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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存在的科学证据

时间:2022-03-1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从标题上看,这本书讲的是一个科学家认为信仰上帝是有科学根据的。这一时刻在大约140亿年前。Collins认为,不仅宇宙大爆炸理论给予上帝存在提供了科学的证明,在大爆炸以后,宇宙的演变,直至生命的出现,人类的出现,都显示了在宇宙背后有一个“设计师”的存在。
上帝存在的科学证据_海外人文社会科学发展年度报告(2010)

二、上帝存在的科学证据

目前,在研究科学与宗教关系的学术界,很多具有基督教背景的学者普遍公认这么一个假设:科学的兴起与科学研究是与圣经创世说分不开的。创世说所包含的自然世界的偶然性决定了通过科学实验认知事物的必然性,同时,上帝创世的次序性和规律性又决定了自然世界的可知性。古希腊思想不可能成为现代科学兴起的充分条件,这是因为古希腊人把事物看成是必然的,是可以从第一原理推出来的。实验与观察的科学方法是在基督教思想中产生出来的:只有通过实验与观察的方法才能认识一个有意志的造物主所创造的自然世界。因此,宗教与科学是相互有关系的:宗教首先为科学提供了思想上的条件,同时,科学也进一步证明了上帝创世的伟大性。两者从而构成了一个解释学(hermeneutics)的圆圈。关于这一点,可以参看美国哲学教授Del Ratzsch的《科学的宗教根源》一文。(14)这是一种科学宗教协调论的观点。

世界著名基因学家Francis Collins在奥巴马政府担任重要职务,任美国国家健康研究所主任(National Institute of Health),他被称为是当代最有成就的科学家之一。他2006年出版了一本畅销书:The Language of God:A Scientist Presents Evidence for Belief。从标题上看,这本书讲的是一个科学家认为信仰上帝是有科学根据的。他的观点具有代表性。下面,我主要依据这本书,讨论一下Collins是如何把现代物理学与生物学和宗教信仰联系在一起的。

(一)宇宙起源

Collins指出,科学活动本身是不断发展、不断超越的过程。科学家在面临着科学素材中无法解释的现象的时候,就会提出新设想,然后用实验来验证自己的假设。科学家总是幻想能有一天颠覆现有的理论,改变目前的研究领域,开拓新视野。在过去的500年间,科学经历了不断更新、不断革命的过程,将还会有新的更新与革命等待着我们。(15)我们的问题是,以哥白尼、开普勒、伽利略、爱因斯坦、海森堡以及霍金为里程碑的现当代科学革命是不是动摇和否定了宗教信仰呢?他们的理论本身是不是包含着对于宗教的否定因素呢?

1.宇宙大爆炸理论与世界从无到有的神学教义

运用“多普勒效应”(the Doppler Effect),哈勃(Edwin Hubble)发现,无论在哪里,星系之中的光显示这些星系是不断远离我们的星系的。星系越远,星系退得越快。如果宇宙中万物都在飞散,那么,逆时间而推的话,可以预测在某一时刻所有这些星系本来是聚集在一个难以置信的巨大的物质体中。经过无数次的实验和计算,绝大多数物理学家和宇宙学家得出结论:宇宙开始于某一个时刻,即我们现在所说的宇宙大爆炸。这一时刻在大约140亿年前。物理学家认为,宇宙的开端是一个没有层次的密度极强的纯粹的能量点。到目前为止,科学家还无法解释大爆炸之处的最开端的事件,即在开始的10-43秒钟所发生的事件。目前还无法回答的问题是,大爆炸所产生的宇宙是无限扩张呢,还是在某一时刻由于重力的影响,宇宙将缩回去,最终导致“大破碎”(big crunch)。当前最好的证据可以让我们预测宇宙可能会慢慢地消失。

