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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惑论》所反映的佛法东渐的几个问题

时间:2022-08-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1.关于佛教传入的时间问题佛教究竟是何时传入中国?这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一大疑难问题。《理惑论》中有一则问答谈到了这一问题。《理惑论》中提到“于大月支写佛经《四十二章》”。综上所述,牟子对于佛陀及其教义的理解具有典型性,反映了时人只能用中国传统固有的文化观念来理解和解释佛及佛法。

1.关于佛教传入的时间问题

佛教究竟是何时传入中国?这是中国佛教史上的一大疑难问题。《理惑论》中有一则问答谈到了这一问题。说:

问曰:汉地始闻佛道,其所从出耶?

牟子曰:昔孝明皇帝梦见神人,身有日光,飞在殿前,欣然悦之。明日,博问群臣:此为何神?有道人傅毅曰:臣闻天竺有得道者,号之曰佛。飞行虚空,身有日光,殆将其神也。于是上悟,遣使者张骞、羽林郎中秦景、博土弟子王遵等十二人,于大月支写佛经《四十二章》,藏在兰台石室第十四间;时于洛阳城西雍门外起佛寺,于其壁画干乘万骑绕塔三匝;又于南宫清凉台及开阳城门上作佛像。

从这段问答中可见,在牟子时代,人们认为佛教是因汉明帝“感梦”派人寻求佛经而传入中国的。这则传说最早记载于《四十二章经序》,后又被广泛引用于《理惑论》、《后汉书·西域传》、西晋王浮《老子化胡经》、东晋袁宏《后汉记》等史料。一般略谓,汉明帝永平七年(64年),明帝因梦派遣使者十八人去西域,访求佛道。十年(67年)于大月氏国取得佛像经卷,用白马驮着返回洛阳。明帝特为他们建立白马寺,让摩腾、竺法兰在寺里译出《四十二章经》。这是汉地佛教初传的普遍传说。但事实上,关于此事的诸多具体情况均不明确:第一,关于汉明帝求法的年代,不管是遣使还是使还时间,各家都有不同说法。第二,关于汉明帝所遣使者姓名,也是不一而足。第三,关于佛典的传译,《四十二章经序》及《理惑论》只说明帝遣使到月氏,写取佛经四十二章,没有提到译事及译人。到《历代三宝记》才具体说摩腾、竺法兰共译《四十二章经》,此即后来传说的张本。总之,由于汉明求法事件有以上种种异说,导致近现代一些佛教史家怀疑是否真有其事,这个问题至今悬而不决。笔者认为,怀疑否定事件本身的存在大可不必,但也不必认定一个具体年份。事实上,佛教传入中国是一个自发、自然的过程。这个过程要发展到一定程度才会引起史家的注意,从而记载于史籍。但所记载的时间已经不可能是最初的时间了。而只能是某种标志性、象征性的时间。正是在这个意义上,笔者认为,中国佛教协会认定佛教传入中国时间为公元前2年是可取的、有意义的。[2]

2.关于信佛与译经问题

佛教传入中国初期,人们是怎样开始信佛的?据史料记载,最早开始信佛的不是老百姓,而是宫廷的帝王将相。当时,由于黄老之学和神仙方技已受到皇室崇奉,所以佛教传入汉土时,“佛”被视为一种大神,佛法被理解“清虚无为”之道,与黄老学并论。另外,中土初传佛教的斋忏等仪式,也为汉代帝王所好尚。如《后汉书·楚王英传》记载说:“英少时好游侠,交通宾客,晚节更喜黄老,学为浮屠,斋戒祭祀。”到了桓帝时,更在宫廷铸黄金浮图(浮屠)、老子像,亲自在濯龙宫中设华盖的座位,用郊天的音乐奉事他。又延熹七年(641年),襄楷上书,其中有“闻宫中立黄老、浮屠之祠”等语。这都说明东汉末年宫廷奉佛的情况。

关于汉代译经问题,一般以《四十二章经》为中土佛教最初的译籍。但《四十二章经》究竟是不是汉代所译,是译本还是抄本?目前没有得到定论。《理惑论》中提到“于大月支写佛经《四十二章》”。这说明,在《理惑论》作者看来,《四十二章》并不如传统所谓由印度僧人翻译的,而是由汉明帝派人从大月支抄写出来的。《理惑论》中还说到,“所著经,凡有十二部,合八亿四千万卷……教授天下,度脱人民。”又说,“今佛经卷以万计,言以亿数。”这显然是一种过分夸大之说。事实上,汉代译经还是很有限的。主要以西域僧人来华译经为主。如安世高、安玄从安息来,支娄迦谶、支曜从月氏来,竺佛朔从天竺来,等等。由此译事渐盛,法事也渐兴。其中,安世高和支娄迦谶的译经对后世影响较大。安世高是精通阿毗昙学和禅经的学者。因此,所译经典以关于禅法的典籍为主,间及阿毗昙学。据《出三藏记集》记载,共译35部。[3]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译著是《安般守意经》和《阴持入经》。支娄迦谶(简称支谶)的译经则以大乘为主。据《出三藏记集》记载,共译14部。其中,影响最大的是《般若道行经》、《般舟三昧经》和《首楞严三昧经》等。

3.对佛与佛法的理解问题

前文介绍汉人信佛问题时,已简略提到汉人对佛及佛法的理解问题。这里更详细地说明。

首先,对于佛的理解,《理惑论》说:

问曰:“何以正言佛?佛为何谓乎?”牟子曰:“佛者,谥号也。犹名三皇神、五帝圣也。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佛之言觉也。恍惚变化,分身散体,或存或亡,能小能大,能圆能方、能老能少,能隐能彰;蹈火不烧,履刃不伤;在污不染,在祸无殃;欲行则飞,坐则扬光。故号为佛也。”牟子对佛的理解很有趣。他认为佛是一种“谥号”,并以三皇、五帝相比拟。这是用儒家眼光来理解佛,看待佛。又认为“佛乃道德之元祖,神明之宗绪”,以及“蹈火不烧,履刃不伤”等等,显然又是从道家角度理解和解释佛。

问曰:“云佛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何其异于人之甚也?殆富耳之语,非实之云也。”牟子曰:“谚云:‘少所见,多所怪。’睹马乇驼,言马肿背;尧眉八彩,舜目重瞳,皋陶马喙,文王四乳,禹耳三漏,周公背偻,伏羲龙鼻,……此非异于人乎?佛之相好,奚足疑哉?”这是以中国古代圣人的各种神话传说,来解释同样是由传说而来的佛所具有的众多相、好的不足为奇,还是有一定的说服力。

其次,对于佛法的理解,《理惑论》说:

问曰:“何谓之为道?道何类也?”牟子曰:“道之言导也,导人致于无为。牵之无前,引之无后,举之无上,抑之无下,视之无形,听之无声。四表为大,蜿蜒其外;毫厘为细,间关其内。故谓之道。”可见,牟子是从老子之道的角度来附会和解释佛法。老子说:“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老子·第14章》)牟子从自己熟知的老子之道来附会自己尚未完全弄清楚的佛法,这种方法本身虽然不对,但符合人们一般的认识规律。

综上所述,牟子对于佛陀及其教义的理解具有典型性,反映了时人只能用中国传统固有的文化观念来理解和解释佛及佛法。佛被视为一种中国式的神祇;而佛法则被看做“方术”的一种,又与老子之“道”相提并论。这种理解方式尽管使佛陀及其教义受到一定程度的变形歪曲,但毕竟能使初次接触它的汉代人觉得亲切,似曾相识,从而易于接受。这一点在不同民族的文化交流中具有普遍的方法论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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