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企业委托人与代理人信任冲突分析

一、家族企业委托人与代理人信任冲突分析

从上文实证分析结果可知，承诺与信任密切相关，信任是承诺的基础。只有信任对方，才会在行为上履行承诺。例如中小企业的民间融资，双方合作有利益驱动，但促成交易成功的主要原因还是彼此信任，由信任而产生借贷行为，当然借贷行为的良好合作结果反过来会促进双方进一步加强信任。婚姻行为也是这样，缔结婚约是因相互信任而托付对方，如果失去信任，承诺行为就会发生变化，利益取向就会从合作共享转向单方面诉求，从而在追求自身利益的时候势必会以伤害对方利益为代价，一旦对方“伤不起”，那么就极有可能“解除婚约”，婚约摇摆的过程其实质就是信任度摇摆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关于信任与承诺的关系阐述，与家族企业委托－代理关系很相似，因此人们总是用“联姻”来形象地比喻家族企业与职业经理人之间的信任合作关系。早期家族企业没有引进经理人，不需要委托代理，家族成员之间由于信任成本小、凝聚力强、容易形成商业共识、能够齐心协力共度创业的艰辛和难关。但是，随着创业板的设立，特别是中介机构（VC、PE^[1]等机构投资者、券商）的催化，家族创业公司纷纷上市，摇身变为公众公司。于是，家族企业有效治理的委托代理才成为重点考虑与关注的话题（程建岗，2013）。我国家族企业转型中由传统管理转为现代化管理模式，必须充分吸收社会人力资本，职业经理人市场提供了解决这个问题的契机，实施职业经理人制度是我国家族企业发展的必然路径。然而现实中家族企业与职业经理人相互信任缺失，还不能够从制度上根本填补“信任背离”的巨大鸿沟，从而影响家族企业可持续发展。在我国人力资本市场，家族企业对职业经理人群体持有怀疑，因为不能判断其专业能力与行为道德是否符合企业的预期和需要，许许多多职业经理人的败德行为成为诠释家族企业与经理人之间冲突的根本原因，很多家族企业的失败和绩效损失也被过分归因为职业经理人背信所致。其实，单方面经理人道德风险不足以解释职业经理人制度的分崩离析。家族企业与职业经理人双方的机会主义行为与双向道德风险，使得二者之间的信任关系非常脆弱，在双方的契约关系上，体现为短期的“交易性心理契约”关系，而非长期“理性心理契约”关系，导致了双方信任行为背离。^[2]因此，家族企业与职业经理人之间需要建立双方的承诺守信系统。

家族企业承诺守信系统就是委托人与代理人之间博弈的过程，整体承诺系统是由家族企业在一定的社会制度及其道德诚信环境下构建的系统平台，如图4-1所示。

该系统由企业内的制度与沟通两个子系统构成，其中制度系统由内生的家族制度、企业制度以及外部的法律制度构成。沟通系统主要依据人际关系及个人心理契约来实现“圈外人”向“圈里人”的角色转换，这种变换也必须以相互信任为基础，这种信任也就是上文所说的契约信任，主要依赖哥儿们义气和血缘亲情等关系而建立起来的。职业经理人要获得家族企业雇主的信任，首先要充分给予信任并获得对方认可，然而实际的情况却是，经理人作为委托代理关系中的一方行为主体，在博弈中“知信守信”的前提条件就是在给予信任的同时能够获取信任，并在由此进行的信任合作博弈均衡时获得的信任价值能够达到预期目标。从本质上来讲，现代经济是信用经济，现代社会也是契约社会，相互信任是基本要求。然而现实中信任缺失却是一个普遍现象，人们都不否认诚信或信任是企业或个人的一种资源的重要价值或重要意义所在，但能将承诺守信行为付诸实践的却不多，人们普遍采取了“肯定式的否定”，既肯定相互信任或诚信的价值，又不轻易付出信任或诚信，从而形成了信任关系中的“囚徒困境”或怪圈。既然社会信任环境普遍存在问题，且职业经理人一下子比较难以改变“圈外人”角色而迅速获取契约信任，因此，从制度的角度来尽快获取信任，维持委托人与代理人之间的信任关系就显得十分重要。

图4-1　家族企业经理人信任倾向与承诺守信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