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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印海上安全合作的具体内容

时间:2022-08-2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冷战期间的美印海上安全合作非常有限。“9·11”事件后,美国意识到加强美印海上合作的重要性,两国海上安全合作取得突破。这不仅促使美印海上安全合作向机制化发展,而且有效增进了美印军事互信,为两国的海上安全合作奠定了政治基础。小布什政府时期将美印战略伙伴关系推向全球伙伴关系新阶段,促使两国海上安全合作迈上新台阶。

冷战期间的美印海上安全合作非常有限。冷战结束后,美印海上合作日益深化。“9·11”事件后,美国意识到加强美印海上合作的重要性,两国海上安全合作取得突破。两国军事高层互访频繁,始于1992年的“马拉巴尔”系列海上联合军事演习规模不断扩大,防务贸易与军备合作常规化,两国在地区安全机制中的合作扩大,为进一步推动战略伙伴关系奠定了基础。美国国防部2011年提交国会的《美印安全合作》报告指出:“奥巴马总统认为美印关系是21世纪确定的伙伴关系,是美国政府和国防部的优先关注重点。两国有共同的利益、共同的价值观,稳定而安全的世界是两国的共同目标,因此美印天然盟友注定将变得更为亲密。”[46]以下将分析美印海上安全合作的现状,进而明晰两国海上合作动因和制约因素及其对中国海上安全的影响。

(一)高层互动、海军访问与合作机制建设:政府层面的推动

冷战结束后,尤其是“9·11”事件后,美印海军高层互动越来越频繁。这不仅促使美印海上安全合作向机制化发展,而且有效增进了美印军事互信,为两国的海上安全合作奠定了政治基础。1991年,美军太平洋司令部司令柯克莱特上将提出,美印两国军方应加强交往,其具体建议包括两军参谋长每年互访、建立两军联合指导委员会、召开战略研讨会、设立两军参谋人员对话机制、在美国培训印度军官、互相观摩训练演习、印度参加美军太平洋司令部联合委员会级别的会议,以及美印情报交流等。这些统称为“柯克莱特建议”的设想为冷战后美印军事关系(特别是海军联系)的发展奠定了基础,并由此启动了两军的直接交往[47]。同年,美印组建海军联合指导委员会,负责两国海军合作事宜,为始于1992年的美印“马拉巴尔”海上联合演习开启了大门。

“9·11”事件后,美印高层互访更加频繁。“9·11”事发后的2001年第四季度,美印高层互动极为密集:时任国务卿鲍威尔、国防部部长拉姆斯菲尔德、海军作战部部长、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布莱尔上将(Dennis Blair)等美方高官相继访印;时任印度总理瓦杰帕伊、外长贾斯万特·辛格(Jaswant Singh)、国家安全顾问布拉杰什·米什拉(Brajesh Mishra)等也相继回访美国。同年,美印防务政策小组(Defence Policy Group)举行会议并发表联合声明,确定了两国长期联合防务项目的三个核心领域,即军方合作、防务贸易与技术转让、战略对话机制性机构。两国的海军互动不久后达到高点,美国在南亚“反恐”期间,派遣“卡尔·文森”号(USS Carlvinson)航母经停印度孟买,美国海军“约翰·斯坦尼斯”号(USS John C Stennis)航母战斗群会同印度海军“戈达瓦里”号(INSGodavari)导弹护卫舰举行多国联合搜救演习,美军战舰“约翰杨”号(USS John Young)和“奥布莱恩”号(USS O'Brien)访问印度钦奈港[48]。2002年,印度国防部部长和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开始互访,双方签署了《军事信息安全总体协定》,逐步将军事领域作为美印新型战略关系的突破点,美还向印出售了总值1.46亿美元的雷达系统。同年3月,美印就《防务采购与维修协议》草案达成一致,为印度进一步向美购买军备铺平了道路;4月,印美宣布两国海军在马六甲海峡的联合巡航计划,之后印度海军海岸巡逻船从新组建的安达曼-尼科巴三军联合司令部出发,成功护送一艘运载“高价值物资”的美国商船通过马六甲海峡抵达新加坡。9月,印度海军上将辛格(Madhvendra Singh)访问美国,就全球和地区安全问题与美国政府官员以及军事人员举行座谈。与此同时,美印还在印度南方城市钦奈举行了“海军指导小组”会议,两国海军高级将领在会上决定恢复自1998年印度核试验后中断的“马拉巴尔”系列海上联合军演,深入讨论了海上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问题。

小布什政府时期将美印战略伙伴关系推向全球伙伴关系新阶段,促使两国海上安全合作迈上新台阶。2007年,美国海军公布的《新海上安全战略》明确强调美国海军将关注西太平洋、阿拉伯海和印度洋地区的重要利益,首次将印度洋地区列为美国的重要海上战略目标。这一战略强调要加强与地区盟友的合作,通过前沿部署快速反应部队来约束地区冲突,阻止大国战争,实现美国的战略目标。在这一背景下,印度的重要价值更为凸显,美印军政高层互访也进一步加强。仅2007年一年,时任美国防部部长罗伯特·盖茨、海军作战部部长米歇尔·马伦、太平洋司令部司令蒂莫西·基廷等就相继访印,印度国家安全顾问纳拉亚南也访问了美国。7月,美军“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访问印度钦奈港,成为美印关系升温、美印海军合作持续强化的又一标志性事件[49]

2010年,美国总统奥巴马公布《美国新安全战略》,特别强调“外交接触”和“国际联盟”,突出了与国际社会合作的策略。同一年,美国防部部长盖茨访印,期间与印度国防部部长安东尼会谈,并表示希望印度与美国签署《后勤支援协议》和《通信兼容与安全备忘录》,以扩大美印军事合作,使两国能相互提供后勤支援,交换感应通信设备。2011年,美国海军洛杉矶级攻击潜艇“拉霍亚”号(SSN 701)访问印度果阿,这是美军核动力潜艇为数不多的访印活动之一,进一步密切了两国海上军事交流。

