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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辛与坚持并存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可在我们这个家族里,一提到“史量才”,自然就会联系到比我大两岁的三姐“庞荣棣”,对“史量才”这个课题,对史量才的研究,她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三句不离“史量才”!这次母亲同意了。尽管庞荣棣有幸在史公馆只住了短短一个月,为她续缘史量才提供了最重要的契机。我就把三姐想写史量才之事告诉他,他感到非常高兴。

庞家春

老上海人总是把报纸统称为“申报纸”。一提到“申报”立即就联想到“史量才”。

可在我们这个家族里,一提到“史量才”,自然就会联系到比我大两岁的三姐“庞荣棣”,对“史量才”这个课题,对史量才的研究,她几乎到了“痴狂”的地步,三句不离“史量才”!在她思维里,“史量才”早已定格成为一幅浩气荡然的3D动态的彩色画卷,这三个字已成了她的终身的“坐标”,与她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庞荣棣的性格外柔内刚,这个刚的一面就是倔犟、耿直,从她做人讲原则,做事很执著中就可看出来。自从她触及史量才这个课题以来,一扎下去就是几十年,为此她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这与她那种倔而耿的性格是分不开的。

一个人的性格形成与家庭背景的影响是息息相关,有因果关系。三姐这股“犟”劲,有着很深刻的母亲烙印。母亲娘家在江宁一个小村庄,祖辈做官家境殷富,到外公这代开始走向衰败。母亲在那样环境里度过了她的童年和青少年时期。

嫁给一个一贫如洗的父亲是外婆做的主。从旁观者角度来衡量,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里”那样糟糕!她成了旧式婚俗的牺牲者!严重地扭曲了她的性格!

父亲其实是很值得同情的人,3岁没了娘,爷爷体弱多病,他从小就下地干活,捕鱼捉虾,回家还要烧饭做家务,苦难生活也为他“囤积”了吃苦耐劳的“资本”!

19岁那年(1930年)爷爷去世了,父亲不甘在乡下种地满怀信心来到上海找姑爷爷姑奶奶,一到史公馆,遇见就是他的叔婶把住了门,万万没料到却遭到了他们的冷遇!一气之下他跑离史公馆,消失在漆黑的深夜里,流落街头!不久,凭着他吃苦耐劳的“资本”,靠做苦工,很快就站稳了脚。

有人不禁要问,30年代初,史量才事业处在鼎盛时期,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的姑爷爷史量才,宁可流浪街头?这,只能用“老实人”来解答这个问题了。

那时,我家六口人仅靠父亲在外打工挣的钱来维持日常开销。有一次,他因轻信谗言,竟然两年没捎钱回乡,特别是遇到雨季,就如杜甫那首《茅屋为秋风所破歌》所描绘的“床头屋漏无干处”那样凄惨和悲凉真实景象出现在我们童年生活里。面对几个不大不小的孩子,此时的母亲简直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无奈!无助!更感到无望!为了孩子,她不离不弃一直煎熬着坚守着。

父亲也有柔软的一面,体现在对幼年的三姐身上,特别宠爱她,还为她起了一个小名:“小绿豆”!村里村外方园几十里都知道我家有颗“小绿豆”,成了父亲的“掌上明珠”!

母亲宠爱的对象自然不是女儿。特别当母亲处在最为难之时,早就失去了耐心,倔犟的三姐遇上暴躁脾气的母亲,经常出现不和谐一面,扭曲的性格遇到了一起,也给三姐养成了隐忍、胆却又倔强的品格!俗语道:三岁看到老!也奠定了庞荣棣的一生的性格!

1953年,我和小弟随母亲治疗眼疾才有机会来上海。偶尔,父母带我们到铜仁路上的史公馆去探望曾祖母(史量才岳母)才得到点释放,我们就像刘姥姥进入“大观园”似的。80高龄的曾祖母住在后院,见到我们特别高兴,她十分关心我家的生活,向我父母伸出了“橄榄枝”,想把我(曾孙)过继给她外孙史咏赓(史量才独子)。一边住着“滚地笼”般的蜗居,一边是“天堂”般生活的召唤,两者之间有天壤之别!母亲对此却不为所动,就是不吭声,这么好的机遇就这样擦肩而过了。事后母亲对我说:“不要去想别人的东西,要靠自己,要争气!”“金窝(史公馆)银窝(外婆家)不如自家茅草窝!”后来才明白,原来母亲是用这种形式的“投资”,来“购买”我们未来的“自立”和“自强”!

