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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浦之水悠悠

时间:2022-07-1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经过一个星期的期盼,在星期五这天,书法班的学员们浩浩荡荡地开始了采风。沙漠古镇的游客中心人声鼎沸,闹哄哄的游客在门口排起了长队,每位导游胸前都挂着一个小型扩音器,对着天空不断地喊着自己团队的队员。上午是进入景区的高峰期。濮肃和其他学员一样,排在队伍里等待着领取导游团购的门票。他的后面依次排着莫娜、方菲和乔,莫娜和方菲正在聊着什么,乔则东张西望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经过一个星期的期盼,在星期五这天,书法班的学员们浩浩荡荡地开始了采风。沙漠古镇的游客中心人声鼎沸,闹哄哄的游客在门口排起了长队,每位导游胸前都挂着一个小型扩音器,对着天空不断地喊着自己团队的队员。可导游的声音犹如微弱的蚂蚁被喜鹊包围着,听不见一丝说话声,此起彼伏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上午是进入景区的高峰期。濮肃和其他学员一样,排在队伍里等待着领取导游团购的门票。他的后面依次排着莫娜、方菲和乔,莫娜和方菲正在聊着什么,乔则东张西望地观察起四周的环境。

‘好像要下雨了。”濮肃感觉阴沉沉的天空中有些湿嗒嗒的小水滴,正在街可飘落。初冬的雨,落在皮肤晴实有些凉意。在等待时,这雨越下越大。周围的人陆续拿出雨具,雨伞在队伍里像鲜艳的花,一朵又一朵。

“怎么还没轮到?”乔有些焦急。

旁边排队等待的人也因为下雨而四散避雨去了。

只有濮肃知道,这江南的雨,是下一阵停一阵的。果然没过一会儿天空就收起乌云,放睛了。书法班的学员们在领到入门券后,跟着吴教授和艾叶青一起开始游览沙漠古镇。

“江浙地区的古镇,我最喜欢沙溪这个镇,来过多次,依然想来。这里是江尾海口,很多文化的发源地,有四王画派、虞山琴派、昆曲、郑和下西洋处。这里人的性格与周边县市有些差别,他们的思想受申城的影响较多,带有海派风格,但又有苏州吴地的湿软,民风民俗以雅致为主。”吴教授以学者的身份和学员们边走边聊。

这座沙漠镇始于元末。明弘治年间,市镇日趋繁荣。监察御史苏赞、山西道御史曹逵、刑部郎中叶遇春等达官贵人,相继在这里建造府邸,街景热闹,“沙漠八景”,远近闻名。到明清时,随着工商业的发展,大批商人应运而生,需要一个文化交流、商品经济活动的地点。于是,沿戚浦河而建的临水建筑脱颖而出,古朴的石拱桥横跨戚浦河,“印溪书舍”“南野斋居”“连蕊楼”等一批古宅名居拔地而起,形成了枕河人家、小桥流水、小巷深处等独特的历史文化景观

景区多以明清风格的古建筑为特色,穿插各种风格的民俗馆,有童趣馆、漫画馆、江甫诗歌馆、沙漠文史馆等展馆。“古巷同户宽,古街三里长,古桥为单孔,古宅均挑梁,户户有雕花,家家有长窗,桥在前门进,船在门前荡”,构成了精美典雅的水乡风景。普济寺、长寿寺、延真观等香火很旺。

沙漠镇民俗凤趣,民风淳朴。民间灯会,妙趣横生。

学员们首先进入的是位于中市街口处的现代舞艺术展示馆。它始建于1954年的仿上海先施公司的门楼。这座大门内,原是南北货行万和祥的店堂,承载着一代舞蹈大师吴晓邦儿时的记忆。在艺术馆中,记录着新舞蹈一路走来的步步脚印,也记录着吴晓邦和众多中外舞者为艺术挥洒的点滴汗水。墙壁土用现代的光影效果,重现了吴晓邦当年的音容笑貌。

