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向年全球城市综合承载力概念性探讨

城市承载力是相对于承载对象的承载体的承载能力即支撑能力。其中，承载对象包括城市人口、产业规模等社会经济主体或活动要素；承载体为土地、用水等社会经济主体或活动所必要的资源环境要素。由于在现实中单要素承载力意义相对不大，所以对承载力的探讨往往倾向于综合性考量。例如，针对多元的承载对象和基于细分的承载体，充分兼顾承载对象之间、承载体之间、承载对象与承载体之间的相互关系与转化因素，建立复合统计模型，探讨城市综合承载力。

全球城市是在世界城市体系网络的发展过程中形成的主要结点城市。其主要结点城市的含义或特点在于表征城市之间联系多寡的联通性最大的一些城市，具体体现为联系对象城市多，联系交流密集。即全球城市的内涵或特点是以相对世界城市体系网络中的其他结点城市的关系为背景而立足、确立的。

由此而论，类比于城市综合承载力的要素，对世界城市体系中的城市而言，城市的承载对象是城市之间的联系网络，承载体是对此城市之间的联系网络之支撑基础或支撑能力。与一般城市相比，全球城市承载对象规模最大，即联系网络规模最大，与此相应，支撑这一联系网络的全球城市承载体要素组合在类型上、规模上处于最佳状态。

从面向2050年的全球城市的发展趋势来看，具有全球城市能级的城市的承载对象内涵或特点、承载体的内涵或特点，以及其间相互关系，具体体现在如下几方面。

第一，综合性联系网络中心。作为全球城市承载对象的联系网络，包括制造业、服务业的全产业联系网络；尤其是在制造业和服务业中包括当期先进内涵的先进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联系网络；当然，理应包括金融、贸易、航运，乃至科技创新中心所必要的联系网络。换句话说，全球城市的承载对象具有足够的“综合分量”，而非单一产业领域的联系网络能够涵盖、承担或替代。与此相应，作为全球城市的承载体，需要有足够的产业发展支撑，涉及产业广泛，并且涉足主要的、先进的产业领域。

第二，多样性联系网络流中心。城市联系网络最终以人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文化流等各种要素流作为联系客体。作为这些网络要素流的重要集散地，有关要素流的大规模集散成为全球城市承载对象的重要内涵。与此相应，作为全球城市的承载体，需要具备良好的联系国际的基础设施、交流通道，以保障多类型、大规模有关要素流得以畅通。

第三，巨规模关系网络中心。上述联系网络、联系网络流均需要由关系网络组构与维持。对于全球城市，需要组构综合性联系网络，维持多样性联系网络流，为此需要巨规模关系网络。换句话说，巨规模关系网络是全球城市必备的承载对象。而在现实社会经济活动中，关系网络主要由跨国企业跨城市母子企业组织关系所维系。因此，作为全球城市的承载体，需要有大量的、具有跨城市母子关系内涵的企业内组织结构的跨国企业。

第四，多重性关系网络中心。作为全球城市承载对象，不仅是巨规模关系网络，而且是兼备多重性的关系网络。在关系网络中，因存在矢量性而形成结点城市的出度（权利）和入度（声望），因存在网络关系而形成中介度（权利）和密集度（权利）。对于全球城市而言，在承载对象内涵上应同时兼备这四类性质，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名副其实”。与此相应，作为全球城市的承载体，一方面，在全球城市，母企业和子企业同时集聚，这样才能保持出度和入度中心性，形成良好的资源循环和资源配置。另一方面，在全球城市，基于密集的企业母子关系，通过联系不同结点城市来支撑中介性，通过联系多数结点城市来支撑密切性。

第五，高层级凝聚子群成员。作为全球城市承载对象，不仅要有广泛、巨规模、多重网络联系，而且要与其他主要结点城市即其他全球城市形成密切联系，成为高层级凝聚子群成员之一。为此，作为全球城市承载体，应基于跨国城市企业母子网络乃至要素流等，建构与全球城市之间的稳定的交流网络。

综上所述，从面向2050年的全球城市发展趋势来看，全球城市的承载对象，即全球城市发展目标取向是综合性的。它可分解为综合性联系网络中心、多样性联系网络流中心、巨规模关系网络中心、多重性关系网络中心、高层级凝聚子群成员。与此相应，作为全球城市的承载体，即全球城市发展支撑措施可分解为：一是要全面发展产业，尤其是先进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二是构建良好的基础设施，可通往世界各城市进行交流；三是发展跨国企业走向世界，诱引跨国企业落户生根；四是充分利用城市体系对城市综合承载力的提升作用。

需要提及的是，在上述论及的承载体——上一层级的承载体，还需要下一层级的承载体的支撑。例如，上述“全面发展产业，尤其是先进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之上级承载体，需要相应的教育、文化、制度环境等之下级承载体的支撑。这时，实际上上一层级的承载体转换成下一层级的承载对象。也就是说，在全球城市的承载对象与承载体的关系中，依次可形成层级相异的承载对象和承载体。如此反复，可逐层落实全球城市综合承载力的关键环节，解决全球城市综合承载力的有关问题。

【注释】

[1]第1.1节和第1.2节，参考和引用如下文献：金钟范：“上海市政府决策咨询研究重点课题（2014-A-25-A）”，2015；金钟范：《未来30年世界城市发展趋势与上海的地位与作用》，《科学发展》2014年第9期。

[2]在此，核心国是按世界银行标准确定的19个所谓工业化市场经济体；半边缘国是工业化显著并具有以市场交换为基础的经济系统的中上收入国家。

[3]在世界城市体系网络中，从企业母子关系角度而言，以母子关系确立的联系城市的联系键是具有方向性的，因此，一个以母子关系联系的城市对的两个城市之间具有了不同的角色，即结点城市之间具有了相异性质。由于母企业是投资方，处于源方，所以，只要具有下属子企业的母企业所在城市就相应成为“源（结点）城市”，只具有上属母企业的子企业所在城市则相应成为“受（结点）城市”；而又有一些城市同时充当源城市和受城市角色，即成为“源受（结点）城市”。

[4]在经典城市体系研究中，城市功能（职能）指某城市在国家或区域中所起的作用。按Sombart （1902）提出、Hoyt（1939）等人发展而完善的城市经济活动基本部分和非基本部分概念（Carter，1997），城市功能反映的是城市经济活动的基本部分。即城市功能内涵在于对外关系，尽管当时所论对外范围仅限于一国或国内一定区域。城市经济活动的基本部分的涵盖范围和其（相对其他城市）重要性随城市而定，所以不同城市所具有的功能和其功能地位可存在很大差异。相对而言，主要的、综合型城市往往具有较多的功能，在有关功能方面具有重要地位。例如，作为中国主要的、综合性的城市，上海具有全国经济中心、金融中心、贸易中心、航运中心等高地位功能，上海四个国际中心建设方略就围绕这一功能而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