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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内经》的理论体系

时间:2022-03-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前述历代医家用分类的方法对《黄帝内经》进行研究,其主要目的,就是在探索《黄帝内经》里存在的理论体系。藏象学说这一理论的体系,可分做脏腑、经络、精气神三部分。凡此十五络,详见于《灵枢·经脉篇》。俞穴,为经气游行出入之所,有如运输,是以名之。精气神,古人称为人身三宝。从《内经》对精气神所作的解释,便可知其一般了。

前述历代医家用分类的方法对《黄帝内经》进行研究,其主要目的,就是在探索《黄帝内经》里存在的理论体系。虽然各家的认识不完全一样,有粗有细,有繁有简,最繁的如杨上善,分做18类,最简的如沈又彭,分做4类。其中各家的认识较能统一的,就是藏象(包括经络)、病机、诊法、(包括四诊)、治则四大学说,且不问四大学说是否可以完全概括《黄帝内经》的理论体系全部,起码四大学说是《黄帝内经》理论体系的主要内容,这一点是毫无可疑的,兹分别叙述如下:

(一)藏象学说

藏象学说,它不仅对人体的组织形态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和描写,并且对人体各个部分的生理、特性及其相互间的关系,都作出了较精当的分析。如《灵枢·经水篇》说:“若夫八尺之士,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十二经之多血少气,与其少血多气,……皆有大数。”说明古人对人体构造的了解,是曾经通过尸体解剖的方法来进行的。不过更重要的是,通过无数次的医疗实践,不断认识,加以论证,从而弥补了当时解剖知识的不足,学说的内容亦逐渐丰富起来,达到能指导医疗实践的高度。正如《灵枢·本藏篇》所说:“视其外应,以知其内脏,则知所病矣。”藏象学说这一理论的体系,可分做脏腑、经络、精气神三部分。而脏腑的内容,又由五脏、六腑、奇恒之腑三方面来组成。

五脏,即肝、心、脾、肺,肾。《素问·五藏别论》云:“所谓五脏者,藏精气而不泻也,故满而不能实。”《灵枢·本藏篇》还作进一步的解释说:“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者也。”精、血、气,是五脏中存在的最宝贵的物质,故虽满而不厌其实。神、魂、魄,是五脏的功能活动。精、气、血三者,精血固无所分,气则五脏各有其特性,此又不可不分者。

六腑,即胆、胃、小肠大肠、三焦、膀胱。《素问·五藏别论》云:“六腑者,传化物而不藏,故实而不能满也。”除胆为奇恒之腑外,凡饮食入胃,经消化后,展转由小肠而大肠而三焦而膀胱,或吸收,或运化,或分泌,是其所谓“实”,及至清浊攸分,清者行诸经,浊者经两肠、膀胱导之于体外,此其所以不能“满”,“满”则必为传导之有所失。

奇恒之腑,即脑、髓、骨、脉、女子胞并胆。奇者,异也。恒者,常也。犹言六者虽名之曰腑,而其实却有异于胃肠等正常的腑。《素问·五藏别论》云:“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不泻,名曰奇恒之腑。”“地气”犹言阴气。脏腑的阴阳关系,脏为阴,腑为阳,而奇恒之腑,虽名曰腑,实不属阳而属阴,此其有异于常腑者一。脏与腑的基本分别是,五脏藏而不泻,六腑泻而不藏。而奇恒之腑,虽名曰腑,其作用却同于五脏,主藏而不主泻,此其有异于常腑者二。

脏腑虽由于功能的不同,而有攸分,但它们究竟不是各自孤立的,而是分工合作,彼此有相互为用的关系。如《素问·五藏生成篇》说:“心之合脉也,其荣色也,其主肾也;肺之合皮也,其荣毛也,其主心也;肝之合筋也,其荣爪也,其主肺也;脾之合肉也,其荣唇也,其主肝也;肾之合骨也,其荣发也,其主脾也。……故心欲苦,肺欲辛,肝欲酸,脾欲甘,肾欲咸,此五味之所合五脏之气也。”又《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肝生筋,在窍为目;心生血,在窍为舌;脾生肉,在窍为口;肺生皮毛,在窍为鼻;肾生骨髓,在窍为耳。又《灵枢·本输》说:“肺合大肠,大肠者传导之腑;心合小肠,小肠者受盛之腑;肝合胆,胆者中精之腑;脾合胃,胃者五谷之腑;肾合膀胱,膀胱者津液之腑……三焦者,中渎之腑也,水道出焉,属膀胱,是孤之腑也。是六腑之所与合者。”