高层互动,包括多边互动,为美印海军提供了交往平台,可有效增信释疑。2011年12月,美、印、日三国军方高层在华盛顿举行“亚太地区问题”三边会谈。此次会议实际上是印度外交秘书拉奥琪(Nirupama Rao,相当于外交部常务副部长)2010年4月访日时拟定的议题。与会的美方代表是负责东亚和太平洋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坎贝尔(Kurt Campell)、印方代表是外交部副秘书慕克吉(Asoke Mukherji)、日方代表为外务省东亚局局长。此次会议有以下几点值得注意。第一,参会人员级别表明各方均相当重视此次会议。第二,会议主题是打击海盗、防核扩散、维护海上安全等问题。会谈被称为“世界上三个最民主国家”间合作的机制化尝试。评论也指出“中国因素”属于其考虑范畴。外界普遍注意到,尽管议题主旨为“亚太地区问题”,甚至印度洋地区的印度也得以参会,但澳大利亚等名正言顺的亚太国家却并未参加。美国务院新闻发言人托纳(Mark Toner)的解释是:“会议并非无所不包。”[50]这显然不具说服力。在讨论亚太地区相关议题时,不是邀请当事各国普遍参与,而是有选择性地选择参与者,这明显透露出会议的指向性。第三,会议的时机值得关注。有评论认为,“此时中国在东亚逐渐张扬,而美国正寻求提升与亚太及其他地区经济快速增长的国家间的关系”[51]。美《华尔街日报》说得更明白,指出美国已不得不越来越依靠各地区盟友承担更多“安全责任”,因此鼓励印度在东亚和东南亚发挥更大的作用[52]

值得注意的是,经过两国领导人有力的政治推动,美印海上安全合作机制已较为制度化。两国于2005年建立了“防务政策小组”,签署了“海上安全合作框架”“反恐合作倡议”“救灾倡议”等框架性协议,全面推动美印海上安全合作领域各层面的发展。“防务政策小组”会谈由美国负责防务政策的助理国务卿和印度国防部部长共同主持,标志着美印防务合作的顶峰。除促进在共同利益问题上的对话外,“防务政策小组”还为防务合作设定了优先合作项目,并于2011年将海上安全、人道主义援助/人道主义救灾和反恐定为两国防务合作的重点。美印已举行7次分组会议,共同讨论促进防务贸易、两军合作、技术合作和技术安全事宜。美国防部提交国会的报告专门强调美国政府将“每年评估防务合作进程,如有必要会直接调整合作内容”[53]。2006年3月,美印签署《海上安全合作》框架协议。在《海上安全合作》框架下,美印同意通过国防政策小组、海军行政执行小组和军事合作小组等形式定期举行海上安全政策和海上安全方面的讨论,以共同应对海上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合作,如海盗、海上武装抢劫、走私、贩运武器和毒品等[54]。为加强在反海盗与打击海上恐怖主义方面的合作,2010年7月3日,美印签署《反恐合作倡议》(CCI),承诺将加强两国海岸警卫队和海军的交流与合作,以共同应对海盗和海上恐怖主义等海上安全威胁。在面临自然灾害时,两国海军已通过实际行动开始践行2005年签订的美印“救灾倡议”框架协议。2006年1月,印度船舶在印度洋非洲好望角海域遭到索马里海盗劫持,美国海军营救了印度的海军人员。在2005年生效的美印救灾倡议下,印度向遭受“卡特里娜”飓风袭击的地区空运物资,并且还为美国红十字会做出了贡献[55]

(二)美印海上联合军事演习

1.美印海上军事演习的概况

联合军事演习是一种战略手段,具有复杂的战略作用。第一,可为参演国提供相互合作、相互了解的平台,增强参演国的政治互信,提高各方协调能力和联合应对地区安全威胁的能力。第二,可借演习之机,向各方(特别是潜在对手)展示自身实力和战略意图,发挥威慑作用。第三,可向国际社会展示甚至强化参演国在某一地区的军力存在。第四,有利于向参演各国展销先进军备或高科技手段。随着美印关系迅速发展,两国联合军演的规模、范围和复杂程度都不断增长。美印三军都已进行定期演习,这将有助于深化两国的军事和防务关系。据统计,2011年财政年度,美印所有军种共举行了56场联合演习,比印度与任何国家之间的联合军演的次数都多[56]

美印海上联合军事演习的规模与级别不断提升,其发展趋势与影响值得密切关注。两国海军每年举行四次演习,即“马拉巴尔”(MALABAR)系列、“蛇神”系列(HABU NAG,主要演练海军的两栖作业)、“射毒眼镜蛇”系列(SPITTING COBRA,以爆炸性弹药销毁为演习的重点)、“萨瓦克斯”系列(SALVEX,主要演练潜水和打捞)。美印海军与海上警卫队每年举行“蛇神”系列军事演习,旨在提高印度海军的两栖作业能力,提升双方在应对危机时的协同性。这一演习的规模和复杂程度不断增加,2011年的“蛇神”系列演习还和“联合印度”演习一起举行,大大提高了两栖登陆和人道主义支援/人道主义救灾行动的互补性。除了加强海军与海上警卫队间的合作外,美印的海军陆战队也开始举行交流以发展印度的两栖部队[57]。始于2010年的“萨鲁吉特”(SHATRUJEET)演习则是专门针对两栖行动的年度演习。该演习是连级野外生存训练演习,规模和范围很容易扩大。2010年,美国太平洋司令部和印度三军联合参谋部(Indian Integrated Defense Staff,IDS)在阿拉斯加举行了代号为“联合印度演习(Joint Exercise India,JEI)”的演习,目的是提高人道主义救援/人道主义救灾的行动能力。

