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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觋文化的遗风

时间:2022-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三、巫觋文化的遗风楚国是道家思想的发源地。庄子学说可谓诞生于宋而成长于楚,其浓郁的浪漫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的风格,是宋、楚两国文化传统相互交融的结晶。楚国是一个原始巫风盛行的天地,巫风是楚文化主要的内容,亦可称为“巫觋文化”。在巫风盛行的楚国,巫觋是社会文化的重要角色。庄子讲体道、闻道,是通过“逍遥游”作为其感性的显现。

三、巫觋文化的遗风

楚国是道家思想的发源地。刘师培《南北文学不同论》云:“荆楚之地,僻处南方。故老子之书,其说杳冥而深远。及庄、列之徒承之,其旨远,其义隐,其为文也,纵而后反;寓实于虚,肆以荒唐谲怪之词,渊乎其思,茫乎其不可测矣。”[2]庄子虽生于宋,但与楚国有着密切的关系。对庄子思想影响最深刻的老子学说产生于楚。宋位于齐、晋、楚之间,是中原文化与荆楚文化的交汇处。作为殷商后裔的宋人与祝融后裔的楚人,在文化传统上极为相似,有着割不断的文化姻缘联系。

宋是殷商的后裔,“自天下言之,则侯服于周也,自其国人言之,则以商之臣事商之君,无变于起初也”。(《皇清经解·清邱 》)庄子在《养生主》中写庖丁为文惠君解牛时,曾提到“合于《桑林》之舞”。《桑林》是殷天子和宋君的乐舞,宋人在重大场合通常表演《桑林》之舞,声势极为浩大,场面颇为壮观。《左传·襄公十年》有记载,宋公宴享晋侯,使用的就是《桑林》乐舞,这可以说明殷商文化对宋国的影响。郭沫若认为:“殷人的气质和周人的颇有不同。殷人是比较爱好艺术的民族。殷墟所发掘出的古物,无论是铜器、石器、白陶乃至甲骨文上所刻的文字,都富有艺术的风味;又因时代关系,殷人最崇信鬼神,故其文化色彩充分地带着超现实的气韵。”[3]富有艺术风味和超现实的气韵,可以说是殷商文化较为普遍的特征。殷商文化是中国浪漫主义的最早根源之一,在先秦诸子的著作中,《庄子》一书可称之为最浪漫、最艺术化的作品,这与庄子深受宋国浓厚的殷商文化的熏陶是分不开的。庄子学说可谓诞生于宋而成长于楚,其浓郁的浪漫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的风格,是宋、楚两国文化传统相互交融的结晶。

楚国是一个原始巫风盛行的天地,巫风是楚文化主要的内容,亦可称为“巫觋文化”。“宋之衰也,作为千钟……楚之衰也,作为巫音。”(《吕氏春秋·侈乐》)“荆人畏鬼,而越人信 。”(《吕氏春秋·异宝》)楚地风俗的典型表现是“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蒸享无度,民神同位”。(《国语·楚语》)庄子的极富想象性的寓言,明显带有楚地巫风神事的痕迹。人神相通的想象,不仅充满了虚幻和浪漫,也启示着一种理想的自由境界,庄子的“逍遥游”不可能不受到巫文化的催发。

说文解字·巫部》曰:“巫,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在巫风盛行的楚国,巫觋是社会文化的重要角色。“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国语·楚语》)巫术活动的主要目的是降神和感化神,巫者通过符 、饮食、歌舞使神动心,后期的巫术还可通过占卜来预测神意。

在远古社会,巫者在社会生活中占有崇高的地位,人们对巫者的崇拜达到了神化的程度。作为王者通常既是祭师,又是巫师,并具有神格。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就有着出神入化的巫术本领:

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进取诸身,远取诸于物,于是以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易经·系辞下传》)

昔者黄帝合鬼神于泰山之上,驾象车而六蛟龙,毕方并辖,蚩尤居前,风伯进扫,虎狼在前,鬼神在后,腾蛇伏地,凤凰覆上,大合鬼神,作为《清角》。(《韩非子·十过》)

昔三代明王,皆事天之神明,无非卜筮之用,不敢以其私亵事上帝,是故不违日月,不违卜筮。(《礼记·表记》)

巫觋的地位是神圣的,这在《庄子》中也有所反映,巫觋是以至人的身份出现的,代表着最高的理想人格。巫觋的神圣使命是不容怀疑的,巫觋的主要职责就是担当天人之间的传媒,通过仪式以歌舞和酒食感交神,让神降临,实现人神相交流。巫觋不但能把神从上界请到下界,而且还可靠着上插云霄的高山与天神相往来,上插云霄的高山就是神游的地方。沟通天人是巫文化最为显著的特色,惟有巫鬼神灵观念能对当时的初民起着不可替代的精神慰藉作用。作为成熟的巫文化,既饱含着浓郁而神秘的诗性神学色彩,也充满着汪洋恣肆、诙诡谲奇的浪漫气息。

楚地巫风弥漫,其浓郁的原始宗教氛围,孕育出无数优秀的充满想像力的神话,这种氛围也有利于神话的汇聚和更为广泛的传播。神话是原始初民自由意志表达的载体。以神话表现理性观念是思想尚未达到充分发展时的一种自然朴素的方式。在现实世界中,人的要求得不到满足,于是依靠想像力创造另一个可以自由支配的世界,这个“世界”里发生的故事就是神话。正如黑格尔所指出:“神话是想象的产物。神话的主要内容是想象化的理性的作品,这种理性以本质为对象,但除了凭借感性的表象之外,尚没有别的机能去把握它。”[4]

巫风与神话的相互接触,使楚人对现实生活之外的世界产生无限的向往,尽管它是虚幻的、想象的,可却是一个神奇的境域。在此背景下滋生的文学和艺术,就不可能不带有神秘主义和浪漫主义的特征。庄子“逍遥游”的丰富想象,寓言的独特表达,都根植于神奇而浪漫的楚巫文化的肥沃土壤。

作为一位深邃的古代思想家,庄子以超凡的想象,引用了大量的神话和寓言故事,这是一个完全自觉的过程,庄子的目的是想借用神话和寓言更有效地表达某种思想。因此,《庄子》一书,思想并不是伴随着寓言产生出来的,而只是在寓言中得到生动显现。神话和寓言是庄子思想的一种游戏载体,所表达的却是严肃而深刻的思想。研究《庄子》,更重要的是在于揭示庄子没有明说的东西——隐藏在神话和寓言后面的深邃思想。

庄子讲体道、闻道,是通过“逍遥游”作为其感性的显现。构成庄子神话和寓言的基本格调,是对精神自由境界的想象以及对如何通往这种自由境界途径的暗喻,因为这一境界在现实世界中无法达到,就只能借助于神话和寓言,在心灵的世界里加以体验,尽管带有神秘色彩,可并不是绝对虚幻的,它是人类心灵领域真实存在的精神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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