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新系统运行中的不确定性

第二节　创新系统运行中的不确定性

不确定性是指创新主体在多种情况和复杂信息条件下不能准确判断其决策后果的属性。造成不确定性的因素有多种，主要包括创新对象的不明确而带来的不确定性，表现在创新主体对所选择的创新对象的内容和性质上的不全面，创新所采用的新技术与现有技术配合上的不稳定性，新技术效益的未知性，环境对创新活动影响和制约的不可见性。经济条件的不确定性表现在创新投入和产出效益的不完全可靠性，选择创新成本的不确定性，创新所带来的竞争者的反应的未知性，创新引起的环境对创新结果约束条件变化的不确定性。“在这里，预见的目的和达到的结果之间还总是存在着非常大的出入，不能预见的作用占了优势，不能控制的力量比有计划发动的力量强得多。”^[2] 创新主体自身的不确定性表现在创新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创新由于种种原因使创新主体的结构发生变化，创新主体结构的变化将会影响创新活动的时间及其效果。

创新过程中的不确定性表现了创新主体对于事物认识的滞后性。说明了人们的认识能力与事物的发展的客观实际之间有一定的差距。不确定性不同于风险。所谓确定性指的是完全排除了随机性和不确定性的各种问题，每个决策的结果都是确切知道的。而不确定性则是指那些决策的结果不能由决策者所控制的过程，并且只有在决策以后才有可能知道决策结果的那一类问题。从创新系统运行机制的意义上来看，有两种不确定性，一种是与创新系统运行机制无关的外生的不确定性，它们不是由创新系统运行机制本身内在地决定的，因而在创新系统运行机制的分析中是作为一个给定的前提存在着的。任何创新系统运行机制都不可能减少外生的不确定性。另一种是与创新系统运行机制有关的内生的不确定性。这是创新系统运行机制内生的不确定性。它来源于创新主体的决策。内生的不确定性和外生的不确定性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因而两者都会影响创新系统的运行机制。不论如何划分不确定性，不确定性的一个特点是明确的，那就是不确定性是指人们的认识与事物的运动和发展过程之间有一定的距离。在确定性的情况下，人们的认识与事物的运动与发展过程之间的距离等于零。在此情况下，决策者能够清楚地知道决策的最终结果，而且这种结果是唯一的，不存在发生多种结果的可能性。在不确定性的情况下，事物发展的结果可能是多样的，而且不确定性越大，发生不同结果的可能性就越大。这就是说，只要决策的可能结果不是唯一的一种，就会产生不确定性。之所以产生不确定性，是因为存在着产生不确定性的变量。这些变量是创新主体能够控制的决策变量、创新主体无法控制的环境变量、由决策变量和环境变量共同作用的其他变量。“事实表明，确定性与不确定性不能截然分开，没有不确定性就没有系统，没有处理不确定性的概念和方法就没有系统科学。”^[3] 人的认识是有限的，不可能认识和了解创新系统运行过程中的一切变量，创新主体能够控制的决策变量是很有限的。但是，事物发展的最终结果在很大程度上是取决于创新主体能够控制的决策变量与无法控制的环境变量以及由它们所决定的其他变量之间的相互作用。不确定性表明，在一定情况下，人们不可能确切地知道事物发展的客观进程与结果。

决策理论认为，组织决策有三种类型，即确定性决策，风险性决策，不确定性决策。其中，不确定性决策是最复杂、最难以做出的决策，因为这类决策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有时是很难预料的，只能根据决策者的经验和知识来决定。创新系统中就存在大量的不确定性因素，许多决策都是不确定性决策。这种不确定性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决策的不确定性

