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斯卡尔院长、老师们和朋友们、家长们和同学们，威廉－玛丽学院1968届的同学们：
当威廉一玛丽学院的第二百七十五年告终之时，我向你们致意和祝贺。
能够受邀来到美国这所杰出的高等学府，使我深为感激，而能为一个学生委员会所选中则使我感到加倍高兴。在授予和接受这份光荣的时刻，我们没有一个人能预料到，悲剧的乌云已经笼罩政治舞台，并把今天变成了一个举国哀悼的日子。然而我相信，参议员肯尼迪是绝不会想到要剥夺这个你们盼望已久的日子所带给你们的欢乐的——我并不是说我的演说会带来欢乐，但它的使命将鼓舞你们中的一些人同样去积极参与约翰·肯尼迪约翰·F·肯尼迪（1917～1963年）：美国第35任总统。和罗伯特·肯尼迪罗伯特·肯尼迪（1925～1968年）：曾任美国司法部长。两人自青年时代起就参与的公务。在你们求学期间，暴力和偏执造成不断的流血，卑劣的暗杀和丑恶的混乱层出不穷，哀伤无法根绝这种情况，泪水也无裨于事。
在这个安谧的、明显地体现了开国元勋们所梦想的国泰民安的环境里，很难想到。即使是大学校园也未能全部受某位作家称之为“舒适与暴力时代的霓虹灯”的照射。因此，这座名垂史册的克力斯托弗·雷恩爵士大楼，这座我国最古老的大学行政大楼，这座曾遭到英国军人抢劫、法国军官征用、联邦骑兵焚烧并为联邦炮手据为要塞的建筑物，在得知它从未陷于学生团体之手，使我感到异常欣慰。
关于你们母校的历史。我仅愿提醒你们一件事：我国的第一次穷人迁徙运动是横渡了大西洋，越过了群山和大草原，又翻过了高山，这个运动至今尚未真正停息。
这些穷人，这些社会的弃儿，这些被剥夺权利的人们，这些旧制度的反叛者，他们随身带着的东西很少，但带来的却弥足珍贵，也是必须保存的东西。他们带来了对法治的永恒的尊敬，尽管他们一方面抗议随心所欲地滥用法治——他们甚至在设立驿站之前就为自己建立了秩序井然的自治制度。
他们也为这块人所未知、野性未驯的蛮荒大地带来了对正规教育的各种纪律制度的深重珍惜和坚持不懈。他们一面树立粗糙木栅，同时建造校舍，然后向他们自己的子女。也向他们的野蛮敌人的后代开放。
最后一点，这个绕道了半个地球的穷人大军也带来了共同的义务，就是对未来的义务；对半是人道主义半是神学的理想，即社会是可以达到十全十美的境界的理想的义务：对扩大自由以及对个人的与生俱来的独一无二的价值的义务。
近来，我们常听到所谓“两代人之间的鸿沟”，据说它割断了，比如说1935届和1968届之间的有效交流。青年和老年——或者在这个问题上，也包括男人和女人——向来就在嘀咕自己得不到对方的了解。可是，如果我们向来是真的得到别人的了解的话，生活又该是多么无聊呀！但我今天要越过两代人之间的鸿沟。把这样一句话转送给你们，它来自所罗门所罗门：古以色列王国国王，大卫王之子。和我，时间差距是三十年或30个世纪，或者多一点，或者少一点，我希望你们记住：“不要随波逐流——要投身进去。”
那么，我们要投身到哪儿去呢——去参军吗？什么法律、学习和自由，你在骗谁？对我们来说，第一样东西已太多，第二样大概也不够，而第三样却不能算多。你和所有的政客一样，自从我们出生以来就包办一切，把事情弄得糟糕透顶了，所以现在你们想拖人下水。
是啊，我们已陷入困境，一点也不错。我进国会以来大多数年代都是居于少数派。我想我是能用这种说法来推卸责任、躲避指责的。这么做当然不行，每一个成年的美国人对目前的情况都要承担责任，至少是其中一部分责任，因为这正像西奥多·罗斯福西奥多·罗斯福（1958～1919年）：美国第26任总统。很直率地讲过的那样：“政府就是我们：我们就是政府，你们和我。”
但在与今天的挑战相搏斗的时刻，当今的政府能胜任吗？
不能，坦白地说，不能，我们十分需要增援。对参加我们队伍的男女公民的数量我们感到高兴，但对他们的质量，我们更感高兴，其中许多人也刚刚从大学毕业不久。
