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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逐宁违性,虚空不离禅

时间:2022-04-0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放逐宁违性,虚空不离禅宿赞公房唐·杜甫杖锡何来此,秋风已飒然。不料好景不长,当时的宰相房琯不幸获罪于王,肃宗欲罢黜他的宰相之位。“放逐宁违性,虚空不离禅”,颈联是全诗情感的转折点,初遇赞公时,诗人的愤愤之情在此联中已没了踪迹,反而被一种平缓宁静的心绪所替代。本诗中赞公虽遭贬谪,但心性不移,不怨不怒,是为忍辱。昔时,镇上有少女未婚先孕,诞下一子。

放逐宁违性,虚空不离禅

宿赞公房

唐·杜甫

杖锡何来此,秋风已飒然。

雨荒深院菊,霜倒半池莲。

放逐宁违性,虚空不离禅。

相逢成夜宿,陇月向人圆。

这首《宿赞公房》的前两联颇有一些萧瑟之感,“秋风”、“雨荒”、“霜倒”,种种意象皆是满纸凄凉意,何以至此?这还得从大唐由盛转衰的转折点,一场历史上著名的政治叛乱说起。安史之乱,又称天宝之乱,爆发于天宝十四年(755)十二月十六日。次年正月,安禄山在洛阳称帝。随后长驱直入,攻破潼关,兵临长安城下。六月,唐玄宗逃离长安,一路西逃入蜀。然而太子李亨却与唐玄宗分道而行,李亨一路北上,同年七月,在灵武自行登基,史称唐肃宗。即位后李亨封郭子仪为朔方节度使,后又封李光弼为河东节度使,二人联手着力平叛。李亨于至德二年(757)先后收复了西京长安与东京洛阳。

那么,安史之乱爆发时,杜甫又在何处呢?天宝十四年(755),杜甫举家在鄜州羌村避难。但次年听闻唐肃宗即位的消息后,心忧天下的杜甫藏不住了,安顿好妻儿后,便只身奔赴灵武,欲投奔肃宗尽绵薄之力。怎奈却不幸于长安被俘,直至至德二年(757)四月,听闻肃宗已至凤翔,杜甫甘冒生命危险,穿过两军对峙的阵地,终于得偿所愿见到了肃宗。肃宗念其报国心切,遂任命他为左拾遗兼工部员外郎。

不料好景不长,当时的宰相房琯不幸获罪于王,肃宗欲罢黜他的宰相之位。而杜甫与房琯本有深厚友谊,他上书肃宗建言“罪细不宜免大臣”。杜甫这个朝官仅做了一年,便于乾元元年(758)被贬为华州司功参军,因其试图营救房琯,此后杜甫也没再受到肃宗的重用。次年,对时政痛心疾首,对命运无可奈何的杜甫弃了官,西入秦州。这首《宿赞公房》便是杜甫寄住秦州时所作,结合此前杜甫的种种个人遭遇,与安史之乱以来民不聊生、战争频发的大背景,便不难理解这首诗最先显露出的忧愁之情。

“杖锡何来此”,此句以“杖锡”代指僧人赞公,指赞公持杖而来。“锡”便是禅杖,是僧人行路是所持声杖,属比丘十八物之一。僧人行于荒野时,可用锡杖驱赶蛇虫,或托钵乞食时,至人家门前,便摇动锡杖,上面的小环相撞发出声响,以让人家知晓有僧人于门前乞食。“何来此”这一诘问,显出了诗人的惊愕与悲愤。赞公本是京师大云寺住持,也因贬谪而远赴秦州。杜甫与赞公曾同游于房琯门下,不料他日竟会因房琯之事双双获祸。杜甫自己被贬本已是含冤,不料竟连方外人士都不能幸免,杜甫心中愤慨可想而知。于是便有了下句,“秋风已飒然”。寄情于景,诗人心中的苦闷与那萧瑟的秋风一般,凄清阵阵,寒意深深。

“雨荒深院菊,霜倒半池莲。”颔联紧承首联之意,秋意深重之时,两位故人竟因同一桩莫名其妙的罪名,在远离京城的秦州相逢。得以重逢的喜悦,全然敌不过这满目的萧索。一雨一霜,一荒一倒,呈现出一幅残菊凋零,池莲朽败的凄凉清秋图。与此同时,也将二人的坎坷际遇烘托而出。

“放逐宁违性,虚空不离禅”,颈联是全诗情感的转折点,初遇赞公时,诗人的愤愤之情在此联中已没了踪迹,反而被一种平缓宁静的心绪所替代。赞公是得道高僧,是修行之人,并不会因世间的一时荣辱,而忘了佛法禅机,甚至失却自己的清明自性。或许赞公也如院菊、莲池一般,无法左右外界的风霜雨露,但自心自修,自性自度,赞公的心并不被风雨所困扰。放逐也是空,虚空也是禅。“虚与空者,无之别称也。虚无形质,空无障碍,故名虚空。”虚空以无碍为性,遍布一切处所,不碍于他物,也不被他物所碍,由此容纳世间一切色法。此联中,诗人受到赞公禅心的感染,也抚平了自心的不平与激荡。

“相逢成夜宿,陇月向人圆”,尾联以夜宿点题,再将陇月拟人化,以其之圆满表达了二人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此前初见时的种种抑郁一扫而空。诗人夜宿赞公房,看见窗外满月银辉粼粼,自己的一腔烦闷早已在赞公的开示下了无痕迹,余下的清净之心,便澄澈如月,高悬九霄,于世不染。

百丈禅师曾有四句警训:“是非以不辨为解脱,学问以勤学为入门,语言以减少为直截,烦恼以忍辱为菩提。”这四句警训中尾句直言忍辱破嗔恨,而首句不辨是非,实则也涵盖了忍辱的一个方面,毕竟若能忍辱,何来是非需要辩驳。佛教中有菩萨六度法一说,赵朴初居士将其解释为,六种从烦恼的此岸度到觉悟的彼岸的方法。这六度法分别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般若。本诗中赞公虽遭贬谪,但心性不移,不怨不怒,是为忍辱。

昔时,镇上有少女未婚先孕,诞下一子。其父大怒,以女儿为家族蒙羞,定要问出小孩生父。少女被逼无奈,一念之下竟谎称是镇外寺内白隐禅师的孩子。少女之父勃然大怒,找白隐禅师理论,禅师却只说了句,“这样啊”,便接过婴孩,从此一人养育之。白隐禅师本来在当地很有声望,是位德高望重的大德。不料竟会做出这等荒唐事,一时间名誉扫地。他每日抱着孩子挨家挨户为其化缘鲜奶,更是遭到不少非议与指责。经年之后,少女饱受内心煎熬,终将实情和盘托出。一家人遂立即赶往寺庙,向禅师赔罪,白隐却仍只说了句,“这样啊”,遂将孩子还给了他们。

公案中白隐禅师忍受少女的诬陷,忍受少女父亲的怒气,更忍受众人的责难,却不曾为自己争辩过一字半句。正若赞公一样,因房琯的过失而遭受牵连,仍不失清净之心,更无报复之意。莫说佛家,儒家也有类同的思想,“道吾恶者是吾师”,“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忍辱能否真如孟子所言,最终得到天之大任,犹未可知。但真正不生嗔恨心的忍行,至少能获得内心的长平久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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