这一以五脏为中心,把脏腑与脏腑之间,脏腑与形体各器官组织之间,都有机地联系在一起的整体观念,是十分可贵的。

经络系统,可分经络、经脉、俞穴三个组成部分。

经脉深在体内,出入于脏腑筋骨肌肉之间,遍布于全身上下,头面四肢。它的作用,正如《灵枢·本藏篇》所说:“经脉者,所以行血气而营阴阳,濡筋骨,利关节者也。”计有正经脉十二:手太阴肺、手阳明大肠、足阳明胃、足太阴脾、手少阴心、手太阳小肠、足太阳膀胱、足少阴肾、手厥阴心包、手少阳三焦、足少阳胆、足厥阴肝。凡此十二经脉的循行起止,手足相交,互为衔接的规律,略如《灵枢·逆顺肥瘦篇》所谓:“手之三阴,从脏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

另有别于正经脉的奇经脉凡八:曰督脉、曰任脉、曰冲脉、曰带脉、曰阴脉、曰阳脉、曰阴维脉、曰阳维脉。督脉行于背,统督诸阳;任脉行于腹,任养诸阴;冲脉行于腹侧,为十二经之海;带脉横绕腰腹,有总束诸经之用;二二维脉均起于足,脉乃阴阳二气相交之通路,维脉略具维系全身阴阳表里的意义。惟奇经八脉之名不出自《内经》,而始于《难经·二十七难》。

络脉之小者,名曰孙络,不可以数计,大者十五,计:手太阴列缺、手少阴通里、手厥阴内关、手太阳支正、手阳明偏历、手少阳外关、足太阳飞阳、足少阳光明、足阳明丰隆、足太阴公孙、足少阴大钟、足厥阴蠡沟、任脉尾翳、督脉长强、脾之大包。凡此十五络,详见于《灵枢·经脉篇》。

俞穴,为经气游行出入之所,有如运输,是以名之。《内经》言俞穴的,首见于《素问·气穴论》,再见于《气府论》,两论均言365穴,实际《气穴论》为342,《气府论》为386,《气穴论》主要是从体表部位各穴的分布来计算的,《气府论》则主要是从经脉循行来计算的,去古已远,相传多失,必欲考其详实,是比较困难的。

精气神,古人称为人身三宝。精,包括精、血、津、液。气,指宗气、荣气、卫气。神,即神、魂、魄、意、志。《灵枢·本藏》说:“人之血气精神者,所以奉身而周于性命者也。”从精与气言,它是人体最基本的物质,从气与神言,它又是人体生理最复杂的功能表现。从《内经》对精气神所作的解释,便可知其一般了。精为有形之质,为生气之所依,故《灵枢·本神》说:“故生之来谓之精。”血为水谷之精微,脏腑筋骨肌肉均赖以养,故《灵枢·决气》说:“中焦受气取汁,变化而赤,是谓血。”津亦水谷所化,体清而广润,凡组织中均不可无,《决气》说:“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是谓津。”液淖而厚重,凡骨节筋会,赖以利其屈伸。《决气》说:“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属曲伸,泄泽,补益脑髓,皮肤润泽,是谓液。”以上皆为精之属。

卫气本于命门,达于三焦,以温肌肉筋骨皮肤,懔悍滑疾,而无所束。营气出于脾胃,以濡脏腑肌肉,充满并推移于血脉之中。宗气为营卫之所舍,出于肺,积于气海,动而以息往来。正如《灵枢·邪客》云:“五谷入于胃也,其糟粕、津液、宗气分为三隧。故宗气积于胸中,出于喉咙,以贯心脉,而行呼吸焉。营气者,泌其津液,注之于脉,化以为血,以荣四末,内注五脏六腑,以应刻数焉。卫气者,出其悍气之慓疾,而先行于四末分肉皮肤之间而不休者也。”

肝魂、心神、脾意、肺魄、肾志,是为五脏之神,也就是五种不同的精神意识思维活动。故《灵枢·本神》说:“两精相搏谓之神,随神往来谓之魂,并精出入谓之魄,所以任物者谓之心,心有所忆谓之意,意有所存谓之志。”

