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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物主体社会中存在着人异化等现象

时间:2022-09-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马克思在许多著述中精辟地揭示了物主体社会中全面异化。就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以及人自身仍然存在着人自我异化的原因,仍然存在着大量的人的自我异化现象。人类历史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存在着人自我异化现象,也可以说人类历史迄今都存在有人自我异化问题。马克思把共产主义界定为对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关系的物化是生产活动和交换活动导致的。

在当前物主体社会中,广泛存在着人异化、物化、同化、奴化、畸化等现象。对此,不少思想家作了深刻论述。

人的异化。

马克思在许多著述中精辟地揭示了物主体社会中全面异化。诸如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指明了“政治异化”,在《资本论》中指明了“资本异化”,在《论犹太人问题》中指明了“宗教异化”,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明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异化”等,特别是《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对人的劳动进行了分析,阐明了异化劳动,论述了异化劳动的四种具体表现形式,即劳动产品与劳动者的异化、劳动过程与劳动者的异化、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异化、人与自己的类本质关系的异化。

劳动产品与劳动者相异化,是说劳动者生产的产品作为一种异己的存在物与劳动者相对立;劳动过程与劳动者相异化,是说劳动对劳动者来说是外在的东西与劳动者相对立;人与人关系相异化,是说劳动者与自己的劳动产品、劳动活动等相对立,必与他人相异化;人的类本质同人相异化,是说作为人的本质的自由自觉的活动变成与人异类的本质,变成维持他个人生存的手段。

显然,所谓政治异化、劳动异化等,实质是人的本质的异化,是人的自我异化。所以马克思大量地使用了“人的自我异化”这一概念。

“异化”一词含义多多,比如脱离、疏远、转让、离间、差异、丧失、对立等,这些含义和人的异化相通,都可以说得通,不过多数人认为人的自我异化是指人在一定发展阶段,人的活动及其产物,摆脱人的控制,变成了外在的异己力量,反过来压迫、支配人自身。其实,说白了,所谓人的自我异化,就是人不是人。人本来是世界主体、主人、主角,而人的活动及其产物,却把人变成不是主人、主角、主体,变成了奴隶、手段、工具,人变得不是人。

人是怎样使自己异化的?马克思在不同的著作中,多次对人的自我异化的原因作了剖析。他指出,自然形成的旧式分工造成的社会活动的固定化,生产资料私有制,个人受世界市场力量的支配,人们对自然界的狭隘关系,人的实践水平相对低下,劳动实践的双重效果等,都是造成人自我异化的原因。这些都是千真万确的真理。在我们看来,人的自我异化原因在于人自身。人的本质是世界主体,人的活动是人生成、存在和发展的基本方式,人的活动是为了人的不断的生成、存在和发展,人活动的产物是为了人,为了人的不断生成、存在和发展,但是人生活的经济、政治、文化条件发展的性质、状况的复杂性,人自身的人性、思想、意境的性质、状况的多面性,使人不能当家作主,人的活动及其产物与其本质相对立,背离其为了人的不断生成、存在和发展的根本目的,人的活动及其产物变成了外在于人的异己力量,奴役人,支配人,压抑人,扭曲人,从而使人自我异化。

人自我异化原因存在着,必然存在着人自我异化。人类历史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存在着人自我异化的原因,人自我异化在人类历史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存在着。在人们所说的奴隶社会、封建社会、资本主义社会中奴隶、农民、工人等多数人不是人,人自我异化,这是不争的事实。就是少数的奴隶主、地主、资本家,他们受奴隶(会说话的工具)、土地、资本的奴役,不能自我,人不是人,自我异化,这同样是不争的事实。就是在社会主义社会中,经济、政治、文化等领域以及人自身仍然存在着人自我异化的原因,仍然存在着大量的人的自我异化现象。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否则马克思不会有共产主义是人的自我异化积极扬弃的说法。人类历史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存在着人自我异化现象,也可以说人类历史迄今都存在有人自我异化问题。不过,如同马克思正确指出的那样,资本主义社会是人的自我异化最严重的社会:“古代的观点和现代世界相比,就显得崇高得多,根据古代的观点,人,不管是处在怎样狭隘的民族的、宗教的、政治的规定上,毕竟始终表现为生产的目的,在现代世界,生产表现为人的目的,而财富则表现为生产的目的。”[5]“以交换价值为基础的生产,即在表面上进行着上述那种自由和平等的等价物交换的生产,从根本上说,是作为交换价值的物化劳动同作为使用价值的活劳动之间的交换;或者可以换一种说法,是劳动把劳动客观条件——因而也是把劳动本身所造成的客观性——看作是他人财产的关系:劳动的异化。”[6]人的自我异化是资本主义社会的突出特征。

