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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写乡土记忆忐忑的私语情感

时间:2022-01-2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变与不变的矛盾,是他作品中不断出现的另一主题,也是他私语情感的表现形式。《碎舅》中的“碎舅”是一个类似掌握民事权的典型人物。李旺的抗婚,实则是对上一代人思想观念和生活秩序的动摇与否定。荷尔德林说,让我们以最真诚的情感,穿行其中,返回故园。火会亮以他完全个性化的“叫板”,自问自答,引来西海固崖畔上无数“崖娃娃”的回应,而黄土高原上乡土风情无声的回应,又让他和读者一道感受着失落的伤痛。

火会亮是一个对西海固生活有比较透彻领悟的人,他的作品透过一些细节,来还原那块土地上最具地域风味的情调,透出浓郁的生活气息,常常让乡土散发着最原始、最淳朴的魅力。

描写的对象多来自内心世界早期储存的印象,包括那些心中难以抹去的痕迹,都使他不由自主地要言说,为了承载着故园与亲情双重重任的一方天地,他别无选择。他在提炼传统美质的基础上,仍然保持了警觉与反思。变与不变的矛盾,是他作品中不断出现的另一主题,也是他私语情感的表现形式。《碎舅》中的“碎舅”是一个类似掌握民事权的典型人物。碎舅走路时不紧不慢,很悠闲的样子,鹅行鸭步的外八字,使他看上去永远都处在平静和安详的状态中。他喜欢在外衣外面再披一件外衣,出门时抖一抖,很有点脱产干部的味道。碎舅精通农事,一庄子的农事安排,基本上就在这一早上的烟熏火燎中确定了。碎舅善于调解处理乡邻矛盾,碎舅为人们所讲的那些道理、故事大都出自他那些颜色黯旧的书。那些故事一经碎舅直白控辩式的转述,竟产生了一种无可替代的、非常民间化的道德力量。他的能说会道,使他成了远近很有影响的人物。这是一个农村鲜活的人物形象,他起的正面和反面作用都相当大,在农村方圆远近的天地里,他是个重量级人物,在碎舅那个只有李姓的庄子里,碎舅的地位显得那样特殊而耐人寻味。正因为这样,他的鼓动性非同一般,比如,在赌博上更是技术高超,“道衡”很深。上赌场,有他在,人们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这个怪圈不能自拔,“我”作为一个上门拜年的外甥,也跟着陷进了这个热闹圈子,相比较而言,碎舅的智慧与经验,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还是有用的。因了一场突然的大病,碎舅进了医院,三个儿子都没念下书,办手续的困难,彻底改变了碎舅多年引以为自豪的经验,让他认识到了没重视孩子读书的遗憾,还有他耍钱本领的无意义。作者以极力赞美的笔触描写碎舅,但岁月的洗礼,还是淘汰了那些浮泛的东西,对诚实与智慧的追求,始终成为西海固山塬上最朴素的愿望。

《积雪》是一个暗喻,在那个积雪深厚的冬天,村干部李旺面临终身大事的抉择。他和果果在很小的时候,就由大人撮合订下了娃娃亲。果果没上过几年学,还是一个农村女孩子。他想解除这个束缚,而果果还期盼嫁个干部丈夫,两个人的差异,像两个不同村庄的树,相望时离得很近,却永远无法靠近。乡长出面做工作,李旺的父亲动员李姓族人给李旺做工作,果果的激烈反应,这一切都不能使李旺屈服,他向上一代人的思想观念发起了挑战,最后以出走的方式,背井离乡来表现他的决绝。这里又塑造了一个类似碎舅的人物,即偏头老爸,他是当初李旺父亲请到说媒的当事人,他和李旺的父亲一道维护他们的面子,但是李旺却不打算再维系他们的面子了,农村人的面子和尊严全在这较量中暴露无遗。故事情节、矛盾冲突,设置在冬天最寒冷的季节,一是农闲年节,大都是办喜事的时候,二是李旺的决绝抵抗,给整个家族甚到村庄方圆百里都延伸了余波。李旺的抗婚,实则是对上一代人思想观念和生活秩序的动摇与否定。作者从切身的感受出发,借景喻理,突破厚厚的乡村观念上的“积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他在文学艺术的路途上踽踽独行,一直在试图寻找打破农家土围墙思想观念束缚的新路径。

《玩笑》借几个村干部形象,暗讽深藏在工作和生活之中的阴险与无聊。《救赎》中塑造了一个男老师形象,他很贫穷,捡到一千元钱,思想行为前后的变化过程,展示了作者心理描写的细腻与精巧,也可能与他当教师的心路历程相关。《酒风》塑造几个男人喝酒的情形,生活中听到看到的很多,在小说中能描写得如此生动形象逼真,趣味横生又泛着酸涩的滋味,读来还是颇有兴味的。《喧响的废墟》和《腊月》在开端和结尾上,于平淡中描写出惊悚,体现出作者写作中的人物多样化特色。

火会亮短篇小说创作中一直体现出与制度化、与科学思想相对的自然态度。农村的生活自给自足,也有自由行动的广阔空间,这是他思维得以天马行空的艺术土壤。那些着力表现日常生活中的悲欢离合与人生际遇的作品,通过艺术对话的方式,探索文化传统、自然性、社会性问题,精深细微,既是回归又是超越。

在农村的老家,走在乡间小路上,空旷寂寞,遇不到一个熟人时的心慌;破败的院落,残垣断壁,早已消逝了袅袅炊烟,热闹的鸡鸣狗吠,倒成了令人怀念的乡音乡情。过去,村庄,老家,曾经是一幅完整生动的图画;现在,村庄的名字没有变,老家的院落门前草色青青,而今成了到处布满裂缝的碎片。荷尔德林说,让我们以最真诚的情感,穿行其中,返回故园。作者的故园情节,就这样在字里行间穿行,欲舍难离,借怀旧的情愫来弥补现代人生存的碎片化,至此,才能理解乡土小说将沉淀为谁的历史

整个西北黄土高原上山雨欲来的气势,和着深厚的文化气息,普润无边的山塬,西海固一个接一个走出来的艺术家,都是这片土地上最丰硕的果实,处处结粒呈现的一部部文艺作品,给人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温暖与平和的浪漫情调。参天之树,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火会亮背依故园山水,借语言艺术复原乡土人情的风俗旧貌,借此弥补正在风化瓦解的乡村伦理。与之平行的另一条线上,他在写作的路途上,解扣自己一直纠结的一个问题:你一直追赶的那个人是谁,一直想要超越的那个人又是谁呢?火会亮以他完全个性化的“叫板”,自问自答,引来西海固崖畔上无数“崖娃娃”的回应,而黄土高原上乡土风情无声的回应,又让他和读者一道感受着失落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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