此外,美国还主动邀请印度参加其在太平洋的行动。早在2006年,美国就邀请印度海军派遣观察员参加美国在关岛举行的“勇敢之盾”演习。印度还应邀向美军太平洋司令部派出联络官,与日韩澳等美国盟国等量齐观。2004年和2006年,印度两次应邀向美军在夏威夷举行的演习派遣观察员。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中国并未受到邀请[58]

2.“马拉巴尔”演习的发展历程

“马拉巴尔”是美印两国规模最大、级别最高、延续时间最长的系列海上联合军事演习。该演习以加强海上战术、技术和程序(TTPs)方面的合作为主要目标,始于1992年并延续至今,期间曾因1998年印度核试验而中断了一段时间。2001年“9·11”事件后,迫于南亚地区“反恐”的需求,美方从2002年起恢复了“马拉巴尔”海上联合军演,此后每年举行,再未中断。

从1992年到2005年,美印举行了7次“马拉巴尔”海上联合军演。首次“马拉巴尔”演习在1992年举行,以海上救援、联合反恐等低级别科目为主,并逐渐提升到更高级别和更大规模。“马拉巴尔”1992年、1995年和1996年演习规模不大,层次较低,但却有效促进了两国海军间的相互理解,为海上联合行动建立了合作框架,为后来的联合打击海盗、联合护航和联合打击海上走私毒品和枪支犯罪活动等打下了基础。自2002年恢复以来,这一演习发展迅速,取得实质性提高。

“马拉巴尔-02”的演习科目是海军舰艇基本通航演习、反潜和水中补给演习。2003年10月5日-8日,“马拉巴尔—03”演习在阿拉伯海域的科钦海岸举行,美方派出“帕萨迪纳”号核动力潜艇、“查欣”号导弹巡洋舰、“菲茨杰拉德”号导弹驱逐舰,以及P-3“猎户星座”海上巡逻机参演;印方派遣“雅鲁藏布江”号和“河”号导弹护卫舰、“沙尔基”号(Shalki)潜艇、“女神”号油船以及各种舰载机和岸基飞机参演。演习的科目包括反潜、防空、反舰以及登舰侦搜演习(VBSS)[59]。这是“马拉巴尔”系列演习截至当时规模最大的一次。2003年和2004年的演习规模开始逐渐提升,参演舰艇的级别明显提升,包括“洛杉矶号”快速攻击潜艇和美国海军“猎户3号”海上巡逻机等都加入演习。这一演习可帮助美印海军逐渐熟悉两国间的潜艇演练,对反潜作战时加强相互合作至关重要。2004年10月1日-9日,“马拉巴尔-04”演习在印度西南果阿外海举行。参演军备有美军“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考佩斯”号(CG 63)、“佩里”级导弹护卫舰“加里”号(FFG 51)、“洛杉矶”级攻击型核潜艇“亚历山德里”号(SSN 757)和P-3C海上巡逻与侦察机,印军的“德里”级导弹驱逐舰“迈索尔”号、改进型“戈达瓦里”级导弹护卫舰“布拉马普特拉河”号、“希舒玛尔”级潜艇“尚库尔”号和多架“海鹞”喷气式战斗机。演习科目包括小型舰只间转换、夜间航行补给、登舰侦搜演习(VBSS)和模拟海战等。此次演习提高和扩大了演习的难度和范围。

2005年9月25日起,美印海军在印度西南部的喀拉拉邦海岸附近举行“马拉巴尔-05”演习,美方有“尼米兹”号航母、“圣菲”号攻击型核潜艇和P-3C“猎户座”巡逻机参演,印方则派出了“维拉特”号轻型航母。演习科目包括反恐、打击海盗、海上拦截和联合搜救行动等。从2005年起,“马拉巴尔”演习的科目开始逐渐多样化,从联合海底打捞行动到24小时海上模拟战演习等不一而足。美国还在2005年首次出动核动力航母参演,是历次军演级别最高的一次;参演人员达一万多人,也是最多的一次。从2006年起,美国开始派遣快速打击群(包括两栖舰只、巡洋舰、驱逐舰)参演,其中潜艇第一次参与演习。

从2007年起,“马拉巴尔”演习的地点开始往东进入孟加拉湾,走出印度洋,走进西太平洋水域,而此前的演习水域都集中在阿拉伯海。以2007年两次多国海上联合演习为例。4月,美印日三国在日本东海岸千叶县附近海域举行联合演习。美方派遣两艘驱逐舰参演,印方派遣了“迈索尔”号导弹驱逐舰,日本则派出海上自卫队3艘护卫舰以及其他舰艇参演。9月4日-9日,美印日澳新(加坡)五国的三十多艘舰船和潜艇、两百多架战机又在孟加拉湾举行“马拉巴尔-07”联合演习。美国有13艘舰船参演,包括“尼米兹”号核动力航母、“小鹰”号常规动力航母、“芝加哥”号核动力潜艇、2艘“提康德罗加”级导弹巡洋舰、6艘“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以及两艘油轮等。此次演习,美国海军参演规模最大,美国首次出动了三艘航空母舰参演。印度参演舰只有“维拉特”号航母、两艘“德里”级驱逐舰、两艘“卡辛”级导弹驱逐舰、两艘导弹护卫舰以及一艘常规动力潜艇。印度空军的“美洲虎”战机、海军的“海鹞”垂直起降战机也参演。参演的还有日本两艘“高波”级驱逐舰、新加坡海军一艘护卫舰、澳大利亚海军一艘护卫舰与一艘油轮。演习科目包括打击海盗、海上反恐、防空和空中侦察、拦截等。从2007年开始,美印“马拉巴尔”联合军演科目中除了拦截演习和空战演习外,开始举行一些特定科目,如反潜战、反海盗和打击海上恐怖主义等。这次演习也是第一次多边“马拉巴尔”演习。

