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耀邦同志在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今天, 我想就最近胡耀邦同志在全国宣传工作会议上的讲话讲一个问题, 就是怎样按照胡耀邦同志讲话精神, 使得整个宣传、 文教战线的同志, 彻底地从 “以阶级斗争为纲” 的轨道上,转到以 “四化” 建设为中心, 为 “四化” 建设服务上来。

长期 “左” 的东西, 长期以 “阶级斗争为纲”, 尤其是以“阶级斗争为纲”, 不光是理论上, 就是一系列行动、 各种各样的运动都有表现。 胡耀邦同志讲, 开始反倾向运动、 反右派斗争、反右倾机会主义, 后来就反各种各样的分子了。 “左” 的东西在我们头脑里确实很多。 我觉得自己在 “文革” 前有很多 “左”的东西, “左” 的思想, “左” 的行动, “左” 的错误, 在几次运动中我也伤害了一些好同志。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 自己觉得还是要努力跟上党中央, 但是, 确实现在思想还不是那么解放。怎样更好地清理一下我们的思想呢? 过去许多东西的烙印是很深的。 看问题要看实质, 不要搞形式主义, 如 “门前三包, 门内达标” 这是中央肯定北京市的经验。 但是我们非要摆上一张桌子,印上一块布, 设监督岗, 这纯粹是形式主义, 也是属于 “左” 的东西, 很值得我们从思想上清理一下。

在我们实际工作中和意识形态领域里, 长期 “左” 的思想、“左” 的政策所造成的影响, 确实不是一下子可以清除的。 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后, 强晓初等同志到广东、 福建的特区去看看,回来后马上组织40人的学习团, 由高狄同志带队去广东参观学习。 广东那些地方, 人家的思想就比我们解放。 我个人认为, 思想解放的关键就在于是不是有一个正确的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 他们那里有一句话, 考察干部的一个标准是: 按红头文件执行的, 做好了给60分; 没有红头文件, 自己探索、 创造性地工作给80分; 没有红头文件, 自己探索、 创造性地走出一条路子的, 如被中央承认了, 形成红头文件的, 这样给100分。 这样考察干部, 还是有道理的, 也是符合认识发展规律的, 符合实践论原理的。 从全省整个意识形态领域、 宣传文教工作、 理论研究工作等方面看, 确实需要从思想上很好地清理一下 “左” 的东西。

学术无禁区, 宣传有纪律, 这种提法是有道理的。 在学术问题上没有禁区, 对问题都可以探讨。 但是, 宣传上要有纪律, 哪些该说, 哪些不该说; 哪些是只做不说, 哪些是多做少说。 比如雇工问题, 有的人雇工何止100人, 有的雇了几百人, 党中央的态度, 邓小平同志的态度是再看它两年, 因为弄不好, 就是影响一大片, 所以不作宣传。 再就是关于清除精神污染, 之所以在国外引起那么大的震动, 也是这个问题。 关于清除精神污染, 作为一种社会思潮, 是客观存在的, 不仅过去有、 现在有、 今后也还会有。 问题是要及时发现, 发现后对它作出正确的分析, 该是个啥问题, 就是啥问题, 然后采取正确的方针, 正确的办法加以解决。 当然, 解决后, 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了, 我就不相信。 如对《崛起的诗群》 的作者, 我们处理得还是符合政策的, 没有采取任何政治压力, 用 “左” 的那一套, 什么批判、 斗争, 等等。 相反, 我们采取说理的、 帮助的做法, 效果较好。 所以, 问题就在于我们及时发现, 发现后能够作出正确的分析, 在这个基础上,采取正确的方针、 正确的办法加以解决。 无非是允许申辩, 允许改变认识, 允许保留……不要一棍子打死, 不准人家讲话。 宣传上是要有纪律的, 有的问题只能做, 不能说, 如雇工问题现在还要看看嘛! 有些是多做少说, 特别是涉及外事方面的问题。 在整个意识形态领域里, 理论研究工作, 还是要实行这个方针的, 在学术上没有禁区, 各种各样的意见都可以发表, 对各种各样的问题都可以探讨, 但是拿到报纸上, 登在刊物上, 应该是有区别的。 在宣传上, 包括文学宣传, 报纸刊物, 口头宣传, 广播、 讲话, 都要内外有别, 要有纪律。 这样是否妨碍我们研究工作? 我看不会。 关起门来讨论问题, 我从来是不主张的。 还是要活跃思想, 思想活跃了, 才能启发你思考, 会想很多问题, 这可能和我长期做报纸工作有关。 编辑部的同志一般来说思想就不那么太保守, 因为每天接触社会生活中的各种各样的问题, 这些问题哪些是对的, 哪些是不对的, 没那么绝对化, 总是有说对的, 有说不对的, 有这样看法, 有那样看法, 总要不断地分析社会生活里各种各样的问题。

