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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〇七年·安徽

时间:2022-08-0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有河北教育出版社“书林清话文库”,独缺《笑我贩书续编》。出租车停在潭渡村口。我与香洲放下行李,坐在门口的石鼓凳上歇脚。二十分钟后,陈杭驾着面包车来了。慎德堂主盛情邀请,我们穿过长长的屯溪老街。据说老街的长度超过一公里,古玩店一家挨着一家。字画大多徽州的名头。早上,在屯溪老街的地摊上看见一本《徽州词徵》。“笑我的小灵通,短信均无法发出。”

三月二十一日。嘉兴出发,与香洲,到杭州。皖境,家家红对联。到歙县。到徽州古城。见大学士石坊。见陶行知纪念馆,没进。斗山街,喜欢这街,喜欢这街名。徽园,阳和书店,购毛彦文《往事》,有民国九年王会悟、毛彦文湖郡女校五同学合影。有河北教育出版社“书林清话文库”,独缺《笑我贩书续编》。坐仁和楼,看景。见汪道昆、朱升、毕昇、刘和珍雕塑:“刘和珍,熟悉的名字。读过课文鲁迅的《记念刘和珍君》。”“刘和珍与前几位有什么共同点呢?”“雕塑上不是写着‘现代女革命家’吗?”

安徽潭渡黄宾虹故居

出租车停在潭渡村口。驾驶员说:“黄宾虹故居到了。”“等一会,我俩怎么出去呀?”“我给一个电话号码。”这是一个空白场,堆着石头,拴着牛。对面是一所小学,围墙上有四个红字“宾虹故居”。宾虹故居就在小学的隔壁,两三百年的老屋,曾在书上见过这里照片。蝴蝶院门,还贴着春联:梅花开五福;竹叶报三多。春联依然红着。匾额“宾虹故居”是林散之题写,砖雕绿字。门锁着,推一下。门缝里看得见屋檐下的“虹庐”。把相机伸到里面,揿了一张照片:逆光里的圆洞门,旁边立着芝石,满地落叶间斜躺着的石碑。“陈杭不在,在歙县。”说话的女人抱着光着头的孩子,她说:“门上贴着陈杭的电话号码。”又说:“一定要叫他来吗?”女人就住在后面,招呼着家人打个电话给陈杭。我与香洲放下行李,坐在门口的石鼓凳上歇脚。她说:“黄宾虹与我曾祖是兄弟。我父亲见过黄宾虹,我见不到。黄宾虹去世,我还没有出生。十二岁到四十岁的黄宾虹就住在这里。”“来这里的人多吗?”她说:“很少。都是画画的。”另一个女人喊过来:“陈杭走不开。”她说:“陈杭在贞白里开着店。”二十分钟后,陈杭驾着面包车来了。陈杭一边开门一边说:“门票每人十元。没有凭据。”数了一下,此时我们一共七个人,只有汪勇是当地人。

下午,许宏泉在岩寺凤山台上说:“我曾邀藕公来一趟徽州看看。去一下他的祖籍休宁,一直没有下文。如果藕公到了黄宾虹的故居……”许叹息道:“现在说了已没用。他人都走了。明天,我们去一下,替藕公。”夕阳下的文峰塔,隼盘旋着,叫了两三声。

慎德堂主盛情邀请,我们穿过长长的屯溪老街。据说老街的长度超过一公里,古玩店一家挨着一家。走到小巷深处,便是慎德堂。先是字画,再看杂件。字画大多徽州的名头。柜上有一本洪树林编的《黄山名人录》。去的人都与主人成交着生意:朱砂的墨、旧歙砚、蓝瓷水盂、木雕的佛手。有人问:“这三件玉?”堂主说:“一千多。”“那么勒子呢?”堂主说:“四百。”“钱不够,下次再买。”有个人看着看着,刷的脸红了,摸出了四百。“大家是应该成交点。慎德堂一家六口,陪着我们晚饭。”又说:“晚饭,不是慎德堂埋单。”又说:“知道什么叫徽商?”