人的自我异化,人不是人,这理应受到人们的鄙视,理应遭到人们的唾弃,理应被人们全面砌底否定。多少人设想人类社会发展史上根本就没有人自我异化的出现,根本就没有人自我异化现象的存在。但这只是一种意愿,只是一种理想,而且是一种带有美好意愿的空想。马克思为我们提供了把握人的自我异化问题的科学视角。他说道:“在资本对雇佣劳动的关系中,劳动即生产活动对它本身的条件和对它本身的产品的关系所表现出来的极端的异化形式,是一个必然的过渡点,因此,它已经自在地、但还只是以歪曲的头脚倒置的形式,包含着一切狭隘的生产前提的解体,而且它还创造和建立无条件的生产前提,从而为个人生产力的全面的、普遍的发展创造和建立充分的物质条件。”[7]人类前进的道路是曲折的。雇佣劳动作为异化劳动、人的自我异化,是人类历史发展的一个过渡点,而且是必然的过渡点。

人的自我异化毕竟是与人世界主体本质相违背的,毕竟是与人性相违背的,毕竟是与人的生存和发展相违背的,毕竟是人类发展史上必然出现又必然被舍去的现象。马克思把共产主义界定为对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扬弃。他指出:“共产主义是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因此,它是人向自身、向社会的(即人的)人的复归。这种复归是完全的、自觉的而且保存了以往发展的丰富财富的。”[8]共产主义就是在以往社会发展的丰富成果的基础上,对人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人完全占有和充分实现人世界主体的本质,人成为世界主体,人真正成为人。

人的物化。

马克思精辟地分析了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物化问题。

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关系的物化是生产活动和交换活动导致的。资本主义社会是商品社会,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是商品生产,资本主义社会的产品交换是商品交换。