Collins认为,宇宙大爆炸理论对于相信世界是上帝从无到有创造的结果的人来说,是非常令人振奋的。在宇宙大爆炸“以前”是什么?由于时间和空间是开始于大爆炸,严格说来,宇宙的起点是在时间之外的。自然界有个起点,但是,这个起点不是自然界本身:自然界不能自己创造自己,“只有一个外在于空间和时间的超自然的力量才能创造自然”。大爆炸理论使得科学与神学走得更近了。就如宇宙物理学家Robert Jastow在God and the Astronomers一书中所说的,科学家完全依赖于理性的力量,而当他排除了无数的无知,似乎要征服最高峰的时候,他发现,已经在那里坐了几个世纪的神学家正向他打招呼。宇宙大爆炸是不是与奇迹的定义相符合呢?圣经中的创世说与宇宙学的证据虽然在细节上不同,但是在基本精神和元素上是一致的。世界的产生是瞬间的,(16)上帝是在时间空间之外创造世界的。

Collins认为,不仅宇宙大爆炸理论给予上帝存在提供了科学的证明,在大爆炸以后,宇宙的演变,直至生命的出现,人类的出现,都显示了在宇宙背后有一个“设计师”的存在。在这里他的思想既可以被看做是符合“自然神学”的模式,也可以被解读为神学自然和谐论。有关“人择原理”的讨论,同样显示出Collins的自然神学和神学自然和谐论的特色。

Collins对于大爆炸宇宙学所采取的态度似乎是完全肯定性的,但是,正如Barbour所警告的那样,当代宇宙学的大部分理论都是暂时的和猜想性的。在大爆炸之前是“大破碎”(big crunch),而在这个大爆炸之后,又可能是“大破碎”(big crunch)。对于过去的宇宙运动,我们无法直接观察到。还有其他宇宙学假设也把时间看做是无限的,不是有开端的。(17)如果非常肯定地把大爆炸理论和创世说联系起来,认为宇宙大爆炸理论引证了神学上的创世说,把上帝放到大爆炸之前的位置,这个上帝与“缝隙中的上帝”(god of the gaps)有什么区分呢?而“缝隙中的上帝”观念正是Collins批判的。下面我们还会看到,Collins把基因序列看做是上帝的语言,这都与他的神学自然论观点是不一致的,更像一种自然神学的观点。

2.人择原理(the anthropic principle)与微调论证(the finetuning argument)

人择原理或者微调论证,可以说,在当今科学与宗教研究学术界是一个最著名的例子。基督教学者一般倾向于用fine-tuning或the fine-tuning argument,而非基督教学者,特别是无神论者,喜欢用the anthropic principle。这是因为fine-tuning这个词背后就隐含了一个有意志的存在者。

那么,这个原理究竟是什么呢?为什么自然神学论者对此表现了极大的兴趣,并宣称这个原理是非常令人信服的呢?物理学家的研究表明,我们生活的宇宙对于生命的存在是非常友好的。如果物理学的法则和参数不是目前这个样子,而是有非常非常微小的不同的话,宇宙就不会产生出生命。这就是物理学中所说的“精微调节”(fine-tuning)的宇宙属性。为了收听一个广播节目,我们必须把频道调到准确的位置。宇宙中的参数、粒子以及力都似乎是经过精心的调节以便具有生命存在所需要的值。这就是the anthropic principle。有的学者利用这个物理学理论来证明上帝的存在,这样的论证被称为the fine-tuning argument。

对于这个理论,不同的物理学家有不同的表述。著名科学家Martin Rees在他的书中,列举了六个常量,每个常量都是被如此地调节以便生命出现。我们列举他书中的两个例子:第一,宇宙之所以这么巨大,那是因为在自然界有这么一个巨大的非常重要的巨大数值N,而这个N=1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这个数值是用来衡量把原子聚集在一起的电子力的强度的。如果N少了几个0,那么,只有非常短暂的小宇宙存在,其结果就是没有生物可以生长到大于昆虫,也就没有时间允许生物进化。第二,□=0.007。这个数值是定义原子核如何扎实地捆绑在一起的,以及地球上的原子是如何生成的。如果这个数值是0.006或者0.008,那么,我们人类就不会出现。(18)人类之所以能出现,就是因为宇宙中这些细微的差异造成的。换言之,如果宇宙参数和常量出现一点点的差异,就没有人类。人类的出现的几率几乎是不可能的,在□=0.007之外有无数的值。Martin Rees说:“如果任何一个数字不是被调节好的话,那么,将没有星球,没有生命。”(19)在科学上,类似现象被称为不可能性论证(the argument fromimprobability)。

