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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生活深层开掘

时间:2022-12-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就题材而言,长篇小说《天地悠悠》所反映的是上世纪80年代末迄今当代中国城乡所经历的巨大变革。《天地悠悠》使我们把对于这一理论问题的思考聚集在作家的文本上。说到底就是写生活的矛盾和冲突,正是这诸多矛盾的交织,构成了《天地悠悠》色彩斑斓的风景。不难看出,作为《天地悠悠》主要人物的黄小林,是作家倾注激情和笔墨塑造的艺术形象。而以黄小林为轴心的艺术群像,使得《天地悠悠》有了一种浮雕般的美感。

序二 向生活深层开掘

杨焕亭

就题材而言,长篇小说《天地悠悠》所反映的是上世纪80年代末迄今当代中国城乡所经历的巨大变革。无论是“时间态”的跨度还是“共时态”的交织,都表现出作家对生活认知的深度与广度。应该说,从改革开放在华夏大地拉开序幕的那一天起,它就成为中国作家关注的焦点,关于这方面的作品已经不少。然而我认为,迄今为止,怎样实现对这场巨大变革的审美表达,仍然是一个需要作家不断解决的问题。而何冠雄的创作实践,无疑留下了作者走进改革、解剖改革、讴歌改革的笔墨痕迹。

最近,无论是创作界还是批评界,都在呼唤文学的理想主义和审美表达。《天地悠悠》使我们把对于这一理论问题的思考聚集在作家的文本上。走过32年风雨历程的中国改革,究竟给在这个国度上生存的生命群体带来了什么?怎样地改变着每一个生命个体的命运轨迹?在这一点上,作家的价值取向是明确的。他显然不想将这场上与一个民族命运攸关,下和每一个民生利益牵系的历史平面化、表象化,也不希图将伴随在岁月绵延中的“阵痛”和“激荡”简单化和直线化。作家的目光从西周县桥头村切入,而发散的思维却纵向地扫描了30年的山光日月,横向地掠过了广袤的天府大地,内涵地深入到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各个层面。而履新和蜕变、沉沦与崛起、繁荣与衰落、正义与邪恶的冲突和裂变成为穿越岁月的起伏跌宕的旋律。西周人在这个漫长的再生中,告别的不仅仅是困扰了世世代代的老的物质贫困,更有着旧的生产方式所携带的狭隘、自私的惰性;而新生活所妊娠和分娩的不仅仅是民主、自由、阳光和富裕,也伴随着物欲横流、精神失落、理想淡漠、道德失范和权欲膨胀的滋生。母亲般的天府大地,不仅孕育了像黄小林、蒲柳、杨三兴、宗晓明、林霄汉、张秀鸽这样一批沐浴着时代春雨的风云人物,也衍生了肖自清、张智明、冯长安、“黑狼”、“老虎”这样的赘瘤和沉渣。在这里,每一个粉墨登场的人物既以自己个性的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书写着属于自己的人生之歌,也成为改革乐章中不可或缺的音乐符点。小说写什么?说到底就是写生活的矛盾和冲突,正是这诸多矛盾的交织,构成了《天地悠悠》色彩斑斓的风景。而这些带有必然性的矛盾,正是一个现实主义作家必须直面和揭示的。作者的这种选择,赋予了自己的作品以哲学的透视感。杨三兴所打造的企业由荣而衰的悲剧告诉读者,当我们的双脚踏上市场经济时代的“高铁”,而思维方式仍然停留在远逝的岁月而不能跟着社会变革的脚步与时俱进的时候,那么,这种兴盛只能以昙花一现的短命而落幕。他的企业被家族瓜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曲旧制度的挽歌;至于肖自清由一个共产党的市委书记堕落为腐败分子,则从矛盾的深层揭示了生产关系领域的变革对政治改革的呼唤和期待。如果我们不能自觉地顺应经济基础领域变革的需求而顺势应时地调整上层建筑的方面和环节,从而为真正的改革者提供更广阔的平台的话,那么,改革就不可能是完整意义上的改革,它对于生产力的解放就不可能产生恒久的推动力。这样的叙事,比起时下某些作品把改革描绘成一路坦途,一路鲜花的浮华之作,更能够展示人的本质和力量。而理想正如燧石,它遭遇的敲打越强烈,就越是闪烁出灿烂的光彩。西周县、天府市的改革并不因为传统的惰性和新生腐败的存在而停滞不前,它乘着时代的长风,在陆浩铭、黄小林、蒲柳、林霄汉等才俊的驾驭下,转变发展方式,深化人事改革,朝着理想的目标一路风尘,破浪远航。至此,人们从作品中分享到了理想主义的崔嵬和魅力。