吴晓邦曾任中国舞蹈家协会主席,是新舞蹈艺术的开拓者和实践者。三赴日本学习音乐、舞蹈,随高田雅夫、江口隆哉、和宫操子等学习古典、现代芭蕾,因仰慕波兰音乐家肖邦而改名吴晓邦。1931年秋,在上海开办第一所现代舞蹈学校,1935年举办中国现代历史上第一次个人舞蹈作品发表会,此后一直投身于新舞蹈的创作、表演与教学之中,先后创作演出《游击队员之歌》《义勇军进行曲》《丑表功》《饥火》《思凡》等100多个作品。

“在这条街的后面有一座欧式双层小洋楼,被称为‘小白楼’,是吴氏私房也是吴晓邦故居,1927年吴晓邦的祖母请上海工匠建造的,在这江南小镇上算得上风格独特的建筑了。我们要到那里,才能体会吴晓邦当时在西洋的思想。他也是一位书画大师,在他的故居内有书法美术作品,一会儿可以去看看。”吴教授对学员们说道。

第二个参观的是沙溪文史馆,这个深藏于老街旧宅之中的沙溪文史馆里,有着千年古镇的缩影,保存着古镇珍贵的史料和实物。与文史馆隔河相望的江南民间现代诗歌馆里,飘起一阵茶香,就在曾家桥南堍的一栋白墙黛瓦的临水小楼里,信手拈来一本诗集,细细品味新茗。凭栏而望,石拱桥、吊脚楼都印在了平静的水面上,印在了写诗人的瞳孔中。

“这个地方非常漂亮。”莫娜和濮肃走在队伍的最后面。临水的厅堂和清雅的阁楼,带有现代与传统相结合的中式家具,偏房开放式的天井有一株芭蕉正在静静地生长。

“我喜欢这间。”濮肃站在别院的书房里,那里有两个高高的博物柜,一张鸡翅木的写字台,“你看,这么大的一间就是古人写字、红袖添香的地方。”

濮肃又看向窗外穿流而过的水道,一脸的向往。这条河叫什么?好像刚才听导游说过沙溪古镇是七浦塘的流经处。直通至阳澄湖,古为太湖下游东北部“三十六浦”之一。据清同治年间的《苏州府志》记载,苏州知府范仲淹督浚七丫河,为阳澄地区东吐主流,集水范围广,古有“七浦畅,则阳澄水位降”之说。自宋至清末900余年中,曾大浚40多次,可见这条河的重要性。

“这里也是梅村诗社雅集的地方。”吴教授与濮肃一同站在格子窗前看向七浦塘,其他走在前面的学员听见教授讲话,都陆续回身聚拢过来。“太仓吴梅村是清初有影响的诗人之一,他的诗歌专模唐人格调,辞藻华丽,长于七言歌行,尤工关于时事之古诗,这一方面可以举《永和宫词》《圆圆曲》《楚两生歌》为其代表作品,与唐代白居易之《长恨歌》《琵琶行》颇有同调之感。因此,后人以‘诗史’评价吴梅村的诗歌,说他的诗歌是‘诗中有史’。而吴梅村的诗歌创作以明亡为界,分为两个阶段。前一阶段的诗作,才华艳发,吐纳风流;后一阶段的诗作,风格一变,苍凉萧瑟,晚年风骨愈上。”

“学员们,你们看右边墙上那幅《孤禽图》像极了吴梅村的心境,明亡就等于国破山河碎,而他却要做两朝大臣。世人都笑他‘失节’,但谁又能了解他内心的纠结之痛。就如同孤山上的独树,风雨飘摇。”吴教授说到情深处,语调里也带些感动。

诗歌馆开放式地脖冽着各个时期的诗人作品,看着不禁让人感怀过去那些热情如火的青春。

当所有人都走出诗歌馆时,乔还在里面。“乔!走啦!”方菲走了过来。

“这里是什么?”大家顺着一位学员问话的方向看去。

一间门口挂满酒瓶的老式旧宅大门紧闭。

“这里是一间漫画主题酒吧,但因晚上噪音太大,受到周围居民的反对而关闭。个人觉得这何尝不是件好事,应该还这里的原始生态。”导游挺不在乎地说。

有几位好事的同学,走近关闭的酒吧,从外向里看。一切都那么安静,就像打烊未开张的样子,家具、酒杯、桌椅和壁画都在原处,应该是刚关不久吧。门把手上隐约能看见“1966”这个店名。

“好了,现在自由活动,大家看好时间,12点准时到游客中心对面的‘梅村客栈’用午餐,过时不候哦!”

