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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官范县(下)_再见范县_郑板桥传

时间:2022-05-1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为官范县(下)_再见范县_郑板桥传独上秋城望,高楼出晓烟。——《登范县城东楼》在郑板桥执政范县的这几年,都是较为平稳的。郑板桥对此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很多作品直接销毁或删改和清朝残酷的文字狱迫害不无关系。对于五十多岁的郑板桥而言,这应该算是他人生创作历程中的一个里程碑。范县为官这段时期,郑板桥的书法随着创作环境的安逸和舒适,也发生了一些重要变化。

为官范县(下)_再见范县_郑板桥传

独上秋城望,高楼出晓烟。

西风漳邺水,旭日鲁邹天。

过客荒无馆,供官薄有田。

时平兼地僻,何况又丰年。(www.guayunfan.com)——《登范县城东楼》

在郑板桥执政范县的这几年,都是较为平稳的。中间除了日常公务,并无烦事。闲暇之余,除了和好友们相聚谈些诗论文艺,举杯唱和,诗文书画又有了长足的进步。年过半百的郑板桥准备了一些银两,打算着手编辑整理自己的旧稿,付梓刊印。

几年前,受慎郡王邀约为其诗集作序,郑板桥不负众望,终于在上任前将允禧的《随猎诗钞》、《花间堂诗钞》跋写毕。也可能由此产生了自己的诗词文章写了大半辈子,也积攒了一大把,何不也做一个集结汇总呢?郑板桥集中现存的《诗钞》、《词钞》、《小唱》、《家书》、《题画》五种,其中前三类就是付梓于范县,《诗钞》和《词钞》后来又进行了删增,于是就成了我们现在能够看到的模样。

写了大半辈子,郑板桥对自己的诗词也有一个自己的评价了。在《前刻诗序》中,他这样写道:

余诗格卑卑,七律尤多放翁习气。二三知己屡诟病之,好事者又促余付梓。自度后来亦未必能进,姑从谀而背直,惭愧汗下,如何可言!

如果说“诗格卑卑”是自谦之词的话,那么“七律尤多放翁习气”恐怕是自己实在的评价,后世也多有评者,如前文交代的李元度在《国朝先正事略》中说板桥“词犹胜于诗”;《仪征志·文艺》也记载道:板桥“作诗不拘体格,兴至则成,颇近香山,放翁”。板桥《刻序》中所言应该是对此较实在公允的评价。在郑板桥的诗集编成后,好友慎郡王允禧曾为他题辞;

高人妙义不求解,充肠朽腐同鱼蟹。

此情古人谁复知,疏凿混沌惊真宰。

振枯伐萌陈厥粗,浸淫渔畋无不无。

按拍遥传月殿曲,走盘乱泻蛟宫珠。

十载相知皆道路,夜深把卷吟秋屋。

明眸不识鸟雌雄,妄与盲人辨乌鹄。(《紫琼崖道人慎郡王题辞》)

这大约是郑板桥诗集的第一位评论者。但出身皇室的皇族幼子对于贫苦书生的诗作似乎理解稍有不足。虽然诗作中满载褒誉之辞,但“按拍遥传月殿曲,走盘乱泻蛟宫珠”这类比较大而化之的评价离郑板桥的哀咏凭吊之感触似乎还是有些距离。

郑板桥对自己的诗作成集是十分认真的,其间做出了无数次的删改和修正。如《道情十首》小跋中就说得很清楚,此小唱是通过“屡抹屡改”而成的。在范县时期编成的《诗钞》和《词钞》也并非原貌,经过多次的删改而留。郑板桥在《词钞》自序中说:

为文须千斟万酌,以求一是,再三更改,无伤也。然改而善者十之七,改而谬者亦十之三。乖隔晦拙,反走入荆棘丛中去,要不可以废改,是学人一片苦心也。燮作词四十年,屡改屡蹶者,不可胜数。今兹刻本,颇多仍旧,而此中之酸甜苦辣备尝而有获者亦多矣。世间为父师者,见其子弟之文疏松爽豁便喜,见其拗渺晦拙便忧。吾愿少宽岁月以待之,必有屈曲达心、沉着痛快之妙。天下岂有速成而能好者乎?