Collins在他的书中,列举了三个例子来说明宇宙中的“精微调节”现象。在他的第三个例子中,他所说的也就是上面我们看到的□=0.007理论。我们所生活的宇宙之所以能存在,是依赖于刀锋一样的不可能性上的,即宇宙中的参数和常量以及条件只要有非常非常微小的变化,就不是我们现在的宇宙了。用我们中国人的话说,宇宙早期的变化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0.007是一个“刚好”(just right)数值。可见,生命的产生,人类的出现,完全悬在这一个数值上,出现任何变化就不是现在的宇宙。

Collins说:“总体上说,有15个物理常量的值目前的理论无法预测。它们是被给予的:它们就是它们所具有的值。”(20)这个宇宙刚好具有产生生命所必备条件。这是为什么呢?是不是背后有一个上帝在调节Martin Rees所说的六个数值呢?就连霍金也意识到这种微调现象所具有的神学意义。Collins引用霍金在《时间简史》中说的,“为什么宇宙正好以这种方式开始,这是非常难以回答的,除非看做是上帝有意创造如我们一样存在者的行为”。他还引用著名物理学家Freeman Dyson的话:“我对于宇宙及其机构的细节的审视越多,我就越发现有更多的证据说明,在某种意义上,宇宙一定知道我们是会出现的。”诺贝尔奖获得者Arno Penzias甚至把大爆炸理论与圣经联系起来,认为科学证据完全证明了圣经所说的。(21)

宇宙物理学真的为上帝存在提出了新的强有力的证明吗?Collins对于这个问题的探讨属于自然神学或者神学自然和谐论的思维模式。说他的思维是自然神学,是因为他的讨论中暗含了这么个命题,当代宇宙物理学证明了上帝是存在的,特别是fine-tuning论证。他的某些语言很容易给人自然神学的印象。说他的思维是神学自然和谐论,是因为他似乎还不是从纯粹的理性和自然科学出发来演绎上帝的存在,他也强调物理学与圣经的一致性,或者说,用当代自然科学理论来重新解释圣经的创世说。他的思想与ID(Intelligent Design)流派有一定的距离,因为ID的核心思维模式是“缝隙中的上帝”(god of the gaps)理论,即凡是科学理论中无法解释的现象都可以用上帝来解释,而Collins是在科学理论基础上探讨信仰问题,两者之间有着微妙而本质性的区分。这是我们需要特别注意的。在后面的讨论中,我们将逐步明白什么是ID和god of the gaps。

对于宇宙物理学中的所谓的fine-tuning现象,有着不同的回应。第一个就是上面所说的基督教的理论:只有一个宇宙,就是我们生活的宇宙。所有物理常量和物理法则是被精确地调整以便生命出现,这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它反映的是创造世界存在者的行为。第二个回应是这样的:只有一个宇宙,就是这个宇宙。它正好就具有产生生命所应该具有的特性。如果它不是这样的,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讨论这个问题了。也就是说,如果不是这样的,我们就不可能存在。我们是非常幸运的,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原因。第三个回应是著名的多重宇宙论。与前两者不同,第三个观点认为,很可能具有无限多的宇宙,这些宇宙可能是与我们的宇宙同时存在,也可能有先后之分,它们的物理学常量值和法则也可能不同于我们的宇宙所具有的。但是,我们不能观测其他宇宙。我们人类仅仅存在于这么一个具有生命存在的所有物理特性的宇宙之中。我们所在的宇宙不是什么奇迹,它就是试验和错误的非正常产物。(22)很明显,Collins是赞同第一种回应的。虽然他承认没有科学证据可以绝对地证明上帝的存在,他还是觉得人择原理为造物主的存在提供了有趣的论证。

