质、实物）相结合构成“文化资源”的主体。如金、木、竹、水、火、土、石、纸等制品，建筑物、遗址等有形文化多级载体，相当于遗传资源中生物染色体、细胞、血液、骨髓、组织、器官、种质、生物个体、生物群体。④突出了“文化景观”要素，由文化信息、文化载体与文化环境要素相结合，构成了完全的“文化资源”整体。文化景观环境，相当于遗传资源的生物环境。⑤突出了“文化产业”要素，含文化遗产及文化市场，这不仅仅是因为我国现阶段实行社会主义的市场经济体制所决定的，而且还是由于文化资源能够转化为文化资产所具有的特殊“经济价值”内涵的体现。文化产业，相当于基因产业^[13]。文化基因和文化信息作为文化遗产的价值源处于核心地位，“无形文化载体”、“有形文化载体”、“文化景观”分别在包括前者的基础上有所扩展，而“文化产业”则是整个定义最大的外延，将前四者包含在内。

图1－1　文化遗产概念与包含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