要之,气为精之御,精为神之宅,神为气与精之用,各出于五脏,而五脏之中又各有所主,气之主主之于命门,精之主主于肾,神之主主于心。《内经》中精气神之大略如此。

(二)病机学说

疾病的发生和变化,都有其内在的机理,这就是病机。《素问·至真要大论》一则曰:“审察病机,无失气宜。”再则曰:“谨守病机,各司其属。”它的具体内容,包括以下三个方面。

1.发病

体质的强弱和致病的因子,是一切疾病发生的两个主要方面,也就是正和邪的两个方面。体强而正气充者,虽有致病因素,可免于发病,相反,体弱正衰,而病邪乘之,便不可免于病。《灵枢·百病始生》云:“风雨寒热,不得虚邪,不能独伤人。卒然逢疾风暴雨而不病者,盖无虚,故邪不能独伤人。此必因虚邪之风,与其身形,两虚相得,乃客其形。”“虚邪”,即疾风暴雨之类,为致病因素,但它毕竟不是发病的决定条件,起决定作用的,乃在身形正气的虚与不虚。故《素问·上古天真论》说:“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评热病论》又说:“邪之所凑,其气必虚。”

2.病因

《素问·调经论》说:“夫邪之生也,或生于阴,或生于阳。其生于阳者,得之风雨寒暑,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居处,阴阳喜怒。”这可说是后来三因说的滥觞。“风雨寒暑,”即六淫的概括,“阴阳喜怒,”即七情的概括,“饮食居处,”即饮食劳倦之类。

3.病变

疾病的变化是极其复杂的,但《内经》即能从阴阳、中外、寒热、虚实几个方面把复杂的病变概括起来,给后世对疾病的辨识提供了便利的条件。

阴阳:指病邪的性质。《素问·太阴阳明论》说:“阳受风气,阴受湿气。”又说:阳病者上行极而下,阴病者下行极而上。”指病变的机势。又说:“阳受之则入六腑,阴受之则入五脏。”指病变的部位。《素问·宣明五气篇》说:“邪入于阳则狂,邪入于阴则痹;搏阳则为癫疾,搏阴则为瘖;阳入之阴则静,阴出之阳则怒。”指病变的临床表现。

中外:即是表里。既表示病变部位,亦标志着病变的趋势。如《素问·玉机真藏论》云:“其气来实而强,此谓太过,病在外;其气来不实而微,此谓不及,病在中。”是外感病多为有余,内伤病多为不足。而病之在内在外,亦是变化多端的,有的“从内之外”,有的“从外之内”,有的“从内之外而盛于外,”有的“从外之内而盛于内”,有的则“中外不相及”,凡此中外表里的变化,均见于《素问·至真要大论》中。

寒热:为最常见的两种不同性质的病变。其始也,常为阴阳偏胜的结果。正如《灵枢·刺节真邪论》所说:“阳盛者,则为热;阴盛者,则为寒。”阴阳偏盛而为寒热,因其为虚为实,内在外在之不同,其寒热之变化,亦有内外之互异。故《素问·调经论》云:“阳虚则外寒,阴虚则内热,阳盛则外热,阴盛则内寒。”寒和热的变化,往往还是互为消长的。如《灵枢·论疾诊尺》云:“阴主寒,阳主热,故寒甚则热,热甚则寒。故曰:寒生热,热生寒。”盖物理之常,极则必返,伤于寒者,可病而为热,热之深者,其厥亦必甚也。

虚实:虚为正气的亏损,邪指病变的存在。《素问·通评虚实论》说:“邪气盛则实,精气夺则虚。”故疾病的变化,有正虚而邪实者,有邪实而正不虚者,有正虚而无实邪者,有正虚而有虚邪者。独无所谓正实者,因正气不虚,为人体之常,不得称之为实也。

(三)诊法学说

望、闻、问、切,是《内经》诊法的具体内容,也是后世言四诊之所本。四诊在运用时是互为映证的,仅用一诊或二诊,均不全面,便难于辨识疾病的全貌。《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审清浊而知部分;视喘息、听声音而知所苦;观权衡规矩而知病所主;按尺寸,观浮沉滑涩而知病所生。以治则无过,以诊则不失矣。”《灵枢·邪气藏府病形》说:“见其色,知其病,命曰明;按其脉,知其病,命曰神;问其病,知其处,命曰工。余愿闻见而知之,按而得之,问而极之。”诊察疾病的方法,愈是全面愈好。如果仅能明于察色,或者是神于按脉,或者是工于问证,总不如把望、闻、问、切四个方面都掌握好,才能叫做“不失之诊。”