决策的不确定性是指创新主体在创新活动的发展方向、速度以及所达到的最终结果方面存在不确定性。因为创新主体不可能确定所进行的创新活动会以什么样的速度进行，不能确定创新活动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和后果。在创新的决策阶段，对于创新活动的整个过程的认识都是很不完善的、粗略的，创新活动是否会按照预期的目标进行、创新活动发展的方向、创新活动延续的时间，都没有十分明确的把握，因此创新的前景是不明确的。创新方向的不确定性对于创新过程的影响是很大的，它决定着创新的内容是否代表社会和市场的需求，是否符合需要，具有多大的发展空间。根据创新系统运行的实际情况，任何创新系统的运行都存在着相当大的不确定性。当创新主体开始一项新的创新活动时，它永远不可能准确地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这种创新活动的最终结果只能在事后得到答案。在不同的阶段，不确定性还会采取不同的形式，由于环境的变化，更加加大了决策的不确定性，使不确定性变得更加复杂化。创新与其他事物不同，创新所涉及的是在实践中的首次使用，所以很难预见某种解决问题的方法是否切实可行。在创新的决策初期，必须考虑创新的设想是否可行，创新过程中将会遇到何种问题，创新的成果如何，创新会带来什么样的社会和经济效益等等。尤其是一些重要的创新往往是首次使用，具有很大的风险性。决策的不确定性还包括创新对象的不确定性。创新对象的不确定性指的是，创新的主体在对创新对象的认识的深刻和全面性上存在着不足，以及对创新的速度和最终预期取得的成果方面存在不确定性。这是因为创新主体不能确定在进行创新的过程中对于创新的对象、创新过程、创新所需要的时间做出准确的预测，不能确定创新活动将会达到何种影响和后果。从一定的意义上说，创新对象的不确定性是因为在创新的初期阶段，创新的设想还是很不完善的，如何利用现有的条件达到预期的目的，创新过程中将会出现何种情况，创新活动能否成功都没有确定的把握。创新的结果是不确定的，创新活动不得不面临着很大的风险。创新方向的不确定性对于创新运行的影响是最大的，这是因为在很大程度上创新主体所选择的方向是否代表着创新内容的主流方向，是否符合社会经济发展的需要，是否符合市场的需求，是否具有良好的前景。

二、市场需求的不确定性

任何创新都是为了一定的实际效用，因此任何创新的最终成果都必须接受社会和市场的检验。创新活动必须符合和满足社会与市场的需要。因此市场方面的不确定性对于创新活动有着决定性的意义。任何创新，在产生的初期，都会由于缺乏市场信息而投入必要的资金，创新者对于自己的创新成果能否为服务对象所接受以及创新成果是否会影响现有市场结构和经济都没有确切的把握，因此，创新成果的应用前景是不确切的，创新主体将要面对调整创新活动的风险。对于创新主体来说，很难准确地预测创新成果的实际意义和作用。市场的不确定性主要在于，不易准确地把握市场需要，并且根据市场需要及时调整创新活动。这种不确定性还表现在与竞争对手的竞争过程中创新活动及其结果会受到什么影响。创新成果的不确定性，创新成果对市场潜在的可能性影响越大，创新过程的不确定性就越大。创新活动之所以进行，是因为它具有潜在的效用或者效益。创新主体在决策过程中，已经预测和设计了创新成果可能的效用和效益，并在此基础上制定出创新的整个活动过程。但是其他的创新主体已经或正在干什么具有不确定性。创新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包括物质上的、精神上的、时间上的代价，或者由于信息源不足，在花费人力、物力之后，取得的成果却只不过是步人后尘，失去了创新的意义。更有可能，创新的成果最终被证明是毫无价值的。创新的目的最终是为了使创新的成果被市场所接受，因此，创新的决策和设想应当准确地反映市场的需求，而市场需求往往随时间和条件不断变化，市场因素的变化直接影响着创新活动的成功与否。在某种程度上，市场的不确定性对创新系统的运行会产生决定性影响。创新主体对于自己的创新成果能否为市场所接受并没有把握，对于创新产品对现有市场结构和经济发展的影响难以确定，创新产品的市场前景因而存在不确定性，但是创新主体仍然必须面对创新活动中的一切问题，不得不克服所有的问题来完成创新的全部过程。在创新的成果投入市场之前，创新主体很难准确预测创新内容的适用性，创新的成果能否为人们所接受。市场信息是随时变化的，即使创新初期的决策是准确的，但是，随着市场因素的变化，创新初期的决策和市场需要之间也会出现差距。市场需求在何种程度上、以何种形式变化都将成为不确定的因素。市场的不确定性还在于，当创新的产品推向市场时，能否产生最好的经济和社会效益，被服务的对象是否满意，创新成果被服务对象所接受的程度。市场的不确定性还在于，市场上的竞争对手也是不断变化的，竞争对手的势力可能被削弱，可能提高，这些都存在着很大的未知性。而且，创新的规模越大，不确定性因素越大。

