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魁奈的重农主义学说的评论

第三节 对魁奈的重农主义学说的评论

弗朗斯瓦·魁奈是资产阶级古典政治经济学奠基人之一，法国重农学派的创始人和重要代表。

魁奈所处的时代法国资本主义制度处于萌芽阶段，在封建制度下，农业是整个经济的基础，加工工业不过是农业的附属物，商业和货币资本都遭到鄙视，所以重农学派一开始就鲜明地、尖锐地和重商主义相对立。他把从事农业活动的阶级叫作生产者阶级，其他阶级都叫作非生产者阶级。魁奈的重农理论将经济行动者分为三个阶级：资产阶级的地主、有生产力的农业劳动者、无生产力的工匠及商人。认为物质才是财富，只有农业才能使财富增加，工业只能改变财富的形态，不能增加财富的数量，服务业更不能增加财富的数量。

从总体上来说，重农主义者认为，经济活动的主要动力是来自农业生产的盈余，而其他的如工资、消费、地租是这盈余的转化及衍生活动。在政策方面，为鼓励生产创造真正的物质财富，国家征的税应主要在土地拥有者而非农业劳动者上，并要求国际的农粮贸易要自由化并免除关税。认为国家的财富决定于农业生产。其他的经济活动，如制造，被看作是利用农业产品的盈余部分，将其转化为另外的产品形式，用盈余的农产品养活从事制造的工人。虽然制造业和其他非农业工人还是有其用途，他们的收入并非最终来源于他们的劳动，而是农产品盈余部分的转化。

马克思在《手稿》中重点考察了重农学派和魁奈对生产劳动的看法。他第一次揭示了从重商主义发展到重农学派的过程。他指出：“魁奈医生的重农主义学说是从重商主义到亚当·斯密的过渡。重农学派直接是封建所有制在国民经济学上的解体。”正因为如此，它同样是封建所有制在国民经济学上的变革、恢复，不过它的语言这时不再是封建的，而是经济学的了。

马克思还比较分析了重商主义和重农主义观点的异同，指出重商主义者只承认贵金属是财富的存在。而重农主义则前进了一步，认为全部财富被归结为土地和耕作（农业）。马克思肯定了这种说法比之于重商主义是一种进步。重农学派认为，土地只有通过劳动、耕种才对人存在。因此，财富的主体本质已经移入到劳动中，这一点具有重要的历史进步意义。既然他们把劳动宣布为财富的本质，也就否定了特殊的、外部的、纯对象性的财富。但农业同时被宣布是唯一的生产的劳动。他认为农业的“纯产品”应该全部交给封建地主，否则生产就不能发展。这样，魁奈的经济思想不可避免地就带有封建主义的外观。最后，马克思对魁奈重农主义作了一个总的概括，指出：“他们既然把生产（农业）说成是地产的本质，也就消除了地产的封建性质，但由于他们宣布农业是唯一的生产，他们对工业世界持否定态度，并且承认封建制度。”这就是说，魁奈的重农主义虽然实质上反映了法国资本主义经济的特点，但是又给人以维护封建制度的外观这样一种矛盾状况。所以，对于它的历史地位，马克思指出，它直接是封建所有制在国民经济学上的解体，因为它既然把农业生产说成是地产的本质，这就消除了地产的封建性质。但由于它宣称农业是唯一的生产，对工业世界持否定态度，所以马克思又把它称作是封建所有制在国民经济学上的变革、恢复。值得关注的是，魁奈的重农主义学派第一次把资产阶级政治经济学的研究从流通领域引入生产领域。这一点无疑是资产阶级经济思想发展史上的一个重大进步。

马克思指出，斯密和李嘉图已经从经济学上论证了农业与其他生产部门没有区别，并得出结论说，“财富的本质不是某种特定的劳动，不是与某种特殊要素结合在一起的、某种特殊的劳动表现，而是一般劳动”。其中地产只是私有财产的第一个形式，而工业在历史上最初仅仅作为财产的一个特殊种类与地产相对立。而劳动最初也是以农业劳动的形式出现的，后来才作为“一般劳动得到承认”。在资本主义下，工业的主体本质也同时包含着地产的主体本质。因此，一切财富都成了工业的财富，成了劳动的财富，而工业是完成了的劳动，正像工厂制度是工业，即劳动的发达的本质，而工业资本是私有财产完成了的客观形式一样。而“只有这时私有财产才能完成它对人的统治，并以最普遍的形式成为世界历史的力量”。

通过马克思对斯密、李嘉图和以魁奈为代表的重农学派的理论研究中可以看出，马克思从生产劳动、一般劳动（抽象劳动）和特殊劳动方面，基本上总结了古典经济学对此问题的认识上的统一性、差别及其演变。在这里，马克思提示了他后来的经济思想史中发展的四个阶段：重商主义、重农主义、斯密和李嘉图。而且指出，他们的学说分别以商业资本、农业资本和工业资本为基础。马克思认为私有财产有一个发展过程，而其最高和普遍的形式是工业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