2008年10月17日,“马拉巴尔-08”演习在印度洋西部海域举行。此次演习是按照2006年美印签署的《美印海上安全合作框架协议》进行的。美国派遣了强大的航母作战群,包括“里根”号核动力航母、“斯普林菲尔德”号核潜艇、“钱瑟勒斯威尔”号导弹巡洋舰、2艘导弹驱逐舰、快速战斗支援舰船、“洛杉矶”号潜艇和P3猎户星座海上侦察机等,共6000人。印度参演的有2艘导弹驱逐舰、4艘导弹护卫舰、1艘航行补给油船、1艘潜艇和1架“海鹞”战斗攻击机等,共2500人。演习科目包括射击、航母作战演习、反恐怖主义等。

2009年4月26日—5月3日,“马拉巴尔-09”演习在日本冲绳以东海域举行。美方派遣海上作战部队主战力量参演,包括第七舰队旗舰“蓝岭”号指挥舰、“菲茨杰拉德”号和“查菲”号导弹驱逐舰、“海狼”号核攻击潜艇以及多架P—3C海上巡逻机和SH—60型直升机。印度参演的则是由“孟买”号导弹驱逐舰、“兰维尔”号导弹驱逐舰、“坎嘉尔”号导弹护卫舰及“乔迪”号综合补给舰组成的特遣舰队。日本参演的是两艘驱逐舰。演习科目为反潜战、水面作战演习、射击训练、空中防御和登舰侦搜演习(VBSS)。这次演习的地点再次从印度洋走向西太平洋。尽管此次美印都没有派出航母战斗群,但仍然派遣两国海军的精锐力量参演。美国出动了最先进的攻击型核潜艇“海狼”号[60]。这艘造价高达30亿美元的潜艇不仅可执行反潜、反舰、对陆攻击、布雷、护航等多种任务,而且创下水下航速最高、隐身性能最好、机动能力最强等多项纪录。日本海军两艘参演驱逐舰也是最先进的。印度的“乔迪”号是印度海军最大、最先进的远洋补给舰。此外,美国“菲茨杰拉德”号导弹驱逐舰、印度“孟买”号导弹驱逐舰和“兰维尔”号导弹驱逐舰,都是刚刚参加完中国海军庆祝建立60周年的大阅兵后直接赶往参演海域的。这次演习的反潜科目值得特别关注。一段时间以来,美国媒体经常炒作美国军舰与中国潜艇“偶遇”的事件,而日本媒体也频频报道中国潜艇侵入了日本“领海”。在这一背景下,美印日联合演习包含反潜科目的指向性是不言自明的[61]

2010年4月23日-5月2日,“马拉巴尔—2010”演习在阿拉伯海水域举行。美国派遣第七舰队的导弹巡洋舰、驱逐舰、护卫舰、核潜艇、P-3C远程反潜巡逻机,以及海陆空特种部队参演。印度则派遣西部舰队舰只,包括德里级导弹驱逐舰、护卫舰、“西舒玛”(Shishumar)号潜艇及“海鹞”(Sea Harrier)垂直起降战斗机参演。演习科目包括反潜战、协调射击演习、空中防御和登舰侦搜演习(VBSS),还举行了两国专业海军人员信息交流。演习的目的是增加两国海军的相互协同性。

2011年4月3日-10日,“马拉巴尔—2011”演习在西太平洋冲绳海域举行,美印共有9艘战舰参演,包括美军的“罗纳德·里根”号航母、阿利伯克级导弹驱逐舰“斯特蒂姆”号(USSStethem)、“劳本·詹姆斯”号(Reuben James)和核潜艇,以及印军的“乔迪”号(INS Jyoti)油料船、“基尔什”号(INSKirch)导弹护卫舰、“德里”号驱逐舰、“兰维尔”号驱逐舰。日本自卫队因忙于救援地震灾害而未参演。演习科目包括航行补给、联合搜救、海上打击和空中防御队形演习、直升机跨甲板着陆,以及人道主义救援等。耐人寻味的是,美国海军表示此次演习的目的是“加强太平洋地区的稳定”,但印度予以否认,并表示这只是印度海军的一次学习机会。另有消息表示印度海军会把重点放在反潜战、水面战、防空、实弹炮术训练和登舰侦搜(VBSS)等方面[62]。尽管如此,美印双方仍然高度评价这一演习。参演的美军“劳本·詹姆斯”号导弹驱逐舰舰长戴维·米勒(David Miller)认为此次演习“将加强美印海军之间的联系。演习最大的目标之一是战区安全操作,包括加强两军联系、海上自由通航、打击海盗和维护世界贸易。印度海军在这方面做了巨大努力,(演习)可为我们(美国)未来的任何需求做好准备”[63]

2012年的“马拉巴尔”演习计划举行10天,地点定在孟加拉湾。演习将分两阶段进行:第一阶段在钦奈海域举行,第二阶段在孟加拉湾和尼科巴群岛以西海域举行。美国第七舰队宣布:“参演舰只包括导弹巡洋舰、驱逐舰和潜艇。演习将推动多国海上关系,解决共同的安全问题。”[64]美国将派遣第七舰队航母战斗群参演,包括“卡尔文森”号航母、“班克山”号导弹巡洋舰、“哈尔西”号导弹驱逐舰、1艘后勤船只、P-3C型飞机和潜艇等都会出现在演习中。演习科目是岸上和海中训练、打击海盗、航母导航操作、海上巡航、侦察和反潜战等。

表2-1 2 0 0 2—2 0 1 2年美印历次“马拉巴尔”系列海上联合军演

续表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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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马拉巴尔”演习的特点