三、制度环境的不确定性

在一定的意义上，创新成果并不完全是由市场因素所决定的，它要受到社会环境和制度因素的制约。而制度环境主要是由政府行为和社会的偏好所组成，这些往往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由于人们对事物的认识需要经过一定的过程，人们的需要会因时因地而发生变化，制度环境因此也会随这些而发生相应的变化，使制度安排表现出很大的不确定性。创新主体往往期望创新的成果被社会所承认，带来丰厚的经济利益，然而，当创新的成果投入社会或市场之后，并没有得到社会和市场的承认。任何创新活动都是在一定的时空中、在一定的社会环境中进行的，这种空间指的是制度和社会环境，也就是由制度所构成的一系列制度安排。它是由创新主体安排的一系列活动过程，活动的展开必须在一定的社会经济和制度框架中才能得以进行。这种创新系统运行的外部环境直接参与到创新系统运行的全部过程之中，并对创新系统运行的发展速度、方向、内容和结果产生巨大的影响。虽然市场因素对创新系统的运行具有不可低估的影响，但是创新系统运行的各个方面还要受到社会环境和制度因素的影响。创新系统的运行是否符合社会环境的要求，是否适应制度规范会造成创新系统运行中的不确定性，对创新的内容、方向和速度有很大的影响。创新活动的最终结果和创新初期的设想是不可能达到完全一致的。一般而言，创新活动的最终结果只能实现创新初期设想的一部分，如果能够达到基本实现创新初期的预期目标，创新活动就应该算是成功的。当然，由于不可预见的有利因素的出现，创新活动的最终成果可能远远超过预期的目标，创新系统运行过程中的不确定性说明创新系统的各种要素和创新活动过程会随环境和条件的变化而变化。在创新系统运行过程中必须及时地掌握各种信息，及时地对创新活动加以调整，减少不确定性因素，将不确定性因素带来的负面影响降低到最低程度。

决定创新过程的不确定性的核心因素是创新的复杂性及其多角色性质。也就是说，创新过程的多环节特点以及多角色特点决定了创新过程的不确定性。正是由于创新过程是一个曲折复杂的过程，而且在这个过程中还存在着许多不同的环节和变化，因此，创新过程同时也是一个不断地在多种可能性中进行选择的过程。也由于创新过程具有多角色的特点，而且每个角色对于不同的创新活动发展和方向的选择又有自己的价值取舍和利益偏好，因此，多角色性质同时也就意味着创新过程的多目标性，意味着每一个创新环节的多功能性。创新过程同时又是一个多方利益协调磨合的过程，是一个利益整合的过程。这种选择过程和利益整合过程的结合，就构成了创新系统的整个活动过程，创新过程的不确定性也就由此而产生了。创新过程中选择的多样性是创新过程中不确定性产生的一个主要的原因，而且这种不确定性还因为创新主体在认识和把握创新活动发展的过程中存在的分歧而进一步复杂化了。