作词四十余载,修改不计其数,可见郑板桥对待自己的心血如此认真。但同时不可忽略的是,他位居仕宦,不得不规避一些带有禁忌色彩的篇章;另外则是大环境下,清朝严酷的文字狱也不无关系。

因言治罪是维护专制统治的绝招之一,为了维护绝对的权力,统治者对排除异己的手段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文字狱往往只是故意从作者的诗文中摘取字句,罗织成罪。在中国,文字狱最早可以追溯到秦始皇焚书坑儒,后来的皇帝承前启后,除了汉唐盛世较少以外,历朝历代都遍布文字狱的悲剧,千万知识分子遭受迫害。有时候仅仅因为触犯了统治者的好恶,而惨遭灭门。比如著名的竹林七贤之一的嵇康就因写作的《与山巨源绝交书》令执政者司马师“闻而恶之”,而被斩于东市。又如明朝开国皇帝朱元璋,因为参加过元末农民起义,十分讨厌“贼”“寇”等字眼,又因为他当过和尚,所以对“光”“秃”“僧”这些字都非常讨厌。一次,仅仅因为杭州府学教授徐一夔在书上用“光天之下”“天生圣人”“为世作则”等语赞美他。硬认为“光”是指光头,“生”就是“僧”,是在骂他当过和尚,“则”与贼近音,意在骂他是贼,竟下令把徐一夔杀了。到了清朝之后,由于清朝是满族统治,作为一个外来民族,对于至高的权力更有着史无前例的危机感,作为代价,清朝时期的文字狱是空前绝后的,而且随着统治的稳固而加深,越是统治稳定的时期,文字狱就越是登峰造极,是中国历朝以来文字狱爆发最多的朝代。据记载,仅庄廷鑨《明史》一案,“所诛不下千余人”。从康熙年间到乾隆年间,就有十多起较大的文字狱,被杀人数之多可想而知。

浙江慈溪人裘琏,少时曾戏作《拟张良招四皓书》,内有“欲定太子,莫若翼太子;欲翼太子,莫若贤太子”“先生一出而太子可安,天下可定”等语句,当时颇为传诵。康熙末年,七十岁的裘琏中进士,后来致仕归乡。雍正七年(1729),八十五岁的裘琏突然被捕,原来有人告发他那篇代张良写的招贤信是替废太子胤礽出谋划策。次年六月,八十六岁高龄的裘琏竟然惨死于京师狱中。少年戏笔,老年得祸,由此在知识分子之间兴起了“人生识字忧患始”的说法。可见文字狱对知识分子的禁锢程度之深,犹如一把随时就将落下,取人性命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郑板桥对此也是避之唯恐不及,很多作品直接销毁或删改和清朝残酷的文字狱迫害不无关系。

总之,郑板桥在范县所编的《诗钞》、《词钞》、《小唱》可谓是历经磨难得以出世。对于五十多岁的郑板桥而言,这应该算是他人生创作历程中的一个里程碑。对于社会而言,这虽然不能引起洛阳纸贵般的惊天地裂,但和别的一些文学雅作不同的是,郑板桥的诗词在社会的各个阶层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小唱》更是“传至京师,幼女招哥首唱之,老僧起林又唱之,诸贵亦颇传颂”。无论是秦楼楚馆,还是世外寺庙,不论是下里巴人还是上层权贵,人们都喜欢郑板桥的作品。而这也是郑板桥的诗词不同于其他历史上的文豪墨客,所具有的独特生命力,不可忽视。

范县为官这段时期,郑板桥的书法随着创作环境的安逸和舒适,也发生了一些重要变化。在黄山谷、怀素的路子上探求了一段之后,他的重点转向了汉魏古典。在临摹的《兰亭序》及《跋临兰亭序》中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一倾向。

黄山谷云:世人只学兰亭面,欲换凡骨无金丹。可知骨不可凡,面不足学也。况兰亭之面,失之已久乎!板桥道人以中郎之体,运太傅之笔,为右军之书,而实出以己意,并无所谓蔡、钟、王者,岂复有兰亭面貌乎!古人书法入神超妙,而石刻木刻,千翻万变,遗意荡然。若复依样葫芦,才子俱归恶道。故作此破格书,以警来学,即以请教当代名公,亦无不可。乾隆八年七月十八日,兴化郑燮并记。