说是解散自由活动,但学员们还是紧跟着吴教授。

江南古镇上的雨,又渐渐沥沥地飘了起来。艾叶青不仅提着吴教授的公文包,还拿着一把大伞,见雨点落下便匆忙打开雨伞帮吴教授遮雨,却不料另一只拿包的手一滑,包重重地掉落在地上。

“呀!”艾叶青急忙去捡包,但手里又拿着伞。

此时,濮肃一个箭步上前,为她举起了雨伞。

而吴教授不仅没有伸手帮一把,反而开怀大笑起来,好似高高在上那般,同时发出带有嘲笑的轻叹声。

虽然这只是一句很细微的叹声,声音微弱到几乎没有人能听得见,但就在吴教授身边的潜肃听到了,这句轻叹声里,充满了轻视的味道,是鄙视她吗?还是因为她的出丑让教授难堪?或是身边有这位像“大妈”的保姆老婆,降低了吴教授的身份?

濮肃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看似恩爱的两个人,其实剥开平静的外表,你能看见骨子里的尊卑。这不是一种平等的状态,而是其中一位在努力达到另一位的期望值,然而总是会适得其反,不仅不被尊重,反而会被嘲弄。处于低位的那位,所付出的努力和辛苦,得不到一点怜悯,更不要说是关怀与疼爱。

爱是什么?爱应该是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上,互相付出的感情,可是偏偏就有人会在爱情中设下台阶,最高阶给事业,第二阶给朋友,最后才轮到亲人。妻子呢?其实在很多男人眼里,妻子比亲人还要低一阶,因为他所谓的亲人是他的父母和孩子。而妻子不过是个过日子照顾家庭的保姆而已。

濮肃的心开始发寒,他为艾叶青不值。这并不是说吴教授不值得她爱,而是她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教授心中的那份爱要的是什么。

“嗨,濮肃,我们过桥吗?”莫娜发现正在发呆的濮肃,便想拉着他和其他学员分开走另一条路。

“哦,伞!”潜肃把伞递给艾叶青后,与莫娜一起走上右边的庵桥。这座庵桥的台阶两边有石门框,能装上半圆形的桥门。

“这是做什么用的呢?”莫娜好奇地问。

“这是古代为了防止河对岸的人进到镇上而建的,在很久以前这条七浦塘是长江逼向内陆的重要水路,常有盗贼猖獗,镇上的居民夜夜闭户,连桥、路都要封起来。”

“看这边茶馆好多人。”莫娜向桥下探了探身子。

下边有户人家开了爿茶馆,其实就依在桥边,但站在桥上的人在高处,所以要俯身向下看。两层小楼的茶馆里热气腾腾、人声鼎沸。在这样清冷的初冬细雨里,实属两种节奏。屋里是暖洋洋的慵懒,喝茶观雨、听鸟叫闻花香。而窗外的人却透过格子窗,就如观看电影的银幕,里面正在上演着一出人生悲喜剧。

走过茶馆没几步路,又听见琵琶声四起,还有摇橹的水船声,合起来就像一首专为江南古镇而演奏的小曲。

古镇上的小孩十足能让人回忆起自己的童年。特别是冬天还光着脚丫子乱跑的;端个大饭碗从东家吃到西家也没吃完的;聋拉着脑袋在门口与小伙伴一起玩丢石子的;母亲在水井边洗衣,坐在脚盆里玩水的;骑自行车一鼓作气冲上桥后,大叫一声滑下来的;还有站在小摊旁等着开炉的爆米花的。这些都是儿时曾乐此不疲的事。