创新往往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这是由于创新活动中的不确定性因素造成的，特别在远离平衡态的情况下，系统的运行存在着很大的随机性，即使在宏观层次，随机性也占据重要的地位。在临界点，随机涨落可能被放大，从而引出一个新的宏观态。因此，创新系统的演化途径必须同时用偶然性来说明。研究创新系统中的不确定性对创新活动的开展具有重要意义。对于一种初级的动态来说，总是假定确定性的完全可预见性，也就是说，创新主体设立某种预期，而这种预期又是完全可以实现的。但是事实上，这些假定与实际还是具有很大的差距的。这是因为对结果的预期还要受到以下因素的影响，即：除了客观条件的限制之外，创新主体的判断能力、创新主体的意志性因素都对创新成果的预期有很大的影响。这就是非线性驱动作用，它决定着系统在不稳定临界点的行为，而且决定着系统失稳后的演化路径，它促使系统在偶然性和必然性之间做出一个选择。创新系统在许多可选择的状态之间会难以做出选择，只是由于一次被放大的涨落的驱动，创新系统的走向才会被确定，从偶然转化为必然，导致新结构的出现，使创新活动沿着特定的路线运动。对结果预期的不确定性不仅仅是一种干扰或无知，也不是不知原因的波动，它包含着系统向新结构进化的驱动作用。这种非线性特点蕴含着多值性和涨落理论。它能导致多种可能性和导致新结构的产生，因此把必然性和偶然性有机地统一起来了。这是矛盾运动的无限多样性和丰富性的表现。

创新活动中存在的不确定性是不可避免的。任何创新都具有不确定性，创新的程度越高，不确定性就越大。随着创新的逐步实现和创新成果的不断扩散，创新的不确定性将会逐步消除。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到，不确定性在创新系统运行过程中是不可避免地存在的。任何创新活动中都存在不确定性因素。创新系统运行中的不确定性因素会随着创新程度的提高而不断增大。这就表明，创新系统运行中的不确定性因素是一个动态的过程，会随创新的性质而不断发生变化。创新系统中动态的不确定性因素表现在创新过程的复杂性和多角度性质及其转换。正是因为存在着许多不同的复杂因素，因此，创新系统运行也就是一个不断地在多种可能性中进行选择和淘汰的过程。创新系统运行中的多角色决定了每个角色对于创新内容与创新过程的选择有着自己的价值取舍和偏好。多角色性质决定了创新系统运行中的多目标性、创新内容的多功能性。创新系统的运行又是一个不同利益的磨合过程，也是一个利益整合的过程。在渐进性创新的情况下，创新过程要根据反馈信息进行调节。

创新的不确定性并不是说一切不确定因素都是风险。这种不确定性也包括偶然性和机遇。不论是何种创新，偶然性和机遇都起着较大的作用。当然创新不能依赖偶然性和机遇。善于抓住机遇，能大大地加快创新的过程，或者获得超过预期的收益。根据创新过程的特性分析，创新进展极少是线性的。创新过程中会出现急进、倒退和不可预见的延迟等现象，并伴随着随机相互作用，从而导致创新系统运行的不平衡。

分析创新决策过程的不确定性是为了增加创新决策的可预见性和准确性。由于创新活动存在很大的不确定性，创新主体就必须通过各种途径对创新的各种要素和环节进行研究和分析，预见创新过程中可能出现的不利因素，减少创新活动的盲目性，发现存在的各种问题，进而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创新活动中的不确定性，主要是由创新活动中所涉及的技术的、市场的、经济的、信息的以及创新目标选择的多样性所引起的。由于创新活动是一项具体的创新活动，任何创新的阶段和活动内容都不可能完全地重复原有的信息，并不加改造地照搬原有的活动过程，因此，创新活动的不确定性不仅是不可避免的，而且由于创新活动所涉及的面越来越来广，技术的进步越来越快，要素结构的变化越来越频繁，这种不确定性表现得会越来越突出。虽然创新主体必须认真分析研究并找到大体正确的领域和方向，但是创新活动在很大程度上是不可预料的。创新活动中的不确定性增加了创新的难度，为了减少由不确定性所带来的失误，创新主体应当积极开发思维的创造性，对创新活动中的种种不确定性因素做出科学的分析、判断和预见，选择可行的、最佳的活动内容和方式。这就要求创新主体必须具备渊博的、丰富的知识结构，良好的认识能力和反应能力，较高的决策能力等智能素质、政治素质和心理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