我们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在这三个回应中,第三个回应与前两个是不同的。第三个回应是一个理论物理学的假设。对于这个假设,没有任何实验证据来支持,甚至不可能得出可检验的预测。这是一个科学上的回应。而第一个和第二个回应都是跳出科学领域,进而对于科学理论进行的反思的回应,一个是神学的,一个是形而上学的。对于多重宇宙论,我们还是能够从神学和形而上学的角度进行思考。科学和宗教的问题事实上是一个神学的、哲学的问题,不是一个纯科学的问题。科学本身是不讨论上帝问题的。对于多重宇宙的理论,在科学上可以继续讨论是不是有类似的微调现象,在神学上,还是可以追问它与造物者的关系的,在形而上学上可以讨论它是不是可能的。

关键是第一个回应和第二个回应,他们都武断地假设只有一个宇宙,就是我们生活的宇宙。一种态度是,我们的宇宙就是这样的,否则,就不会有我们的存在。另一种态度是,宇宙是这样的,简直太奇妙了,它背后是不是有一个最终的原因呢?这两种态度不是科学态度,这两种回答都不影响物理学本身的理论,只有第三种回答才会对于物理学有影响。Collins所引用的霍金、Freeman Dyson、Arno Penzias等著名科学家的话是不会出现在科学研究论文中的。当Arno Penzias说科学证据与圣经所说的是非常一致的时候,他不是作为科学家而言说的,而是站在科学领域之外对于科学理论进行反思,更准确地说,是把基督宗教教义与科学研究联系起来作神学的或者形而上学的思考。Arno Penzias等科学家首先是生活在一定历史、文化、宗教背景中的人,其次他的职业是科学家。我们不应该把科学家职业与他本身等同起来,这是一个很重要的区分。这也是我们理解为什么同样著名的科学家Richard Dawkins对于同样的科学理论和证据却得出了无神论的结论的关键所在。更准确地说,科学本身在有神论和无神论问题上是中立的,但是,它可以被有神论、无神论拿来为自己的思想服务。

Collins自己也承认在第一个回应和第二个回应之间是很难做出选择的。在这里,我们很自然地想到康德关于知识的界限问题。超越于物理科学,或者更广泛地说,超越于自然科学的界限,那就是思辨理性的领域。在思辨领域中,完全可以得出两种相反的同样有效的可能性。

Collins的立场是,物理学和宇宙学所描述的宇宙与上帝创造世界的信仰是不矛盾的。他认为,上帝的假设反而更能解决一些深层次的科学问题,比如大爆炸之前是什么样子的。就他倾向于阐释宇宙物理学的神学含义而言,他是自然神学论者或者神学自然和谐论者。他既反对科学唯物主义的观点,也不赞同圣经实解主义。但是,他没有意识到,就如我们上面分析的那样,科学的有神论或无神论含义,都是属于思辨层次的,都是超越了科学范围的。

需要指出的是,普通人的信仰中的上帝不仅不是一个科学假设,而且不是任何假设。科学不可能证明上帝是存在的。对于Collins来说,他的态度似乎是,科学理论至少是与他的信仰是不矛盾的,或者,更强一点说,科学理论丰富和增强了他关于上帝存在信仰的内容。这是神学自然和谐论立场。

(二)生命起源

上面的宇宙物理学已经告诉我们,宇宙早期的发展为生命的出现提供了必需的元素和条件。宇宙的演变好像是为了生命存在而被微调一样。那么,地球上的生命是如何出现的呢?如何协调人是自然发展的产物的科学理论与人是上帝创造的圣经教义呢?对于生命起源问题,似乎宇宙与生命进化论的科学摧毁了圣经中的一个最基本的信条,它也摧毁了人类中心主义的信仰。人不是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创造的,而是自然界发展的结果。达尔文进化论在基督教中引起的震动,比日心说对于基督教的震撼更大,更有毁灭性。不仅地球不是世界的中心,人也不是万物之灵。对于这一点,很多基督教学者都认为,这些震动和毁灭性打击不是对于基督教信仰本身的冲击,而是对于圣经实解主义的摧毁。我们看看Francis Collins在生命起源问题上是如何协调科学与信仰的。

