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美德和德性的统一,政治美德

三、政治美德

在希腊语中，“德性”原指事物的性质、特征和功用，常也用来表征人的品性、特长和才能。因此，德性也就用来指称人的本质，人如果失去了德性就不成其为人。在智者时期，勇敢、理性、正义和公平常被认作是人的四主德。显然，这些德性，不是指称人的自然本能，而是人在社会生活中的品德和优点，体现的是从人际关系来理解人的本质的一种思维方式。智者在理解人际关系、人与城邦的关系的规范时，试图从人的本性以及这种本性的实际运用这两个方面来理解不同个体与城邦的政治关系。在智者这里，德性具有品德和才能两方面含义，它们的统一就是政治美德或德性。智者学派对这两者的理解采取了既统一又区别的理解，即人们在品性上是一致的，都有上述四种德性，但在运用上是有差异的。在政治权利上，普罗泰戈拉在原则上承认了一切人的平等。这种平等包含政治能力和政治道德两个方面。他说:“把政治方面的技艺和美德分给所有的人，让他们每人都有一份，如果像制造技艺一样仅仅少数人拥有这种德性，城邦就绝不可能存在。”^[88]他将政治德性解释为“在处理人事上持谨慎态度，用最好的方式管理家务和城邦事务，以便在公共事务上成为最有力的发言人和活动家”^[89]。所以最有政治德性的人也就是最有政治智慧和政治品德的人，只有他们才最有资格治理城邦。

显然，普罗泰戈拉把从事城邦公共政治生活视为人的本质活动，而这种活动是知识活动与道德活动的统一，是才能和品德的统一，是这两个方面的实践活动。只有这种活动才使每个人的德性能够充分显现，因此，具有德性的人都有参加城邦政治活动的权利，都应该参与城邦政治活动，在城邦政治活动中证明自己。他的这一思想是深刻的。“人是万物的尺度”彰显的是人的地位平等，诉求的是人不论他们的出身、地位和职务有多么不同，从某种意义上讲都是“同类人”。人的这种相同的类本质即德性，主要是勇敢、理性、正义等是城邦统一的基础，正是它们把人联系在一起，结合成一个共同体。

但是，人在德性上不仅是平等的，而且德性还可以传授，这就为诉诸人们后天的而不是先天的，自身的而不是外在的事物来确定政治权力资格提供了哲学根据。由于治理城邦的才能和品德可以通过教育和训练获得，那些门第和身份不高的自由民就有理由为自己参与社会政治活动作辩护，而那些出身显贵的贵族如果没有新才能新品德，遭到淘汰完全在于“咎由自取”。智者学派所提出的德性的可传授性确定了政治职位的竞争上岗原则。在当时，这一观点自然是要把德才兼备的“政治专家”推荐到公共事务上来。隐藏在背后的乃是一场反传统的政治诉求斗争，是一场要求重新分配政治权力的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