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的影响

在我们对环境影响进行研究之初，我们注意到教养的影响与选择的影响常常混淆在一起。

环境机构不仅改变了那些受其影响的人，也选择了那些应该受其影响的人，除了要防止出现根本错误的结论以外，对这一事实的再认识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它们的选择行为本身可能会产生重要的后果。如果哲学博士成了优秀教师，大学校长并不会停止探究他们是出于教养还是出于天性；而如果中学毕业生成了优秀的职员，商人们却并不在乎他们是由于一般智力和抱负水平高还是由于他们所学的代数、拉丁语等学科学得好。

所有环境机构，尤其是教育机构，是一个庞大的影响系统，它们不仅使人变好、变得聪明和有效，而且会把那些无论什么原因成为好、聪明和有效的人挑选出来并给他们贴上标签。在最近的一项研究中，环境机构被认为不是用来改进产品，而是用来改进精神和道德财富的分布。环境机构有助于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地方；有助于使个体的某方面得以适当发展，只要它们宣告这个人确实具备某种品性就可以了；也有助于社会的适当发展，只要为社会提供有关好人的知识，而不是更好的人。在评价任何一个教育系统的价值时，这种选择的功能是决不能被忽视的。

如果你已经上学，这不仅意味着你已经学习了读和写，而且意味着你不是一个无用的人、白痴或逃跑的人；如果你通过了小学教育，那么你已经取得了一半的进展，这不仅意味着你学到了某些知识，而且意味着你不是那10%或20%^注44之一，那些因缺乏方法、抱负、身体健康或智力而被拒在学校大门之外的人。95如果你已经中学毕业，这意味着你已经成为那非常小的群体中的一员了，这个小群体和你一起上了中学，其中一部分被挑选出来（当然不是凭机遇）继续上大学或职业学校。

以波士顿、芝加哥和圣路易斯为例，辍学的数量列在表9中^注45，表9呈现的是从二年级开始，每个年级的儿童数对于二年级儿童数的百分比。到中学的最后一年，原来的97%辍学了，其中超过17%死亡了，剩下的80%相对于学校系统而言也是死亡了。

一个大学学位从字面上看意味着一个人是经过了教育奋斗而保留下来的200人当中的1个，这里以及所有阶段的重要问题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人格特质和环境能确保他可以继续保留下来？”

这就是有效的学校系统，在这种教育系统中，能一个年级一个年级往上爬的那部分人是最适合从未来的教育训练中获利，并能很好地利用未来教育所给予的优惠。然而，贫困是最经常性的辍学因素。就学校本身来说，选择被限制在非常狭窄的一些抽象的和符号性的学习能力上，如数学、语言和自然科学等学科。那些天生在业务、应用科学、技术产业、制造和商务组织管理方面有能力的男生就会被排斥在学校系统之外，因为他们不适合学习那些抽象性学科，尽管他们非常适合于其中某一方面的深造。

对那么多学生离开学校生活的叹息，以及对各年龄段儿童在学校教育影响下其比例不断增长的欣喜，是人们共同的心情和看法。这些看法可能是公平的，但是叹息或欣喜的更重要原因不是在那些继续上学的学生的数量上，而是在质量上。在一个有1000个6岁儿童的社区里，儿童要接受更高层次的教育所需要的分数就要比只有100个同龄伙伴的社区要高。

大声叫嚷着要求把机会均等作为学校的首要价值也是美国人的习惯。机会均等在开始阶段是应该要获取的，但是像更优惠待遇这样的更好的机会，就像它们一直被获取的那样，也应该被同样获取。然而，学校一直在创造或将来一直会去创造一个特权阶层，来强调不均等，不是通过强调偶然环境因素，而是通过强调智力、能力、理想主义以及成绩来实现。

那么，美国的教育系统该如何去选择个体以适应不同形式的教育，这仍是一个问题，该问题的严重性在于我们对于它们的认识在下降。我们随处都有或多或少精确的测量，少数为低能儿进行教育的机构表明，大多数这类教育机构是被排斥在系统教育之外的。伍德沃思在他的报告中阐述道，那些在中级语法班年龄较大的小学生更常被排斥在学校之外。托马斯的研究发现^注46，中学会选择年龄较小且有较高等级的小学生入学，尽管所研究的学校范围较小；他们显然也会选择那些相对具有优越社会地位的儿童；他们在普通民众中会选择更多的女生；而在大学里，科学和现代语言课程会更多更经常地选择男生，因为他们通过入学考试的能力或做经典课程的功课更强些。由于一种奇怪的不幸的习惯，那些技术院校会选择那些被免费住宿和其他优惠条件所吸引的年轻人入学。一般来说，选择是按照优点来进行的，但是受过教育的学生应该会发现美国教育选择的内在本质，我担心这些学生会宣判我们在某些场合有罪，比如在与其他民族学生之间的愚蠢的平等方面，而这些民族的学生被修道院和战争消除了他们最上等的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