现在对整个意识形态领域, 包括社会科学研究方面, 应当作个什么样的估计, 省社联一年来确实做了大量的工作, 有很大成绩。 但是反过来, 根据当前形势发展的要求, 是否可以说我们的思想还不够解放。 在社会科学研究方面思想还应当更解放一点,能够更尖锐地从社会生活里边, 在执行政策当中, 在经济体制改革当中提出一些带政策性、 理论性的问题, 我们应该朝这个方面努力, 思想更解放一点, 从各方面提出一些新问题, 这样可以启发人们去思考问题。 我们是做研究工作的, 要研究就要思考, 思想应更开阔一点。 这就需要我们思想更解放一点。

思想解放, 根据我的理解, 第一是清除 “左” 的东西, 第二是端正思想路线, 无非是这么两条。 从 “左” 的束缚里进一步解放出来, 就能够正确地掌握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 所谓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 无非是一个叫经常研究实际情况, 对实际情况做出马克思主义的分析, 真正用辩证唯物主义去分析。 “文革” 确实错了, 党的十一届六中全会 《决定》 讲得非常清楚: “文革”是一场由领导者错误发动, 被反革命集团利用, 给党、 国家和各族人民带来严重灾难的内乱。 这一点大家都可以接受。 进一步讲两派都是错误的, “文革” 整个都错了, 不能一分为二, “文革”没有一点可取之处。 关于这一点, 进行教育能解决一定的问题,但进行一两次教育并不能完全解决问题。 这些 “左” 的东西, 确实需要我们很好地清理一下, 经常注意解决这个问题。 但是关键在于 “文革” 之所以发生, 就是对当时国内、 党内的政治情况作了完全错误的估计、 错误的分析, 因此结论也错了。 后来就更离奇了, 提出资产阶级就在共产党内, 这完全背离了马克思主义的常识, 这事觉得不可理解。 这里关键是有没有一个正确的思想路线。 只要我们端正了思想路线, 对实际情况作深入调查研究, 对现实情况作出正确的分析, 有了第一手材料, 我们就有了发言权。 邓小平同志说, 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十条决定都很重要, 但最重要的是第九条, 尊重知识, 尊重人才。 我在 《东西南北》 刊物写的一篇序里, 加了一句话: “尊重群众的首创精神”。 我在一次全省宣传部长会上讲, 我们过去许多运动, 老实说是在那运动群众, 上边定条条框框, 让你去怎么办。 农业生产责任制的执行, 才是真正的群众运动。

我们从理论上能够掌握正确的思想路线, 对现实生活作深入的调查研究, 提出我们的意见, 这里需要有一个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坚定性问题。 在这方面我是很佩服孙冶方这位老同志的。 要解决这个问题, 我个人认为, 关键也还在于有一个马克思主义的思想路线, 要增加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坚定性, 敢于坚持真理, 认为对的就坚持, 不管他是谁, 只要理论上驳不倒我。 一个人也敢坚持, 要有这种精神, 当然做到也是不容易的, 是要担点风险的。但是, 从理论上讲, 还是需要有一个正确的思想路线, 只有掌握正确的思想路线, 才能对问题作出正确的分析, 得出正确的结论; 也只有这样, 才相信你对马克思主义的理解是正确的, 不管什么人提出意见, 你才能毫不动摇, 敢于坚持。 这些问题都需要我们在今后的工作中很好地探讨。 清除 “左” 的问题, 端正马克思主义思想路线问题, 加强理论的坚定性问题, 更好地深入实际, 使整个宣传工作、 理论研究工作, 为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 这些都需要我们很好地研究。

宣传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 《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 要总结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宣传农业生产责任制的经验教训。从我省社会科学研究工作来看, 一年来取得的成绩是很大的, 但从当前形势发展要求来讲, 还是有差距的。 我们要进一步解放思想, 真正使我们的理论研究工作, 像胡耀邦同志讲的, 整个意识形态领域里, 宣传工作上, 都从以 “阶级斗争为纲” 的轨道上,转到为 “四化” 建设服务上来。 这样, 才能使我们在新的一年里, 在理论研究方面取得更大的成绩。 也只有在研究工作取得成绩的过程中, 人才才能成长起来。 人才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现在经济竞争, 实际上是人才竞争, 如果大家都墨守成规、 唯唯诺诺, 人云亦云、 牵强附会, 搞这一套, 我看理论研究本身毫无出路, 不会有什么成就, 我们的人才也成长不起来。 我们的工作需要进一步解放思想, 更好地开拓。 同时, 也只有在解放思想, 进一步开拓过程中, 人才才能更快地成长起来。

(1985年1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