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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郭象哲学中的八个问题_汤一介自述

时间:2022-08-14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一)郭象哲学中的八个问题_汤一介自述《郭象与魏晋玄学》,有一节专门讨论郭象哲学思想中的哲学问题。郭象认为,“自性”是事物自身所具有的存在的根据,各个事物有各个事物的“自性”,“物各有性,性各有极”。第六,在郭象哲学中提出两个重要概念:“独化”与“相因”。可是郭象并未于此停步,他的“独化”学说进一步认为,对于事物存在是否有条件是没有办法讨论的。

(一)郭象哲学中的八个问题_汤一介自述

《郭象与魏晋玄学》,有一节专门讨论郭象哲学思想中的哲学问题。当然在今天看来,这一节中有一些提法和分析欠妥当,也还有贴标签的痕迹,但我提出的问题,我认为仍是有意义的。在本书中,我分析了郭象哲学中的八个问题,并指出作为哲学问题,郭象哲学的意义及其存在的问题。

第一,我提出郭象的“天理”与“自性”包含着“一般”和“个别”的意义。郭象认为,“自性”是事物自身所具有的存在的根据,各个事物有各个事物的“自性”,“物各有性,性各有极”。而“天理”(或“理”)则有必然性的意思,如说:“其理固当,不可逃也。”但是,郭象所说的“理”并不是和“个别”相对应的“一般”的意思,因此它不是决定事物“自性”的必然性,而是说由事物的“自性”所决定的事物如此生化的必然性。在《寓言》的注中有一段话:“理必有应,若有神灵以致也。理自相应,相应不由于放也,则虽相应,而无灵也。”意思是说,事物和“理”相应,好像是有什么使它如此的,其实只是事物的理和事物自身相应,这种相应是没有原因的,没有意义的,所以相应是并没有使之如此的。这里郭象又用偶然性代替了必然性。这正是由于他只承认以一个个事物的存在,而对“个别”的特点有所认识,但不承认有事物的“普遍性”,因此他所说的“理”只是每个事物的个体的“理”,从而把“个别”和“一般”割裂开来,用偶然性代替必然性。

第二,我讨论了郭象的“独化”“无因”与目的性和能动性的关系。郭象的“独化”思想可以说是反对任何形式的目的性。他认为,事物的生化不仅不是由外部力量有目的有意识决定的,而且也不可能是由其自身有目的有意识决定的。宇宙间的事事物物为什么如此这般的存在,当然不是上帝或人们的意志所能决定的,它确实自然而然如此。但是,从人类社会生活方面看,人的活动则不是没有目的的,人类不仅可以认识世界,而且可以有目的地改造世界。郭象在反对造物主(本体之无)和目的论中,把人的主动性都否定了,因此走向错误。

第三,我还讨论了郭象的“有”与“无”和“存在”与“不存在”的关系。在郭象哲学体系中,“有”相当于“存在”,与“有”相对的“无”是“不存在”的意思。“有”是唯一的存在,除了“有”之外再没有什么了,无论是造物主还是本体之“无”都是不存在的,在这个范围郭象的看法是有意义的。甚至,郭象说“有亦不得化为无”,在一定的意义上说也是对的。因为就宇宙全体说是永远存在的,不可能不存在。他论证“有”是唯一的存在的方法也颇有启发性:取消了“天”和“道”的实体性,论证“有”为常有。但是,在郭象讨论“有”与“无”的关系上,也发生了错误。首先是,他把具体事物的存在绝对化。每一个具体事物是不是可以由存在变为不存在呢?照郭象看是不可以的,他说:“有之为物,虽千变万化,而不得一为无。”基于此,他认为任何事物只要是存在了,虽然可以千变万化,而它作为此一事物而存在着是永无止境的。“一受成形,则化尽无期”,一个事物虽有始,而无终。看来,郭象坚持“有”是唯一的存在本来正确的,但他把作为宇宙全体的“有”和每一个具体存在物的“有”混为一谈,不分绝对的宇宙全体(大全)和相对的具体事物,因而就不可避免地产生错误。(www.guayunfan.com)

第四,关于郭象的“性命”和“逍遥”的问题,我认为它们和“自由”与“必然”的关系有一定联系。郭象提出任何事物都有其不同于其他事物的“自性”,这个“自性”是“自生”的,是自然而然的,不是别的东西使之然的。进而又论证,每个事物都可以是“自足其性”的,可以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本性要求,这是绝对的,也是其他任何事物所限制不了的。就这一方面说,任何事物都是“自由”的。但是,郭象的所谓“自性”又是完全固定不可变的。“天性所受,各有本分,不可逃,亦不可加”,就是说“自由”只能在其“自性”允许的范围之内实现,因此其“逍遥”必须“各当其分”。这从形式上看似乎近于“认识必然就是自由”。