这段文字集中反映了郑板桥此时对书法继承和创新的看法有了新的境界。首先他主张“面不足学”,因为“石刻木刻,千翻万变,遗意荡然。若复依样葫芦,才子俱归恶道”。古人书法中所具有的风神、气韵才是临摹的精髓所在,即所谓“遗风”。只有抓住了古帖中的风骨神韵才是学到了精华,不然就只是依葫芦画瓢,得其皮毛。另外,他还主张“出以己意”。即便是“以中郎之体,运太傅之笔,为右军之书”,也必须要有自己的主张和想法,才能写出自己的个性。所谓“出以己意”就是通过临摹古人,汲取古人的艺术精华,使之成为自己创作的源泉之一,为己服务,方能写出具有自己个性风骨的作品来。这正是郑板桥一生以来的“狂怪”个性所使然。

根据后世书法家对这一时期郑板桥的书法评价来看,他所临的《兰亭序》的确与其他书法不同。从整体章法中,可以看出清丽恬淡、潇洒简远之风。用笔上,隶书楷书相互参差,捺笔几乎全是隶书,而撇笔偶尔却以画兰之笔出之。横画顿挫,形状似竹,颇有楷隶相合的意思。字体近扁,大小错落有致,全篇富有参差变化,虽然接近隶书,但又没有隶书的规矩,更多得力于钟繇。从钟繇传世的《荐季直表》等作品来看,郑板桥的结字是颇得其奥妙的。

范县平稳的日子稍纵即逝,乾隆十一年,郑板桥五十四岁,在当了四年多的范县知县后,奉命调往潍县。八月初八,郑板桥吩咐书童说:“明天我们就要离开范县了,咱们一早步行,悄悄离开县城,以免惊扰百姓。”

这天夜里,郑板桥躺在床上,回想在范县五年,给自己留下了许多深刻的记忆。开头两年,为着防涝治碱、肃盗、审案,费了不少心血,受了不少挫折,现在,可是好多了。这个贫困小县,社会清平了,百姓安居乐业了。有人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郑板桥当了五年县令,全部家当,依然是一只书箱一张琴。

八月初九的早晨,他早早吃过早饭,便和书童一起离开了范县县衙。一出衙门,两人都愣住了。从衙前往东看,大街中央五步一桌,十步一案,桌案上摆满了米酒、菜肴。街道两旁站满了送行的百姓。走到第一张桌案前,有两位长者,移步向前,跪地施礼:“请大老爷暂留步,尝一尝小民家里的丰收酒。”板桥急忙深揖还礼,将长者搀起,连连说道:“父老深情,不敢当,实在不敢当!”百姓们个个热泪盈眶,扶他坐在桌前的椅子上,恭敬地献上三杯酒。郑板桥站起来接杯在手,一连三杯都是仰头一饮而尽。

范县小城,从衙门到东门,不过半里路,一一饮完送行酒,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一出城门,送行的人群满路皆是,排了好几里路。郑板桥一路作揖告别,劝父老们留步。可是,大家嘴里应着,脚下却不肯停步。

郑板桥一面用衣袖揩脸上的泪痕,一面不断回头张望,过了好久说道:“范县民风实在淳朴可爱!百姓心地好,知情,知义。”

回想到,去年金秋今日一早登上金碧辉煌的范县东城楼,登高望远,昔日不毛之地,今成粮米之乡,禁不住又吟起《登范县城东楼》。

独上秋城望,高楼出晓烟。

西风漳邺水,旭日鲁邹天。

过客荒无馆,供官薄有田。

时平兼地僻,何况又丰年。

走出范县地界,离开自己朝夕相处四年的地方,第一座出仕任官的小县城,郑板桥心里一阵痛失知己之感,黯然神伤,他叹了口气,合上了眼睛。郑板桥离去后,范县百姓为他在城南门外金堤上,竖起一通德政碑,永远怀念这位范县历史上的清官。

郑板桥离开范县后,仍然魂牵梦绕。他怀念这块水土,怀念这块土地上的百姓,同时还有些私人方面的原因。其在《赠范县旧胥》中写道:

范县民情有古风,一团和蔼又包容。

老夫去后相思切,但望人安与岁丰。

旧胥来索书,为作十纸,此其末幅也。感而赋诗,不觉出涕。罢官后,当移家于范,约为兄弟婚姻。板桥郑燮。

该诗是他离开范县数年后,在潍县令的任上写的,不仅追忆了这段生活,也怀念了古风犹存的范县并期望这片可爱的故土能够一年又一年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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