能同别的产品交换的产品就是商品。资本主义社会的生产是商品生产。商品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两种属性,是使用价值和价值的矛盾统一体。商品中的劳动具有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二重属性,商品使用价值是具体劳动的物化形式,价值是抽象劳动的物化形式。商品的二重性直接反映了劳动的二重性,劳动的二重性及其物化形式是导致商品二重性的根本原因。人们生产商品的根本目的在于交换。商品的交换遵从价值规律,以社会必要劳动时间为基础,用一种形式的一定量社会劳动和另一种形式的同量社会劳动相交换。劳动时间带有鲜明的社会性,本身体现为个人与他人之间的关系。当抽象劳动物化在商品中时,它的物化形式即价值也就是个人社会关系的一种物化形式。商品在交换活动中,交换关系转变成一种物的关系,是物化的社会关系。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商品交换是以货币为中介的。货币是固定充当一般等价物的特殊商品,本质上是一种价值形式。货币是一种独立物,又是一种纯粹的物化形式。它与任何具体形式的使用价值无关,与任何具体劳动无关,只是抽象劳动的物化,是社会关系的真正物化形式。以货币为中介的交换关系,就是一种纯粹的物与物之间的关系。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资本常表现为货币形式,但货币不一定就是资本。在商品交换中,当为买而卖,货币只是交换的一个中介,就只能是货币;当为卖而买,货币成为买卖的出发点和复归点,用它带来剩余价值,货币就成为资本。资本是带来剩余价值的价值,它体现着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的社会关系。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当产品的生产主要表现为以商品的生产为主要内容的生产,当产品交换主要表现为以货币为中介的商品交换,特别是资本出现时,就意味着个人的劳动以商品、货币,特别是资本这种“物”为前提和最终目的,这表明商品、货币,特别是资本,不仅仅是一种普通的物,不仅仅是一种独立的物,而已成为超然于人之外的物,超然于人之上的物,商品、货币,特别是资本物化的社会关系成为决定人存在的根本力量。商品形式的奥秘不过在于:商品形式在人们面前把人们本身劳动的社会性质反映成劳动产品本身的物的性质,反映成这些物的天然的社会属性,从而把生产者同总劳动的社会关系反映成存在于生产者之外的物与物之间的社会关系。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不仅有商品、货币、资本等客观的物化形式,而且人的意识观念也物化了,马克思所指出的“商品拜物教”就是物化的意识观念。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商品生产者之间的社会关系表现为物物之间的关系。商品生产者的命运决定于他的商品能不能卖出去以及卖价的高低,人们把商品看得很神秘,把它当作独立于人的东西。由于商品这种物代表着一种超越个人的强大力量,决定着人的富与穷、高贵与低贱,似乎有了商品这种物就可以交换到世间的一切,于是商品就成为人顶礼膜拜的偶像,出现了商品拜物教。如同马克思所说的,在宗教世界中人脑的产物表现为赋有生命的、彼此发生关系并同人发生关系的独立存在的东西。在商品世界里,人手的产物也是这样。他把这叫做拜物教。商品拜物教当然就是对商品这种物的崇拜,但商品拜物教所崇拜的商品绝不是作为自然物的物品,而是具有价值的商品,是一种排除了具体形式的抽象物,是社会形态的非自然物,是社会关系的物化形式。马克思一针见血地指明了商品拜物教的性质:劳动产品一旦作为商品生产就带上拜物教性质,拜物教是同商品生产分不开的。商品世界的这种拜物教性质来源于生产商品的劳动所特有的社会性质。

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关系物化、意识观念物化最直接最严重的恶劣后果是人的物化。

资本主义社会社会关系物化、意识观念物化,物化的社会关系、物化的意识观念,使商品、货币、资本这些物被赋予目的性规定,成为价值的根据,成为人的目的之源。这些物作为外在于人的独立的决定人的根本力量,它高于一切,人顶礼膜拜,人成了一种附属于物的存在者。对商品、货币、资本这些物的量和质的据有成为衡量个人价值、意义、地位、身份的标准。谁对这些物量和质的据有越多,他的价值就越大,地位就越高;谁不据有这些物,他的价值就越小,地位就越低,甚而失去了做人的资格。对商品、货币、资本这些物占有的追逐,成为人的目的。工人为占有货币出卖自己的劳动力,资本家为资本的增殖而鬼迷心窍。不论工人还是资本家都不是真正的人,都是依附于物的存在者。

在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关系物化、外在化、偶然化。人自主活动所创造的生产力、社会关系,不仅没有成为人自主活动的形式,反而成为与人自主活动相对立的异己力量,成为人自主活动发展的否定力量,控制着人的意识和行为,使人成为偶然性的存在,使人成为抽象的人。一方面生产力好像具有一种物的形式,并且对个人本身来说它们已经不再是个人的力量,而是私有制的力量。另一方面是和这些生产力相对立的大多数个人,这些生产力是和他们分离的,因此这些个人丧失了一切现实的生活内容,成了抽象的个人。

资本主义社会中社会关系物化,表现为一般的商品、货币、资本获得了社会关系的形式,商品、货币、资本这些物具有了独立性和个性的外观,成为统治人的外在力量,个人屈从于物并借助于对外在物的占有来确证自己的特性,因而,物性成了人的特性,人性被物性代替。人性没有了,生动活泼的人性没有了,剩下的仅仅是死板的一般的物性。物性取代了人的个性,人的个性没有了,多姿多彩的人的个性没有了,剩下的仅仅是无差别的抽象的物性。人也同物一样成为一种物,人的存在物化。