望诊:包括观神色、察形态、辨舌苔三个内容。

观神色。《灵枢·五色》说:“五色各见其部,察其浮沉,以知浅深;察其泽夭,以观成败;察其散搏,以知远近;视色上下,以知病处;积神于心,以知往今。故相气不微,不知是非,属意勿去,乃知新故。”在疾病过程中,颜面、两目、络脉几个部分神色的变化,最为显著。如《灵枢·五阅五使篇》说:“肺病者,喘息鼻张。肝病者,眦青。脾病者,唇黄。心病者,舌卷短,颧赤。肾病者,颧与颜黑。”这在临床都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察形态。《素问·经脉别论》云:“诊病之道,观人勇怯骨肉皮肤,能知其情,以为诊法也。”勇则骨肉皮肤健壮,怯则骨肉皮肤脆弱,故有助于诊法。因从其形态的健壮与否,即可知其内在的气血盛衰。故《素问·刺志论》又云:“气实形实,气虚形虚,此其常也,反此者病。”邪实而形气实,正虚而形气虚,此为察形态之常。如果气实而形虚,其实常为邪气,形实而气虚,其实常为假象,凡此虚实之错综复杂现象,尤为诊察时之应注意者。

辨舌苔。《内经》的辨舌,虽不如后世完备,但其从舌苔的润燥、色泽、舌质、形态诸方面,已经累积了一些经验。如《素问·热论》说:“伤寒……五日,……口燥舌干而渴。”是为热极伤津。《素问·刺热》说:“肺热病者,……舌上黄。”是邪热入里之征。《灵枢·热病》说:“舌本烂,热不已者死。”乃热毒炽盛所致。《灵枢·经脉》云:“脉不荣则肌肉软,……舌萎。”是舌的形态亦有所改变了。

闻诊,首先是闻声。正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所谓:“听音声而知所苦”也。凡五脏病变,均有闻其声而知之者,如:《素问·刺热论》云:“肝热病者,……热争则狂言及惊。”《调经论》云:“神有余则笑不休,神不足则悲。”《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脾……在变动为哕。”《素问·逆调论》云:“起居如故,而息有音者,此肺之络脉逆也。”《素问·脉解》云:“内夺而厥,则为瘖俳,此肾虚也。”其次是嗅气味,即《素问·金匮真言论》肝病其臭臊,心病其臭焦,脾病其臭香,肺病其臭腥,肾病其臭腐之类。

问诊,疾病的自觉症,惟患者自己知之甚的。故《内经》很重视对病人的询问,既曰:“闭户塞牖,系之病者,数问其情,以从其意。”(《素问·移精变气》)又说:“问其所病,索之于经,慧然在前。”(《素问·八正神明》)。究竟怎样问呢?《素问·三部九候论》说:“必审问其所始病,与今之所方病。”把既往病和现在症,都必须审问清楚,才有助于对疾病的辨识,特别是《素问·疏五过论》《素问·征四失论》言问诊特详,值得参考。

切诊,分切脉、切肤两部分,《内经》言切脉最详,难以备述,其中最主要的有以下几种。

①三部九候诊法:即分诊头、手,足三部,每部各分天地人三候,是为全身切脉法,义详《素问·三部九候论》中。

②人寸诊脉法:即兼诊人迎、寸口两处之脉,义详《灵枢·终始》《四时气》《禁服》《五色》诸篇。

③调息法:《素问·平人气象论》云:“常以不病调病人,医不病,故为病人平息以调之为法。”调息的准则略如:“人一呼,脉再动;一吸,脉亦再动。呼吸定息,脉五动,闰以太息,命曰平人。平人者,不病也。……人一呼,脉一动,一吸,脉一动,曰少气。人一呼,脉三动,一吸,脉三动而躁,尺热曰病温,尺不热,脉滑,曰病风,脉涩曰痹。人一呼,脉四动以上,曰死,脉绝不至曰死,乍踈乍数曰死。”这个调息法,一直为中医所运用。