第五,郭象哲学中包含了“相对”与“绝对”的关系问题。郭象认为从一个方面看,事物是有差别的,但差别只是相对的,因此是没有意义的。大山和秋毫比,虽然大山在形体上大,但比大山大的还多着呢,大山也算不得什么大,因此区别大山与秋毫谁大谁小是没有意义的。又由于事物可以肯定的方面虽不一样,但都有其可以肯定的方面,例如事物都各自以其美的方面为美,那么万物都有美。如果从“有待”方面看,任何事物的生生化化看起来都是有条件的,就其生生化化的有条件性方面看,则都是一样的。郭象说,上面这些看法是就事物的相对性方面言的。如果从另一角度看,事物又是绝对独立自足地存在着的。如果说,庄子的相对主义是建立在从一个超出事物的相对观点来“齐万物”“齐是非”,即所谓“以道观之,物无贵贱”,那么郭象则是由事物的自足其性方面来“齐万物”“齐是非”的。郭象认为,每个事物都是各有其“自性”,而“自性”又是有其极限,“大小之辨,各有阶级,不可相跂”,所以区别是绝对的。因此,不能认为大的、聪明的为有余,小的、愚蠢的为不足,只要是能“各安其天命”那就是绝对的无差别,“虽所美不同,而同的有所美。各美其所美,则万物一美也”。郭象对相对和绝对的看法,应该说也有其合理的一面,他认识到差别性与无差别性的同一,这在中国哲学史上是有意义的。本来事物的差别性是客观存在的,但事物都存在有“自性”,就其存在都有其“自性”说,又是无差别的。这里的问题是,郭象从事物的相对性方面否定了差别性,又从事物的无差别性方面论证每一事物存在的绝对性,于是在郭象的哲学体系中每一个相对存在的事物都成了绝对的存在,从而取消了相对与绝对的区别。

第六,在郭象哲学中提出两个重要概念:“独化”与“相因”。所谓“独化”是说事物的生生化化都是独立自足的,而事物之所以能独立自足地生生化化是由其“自性”决定的。据此,郭象反对在事物自身之外去寻找其存在的根据,也就是说他反对“外因论”。这本是有意义的。可是郭象并未于此停步,他的“独化”学说进一步认为,对于事物存在是否有条件是没有办法讨论的。照他看,如果说事物的存在是有条件的,那么你可以去分析其存在的条件,而其存在的条件本身的存在也还是有条件的,这样分析下去所能得到的结果是事物存在的条件是无限的,或者说任何条件都是这一事物存在的条件。说任何条件都是一事物存在的条件就等于说其存在是无任何条件。于是郭象认为,虽然不能说事物的存在有条件,但他认为任何事物的存在对于其他事物的存在都是有功用的,所以他说:“相因之功,莫若独化之圣。”

第七,郭象哲学中有一个问题很容易引起人们的误解,那就是“迹”与“所以迹”的问题。把事物分成“迹”与“所以迹”就好像在“现象”之后有一“本体”,这正是王弼的“贵无”思想。可是郭象根本不承认有一本体之“无”。因此,我们必须对郭象的“迹”与“所以迹”做些分析。在中国哲学史中,把一切存在着的东西都叫作“有”或“事物”,但“事”和“物”并不是一回事,物是说存在着的东西本身,“事”往往是指物的活动。郭象分别“迹”和“所以迹”可能是由于看到了“事”和“物”的区别。所谓“迹”就是一事物活动留下来的痕迹,“无不容者,非为仁也,而仁之迹”。“所以迹”是指事物自身,即事物的“自性”,“所以迹者,真性也”。为什么郭象要提出“迹”与“所以迹”的问题呢?第一,他看到了事物和事物活动之间的区别与联系。“迹”是事物的活动,而不是事物自身,所以它不是实体;“所以迹”是事物“自身”,它是唯一的“实体”。因此,在郭象看,区分“迹”和“所以迹”可以更好地坚持“有”是唯一的存在。第二,郭象看,人们的认识只能认识事物的“迹”,而不能认识事物的“所以迹”。如果不去区分“迹”和“所以迹”,那么就是说人们可以认识其他事物的“自性”了,这样就把别的事物作为认识的对象。但照郭象看,每一事物都是一绝对独立的存在,它不能作为认识的对象。圣人对其他事物也只能是“无心而任乎自化”。人们之所以发生错误,正是把“迹”当成了“所以迹”。本来“迹”只是事物的活动,人们看到了圣人(如尧、舜)的所作所为,就去追求圣人,效法圣人的作为,可是去追求和效法的只是圣人之“迹”。而圣人之“迹”只是圣人存在时的所作所为,它已变成了“陈迹”,万物不可能用它作为“应变之具”。“法圣人者,法其迹耳。夫迹者,已去之物,非应变之具”。所以郭象说:“所以迹者,无迹也。”事物的“自性”是“无迹”可寻的。

第八,郭象还讨论了现实和超现实的关系问题。他认为“超现实”即在“现实”之中,因为这个问题前面已经讨论过,兹不赘述。

《郭象与魏晋玄学》这本书还考证了向秀与郭象《庄子注》的异同,郭象《庄子注》对庄子旧注的批评以及郭象哲学与庄子哲学的重大差异等等问题,我自认为许多是研究者尚未注意到的问题,或者对读者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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