人的物化是商品生产和商品交换的产物,是商品经济社会的必然现象,资本主义社会是商品社会,必然存在人的物化,社会主义社会也有商品经济,人的物化同样不可避免。两者不同的只是,资本主义社会人的物化越来越严重,而社会主义社会却可以采取必要措施控制、弱化人的物化。

人的同化。

同一化思想观念,思想观念同一化,模铸人的同一化、类同化、雷同化、齐一化。

马克思指出,意识形态是为特定阶级、社会集团对现存和安排中的规章制度进行解释、辩护或对某种规章制度批判、否定的理论体系。它具有强烈的政治倾向性。马克思明确指明,他说的意识形态就是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马克思多在否定意义上使用意识形态这一概念,因为意识形态的作用之一就是使人雷同化。

意识形态问题专家伊格尔顿指出,“意识形态”是一个多义的概念,它的含义至少包括:社会生活的意义、符号和价值的生产过程;显现某一特定群体或阶级特征的一套理论体系;有助于主流政治权力合法化的思想;有助于主流政治权力合法化的虚假思想;体系化的歪曲交流;为主体提供位置的东西;由社会利益引发的思想方式;同一性思想;必要的社会幻觉;权力与话语的结合;具有自觉意识的行动者在其中理解他们世界的媒介;有行动指向的一套信念;语言事实与现象事实的混淆;语言符号的圈套;主体通过其与社会结构发生关系的不可或缺的媒介;社会生活转化为自然现实的过程。

在伊格尔顿看来,可以从多重角度来把握意识形态,其中一个角度就是,意识形态是指那些特别通过歪曲、掩饰以帮助统治集团或阶级利益合法化的信仰或观念,是一种有特殊“行动指南”的话语。

伊格尔顿强调,意识形态不只是一个认识论问题,更是一个“实际效果”问题。意识形态具有实践性,它不仅在理论层面上起作用,更是在行动的取向上起作用,达到实际行动的效果。

伊格尔顿强调意识形态的政治性、权力性特征。他指出,“思想观念被赋予一种积极的政治力量”,甚而他把意识形态说成是“话语与权力的连接”。是的,意识形态和政治、权力的连接是十分明显的。统治阶级把意识形态合法性的一个重要策略就是把自身局部的利益说成是所有人的利益,把暂时的利益说成是永恒的利益。它不仅努力使人们坚定不移地相信这就是人们的共同利益,永恒的利益,而且努力,甚而不惜动用权力机关使人们为这种利益奋斗、付出、献身。

意识形态是某些集团特别是统治集团为其利益和权力服务的观念、信仰。某些集团特别是统治集团,利用一切手段,包括政治权力机关,通过意识形态操作,使意识形态物化,变成人们的行动指南,要求人人言说一律、行为一致,把人扯平、拉平,千人一孔,万人一面,模铸人同一化。

如果说意识形态是把人同一化的社会上层精神因素的话,那么民俗习惯等则是把人同一化的社会日常精神因素。

基尔凯郭尔说,公众是一个抽象且被弃绝的空虚混沌,它是万事万物,也是空虚无物。公众外表上包括一切人,实际上它排除了个人的一切特性,一切个性,人人都成了同样的人。人不可避免被公众侵蚀,成为公众。但一旦成为公众,人便失去真实性,被公共舆论平夷一切,不能成为自己,变成同一化的公众的一分子。

柏格森说,人在社会中,不是为我们自己而生活,而是为了外界而生活;我们不在思想而在讲话;我们不在动作,而在被外界所动作。人在社会中失去了个性。

海德格尔说,此在的世界是共同世界。在之中就是与他人共在。此在在本质上就在自己本身上是共在。此在不能不和他人共在。人的存在方式是与他人一起存在。

此在在与他人的共在中,它自己并不能独立自主地在,往往受他人支配,他人把此在身上存在拿过去了。此在在共在中,总是在他人的号令之下,受他人的摆布。

对这种他人,海德格尔说得很清楚。他人不是作为有独特个性的、确定的他人,不是抽象意义上的人,也不是某些人或一切人的总和。这种他人是无此人,是一种匿名的、中性的、平均化的、不确定的东西。他称之为“常人”。