“马拉巴尔”系列演习规模持续扩大,级别逐步提高,影响不断扩大,表现出若干突出特点。第一,系列演习延续时间长,从1992年开始到现在,历时近20年。这一演习一开始并非年度例行演习,而是不规则间断性举行:在整个90年代只举行了3次,1998年印度核试验后还中断了几年,直到2001年“9·11”事件后才得以恢复。但自2002年恢复后,这一演习每年举行再未间断,到2007年甚至在一年之内举行了两次。由此可见,这一演习已高度机制化,已成为两国海军的重要纽带。美印并非盟国,但两国二十年来已举行近20次“马拉巴尔”联合演习,这在国际关系史上是极为罕见的。

第二,核心成员稳定为印度和美国,参演国逐渐增加,逐步发展到包括东北亚的日本、东南亚的澳大利亚和新加坡等。“马拉巴尔”本为美印双边演习。2007年4月,日本、新加坡、澳大利亚等国开始参与,“马拉巴尔”也随之进一步扩展为以美印为核心的多边演习。2007年9月又在孟加拉湾举行了美、印、日、澳、新(加坡)五国军演,有26艘军舰参演[65]。不难发现,这种变化的背景与“中国因素”息息相关。美国亚太战略目标之一就是遏制任何能挑战美国霸权的国家。印度十分戒备并警惕中国在印度洋地区参与援建孟加拉国的吉大港、巴基斯坦瓜达尔港、斯里兰卡的汉班托特等商业港口,认为中国将把这些港口发展为军事基地,即所谓的“珍珠链”的战略以包围印度。日本因“和平宪法”的限制,军事实力远不及其经济实力,希望在亚太加强与“民主”国家联系以包围中国。2007年马拉巴尔演习的参演国都表示演习绝不针对中国,如印度退役将军阿肖克·梅赫塔(Ashok Mehta)就表示:“印度已事先告知中国:这次演习不是为了修建遏制中国的围墙。”[66]尽管如此,不少舆论还是将这次的美印日澳新五国海上联合军演解读为“繁荣与自由之弧”[67]尝试“包围”中国。美国战略专家阿希利·泰利斯的看法是:“与日本、印度及东南亚关键盟国增进关系将创造一种结构,约束中国无法滥用其日渐增长的地区权力……与这些国家发展关系可能是阻止中国在远期主导亚洲的最好选择。”[68]某些分析家甚至大谈美印主导由亚太地区民主国家组成的“亚洲北约”(Asian NATO)的问题[69]

第三,演习层次逐步提升。“马拉巴尔”系列演习起点并不高,但近20年来,演习协同程度逐步提高,从1992年起步时的以海上救援、联合反恐等低级别演习科目为主,发展到反潜演习,进而提升到海上封锁演习等;从试探性的军事接触发展为共同联合作战演练。可以说已从最初的探索阶段逐渐走向成熟阶段。“马拉巴尔”演习2002年恢复时仅有机动、通讯演练、航行补给和人员交流等活动。自2003年起,“马拉巴尔”演习一直包括登舰侦搜(VBSS)任务。这种拦截行动正是美国领导的防扩散安全倡议的重要内容[70]。2003年和2004年的演习又增加了直升机跨甲板着陆、潜艇作战和反潜作战,美军两艘远程海上巡逻与反潜机也参演。2005年增加了航母作战,“马拉巴尔”演习也进一步成为高层次的复杂演习。2006年的“马拉巴尔”演习首次有完整的美军远征战斗群参演[71]。在“马拉巴尔”2007演习中,首次由美军尼米兹号航母、小鹰号航母和印度的维拉特号(INSViraat)航母组成联合战斗群。这种航母协同作战演习可为印度提供有益经验[72]

第四,演习地点多样化,分布地域不断增加。演习地点一开始集中在印度西海岸的阿拉伯海海域。后来逐渐扩展到印度东海岸的孟加拉湾、安达曼海,甚至越过马六甲海峡进入西太平洋的南海,2009年4月的“马拉巴尔”演习甚至在日本东海岸千叶县附近海域举行。借助演习,美印可有效加强对战略枢纽和重要战略地带的影响与控制。值得一提的是,此前美国曾向马六甲沿岸各国提出安全倡议,但遭到马来西亚和印度尼西亚的明确反对。而2009年9月的“马拉巴尔”演习地点恰恰选在印度东部海军司令部所在的维萨卡帕特南港与安达曼-尼科巴群岛之间的水域,处于印度洋与东南亚水域交汇处,距马六甲海峡相当近。这无疑为美国提供了熟悉这一海域,谋求更大影响的机会。印度当然也获得了同样的机会。尽管一心要成为“有声有色”的大国,但印度的海上力量离大国目标还有不小距离。通过此类演习,印度海上力量得以走出印度洋,与超级大国和地区国家海军一道活动于马六甲以东的西太平洋。此外,评论认为此次演习的地点也可向中国发出信号,即“美国及其友邦可以粉碎北京的‘珍珠链’战略”。印度学者普拉巴卡尔认为,这次军演释放的信号是:“中国海军日后若进入印度洋,是不可能无人过问的。”[73]美联社则将此视为“亚洲新联盟一次遏制中国的行动”[74]

4.“马拉巴尔”演习的意义

美印“马拉巴尔”系列海上联合军演每年举行一次,趋于机制化方向发展,其规模和层次日渐扩大、深化。这不仅有助于深化美印两国战略伙伴关系,还有利于大幅拓展美印两国的海洋权益空间,对地区安全局势必然带来重大影响。

