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经验论哲学的创立者

第四章　英国经验论哲学的创立者——培根哲学

16世纪末到17世纪初，在英国资本主义迅速发展和资产阶级革命序幕时期，在哲学舞台上出现了一位富有开拓性的学者——培根。他是近代欧洲最早适应着新兴资产阶级发展生产、复兴科学和反对神学对哲学的垄断的时代需要，注重认识论和方法论研究，提倡唯物主义经验论的哲学家。可以说：“英国唯物主义和整个现代实验科学的真正始祖是培根。”⁽¹⁾

弗兰西斯·培根(1561～1626)，生于伦敦的一个与宫廷有密切联系的新贵族家庭里。父亲尼古拉·培根是在英国宗教改革中购得爱德蒙斯寺院的几处土地而成为新贵族的，曾担任英女王伊丽莎白的掌玺大臣。母亲安尼是安东尼科克爵士的女儿，加尔文教派的教徒。姨夫博莱伯爵则是女王的财政大臣。培根幼时聪慧早熟，有“小掌玺大臣”之称。13岁时入剑桥大学。在大学期间勤奋好学，善于独立思考，对经院哲学和亚里士多德主义“愈来愈不满”；并萌发了改革一切脱离自然、脱离生活的知识，使科学和哲学为人类实践谋福利的信念。他在大学毕业后，由父亲安排，作为英国驻法大使随员，在巴黎工作和生活了3年。后于1579年，因奔父丧返回英国，开始研究法律；从此进入仕途，从事政治活动。1584年，培根23岁，被选为国会议员，并“依靠”女王宠臣艾塞克斯伯爵的扶植，力图谋求更高的职位。但他在1596年才受命为女王的私人特别法律顾问，仕途坎坷，始终未受重用；不久艾塞克斯企图谋反失宠，培根支持议会当众起诉其叛国，又被指责为“忘恩负义”，名声不好。直到詹姆士一世即位，培根以《论学术的进步》的书题献给詹姆士，颂其“有国王的权力与高贵，有僧侣的睿智与光辉，有哲人的博学与远见”，并仰仗詹姆士宠臣白金汉公爵的推荐，才得赏识，并逐渐青云直上。他于1607年任副检察长，1613年任检察长，1617年任掌玺大臣，最后于1618年成为英格兰的大法官；同时先后被授封为维鲁兰男爵和圣阿尔本斯子爵。然而，在1621年，由于议会和王室的矛盾加剧，培根受到议会的弹劾，被指控在行使大法官职责时接受诉讼人的贿赂；尽管他百般辩护，说自己受贿并未影响公正判决等，还是被判处罚金四万英镑和监禁伦敦塔中。于是培根只得以忏悔的心情向国王求助，说“受馈者还赠以馈；臣竭诚馈赠于陛下——如蒙垂恩赦罪，当修英国良史以报”⁽²⁾。结果，得詹姆士暗助，他在监禁两天后被释放，罚金也被豁免了。事后培根履行诺言，写出《享利七世史》称颂国王；并以此退出政界，专心致志地从事理论和历史的著述活动。这是他一生的转折点。

培根对仕途生涯的久久迷恋，无疑表现了他对功名利禄的渴望和追求。这与他的家庭出身，所受仕途教育和社会风气的深刻影响有关。但是，他之投身官场也包含有这样的意图，即希望“有一个较大的权力，能以动员更多的劳力和才智来帮助我的工作”。他的根本志向仍在于在当时的社会历史条件下，为“复兴”和发展自然科学开辟道路。如他在1591年给姨父博莱伯爵的求职信中曾说过，我的功名心在于使科学家摆脱毫无内容的争论，摆脱毫无意义的结论、谬误的观察和消除在人民中流传的毫无根据的见解；我想用正确的观察、有论据的真理和卓有成效的发现来取代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³⁾。正是在这一“不能忘怀”的目标的指引下，培根写下了许多著作，其中主要是《科学的伟大复兴》。培根是近代最早提出编纂《百科全书》的学者。他有关于编纂《百科全书》的意义和宗旨的说明，并制定了编纂计划、方针、要求、大纲和目录。他把此项工程看作是与人类尊严相称的事业，曾说，若“没有我所要规划的那种自然和实验的历史，那么在哲学和各种科学方面就不会以经验得到或行将得到与人类尊严相称的进步”⁽⁴⁾。他在1620年正式出版的《科学的伟大复兴》也就是这样一部《百科全书》式的著作。关于这一著作，培根写有序言和对各部分内容作简略规划的《工作大纲》；实际完成的有第一部分“论科学的价值和发展”即《论学术的进步》(1605年)，第二部分“新工具或关于解释自然的指导”即《新工具》(1620年)，第三部分“自然现象，或可作为哲学基础的自然和实验的历史”即《自然的和实验的历史》(1622～1623年)；而计划中的第四、五、六部分即“智力的阶梯”、“先驱者或新哲学的预测”、“新哲学或能动的科学”等，则未曾完成。培根的《论学术的进步》和《新工具》是他的认识论的著名代表作，被认为是开启“科学的伟大复兴”之门的钥匙。他在这里确定了科学的对象和科学的分类，对经院哲学和诸“假相”展开了批判，并为自然科学提供了新的世界观和方法论。除此以外，培根的重要著作还有《论天》、《论原则和本原》等，它们以神话、寓言的形式论述了他的自然哲学；《新大西岛》(1624年)，它描述了一个由科学主宰一切的理想社会，反映了培根对科学的推崇；以及《培根论说文集》，它由一系列短篇论文汇编而成，集中表达了培根的社会政治伦理观点，其中包括他的处女作《道德政治概论》(1597年)等。

培根晚年过着贫困的生活，曾不得不恳求国王帮助。但他以科学的伟大复兴为己任，把余生专注于科学和哲学的研究，在学术上卓有成就。1626年3月底，培根在一次赴伦敦北郊的海盖特途程中，临时决定作冷冻防腐的试验，下车用冰雪填入鸡腔，因深受风寒不久便患病去世，时年65岁。他是为了科学真理而离开人世的；临终前还念念不忘科学的复兴事业。他的遗体被安葬在圣阿尔本斯的圣迈凯尔教堂内他母亲的墓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