1.地球上的生命起源

现代科学告诉我们,我们生活的宇宙大约有140亿年,而我们的地球的年龄约为45.5亿年(1%的误差)。在地球起初5亿年间,地球不断受到灾难性的宇宙袭击,其后果之一就是把月亮和地球分开。所以,没有任何证据证明40亿年前有任何形式的生命存在。然而,发现在1.5亿年前有很多种类的微生物存在。可能是,这些单细胞生物能够储存信息,也许是用DNA,能自我复制和演化为多个种类。CarlWoese最近提出一个假设,认为在这个时期,生物之间的DNA交换已经完成。“也许在这个意义上,早期的进化更倾向于集体性的而不是个体行为。”这种“水平方向的基因转换”在目前发现的最古老的细菌中有非常详细的记录。(23)

由于科学目前不能解答生命起源问题,一些有神论者就把RNA和DNA的出现理解为上帝创造行为的结果。如果上帝有意创造人类,而宇宙化学环境没有复杂到能自我组合生命的能力,是不是因为上帝的干涉而启动了生命过程呢?Collins的评论是,把上帝作为假设虽然有吸引力,但是,这种行为所面临的危险是:今天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明天也许就可以做到。用上帝来填充科学无法解释的鸿沟,这样的话,上帝岂不成了“缝隙中的上帝”(god of the gaps)?随着科学的进步,上帝岂不是要一步步倒退?Collins认为,我们不应该在暂时没有知识的地方假设上帝存在,而是应该在知识的基础上来给出信仰上帝的理由。他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在科学理论的空隙或者不足的地方塞进一个上帝的假设,而是应该在坚实的科学基础上理解上帝,比如在数学原理和宇宙次序中看到上帝的足迹。这是他与ID理论的微妙而关键的区分。

2.达尔文进化论

经过20多年的努力,1859年达尔文在The Origin of Species书中提出了自然选择的进化论思想。达尔文认为,所有生命种类都来源于少量的共同的祖先,可能只有一个祖先。在一个种类里所发生的变异是偶然性的,而且,每一个生物体的生存还是灭亡依赖于它适应环境的能力。达尔文理论的发表,立刻引起了巨大的争论。宗教界的反应并非如后来所描述的那样都是否定性的。普林斯顿神学院的著名保守派新教神学家BenjaminWarfield就热情地拜读了达尔文的著作,认为进化论是关于天意的方法上的理论。(24)

Collins认为,“今天没有任何严肃的生物学家怀疑进化论可以解释如此复杂和多样的生命。事实上,通过进化机制把所有的物种联系起来,这是理解所有生物学的基础,以至于难以想象没有进化论如何研究生命”。(25)进化论在宗教上有什么意义呢?Collins用相当的篇幅描述他担任人类基因工程主任的工作,以及如何能够在2003年4月终于宣布这个工程达到了它所有的目标:人类能够描绘出一个完整的人类基因序列。Collins认为,把他任命为人类基因工程的主任,对于他个人而言,有着深刻的宗教意义:“作为信仰上帝的人,这是否意味着,如此的时刻,我被召唤去担任一个对于理解我们自己具有深远影响的角色?这是一个解读上帝语言的机会,是(解读)决定人类如何出现的细节的时刻。”(26)当他在2000年宣布完成人类基因初步序列的时候,他感到“上帝的语言被揭示了出来”。他认为,人类基因就是上帝的语言,是上帝在人类进化中的神迹。

人类进化和DNA有什么关系呢?Collins说,在19世纪中期,达尔文无法知道自然选择的进化机制可能是什么样的。我们现在可以看到,达尔文所假设的变种是由DNA中自然发生的变异所支持的。绝大多数变异发生在非本质性的基因组部分,因此,它们的影响很小甚至没有。在基因组较弱的部分发生的变异一般具有有害性,因为它们减少繁殖力,所以很快就被淘汰出去了。但是,在非常少的情况下,一个变异也会偶尔对于选择性有积极作用。这个新的DNA“拼写”将会具有较高的可能性被传递给后代。经过很长时间,这些偶尔发生的变异事件将在整个种类中广泛传播,最终导致生物功能的大变化。(27)