海德格尔说,在不引人注意而又不确定的情况下,常人展开了它的真正的独裁。常人怎样享乐,我们就怎样享乐;常人对文艺怎样阅读怎样评论,我们就怎样阅读怎样评论;常人怎样从大众中退步抽身,我们也怎样退步抽身;常人对什么东西愤怒,我们就对什么东西愤怒。就是这个常人,规定着日常生活的存在的方式。

由此看来,常人不是什么有魔力的、超自然的东西,而是包括民俗习惯、文化传统、道德规范、公共意见、公共舆论等在内的人的生存方式的总和。在日常生活中常人展开其具有的彼此相处、保持距离、平均状态、平整作用、缷除责任等性质,来施展、维持和巩固它的独裁专制。此在之人也把一切存在的选择交给常人,以常人为依据。

此在的存在方式受常人状态支配。常人状态对人的存在方式支配的结果是,人要么是失去自己,要么是没有发现自己;人要么是以非本真状态而在,要么是以非独立状态而在。造成人失去个性,失去丰富性,人平均化,人雷同化。

就这样,人在社会生活中,在上至意识形态,下至民俗习惯一律的观念支配、整合、模铸作用下,人思想齐一,行为一致,万众活像“一个人”,人,类同、雷同、同一、齐一。

人的奴化。

人是社会存在,人是关系性存在,人是社会关系性存在。人的关系是人的重要特征。可以说,人的关系是与人生俱来的,从人诞生之时起,便有了人的关系,人的关系是随人的诞生而诞生的,是随人的生成而生成的。有了人,就有了人的关系。人的关系不仅是随人的生成而生成的,而且是随人的存在和发展而存在和发展的。人的生成、存在和发展的过程,也就是人的关系的生成、存在和发展的过程。人总是处于种种人的关系网络之中。

关系即制度,制度即关系。制度不仅是一个关系范畴,而且本身就是社会生活中人的现实关系。制度就是调整人的关系,特别是利益关系,以一定规范的形式确定下来的,约束人活动的规则。制度存在的必然性源于人的关系的必然性。社会是一个既互相合作又互相冲突的共同体,特别是各种利益交织的共同体,为了社会的稳固、有序的存在和发展,须有制度的保障。个人与他人共处于社会中,人的生存和发展离不开他人的存在,离不开与他人关系的处置。人为了更好地生存和发展,有对制度的需求。制度是满足人的需求而在社会活动中形成的规范和约束人的关系的社会规定,是人对利益关系评价选择的结果。

制度是人们在具体历史条件下人的活动所结成的各种社会关系的抽象化、体系化,是规范人行为的体系,是社会运行的规则。关系是人所必须具有的,须臾不可脱离的,是一种人的社会存在和发展方式。制度也是人所必须具有的,须臾不可脱离的,是一种人的社会存在和发展方式。制度规范人的活动,制约人的活动,制度对人的影响巨大是一种实际存在。制度选择、安排的目的,是社会的稳固、有序的运行和发展,是人的存在和发展,而最终的最根本的目的,是人的存在和发展。因而,制度就有了好的或坏的、优秀的或恶劣的之分。那些利于人存在和发展,促进和保障人对人的世界主体本质充分实现和完全占有的制度,是好的、优秀的,否则则是坏的、恶劣的。

马克思指出,现在的制度只不过是个人之间迄今存在的交往产物。制度等要素与生产力水平相适应,任何社会制度都是生产力作用的结果。制度的选择、安排受具体历史条件制约。在一种社会形态形成之初,制度选择、安排,尚能和生产力水平相适应,尚能合理摆正各方面利益关系。但是,由于生产力水平有限,利益资源匮乏,特别是一种社会形态到了呆滞凝固时,便失去了对制度选择、安排的正确判断能力,更还由于既得利益者谋求利益永恒化,别有用心的人把一些利益泛化或弱化等,这便出现了制度选择、安排的虚伪、不实性。因而,在社会生活中特别是在制度安排中形成一种“统治定律”,它竭力把某种特殊集团的利益普遍化和永恒化,把特殊利益宣称为所有人的共同利益,并从此出发而获得统治合法性。没落的奴隶主的、封建主的、资本家的制度,都是这种统治定律。这种统治定律把统治者的统治权力推到至高无上的地位,权力统治成为社会生活的中心,它统治着人与世界、人与人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成为全部人的活动的方寸和原则,它是金科玉律,人只能亦步亦趋,否则,只要人的活动稍离开它一步,将是离经叛道;它统摄着人与世界、人与人以及人与自身的关系,成为人的活动的目的和意义,成为人活动的根据和标准,只有恪守和照办,否则,只要人的活动稍离开它一步,将会受到谴责、打压。