第一,深化美印战略伙伴关系。海上联合军事演习,尤其是“马拉巴尔”系列军演为美印两国海军、高层军事人员以及舰只等提供了互动的平台。日趋常态化的联合军演也可推动两国海军、高层军事人员的定期互访,并在互动的过程中深入了解对方的战略意图,就互相关心、关注的政治、安全议题进行磋商。一旦相互之间的信任度加强,高层人员还会进一步寻求问题的解决办法。较为棘手的政治和安全问题解决后,可进一步推动两国关系中其他问题的磋商与解决。因此,美印联合军演是推动两国深化战略伙伴关系的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第二,大幅拓展美印的海洋权益空间。印度海上实力为南亚地区最大,其海上安全目标早在印度开国总理尼赫鲁《印度的发现》一书中就被明确界定,即“在印度洋地区,从东南亚一直到中亚南亚,印度也将要发展成为经济和政治活动的中心”[75]。然而,仅靠自身实力,印度还不能将其海上安全利益范围扩张到从“阿拉伯海到南海”的广大海域。但通过历次“马拉巴尔”联合军演,印度海军的活动范围已从印度东西部沿岸海域逐渐扩展至马六甲海峡沿岸,最后推及西太平洋的南海乃至日本东海岸附近海域。这样的联合军演不仅使印度海军熟悉了印度洋和西太平洋海域的情况,而且有利于其学习先进技术,进而提升应对海上威胁的能力。

美国是当今世界唯一的超级大国,拥有强大的海上实力和遍及全球的海上基地网和同盟关系,其海上实力与影响力迄今没有任何国家可以比拟。然而,世界海洋面积极为广阔,海洋问题极为复杂,而印度洋又远离美国本土,单靠美国来维护其海洋权益,往往会略显力不从心。借助与印度等国的海上联合演习,美国可实现多重目标。(1)可让印度为美国“分担”维护海上安全利益的责任。(2)可借助“马拉巴尔”联合军演有效加强对波斯湾、阿拉伯海等战略枢纽地带的影响力和控制力。(3)美国动用先进军备和高科技手段进行演习,向有关国家展示了其强大的战略威慑力。(4)原本是美印两国间的海上联合军演,后来逐渐将西太平洋的日本、澳大利亚、东南亚水域的新加坡等国都包括进来,逐渐形成了一道半月形弧线。美国借此强化了在西太平洋、印度洋等海域的“前沿存在”和战略部署。

第三,影响地区安全局势。(1)通过与美国的联合军演,向沿岸国家展示其强大的海上实力,将影响印度洋周边国家对其安全环境认知,促使其调整自身的安全与外交战略,最终可能引发地区国家间的海上军备竞赛。以巴基斯坦为例。因与印度有历史与现状分歧,巴基斯坦不仅密切关注印度海洋战略的发展,也十分重视印度与美国在海上安全领域的互动。印度海上实力的增强将影响巴基斯坦对其周边海上安全环境的判断,巴基斯坦的不安全感将进一步上升,对印度的戒备乃至敌意会更深,不利于印巴关系的缓和,甚至将加剧印巴相互对抗。(2)通过在战略要地的军演,无形中加大了美印对印度洋战略咽喉要点和海上航线的压力,使大国在印度洋地区的博弈更加具有对抗色彩。如,印度不仅加速了以航空母舰和核潜艇为核心的远洋海军建设,强化了在安达曼—尼科巴联合司令部的部署,还在印度洋上的马达加斯加、毛里求斯和马尔代夫等地修建军事设施,努力提升海上实力,加强对印度洋地区的控制。尽管美国已经在印度洋地区取得主导权,但还是不断加强前沿部署,2007年新成立非洲司令部就是例证[76]。加强在印度洋战略关键点的部署与前沿存在,美印希望主导和控制印度洋的战略意图将使印度洋地区安全环境更加复杂。

(三)军备贸易合作

2001年12月,美印防务计划小组成立后,两国在防务领域的合作显著发展,两军关系得以重启,防务供应关系得到加强。美国解除对印制裁后,两国军售合作进一步加强,美国承诺成为印度可靠而透明的防务供应商[77]。不到十年时间,美印“军事销售”项目的价值已经增加到了60亿美元。印度向美国购买了价值2亿美元的高端反电磁雷达,用来配置其轻型战斗机。美国还同意以色列向印度出售预警与控制系统(AWACS)的重要组件即费尔康机载雷达[78]。为消除印度对华盛顿(在军售方面是否可信)的疑虑,美国甚至极为罕见地表示可考虑与印度共同生产以上部分武器。其实,只要不对美国高科技领导地位构成威胁,美印防务合作就可望取得较理想的结果,从而使印度防务水平向国际化迈进[79]。这就要求美印进行战略对话,两国防务政策小组也要进行合作,指导“联合技术小组”,以增加美印共同防务研发与生产,尤其是在印度有相对优势领域进行合作。在此背景下,印度国防部部长普拉纳布·穆克吉(Pranab Mukherjee)于2005年6月访美,并与美国防部部长拉姆斯菲尔德签署《美印防务十年框架协议》,外界认为这为印度成为“拥有先进技术的负责任大国”做了铺垫[80]

印度海军现代化发展迅速,已成为印度洋沿岸国实力雄厚的海上力量。要实现“印度之洋”战略目标,印度仍急需进一步提高军事现代化水平。印度军备现代化的主要途径,一是自主研发,二是与外国(主要是西方)合作,通过购买或共同研发来改进军备。很明显,购买西方特别是美国先进军备可大幅缩短研发时间与成本,快速提高其军事现代化水平,比如印从美购买的P-8I型远程海上侦查巡逻机就在很短时间内大大提高了印度的反潜能力。2002年,美印签署《总体军事信息安全协定》,逐步将军事领域作为实现两国新型战略关系的突破点。美还向印出售总值1.46亿美元的雷达系统以协助印加强国防。美国一直十分重视加强美印海军的协同作战能力,并于2004年首次为印度舰艇安装了“联合战区信息交换系统”,实现了战术情报共享。2005年6月,两国国防部部长签署了《美印防务关系新框架》协定,美国事实上向印度解除了所有武器出口的制裁[81]。近年来,印度对外军事采购力度大幅加强,从美国采购了大批军备。美印很多分析人士仍认为两国军事采购领域尚有巨大潜力。美国陆军学院的斯蒂芬·布兰克(Stephen Blank)就认为,“美印防务合作前景将更为广阔”[82]

