偈颂第一句说:“佛法身周遍。”
由这句偈颂来成立如来藏,其实即成立法身周遍智识双运界。法身周遍智境没有问题,因为智境本来即法身,所以问题只在于如何证明法身亦同时周遍一切识境。用佛家的名相来说,即在于证明“一切情器世间具足如来法身”。倘若这一点能证实,则可以说,一切世间的一切众生都具足法身而未显露(这未显露的法身称为“佛种姓”)。
于此当注意到,众生应用心识来于世间生活,心性发挥的功能是“识觉”,由识觉认知识境,倘如心性中有未显露的如来法身,那么,我们的心性便是“智识双运”,由是便可以成立如来藏。
现在,我们怎样来证明众生的心性中具足如来法身呢?这只能用比量来说,因为如来法身不可思议,不显现,不可见,所以绝对不能用现量来直接认知。那即说,我们只能证明众生的心性具足如来法身功德,当这一点能证明时,就由推理可以证明众生心性有法身具足。因为如来法身一定跟法身功德永不相离,一如荧光屏一定跟它的功能永不相离,亦如任何人或事物跟他的功能永不相离,所以心性具足如来法身功德,便一定同时具足如来法身。
现在,看看我们的心。
唯识宗说心识的特性是“分别”。这一点无可争论,人在世间生活即心识起分别的运作,大至建功立业,小至家常日用,无不依靠心识的分别功能,若不然,爱国便成卖国,吃糖变成吃盐。
这分别,是由“心行相”在起作用。我们见到一件事物,或者起一个念头,必同时有心行相在心中显现,所以我们谈到某甲,心头就会有某甲的影子。当作分别时,即我们对心行相作决定,由此决定起种种反应。
但我们却亦可以这样认知:众生心中的行相其实是如来法身功德的明分,明分所起本来是了别相,那是客观的,但由于我们的心生起主观分别,是故才将那客观的了别遮掩,成为分别相。
我们谈识境随缘自显现时,引过龙树《法界赞》的一首颂———
若于真如显现时 所行转起净金色
若于真如无现时 行而无果唯叹息
这首颂亦可以用来说心行相,因为心行相的显现亦是识境随缘自显现,所以当明分现前时,所行为清净的了别(说为净金色),但若落于名言显现,了别即便变为分别,那便是“行而无果”的虚妄遍计。
所以了别与分别,只是法身功德的明分无染相与污染相。不受染时如来法身功德现前,受污染时如来法身功德因受障碍而不现前。所以修学佛道的人要“入无分别”,佛所证的智则称为“无分别智”。
有一点需要特别提醒,即圣者于入无分别后,虽以了别为心,但分别的功能却亦未失。为什么是这样,因为这才能说为智识双运。因此得入无分别智的圣者,如初地以上菩萨,在世间生活时,心识依然有分别在运作,但于这分别显现时,明分的了别则仍不失,所以才可以客观地辨别是非,客观地应付环境,由是称为自在,自在的意思是既不受世间概念缚束,同时能应付世法。这即生活在“智识双运”境界中的从容。
这种生活态度,也可以说是“止观双运”的生活态度。学佛行人所修的即“止”与“观”。修止是持着无分别来修,仅为了别,这时所修主要为所缘境界的相;修观是持着分别来修,所以是观察,这时所修主要为所缘境的性,于止观双运境界,则是既能洞察事情的内在性,亦能了别事情的外表相,这样做,就既知事情的本质,明白来龙去脉,又能不落成见,不受事端的外表所惑,由是应付事端才能正确与自在。
正因为是双运,所以我们的心性才说为“空不空”,以如来藏为空不空故。说为空,是相对于污染垢障而言,心性为空,则可以离开这些垢障,一如天空之离开浮云;说为不空,则因为不离如来法身功德。
能将心性建立为空不空,这心性便即法性(法智性、法界性),于《宝性论》有一首偈颂说———
法性离客尘 以其为空故
而不离功德 以其不空故
这里所说的“客尘”,即心识的垢染,垢染不是心的主人,仅如过客,可与心性异离;所说的功德,则为心性本具的如来法身功德,与心性永不异离。
由是知成佛不是新成,而是本具。成佛只是本具如来法身的显露,所以说一切有情都具有佛种姓,具有未显露的法身。
这样来成立如来藏,是“依果立因”的相依理,此中的因,是如来藏(如来法身与法身功德双运境),此中的果,是如来法身功德的明分,现在由明分来证成如来藏,所以是依果立因。由是证成烦恼(分别)与觉是心识的双运,所以说一切有情都具佛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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