诊胃气脉:脉变多端,总以兼有胃气为吉,不见胃气为凶,因胃气为后天水谷之本也。《素问·玉机真藏论》云:“五脏者,皆禀气于胃,胃者,五脏之本也。脏气者,不能自致于手太阴,必因于胃气,乃至于手太阴也。”脉中有无胃气,究竟如何分辨呢?《素问·平人气象论》云:“春胃微弦曰平,弦多胃少曰肝病。但弦无胃曰死,……夏胃微钩曰平,钩多胃少曰心病,但钩无胃曰死。……长夏胃微耎弱曰平,弱多胃少曰脾病,但代无胃曰死。……秋胃微毛曰平,毛多胃少曰肺病,但毛无胃曰死。……冬胃微石曰平,石多胃少曰肾病,但石无胃曰死。”凡属有胃气的脉,或多或少,均见其有一种从容和缓的气象。反之,徒见其躁急无神,皆属无胃气,前者多吉,后者多凶,这是屡试不爽的。

六纲脉:《内经》于脉象的分辨,最为详悉,最少它提出了浮、沉、迟、数、虚、实、滑、涩、长、短、弦、紧、细、微、濡、软、弱、散、缓、牢、动、洪、伏、芤、革、促、结、代、大、小、急、坚、盛、躁、疾、搏、弦、钩、毛、石、营、喘等数十种,不胜枚举。但它却用常见的几种脉象概括之以为纲,便不见其繁了。如《灵枢·邪气藏府病形》云:“五脏之所生,变化之病形何如?……曰:调其脉之缓、急、大、小、滑、涩,而病变定矣。……诸急者多寒,缓者多热,大者多气少血,小者血气皆少,滑者阳气盛微有热,涩者多血少气微有寒也。”所概括的六脉,未必恰当,但由繁趋简,是很有这必要的。

其次是切肤。即切按上肢从尺泽至寸口一段肌肤,所以又叫“调尺”。《灵枢·论疾诊尺》云:“余欲无视色持脉,独调其尺,以言其病,从外知内,为之奈何?曰:审其尺之缓、急、大、小、滑、涩,肉之坚脆,而病形定矣。”不过,当时切按尺肤的方法,还是配合切脉来进行的。故《灵枢·邪气藏府病形篇》云:“脉急者,尺之皮肤亦急;脉缓者,尺之皮肤亦缓;脉小者,尺之皮肤亦减而少气;脉大者,尺之皮肤亦贲而起;脉滑者,尺之皮肤亦滑;脉涩者,尺之皮肤亦涩。凡此变者,有微有甚。”当然,亦有单独进行切按的,故其又说:“善调尺者,不待于寸。”

(四)治则学说

治疗法则,是通过诊察与辨证来确定的。《素问·移精变气论》说:“治之要极,无失色脉,用之不惑,治之大则。”究竟什么是治疗的法则呢?约而言之,不外七个方面。

1.杜渐防微

包括防患未然,防病传病两方面,即相当于预防为主的思想。《素问·上古天真论》说:“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从饮食起居方面多加注意,确能增进体力,抗御种种疾病。防病传变,则为具体施治时的一种预见性措施。如《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邪风之至也,疾如风雨,故善治者治皮毛,其次治肌肤,其次治筋脉,其次治六腑,其次治五脏。治五脏者,半死半生也。”说明治必及时,才能防止病变的不断深入和扩散。于显明的病变,因当如是,其不显明者,尤应及时作精细的观察,而不能稍有松懈。

2.三因制宜

因时、因地、因人的不同而施治也。《素问·六元正纪》云:“司气以热,用热无犯;司气以寒,用寒无犯;司气以凉,用凉无犯;司气以温,用温无犯。”四季寒热温凉的变化不同,对于疾病的影响亦各殊,故治疗疾病,必须结合当时的季节变化如何,庶免以热犯热、以寒犯寒之失。不过这不是绝对的,所以它又说:“其犯者何如?天气反时,则可依时,……以平为期,而不可过。”这是因时施治的一例。

以地而言,东南西北,高下悬殊,寒热温凉,气候迥别。如《素问·六元正纪》所谓:“至高之地,冬气常在;至下之地,春气常在。”人居处于不同的地带,由于生活习惯种种的不同,影响其体质和病变,往往各具有特殊性,不能一概而论。《素问·异法方宜论》言之最详可参。