一晃两年过去了,母决定不再回乡,父亲就把两个姐姐接到上海来,一家团聚了。我们搬出阴暗潮湿的蜗居,搬进了简陋的“楼房”。过年的时候,父亲带着我们全家人去铜仁路给曾祖母拜年,踏进院内,从屋内飘出一股“印度香”扑鼻而来。曾祖母见我们一家六口人靠父亲一人的工资养活很不容易,就对父母提出:“把小三子(庞荣棣)留下来,我帮你们养,长大了服侍服侍我。”这次母亲同意了。这样,三姐就有机会住进了史公馆。

尽管居住条件有所改善,还属于“蜗居”族。虽然我家的生活过得既苦又涩,但却时常还能偷着乐呢。三姐喜欢唱歌哼曲,我拉二胡或吹起口琴为她伴奏,来调节家里的气氛。我喜欢从“梦想”中去追逐快乐;三姐喜欢从书里去寻找她的乐趣。我们各有所好,在这样艰苦环境里我们度过了人生最重要的岁月。

趁旧房大修之机,我们在十分低矮的阁楼上开了天窗,又在西面墙上拿开了两块砖,也算有了窗洞,做足阁楼文章!这样能“引入阳光”、“借助月光”来改善生活与学习的环境。都说穷人孩子早当家,两个姐读书学习的自觉性,潜移默化地影响着我和小弟,都能体谅父母的艰辛。三姐为高中毕业考大学要做功课、要温书到夜晚,为了节约电费,也为不影响别人休息,我为她做了一盏3W灯,灯虽小却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史量才”这个话题常听大人唠叨着,耳濡目染从小就给我们留下了极其深刻的烙印。“文革”刚结束,曙光露点,三姐就开始萌发出触及“史量才”课题的欲望。尽管庞荣棣有幸在史公馆只住了短短一个月,为她续缘史量才提供了最重要的契机。

半个世纪过去,史公馆已是“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一片败落的景象。20多年我们再没踏进去一步,而后院依然还住着一些让人望而却步的遗老遗少。要想跨越叔伯间的历史鸿沟,很难。

一个偶然机会,湖南阿姨来上海出差,在展览会上遇见一个叫庞家震的,说是我堂叔的儿子。虽然相见恨晚,我与他还是往来了,我也去了他家。叔叔发现这秘密,叔侄间消除了“老死不相往来”的世纪隔阂,瞬间变得“无间”了。我就把三姐想写史量才之事告诉他,他感到非常高兴。期待着“鸡窝里飞出金凤凰”夙愿,给予积极支持。70多岁的他与儿子一家,就住在史公馆后院里,馆内馆外的老话题他也知道一些。于是,亲自带庞荣棣走访那些老“古董”,帮助三姐迈出最重要一步。从此,她就正式迈向探索“史记”艰难的历程。

原先我支持她的目的是另有所图的,没想到她却动了真格,从“迷恋”,直到“痴恋”程度。真所谓“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毫不夸张地说:写史量才过程就是抢救历史的过程,也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她尝尽酸甜苦辣滋味,她经常受到冷遇,有时甚至于吃闭门羹。但她在所不惜,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倔犟的“牛劲”倒也成全了她。她能一直保持那种锲而不舍精神去收集和探索,对一个家务繁重的业余作者来讲实在难能可贵。从踏进史公馆那天起,她已成为当今追逐“史量才”最持久最忠实的“粉丝”。如老天有眼,史量才在天之灵也一定会感受到很欣慰的。

另外,想谈点对两本书的看法和评价。两本书花费了太多时间,优点我就不讲了,主要想讲点缺陷和遗憾。

1.“史量才传”既然是史学文献,那就是一件非常严谨的事情。每个细节都要经过细致推敲的,要经得起时间考验的,任何例子都要有佐证,要有可靠依据,说明来历,并加上注解,“史量才传”显然还有些不足。

2.关于“申报魂”。我所知道,她涉及“史案”很早,她采访那么多文化名流和各界著名人物,可以说没有运用过现代科技的音像技术,把这些第一手材料收集、保存起来,多次采访了刘海粟,结果连一张合影照片也没有留下来。比如说采访夏正农、王维、徐铸成、柯灵、陆诒、郎静山、郑逸梅等都没有留下音像资料,这是最大的缺憾!

3.在收集史料过程中,抓住重点不够。应设法去找到受到史量才恩惠还健在又特别有影响的人物作采访,比如:至今还健在的原国防科委主任张劲夫,他今年正好100岁,目前住在301医院。1927年他才13岁,他就在陶行知南京晓庄学校读书,1931年,陶行知因受通缉从日本偷偷回国,在朋友介绍下,史量才留用了他,并给他10万大洋,他也恢复在上海大场山海工学团,那时张才17岁,就在里面做小老师,后来张劲夫做起了该校的校长。他亲身经历过史量才对陶行知的恩惠,他也是受益者,他发表报纸上的《与陶夫子的日子》长篇文章里,处处可感受到他对史量才的尊重和感恩。这样一位有良知的长者实在应该设法采访啊。相信你采访了张劲夫,还能获得大量第一手资料!

4.没有很好利用“史量才”题外的社会上的人际脉络,有可能把工作做得更大。

2014年6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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