小说从来就是靠故事的铺排完成叙事过程的,而人物始终居于叙事的核心。不难看出,作为《天地悠悠》主要人物的黄小林,是作家倾注激情和笔墨塑造的艺术形象。作家通过主人公黄小林从一个复员退伍军人成长为省委副书记的生命旋律,彰显了理想主义对于塑造人的形象,锻造人的精神品格的巨大力量。在作家的笔下,这是一个螺旋式、渐进式、曲折性的过程。从跟着农民企业家杨三兴学习木匠技术到成为民营企业家的副总经理;从成为一个镇的党委书记到走向政坛,成长为西周县县委常委、天府市市长直至登上省委副书记的权力巅峰。主导黄小林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的价值目标就是要在改变家乡面貌的实践中书写人生的辉煌,创造人生的价值。这个价值支点构成了黄小林与时俱进、激流勇进的主导性格。然而,在作家笔下,黄小林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走进读者视线的,作家并不刻意地、人为地把黄小林打造成一位救世主式的神秘人物和孤胆英雄,而是着力揭示促使他成长和成熟的环境。环境是什么?从人学的意义上来说,环境就是孕育人物稳定的性格特征的物质关系、精神关系和生活关系的综合。黄小林之所以在西周大地脱颖而出,得以跻身共产党高级干部的行列,是因为在他周围生活的一系列人物所营造的人文氛围。一是从父亲黄尚志那里承继来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尽管在婚姻家庭问题上黄尚志与儿子之间有着观念的分歧,然而农耕文明给予他的质朴的人格和情操,成为黄小林在人格架构上的酵母。二是从杨三兴那里汲取的营养和教训。杨三兴既是改革的产物,又是改革的弃儿。他的崛起和衰落,本身就是一部大书,他引发黄小林的思考远远大于他对黄小林的影响。三是在宗晓明、林霄汉那里获得的价值导引。四是张秀鸽爱情的滋润。张秀鸽的执着、美丽和善良,不但温暖了黄小林的身心,更成为他生命的依赖。这样她的牺牲催下的就不仅仅是黄小林思亲的泪水,更为深刻的是,使黄小林的精神获得了一次新的洗礼和升华,使他对于与蒲柳之间的情感纠葛有了一种理性的解读。这里应当特别指出,蒲柳及其父亲对黄小林的深刻影响。与张秀鸽相比,蒲柳与黄小林更多的表现为一种精神和心灵的依偎,是知识和文化层面的红颜知己,他们既有沛然如雨的人性宣泄,更恪守着道德底线。这种事业上的相互支持和精神上的“万千情结谁寄”的守望,不仅使蒲柳的形象可亲可爱,更从审美的角度展示了人作为诗意存在的魅力和光彩。所有这些都使得黄小林的形象更加丰满,性格更加丰富,情感更加丰盈。而以黄小林为轴心的艺术群像,使得《天地悠悠》有了一种浮雕般的美感。

复线设置是这部小说的一个明显结构追求。在事业线上,它主要是围绕黄小林与杨三兴、冯长安、肖自清等人的冲突而展开的。而它的情感线则是在黄小林与张秀鸽、蒲柳、周媛以及其他几个女性之间交织着。这样的结构,既给作品以立体的美学特征,也暴露出作者对驾驭复杂人物关系之薄弱,这就是头绪太多,人物太多,分散了作品的主题;另外在人物形象刻画上,概念化的痕迹比较明显,缺乏细节的刻画和铺叙,而思维大于形象是文学创作的大忌;从布局说,剪裁还不够精到,许多应该展开的地方没有展开,而有些应该收敛的地方却失之放纵;在情节的推进上,缺乏渐次深入的开掘,例如黄小林与张秀鸽的情感,几乎停留在一个模式上。这些都希望先生在出版前能够做一次细致深入的梳理和提升。

祝愿何冠雄的作品早日问世。

2011年4月22日于咸阳市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

(作者系中国作协会员、陕西省作协理事、陕西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咸阳市作协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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