对于基因组的研究不可避免地得出如下结论:人类与其他生物拥有共同的祖先。比如,我们人和老鼠的染色体中的基因次序总是一样的,尽管在基因之间的空间有某种区分。人类与猩猩的基因序列在DNA层次上96%是完全一样的。对于基因的研究证明达尔文的进化论是正确的,或者说,达尔文的进化论是基因研究的理论前提。

如果人是严格地从自然选择和变异的过程进化而来,那么,我们为什么需要上帝来解释我们人类呢?Collins回答说,我们需要。因为通过对猩猩和人类的基因序列的比较,尽管非常有趣,但并没有告诉我们“什么是人”。“依照我的观点,DNA序列本身,即使伴随着有关生物功能的巨大的宝贵数据,也将永远不能解释某些特殊的人类特质,比如我们对于道德的知识和对于上帝的普遍诉求。”(28)

Collins在这里似乎想说的是(尽管他没有明确指出):达尔文的进化论在现代基因学中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人与所有生物都具有基因结构上的相似性,而人区别于其他生物的东西是变异造成的。单就DNA层次上来看,我们无法说明为什么人类不同于猩猩。基因序列无法说明为什么人类具有道德知识和对于上帝的信仰。换言之,生物学无法解释道德和信仰的根源。我们将看到,这是与Richard Dawkins的根本区分点之一。

Collins的中心观点如下:上帝在时间和空间之外,大约在140亿年前创造了宇宙。上帝选择了优美的进化论机制创造了微生物、植物、动物。最神奇的是,上帝有意地利用同样的机制创造了一个拥有智慧、道德知识、自由意志、寻求上帝的特殊种类。上帝也知道人类将最终选择服从道德法则。(29)

这里有一个问题,既然上帝创造了一切,那么,我们如何解释进化论中的偶然性因素呢?如果没有基因发生偶然变异,也就没有人类。人类是偶然性的产物,怎么说是上帝有意创造的呢?

对于这个问题,Collins的观点似乎是不一致的。他一方面主张,进化过程是一个事实,不仅仅是一个理论。他为很多美国基督徒对于进化论持怀疑态度感到惋惜。(30)他的这种态度包含了这种观点:进化论是对于宇宙和生物发展过程的真实性反映。进化论认为自然选择和偶然性因素是生物多样性和复杂性产生的原因。偶然性似乎是自然进化过程的本身的部分。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个主张的本体论意义。

另一方面,他给出了康德式的回应。他说,上帝是超越时空的,上帝对于未来的一切都非常清楚,对于化学、物理学、地理学、生物学所说的宇宙形成变化和生命产生过程都在创造的时刻一目了然。自然界所发生的一切理解,对于上帝来说都不是偶然的。但是,我们人类由于局限在时间和空间之中,我们只能看到进化是由偶然性驱动的,是任意性的,是没有方向的。(31)偶然性成了一种人类认识机制中不可避免的认识现象。在上帝眼中,进化机制是没有偶然性的,是完全有目的的。

进化过程究竟是偶然性的还是必然性的?如果进化机制在上帝和人类眼中不一样,那么,我们就不能说进化是一个事实,是自然本身的过程。如果我们跟随康德的哲学,认为所有当代科学都是对于现象界的认识,进化论就是关于现象界的事实的理论,进化是一个现象,不是本体。进化论中偶然性并不意味着自然过程本身的偶然性或者无方向性无目的性,因为这是我们人类的知识。对于上帝而言,同一个过程却是有目的有方向的。进化论不仅不威胁我们对于上帝的信仰,反而对于我们的信仰有一定的帮助。进化论揭示了我们人类理性的有限性。

在Collins的书中,他倾向于哲学上的实在论,他把基因序列看做是上帝的语言,看做是对于自然界的最终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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