这种统治定律把统治者的权力统治推行到人的生活活动的方方面面,占满了人生活活动的空间。它把统治权力变成实际生活中唯一的、绝对的关系,把本是丰富多彩的人的生活活动束缚在统治权力之内,操控在统治权力之中,人的生活活动口径统一,步调一致,千人一孔,万人一面,像一个模子压出来一样整齐划一,不得越雷池半步,不得走样半分,否则将判为罪过、叛逆,受到惩罚、专政。

这种统治定律把统治者的权力统治魔法化,权力统治变成使一切发生扭曲和颠倒的魔力。它是一切事物的普遍的混淆和替换,是一切自然的品质和人的品质的混淆和替换,从而使世界成为颠倒的世界。

统治者的统治权力法大无边,威力无穷,呼风唤雨。统治者说白是黑也是黑,说黑是白也是白,一言可以兴业,一言可以废业。它完全视人为掌上之玩物,把人作为达到其目的任意摆布的工具。

制度的目的本来是为了人的存在和发展,但是没落的奴隶主的制度、封建主的制度、资本家的制度,却把它变成统治权力,在这种统治权力的统治下,世界主体的人成为统治者驯服工具的人,丰富多彩的人变成“齐一性”、“总体性”、“片面性”存在的人。人奴化,人成为非人。

人的畸化。

人是人之丰富而全面本性和特征的总和。人是完整的人。人是人的自然性与社会性、身体与精神、个性与共性、个体性与群体性、道德性与政治性、理性与非理性、现实性与超越性、能动性与受动性、现在性与历史性等人之本性和特征统一的完整的人。过多消失或彰显某一或某些方面人性或特征,都会把人片面化、碎片化、畸形化,哲学史事实不乏其例。

人是一种自然存在物。人有人身自然。人有自然属性。人身、人手、人脑等都是人身自然的构成要素,吃、喝、性行为等都是人的自然机能表现。哲学史上不少人对人的自然属性作了强调。阿那克萨戈拉说过,正是人类有手,才使自己成为最有智慧的动物。亚里士多德说过,正因为人有双手,人才是最能获得最多技艺的动物。弗洛伊德认为存在于无意识中的性本能是人的心理的基本动力,是支配个人命运、决定社会发展的力量。等等。这些观点在一定程度上夸大了人的自然本性,难免远离了真理。如同马克思所指出的那样:“吃、喝、性行为等等,固然也是真正的人的机能。但是,如果使这些机能脱离了人的其他活动,并使它们成为最后的和唯一的终极目的,那么,在这种抽象中,它们就是动物的机能。”[9]把人的自然本性强调过了头,人与动物无别,人与动物相同,人畸形化。

人具有道德性。道德性是人的一种特征。但不少人却把道德性看作是人的唯一特征。孔子说,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认为伦理道德“仁”是人的本质。孟子说,仁义礼智,非由外铄我也,我固有之也。荀子说,人有气、有生、有知且有义,故最为天下贵。董仲舒主张人是天的副本,天人感应,人化天志而仁,化天理而义。孟、荀、董也都把伦理道德仁义当作人的本质。等。西方哲界不少人也认为人是一种道德存在,道德是人的本质。在他们手里,丰富而全面的人的特征被抛销,仅仅剩下了一个道德性,人片面化,人成为一种畸形的人。