2007年年初,美国向印度出售了已航行36年的海军“特伦顿”号(USS Trenton)两栖登陆舰,这是美国向印度出售的第一艘舰艇,使美印军事关系有了进一步发展。此舰现已更名为“贾拉什瓦”号(INS Jalashwa),为印度第二大舰艇,仅次于“维拉特”号航母[83]。该舰远洋运输能力极强,可连续航行约14260公里,还能搭载SH-60“黑鹰”直升机和“海鹞”垂直起降战斗机,执行侦察或攻击任务。印度远洋海军两栖作战能力也由此大幅提升。

2008年年初,美国洛克希德马丁公司向印度出售了价值20亿美元的6架新型C-130J运输机,这是当时美印间的最大军火交易。此外,美还与印商谈了价值约20亿美元的P—8I型远程海上侦查巡逻机军售事宜。2008年9月,美安全局宣布将向印出售总价值1.7亿美元的24枚“鱼叉”反舰导弹,包括20枚AGM-84L“鱼叉”导弹和4枚“鱼叉II”反舰导弹。2009年7月,美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访印时,双方决定建立战略对话平台,并签订《新技术保护协议》《终端用户监督协议》《民用核合作协议》等多个重要文件。《终端用户监督协议》为美国军火打入印度广阔市场提供了良机,也为印度获得美国的一流军事技术和军备扫清了最后障碍[84]。此外,据路透社报道,奥巴马政府已批准波音公司向印出售8架P-8I海上巡逻机,这宗20亿美元的交易是迄今为止美对印最大一宗军售案。印度海军是P-8I海上侦察与反潜机的首个海外买家。首架P-8I将在合同签署后48个月内交付,其余7架交付期不晚于2015年。该战机可在陆地和水上有效执行反潜、搜救、海上封锁任务,以及远程情报、监视、目标截获和侦察等各项任务。波音表示,该型号飞机与波音正为美国海军研制的P-8A“海神”反潜巡逻机很相似[85]

美国向印度提供的第一批军用C-130J型飞机已经于2011年抵达印度,一旦C-17型飞机的合同履行,印度将拥有世界上第二大的C-17机群。该机型于2011年9月印度锡金邦地震期间开始服役,为灾区提供了重要的救灾援助。美国空军还培训了100名印度飞行员。为进一步推动美印防务合作,两国国防研究发展组织正在实施2011年签署的协议,即建立教育交换项目和联合研究项目。目前,美印间的军备采购和技术合作主要是在科技信息与合作项目下进行。两国军备合作的主要领域包括电力和能源、装载微型天线的航天器、环境感知。为加强与印的军备合作,五角大楼在2011年向国会提交防务报告,明确指出美不仅会向印出售更多军用飞机(美国自称为“世界上最好的”联合战斗机),而且愿与印度“共同开发”军备[86]

应该看到,印度军费近年来逐年递增,印声称要把每年国内生产总值的3%用于国防开支,以加强军备,提高战斗力。据加拿大《汉和防务评论》报道,印将进口126架新型战斗机,还将在2014年完成组装140架苏—30MKI的计划[87]。印海军经费增幅则明显高于总军费增幅。从1996—1997财年至2005—2006财年,海军经费每年都占印国防经费的15%左右,但在2008—2009财年已增加到18%[88]。与海军军费逐年上升趋势相对应的是,印海军军购的开支也不断增加,与美国之间的军购前景也随之变得更为可观,进而成为两国安全合作极端重要的领域。

美印军售与技术转让使两国防务关系不断升温,但背后也存在不少问题。在一次采访活动中,一些接受访问的印防务官员和政策人士将美视为“不可信赖的伙伴”和“不可信赖的装备供应者”[89]。印的疑虑有诸多原因。第一,印度对从美国购买的武器装备的质量和安全性有一定的不信任情绪。印以4,800万美元购买了由美国洛克希德公司建造的第一艘“特伦顿”号两栖船坞运输舰(LPD 14),是当时印美关系发展的重大事件,也是两国海军合作的重要机遇。然而“特伦顿”号在2008年发生爆炸并导致5名印度海军人员丧生,引起印度民众极大不满,加剧了很多人对美提供给印度军备的质量的不信任感。第二,美国向印度出售尖端武器时总会要求印签署某些限制性条款。例如,印度在向美国购买第一艘“特伦顿”号两栖船坞运输舰时签订了限制性条款,规定其只能用于海啸救援等人道主义行动,禁止用于攻击作战[90]。该条款还“授权”美国可在任何必要时间登船,查验运载的货物及装备。这一规定对印度购买该舰的用途施加了严格限制,对印方军购热情产生了很大负面影响。第三,印度担心过度依赖美国武器将影响自身作战能力。美国不仅是印度的主要武器供应国,而且向巴基斯坦空军提供武器及技术,并已向巴转让了32架F-16型战斗机、P3C型猎户星座侦察机和一批空对空导弹。一旦印度大量采购美国的尖端武器和军事技术,就会越来越依赖美方,因为在印度未充分熟练掌握这些武器的性能之前,改装、升级和维修等售后服务都必须依靠美国。一旦美印关系不稳,美国很可能毫不客气地在军备方面对印度施加严厉限制。

(四)地区安全机制中的互动

安全机制对促进国际合作有极为突出的作用。机制能有效降低交易成本,增进信息透明,加强相互约束,增强战略互信,有利于长期合作。美印在地区安全机制中的合作较为突出。为确保印度洋航道安全,美国通过集装箱安全倡议(CSI)、联合特遣舰队151(CTF-151)等机制实现了与印度的海上互动。

