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文化的繁盛塑造了许多巫道出身的地方神

6.巫术、道术文化的繁盛塑造了许多巫道出身的地方神

滨岛敦俊通过对江南三角洲几位土神（地方神）的考证分析，提出了巫师们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往往把自己的祖先附会成神，并编造了种种灵迹，以获取当地百姓的信任⁽¹²¹⁾。而SchipperSchipper，DeanDean，KleemanKleeman，Katz等的研究，则显示出道士也在不断地向地方神领域渗透⁽¹²²⁾。可以说，巫术、道术的盛行是地方神信仰的温床。历史上温台处三府是东瓯故地，其地巫风文化由来已久。据《史记》载，汉武帝灭南越后，有人向汉武帝进言：“越人俗信鬼，而其祠皆见鬼，数有效。昔东瓯王敬鬼，寿至百六十岁，后世谩怠，故衰耗。”⁽¹²³⁾这一史料说明西汉以前温台处三府境内信鬼崇巫风气已很浓厚，其地民风“多尚巫祠”⁽¹²⁴⁾。历史时期，信鬼、敬鬼正是这一区域巫风文化的表现，沿至明清，风气依然，如明代弘治年间，温州府永嘉县知县汪循所撰的《唐将军庙碑记》中谈到：“温俗好鬼，多淫祠。凡市集乡团，居民或百余家，或数十家，必设立一鬼以祀之”⁽¹²⁵⁾，明代温州的风俗与前汉相比，并无根本的变化。当地民间看病，不喜请医生，而多半请巫念咒驱邪，如光绪《缙云县志》说：“信鬼尚巫，虽士大夫之家亦不免”⁽¹²⁶⁾。又如松阳县，“俗多信鬼崇神，疾病则医为后，图祷为先务，甚至鸣锣击鼓，喧嚷竟夕，云招病者之魂，可以勿药而愈，相沿成习”⁽¹²⁷⁾。发达的巫术文化，造成了这一区域的许多地方神的人物原型就是由巫转变而来。前面所述的马夫人，从传说的“自言名在仙籍，邻邦合为我祠，我其福汝”来看，其人物原型可能是个女巫。由福建传入的陈夫人神的人物原型也是女巫。温台处三府山区女性神发达的现象，可说是该地传统巫术文化发达的古老表现之一。除了崇祀女巫外，山区地带民间也崇祀道士之类人物塑造而成的地方神，如遂昌县“天师庙……祀叶法善真人，乡人称为天师，凡遇灾旱，祈祷辄应。本县四方争相迎赛”，“何相公庙……唐末有永嘉何氏兄弟，以道术居其地，殁而为神，绍兴间乡人建祠，祈祷辄应，民争先祀之，近庙毁而祀不绝。”⁽¹²⁸⁾

相对而言，金衢严三府地区巫风不及温台处发达，其地由巫道人士演变而成的地方神甚少，该区内崇奉较盛的地方神往往是出身官宦之类，如胡则神、徐偃王等。

制约地方神信仰区域差异的要素很多，上面所列的只是笔者一些粗浅之识而已。如要深入考察这些因素，还须作更为详尽而具体的例证分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