这些勤奋、热情和坚毅的年轻议员不但把一代新政治家的见识和主动精神带到我们的辩论中，他们在国会里也已留下了卓越的功绩。
在华盛顿崭露头角的青年男女不是随波逐流。他们已投身进去——我们准备欢迎更多这样的人。但要解决我们面临的各种问题，我们要求政府的显然不仅仅是更好和更大胆的领导。如果我这一代人毕业后在人生经验的研究院中没有学到其他东西，这一定是因为政府只能做到这些，仅仅靠通过提供简单解决办法的法律或者靠增加捐税以重新分配我国的巨大财富，绝不可能解决那些根本的道义和个人的问题，政府的行动只能使这些问题复杂化。领导者的任务是把全国人民的良知化为有效的法律，并且坚定而又公正地对违法者执行这些法律。公民的责任是对法律规定承担起明确的、毫不含糊的广泛义务，并且运用已有的选举、立法和司法机构去改变在他们看来是有失明智和公正的那些法律。因此，我要对1968届的同学们说：要投身进去。我们就是政府，你们和我。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人会把我们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我为什么要一再对你们说，要承担起义务，要参与其事。要投身进去，而不要随波逐流呢？说实话，我对那些自愿供麦卡锡参议员驱使奔走的人比对他的政见更耿耿于怀。我宁愿你们全都走出校园为民主党人的竞选出力，也不愿你们去冲五角大楼，与警察发生流血殴斗，或是詈言呵斥与你们意见不合的人。
你们从大学毕业时正逢总统选举年，尽管它现在沉浸在一片寻欢作乐、歌舞升平的热闹气氛中，但到11月份却要做出将会非常直接影响你们一生的严肃和重要的选择。不要随波逐流——要投身进去。
当然，你们忙着要办的事情很多，要忙于工作，忙于建立家庭，忙于各种活动。但也正是鉴于此，我才不厌其烦地重复我的话题：要投身进去，并且坚持下去。
如果你们不满现状，那就以行动来改变它。可能你们无意担任公职，也永远不会参加竞选。但是你们能够用以提高政治水平和各级政府质量的方法是数不胜数的。你们不可能都成为美国的总统，尽管威廉一玛丽学院长关于这方面有个计划。要使你们处于优先的地位。但是，你们当中真正有心争取的人都有可能当上校务委员会的主席或县中心委员会的主席。要记住，如果你们不去当，就肯定会由一些笨蛋去当，并把事情弄得糟不可言。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人会把我们从困境中解脱出来。我们就是政府，你们和我。
最后，我想作为一个处于少数派地位的人讲一两句话。我希望我的少数派地位是暂时的，而你们的少数派地位却是永久的。你们马上就要加入世界上历史悠久的少数派——成为那些具有优异智力、受过完善教育的人数中的一员，他们所给予文明的比他们取自文明的要稍多一点。
让我们以法律、学习和自由这个三位一体作为坚固的基础从事建设——不是为了我们前人，而是为了我们的后代。让我们不要扑灭我们心中叛逆和反抗的火焰，因为我们的父辈就曾是叛逆者和反抗者，我们的子孙也将是叛逆者和反抗者。不过，让我们从事建设而不是破坏，工作而不是捣乱，出力帮助而不是心怀仇恨。
约翰·斯坦倍克在《愤怒的葡萄》中写道，人类不同于宇宙中的其他万物，“人类超越他们所从事的工作。在思想的阶段上拾级而上，身后留下光辉建树”。
你们已经完成了你们的学业，你们已经选择了你们的思想，现在该是有所建树的时候了。
挺身而出吧，1968届的同学们，愿上帝和你们在一起。
如果你们不满现状，那就以行动来改变它。
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人会把我们从困境中解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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