美国海关在2002年1月提出集装箱安全倡议(CSI),设想在外国港口,由本地官员陪同,扫描所有运往美国的集装箱。印度自2003年以来一直认真考虑加入集装箱安全倡议的问题。印美也就这一问题举行了若干轮会谈。在其他27个国家的59个港口加入“集装箱安全倡议”之后,印度孟买的尼赫鲁港口托拉斯将很快成为第60个。同年,印美同意为通行安达曼海域的美国船只护航。2007年5月,印度又向前迈出一步,在马尼拉召开的东盟地区论坛会议期间签署《四边倡议》,成为首个加入日、澳、美三方安全体系的国家。在《四边倡议》框架内,印度已经与美国、日本以及一些东盟国家开展了相关的双边活动,包括保护印度洋地区的海上交通线畅通、打击恐怖主义、防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提高军事协作和联合应对自然灾害的能力等。

2009年1月,美军中央司令部领衔成立了第151联合任务部队(CTF-151),意图在亚丁湾建立一个海上安全巡逻区,打击亚丁湾和索马里的印度洋海域海盗。主要成员国都是来自西方,如美国、英国、加拿大等。印度虽还不是成员国,但也部署了海军参与监控、护航和打击海盗行动。此外,印度还与美国签署情报分享(包括针对海上活动的卫星侦察)协议。通过该协议,印度可将其在安达曼海域搜集的雷达与声呐资料与美国海军情报系统分享,以此交换美国的卫星成像资料。印度专家专门撰文指出:“印美两国都可借助该协议仔细监察中国海军活动。”[91]

印度洋海军研讨会(Indian Ocean Naval Symposium,IONS)是印度在海洋安全领域提出的重大倡议,其成员国包括澳大利亚、孟加拉国、巴林、科摩罗、吉布提、埃及、厄立特里亚、法国、印度尼西亚、印度、伊朗、肯尼亚、科威特、马来西亚、马达加斯加、缅甸、毛里求斯、莫桑比克、马尔代夫、阿曼、巴基斯坦、卡塔尔、沙特、塞舌尔、新加坡、斯里兰卡、南非、苏丹、坦桑尼亚、泰国、阿联酋和也门共12个国家,印度在其中始终发挥着特殊的作用。印度不仅是这一机制的发起国,而且主办了第一届研讨会,并在随后两年主持了各种后续活动,印度海军参谋长还在2008—2010年间任研讨会主席。

这一研讨会寻求为地区海洋事务提供开放而包容的论坛机制,并尽力促进各国海军人士间的信息沟通,促进相互理解,并最终增进印度洋沿岸国的海上合作。它虽名为“研讨会”(Symposium),但实际上类似于地区海军论坛,除了两年一度的成员国海军参谋长会晤外,还持续举办各种相关活动,如专题研讨会、征文、技术研讨等。第一届印度洋海军研讨会于2008年2月8日在印度新德里举行,主题是“当代的跨国挑战:国际海洋交通问题”,有31个国家的海军参谋长与会[92]。成员国海军首脑同意了“研讨会章程”,并提交各成员国海军批准。2008—2010年间,该研讨会举行了下列活动:征文比赛、技术研讨会、预备研讨会等。第二届印度洋海军研讨会于2010年5月10日-11日在阿布扎比举行,主题为“共同增强印度洋海上安全”,27国海军与会,主席国为阿联酋[93]。其后续活动包括人道主义救援专题研讨会(‘HADR'Workshop)、反海盗研讨会、海洋地质(Hydrography)研讨会、预备性研讨会和作战行动相关议题研讨会(Ops Issues'Workshop)。第三届印度洋海军研讨会于2012年4月10日至14日在南非开普敦举行[94]。印度洋海军研讨会历年来举办的活动可参见表2-2。

表2-2 历年印度洋海军研讨会情况

续表

资料来源:据印度洋海军研讨会网站资料整理。

印度积极谋求发挥这一机制的政治作用,其海军参谋长公开表示,印度洋海军研讨会的当务之急是重建印度洋认同[95]。对这一机制,美国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尽管印度洋海军研讨会本已包括若干美国盟国和友好国家,美国仍积极谋求加入。在美方积极努力和印方友善态度的共同作用下,美国最终被接纳为观察员国。在第二次会议上,英美法等国又竞相表态,强烈要求援助各国应对打击非国家行为体威胁海上商品与能源通道的活动。尽管中美等国都要求加入这一机制,但中国始终没有被接纳。印度外交部的解释是:“寻求在印度洋地区抵制印度的影响力是中国的长期目标,中国与印度洋海军研讨会发展关系在战略上站不住脚,因为这一机制的成员严格限定于印度洋沿岸国。”[96]《印度快报》认为:“尽管新德里热衷于改善两国海军的双边关系,但目前在印度洋地区(印度)要与中国发展任何形式的多边论坛时机仍然不成熟。”[97]事实上,将中国挡在这一机制之外,既是印度的主张,也符合美国的想法。

在某种程度上,印度接纳美国参与印度洋海军研讨会也是对美方接纳其加入西太平洋海军论坛(WPNS)的投桃报李之举。1998年设立的西太平洋海军论坛是美国主导的地区安全机制,印度从一开始就是其观察员。印度已会同澳大利亚、新西兰、文莱、印度尼西亚、马来西亚、日本、韩国、新加坡、泰国、加拿大、智利、法国等国积极参加了2001年的扫雷行动。印度海军的“坎瓦尔”号于2004年、“迈索尔”号和“塔拉萨”号于2005年参加了西太平洋海军论坛。印军“塔巴尔”号还在2006年6月与印度尼西亚、澳大利亚、新西兰、汤加、斐济、巴布亚新几内亚和新加坡举行了联合军演[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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