以人而言,主要是体质互异,性情各别,其反映于同一疾病,亦必不完全一致,因而治疗措施,不能一律。如《灵枢·论勇》云:“夫忍痛与不忍痛者,皮肤之薄厚,肌肉之坚脆缓急之分也,非勇怯之谓也。”痛犹病也,忍痛与否,犹言耐病与否?这即关系于体质的强弱问题。在治疗过程,必须分别对待。正如《素问·五常政》所谓:“能毒者,以厚药;不胜毒者,以薄药。”生活环境,性情变异,对于治疗的影响亦很大,不能不考虑到。《素问·征四失》云:“不适贫富贵贱之居,坐之薄厚,形之寒温,不适饮食之宜,不别人之勇怯,不知比类,足以自乱,不足以自明,此治之三失也。”只知治病,而不知治病人,这种治疗方法,肯定效果不会好的。

3.标本先后

标本,即主次的意思。六气与六经相对而言,六气为本,六经为标。脏腑与经络相对而言,脏腑为本,经络为标;病因与病症相对而言,病因为本,病症为标;先病与后病相对而言,先病为本,后病为标。凡此种种,在治疗时都应很好考虑,《内经》对此,颇为重视。故《素问·至真要》云:“夫标本之道,要而博,小而大,可以言一而知百病之害,言标与本,易而勿损,察本与标,气可令调。”既知病变有主次,又抓住了病变的主次,施治之时,或治其主要的,或治其次要的,完全决定于病变的客观需要了。标本固然是相对的,但原则上总以治本为主要。所以《素问·阴阳应象》说:“治病必求于本”。因本既是主要的,解决了主要问题,次要的便可随之而解决,或者说亦易于解决。要之,治本治标之道,《素问·标本病传论》说得最透,值得做进一步的探讨。

4.逆正从反

逆治正治与从治反治,是两种绝对不同的治疗方法。逆治,是正治法。寒者热之,热者寒之,实者泻之,虚者补之,逆其病证之性而治之,所以是正治,正对其证而沿之也。从治,是反治法,寒因寒用,热因热用,塞因塞用,通因通用,药性与症状相从,是谓反治,反治与正治法相反之意。所以《素问·至真要》说:“微者逆之,甚者从之。……逆者正治,从者反治,从少从多,观其事也。”

5.辨证立法

辨识证候,是临证立法施治的先决问题。《灵枢·师传篇》说:“治小与治大,……未有逆而能治之也,夫唯顺而已矣。”顺,就是客观和主观一致,据此而立的治法,才能较确切地发挥作用。《素问·阴阳应象大论》说:“故因其轻而扬之,因其重而减之,因其衰而彰之。形不足者,温之以气,精不足者,补之以味。其高者因而越之,其下者引而竭之,中满者泻之于内,其有邪者渍形以为汗,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其慓悍者按而收之。”所谓轻、重、衰、不足等因,即病证之所在,针对病证而施以扬之、减之、彰之等不同治法,是即所谓“顺”也。

总之,阴阳、表里、寒热、虚实,是辨证的大纲,诸种治法,均须依纲而立。《素问·阴阳应象》谓“阳病治阴,阴病治阳”,此阴阳之治也。又谓“其在皮者,汗而发之”,“中满者,泻之于内”,表里之治也。《素问·至真要》谓“寒因热用,热因寒用”,寒热之治也。“盛者泻之,虚者补之”,虚实之治也。

6.遣药制方

《内经》中的方药固不多,而遣药制方之大法,却源于《素问·至真要大论》“五味阴阳之用何如?曰:辛甘发散为阳,酸苦涌泄为阴,咸味涌泄为阴,淡味渗泄为阳,六者或收、或散、或缓、或急、或燥、或润、或软、或坚,以所利而行之,调其气使其平也。”这是遣药的大法。又说:“方制君臣何谓也?曰:主病之谓君,佐君之谓臣,应臣之谓使。……有毒无毒,何先何后?曰:有毒无毒,所治为主,适大小为制也。……君一臣二,制之小也;君一臣三佐五,制之中也;君一臣三佐九,制之大也。”君臣佐使诸制,一直为后世制方之所取法。

7.针刺大法

《内经》针刺法的讲求,远甚于方药,其中最重要的为补泻手法。如《素问·离合真邪》所云,为呼吸补泻法;《素问·八正神明论》及《灵枢·官能》所言,为方圆补泻法;又《灵枢·终始篇》所云,为深浅补泻法;《素问·针解篇》为徐疾补泻法;《灵枢·九针十二原》为轻重补泻法。各种手法,于临床都有现实意义,如能练习而精熟之,临证运用,则卓有余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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