“莫娜,有一家书店。”一颗大大的红色五角星,装饰着这个极具民国风格的建筑。

“这里卖吗?这些书?”莫挪走进去,用夹生的中文询问店员。

服务员一看是个老外,便热情起来,领着她浏览起店内的书,同时做起宣传讲解。

“一本多少钱?”最终莫娜选了一本连环画《红楼梦》。

“5元一本,30元一套。”服务员报价。

“这个有一套的吗?我怎么只看见一本?”莫娜再次问道。

服务员从书架下面的书柜中翻找出一套6本未拆封的递给莫娜。

“哦,好漂亮。我就买这个。”当莫娜掏钱出来时,服务员说已经付过了。

濮肃早就准备好了钱抢先付了款。

莫娜有些不开心,她不喜船主样,欠人钱就像欠人债。怎么办呢?

“服务员!我再买←套。”这次她先递上钱。

然后笑眯眯地从随身包内拿出一支笔,在其中一套的封内,签上时间、地点、名字,还有一句‘'This lifetime walks!”(此生同游!)送给了濮肃,令他万分感动。

虽然濮肃表面不动声色,但内心开心不已,手脚利索地拎起了购物袋,俩人轻快地迈出店门。

书店正对面就是午餐集中地点“梅村客栈”,楼下三三两两的小桌上热闹得很,团餐的大桌在二楼。走上狭长的木质楼梯,吱嘎声伴着咚咚上楼声,似乎让这家餐馆人气更旺,楼上楼下都是客满,还有没吃完的边上就有顾客等着翻台,一派忙碌。

团餐是预订好了餐桌,就在西边楼梯上来的第一间包厢。蓝色“沙头布”挂在门口,既漂亮又能当屏风。

濮肃和莫娜是第一对到的,等店员泡好茶后,两个人在等待中慢慢品味餐馆里的清茶和临街的喧哗。对面拉面店门口的锅盖已掀起无数次,每起掀起都引来游人观看,这里下的不仅是一锅面,还有老街热气腾腾的气氛。摄影人偏好氛围的营造,如果遇到一位,就会被要求做出各种掀盖和站位。

就像现在这样,老板在一位摄影者的要求下,再三下面、掀盖。这位商店师傅倒是好脾气,要换别人早就叫叫嚷嚷不让拍了。你拍到好片走人,也不吃人家一碗面,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楼下的人,全然不知对面楼上还有两双眼睛正盯着这一幕。

“我喜欢这里。这里的人们,怎么看都看不够。”莫娜手端着茶杯,边看边说。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的人都自顾自地做生意,除了与游客在交易买卖的时候会说上一两句话,其他都没有互相聊天的?”濮肃在自己带的相机镜头后面说。

他正在用长焦调近距离,仔细地观看着。

“是太忙了吧,没有顾上与相邻的人说话。”莫娜猜想。

“也不是,沙溪这个地方,看似挺热闹,但骨子里却是寂寞的。开店的人都是外地口音,本地人都去县里生活了,老宅里住的也只是老人和一些‘候鸟’小孩,来往都是匆匆的游客,像似交情很浅。邻居往来走动也不多,又以寡居老人居多,他们很怕生,游客多的时候,几乎不会出屋。”

“老人守着老宅,这是在守住根呀。”莫娜感叹。

潜肃还想继续说的时候,吴教授一群人从木楼梯上来,推开小包间。

“嗯,这里环境不错。”才刚进门,就夸奖起来了。

乔和方菲是最后进来的,桌子上的饭菜都早已上齐,大家都在等他俩。

两大圆桌的座位,学员正好全部能入座。

桌上八菜一汤两份点心。

走得又累又饥的几位,霸道地手嘴不停地夹菜,那样子急不可待,影响了其他人的食欲。尽管如此,味道鲜美的各色佳肴,还有特色肉松骨头,都被风卷残云般地一扫而光。

下午的安排是参观玫瑰花庄园和现代农业园,都是一派宁静的田园风光。

拍照的拍照,摄像的摄像。如同农家乐。直到大家尽兴后归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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