三月二十二日。天微亮,笑我就去宾馆附近的“戴震公园”,想好要向戴震鞠个躬。山上都是晨练的老人,不知名的鸟在聊天。一株受伤过的树,横插在山间,像在垂钓,可以想象对它来说有过一场什么样的灾难,它依然活着,新枝垂直生长着。我向它行了注目礼。山上下来,我去了屯溪桥,看看桥下有没有郁达夫宿夜的船。桥下没船,有一块碑,是郁达夫《屯溪夜泊》的诗碑。远处倒有一叶小舟,在宁静的渐江上移动,我拍了一张照片。也许也可以叫做《江南一叶》。我想找一家网吧,把感受写进博客。屯溪桥头有一家网吧,开门时间是八点,此时还不到七点。我随手抄录沐足阁门口的一副对联:行走必自尔,有赖体力;登高必自卑,全靠双足。

早上,在屯溪老街的地摊上看见一本《徽州词徵》。问:多少钱?摊主说:五元。又问:便宜点?摊主说:三元。买下。唐朝轶说:买什么书?我说:吴小汀编的《徽州词徵》,买个熟人。唐朝轶没有这本书,就送给了他,作纪念。唐朝轶说:我正在收集新安画派的资料。唐边走边翻,读着书中的词句,其中有一句:算消息、江南较早,也不须、遥寄一枝春。

晨欣在屯溪说:“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们没有见过,曾寄去过我的照片。我与吴丑禅见过多次。”晨欣说:“我意见较大的是,收不到《秀州书局简讯》了。”郑逸梅曾在《天花乱坠》中写过这位宝牧斋主:“黄牧甫为篆刻大家,黟县晨欣,搜罗牧甫之金石书画,为数甚多,名其居为宝牧斋。”晨欣说:“到目前为止,宝牧斋藏有黄牧甫楹联、匾额、手卷、条屏、册页、日课、题签、白描、彩色花卉、竹刻、木刻、团扇、折扇、印章、印拓、印谱、润例、相片及各种资料数百件。全国,藏黄牧甫,我第一。还有黄牧甫儿子的作品也收藏。”

短信:“屯溪出发。”“六人。”“青山,菜花。”“菜花,青山。”“无数翠峰任尔过;一路黄花为我开。”“沿路鲜见广告。没有信息污染。”“汤口桥,见黄山。”“现在五人。”“回望黄山。”“黄山还见。”“急转弯。拉紧车把。”“拉紧车把。董曙光说,开山路我很兴奋。高速公路反而容易倦。”“亭中有匾‘鹊岭观湖’,赖少其题。亭边小便,山下房子火柴盒大。”“超满载卡车。车在山间也成峰。”“江村口广告牌江泽民招手去江村。”“对不起。下次路过一定去江村。”“蔡家桥村晚饭。灶头上,有三尊灶君菩萨,燻得油黑发亮。”“天黑。看不见公路外的景色。只有路边的树。”“天,特别黑。没有光污染。”“山间有灯一点。温暖。”“到泾县。”“晚上八点半。四个半钟头。”“满街都是张铁林,家具广告牌。”“笑我的小灵通,短信均无法发出。”

与彭斯看《彭斯的BLOG》。抄录彭斯写在作品下的文字:一、油画《与爱一起放逐》:与自己的爱一起被放逐,非也痴迷,似也沉醉。二、油画《冠之岌岌》:这幅画画了些时日了,早先谓其名《石头君》,读屈子“高余冠之岌岌兮”句,遂改谓之《冠之岌岌》。绘制过程中,颇受屈子《离骚》句之影响,录其句及译文如下:高余冠之岌岌兮,长余佩之陆离,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三、油画《南山与菊》: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既有口角噙香之情致,南山亦有可就在身前。四、油画《情殇——白居易〈长恨歌〉》:今闲读中国文学史,忽读至白居易《琵琶行》,《长恨歌》。顿时想画一画这位香山居士,参照清道光年间刻本《吴郡名贤图传赞》,遂作此香山居士像。五、油画《屈原之死》(屈殇):画屈原的想法已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了,然一直未敢画,而今画了这个小稿,心中却也有了一丝释放。……有一个跟帖说:“评论彭斯的画,语言显得很多余。”

三月二十三日。上午,泾县短信:“青山绿水间。”“山,不知名;水,青弋江。”“安吴。书家包世臣的故乡。”“仍在绿水青山间。”“青弋江,像线。我是风筝。”“对岸有亭,野渡无人。”三月二十三日下午,泾县短信:“庙,停车。”“风声。樟树十二株,高过了庙的屋脊。立树下。”“耸壁禅寺。”“女居士说,师傅去统战部开会了。”“香,十元一把。”“彭,在木鱼声中得上上签。”“董,得大吉签。”“得句:寺有耸壁招停车,我来烧香为听风。”