人本来是个性与共性、个体性与群体性的统一,如果人为地割裂两者的联系,要么只强调人的共性、群体性而否认人的个性、个体性,要么只强调人的个性、个体性而否认人的共性、群体性,都会把人撕裂。中国古代儒家强调人的共性,主张同类者举相似也,人更是如此。味,天下期于易牙,天下之口相似也;声,天下期于师旷,天下之耳相似也。口之于味同耆焉,耳之于声同听焉。口味、音律人人都一样。人只有共性、群体性,没有个性、个体性。在西方,不少哲学家也强调人的共性、群体性,亚里士多德认为人在本性上是一个政治动物,人类自然是趋向于城邦生活的动物。伏尔泰主张人具有自然合群性。狄德罗认为人有思想,合群而生;人有理性,成为群居的动物。等。与强调人的共性、群体性相反,很多人强调人的个性、个体性。费尔巴哈认为人是现实的、有限的、特殊的感性存在,感性存在的人是个体的人。施蒂纳把人叫做“我”。“我”是独自性,独自性是“我”的一种根本特征。人只是个别性、唯一性、特殊性的存在。“我”是唯一性,唯一性要切断与他物、他人的任何必然性的关联。唯一性从创造性的无中诞生,又从创造性的无中湮灭。基尔凯郭尔认为人是孤独的个人,他叫“孤独个体”。孤独个体一种含义就是指具体的、唯一的个人。密尔强调人是具有个性的,那就不能把自身中凡是富于个性的东西都磨成一律,只要在他人权利和利益所许可的范围内就应该培养个性,发扬个性,彰显个性。等。人在他们手中变形了。只强调人的共性、群体性,把人变成只有共性而无个性的人;只强调人的个性、个体人,把人变成只有个性而无共性的人,人片面化,畸形化。

人是理性和非理性的统一,但有人只强调人的理性,否认人的非理性;有人只强调人的非理性,否认人的理性。神学家库萨认为人的本质在于人有理性,在于人的理性能够统帅肉体,肉体能为理性服务。笛卡尔认为人是思想的存在,也是理性的存在,理性是人的本性。康德认为人之所以为人在于有理性,人就是理性的存在物。黑格尔把人看作是绝对精神的产物,把理性看作人的本质。这些都把理性看作是人最重要的东西,甚而是人的唯一特征,看作人的本质。与此相反,有些人则强调人的非理性特征。叔本华认为人的意志是人的本质。尼采认为权力意志不仅是世界的基础和本质,而且也是人的本质,人的一切都是其权力意志的表现和产物。基尔凯郭尔认为人就是个人的主观意识,就是非理性的恐怖、厌烦、忧郁、绝望、死亡等个人的心理体验,恐怖等是纯粹的主观性,这种纯粹的主观性是原生的实在,是最基本的实在,是人生的最基本的内容。等。就这样,非理性主义者不顾人的理性特征,只强调人的非理性。人的理性和非理性被人为割裂而对立了,完整的人没有了,呈现的要么是片面的理性的人,要么是片面的非理性的人,人畸形化。

人是完整的人,人是人之丰富而全面本性和特征的统一体,但人又是一个人之丰富而全面本性和特征并无绝对界线而相对模糊组合的统一体,是一个人之丰富而全面本性和特征流变无驻而极易变形的统一体。任何人自身或身外的因素,都可能破坏人之丰富而全面的本性和特征的合理组合,都可能导致人之丰富而全面本性和特征的异常变异,从而使人片面化、碎片化、畸形化。这是理论的事实,如上所述。这,更是生活的事实。世间畸形的人大量存在着,甚而可以说,大多数人基本上是畸形的人。谁都不会否认这一点,因为这就是迄今为止的全部人类历史。

人的异化、物化等现象在物主体社会中的存在是合理的,因为它们是物主体本体论形而上学的必然表现和结果,因而,在物主体社会中,人的异化、物化等不断被人努力克服,但在人克服异化、物化等活动中又不断产生新的异化、物化等。然而,毕竟人的异化、物化等是同人的本性和本质相违背的,人的异化、物化等终将会被克服,也只有在人主体社会中,人的异化、物化等形上本体基础不复存在,人的异化、物化等才能最终被克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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