胡小姐在安徽泾县说:“如果要看翟氏祠堂的话,我陪你们去。因为那里正在修建,还没有正式对外开放。”胡小姐说:“翟氏祠堂建于明朝万历年间。专家罗哲文看了之后,题写了‘天下第一祠’。翟氏的堂名叫‘忠孝堂’。祠内仅柱子就有二百十根,集徽派砖雕、木雕、石雕于一祠。原来梁上有一百零八块匾额,如董懋中题写的‘南阳世家’。第三进陈列着翟氏族人的牌位。”胡小姐说:“‘文革’期间,这里是村里的仓库和会场。”二进的一根石柱上,游客可以清晰看到‘文革’时的标语:“毛主席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有个游客发现,离祠堂一里开外的“踏歌岸阁”,其墙砖有不少是“忠孝堂”铭文。

在泾县万村中街与上街的路口有一块牌子,写着“万家酒店遗址”。万家酒店本来是全村的观景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因年久而塌。这个年久,久到什么时候呢?一直久到唐朝。唐朝,有个叫汪伦的本地人,写信给诗人李白:“先生好游乎?此处有十里桃花;先生好饮乎?此处有万家酒店。”天宝十四年,李白到了那里。汪伦热情款待,并告诉李白:“桃花者,潭名也;万家者,店主姓万也。”

四个人要在翟村的“踏歌岸阁”前拍一张合影。彭斯对旁边的两位小姑娘说:“小妹妹,帮我们摁一张照片?”圆脸的姑娘接过相机:“我不会。”彭斯教她,说:“没事的,只要摁下去就可以了。”圆脸姑娘朝对岸的“怀仙亭”摁了几张。彭斯坐在台阶上回放,两个姑娘与彭斯构成一个倒着的“山”字形。彭斯说:“好。”姑娘愿意一同上渡船去对岸:“去干什么呀?”“替我们拍照。”姑娘问她的同伴。同伴说她不去,快午饭了。舟在桃花潭上,姑娘不时拍照。问:“你几岁?”答:“十七。”西岸万村,桃花正艳。唯一的声音就是蜜蜂的声音。各自拍着风景,彭斯追拍着桃花。姑娘对彭斯说:“不要伤着桃花。”五个人坐在怀仙亭中。姑娘看这圆洞门上的匾说:“虫二。”“这是无边风月。风景点到处这两个字,俗。”回到翟村,邀姑娘一起中饭。有一个声音:“等你吃饭,到哪里去了?”姑娘说:“我要回家了。”村口的桃林边:“应该给小姑娘一点钱。”“什么理由?”“她为我们拍了照片呀。”“给多少?”“一百?”“二十?”彭斯接过钱,飞到村里。姑娘捧着饭碗出来。彭斯给姑娘钱。姑娘说:“不。”彭斯把钱塞进了姑娘的口袋。姑娘的脸刷的红了,桃花的颜色。

登上渡船,坐稳,舱门上有一副对联,拍一张照片,电池没有了,没成。把手伸进水里:“这就是李白诗中的桃花潭?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松开拳头,手心里的“虎眼”飘向潭底。“这里能游泳吗?”船夫说:“夏天的时候。都是孩子。大人吃不消,太凉。”船夫的竹篙,伸下,拉起,水珠一串一串,滴滴答答。顺着竹篙,看得见水底,见到一只可乐的罐头,天蓝色的,蓝得发亮。

董曙光、许宏泉、吴香洲分别为赵娟画了册页。董曙光画了“桃花滩”;许宏泉画了“黄山”;吴香洲画了“兰渡”。彭斯为赵娟画了肖像。空白的册页下次去泾县再画。彭斯为多晴画了三幅肖像,许宏泉在其中一幅题有诗:“多情笑我生华发,秀州风怀总无端。”

三月二十四日。汽车还没有离开泾县境内,就被“卖”掉,换了一辆过境大巴。车厢里有电视,正在播放陈百强的《一生何求》。坐稳。窗外已都是宣城的招牌:“庄增明在宣城,庄一拂的儿子。”“下去?”“算了。”“在宣城比在嘉兴好。毕竟他当过宣城的文化局长。嘉兴,谁知道庄增明,即使庄一拂又怎样呢。”电视里,是刘德华在唱,记不得歌名。“那里是敬亭山。可惜天气不好,看不见。”“李白《独坐敬亭山》:‘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到湖州境内,开通小灵通,有短信进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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