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业升级的基本路径

2.3.2　产业升级的基本路径

如上所述，产业升级表现为这样一种经济角色的转换，即产业所提供产品从较低加工程度、较低技术密集程度、较低附加值向更高加工程度、更高技术密集程度、更高附加值的方向转换，产业中企业所从事活动从较低技术密集程度、较低附加值向较高技术密集程度并具有更高附加值的工序或环节的转换。这与胥弗雷和施米茨（Humphrey＆Schmitz，2002）从全球价值链角度提出的四种不同层次的产业升级方式在概念上基本一致。

（一）产业升级的线性模式

胥弗雷和施米茨的四种产业升级方式即为广为人知的工艺升级（Process Upgrading）、产品升级（Product Upgrading）、功能升级（Functional Upgrading）和跨产业升级（Inter-sector Upgrading），其中，工艺升级、功能升级属于产品内升级，产品升级属于产业内升级，而跨产业升级顾名思义就是产业间的升级。有研究指出，购买者驱动的产业价值链中，一般有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链条升级（即跨产业升级）的产业升级轨迹。卡布林斯盖和莫里斯（Kaplinsky＆Morris，2003）通过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实践分析，归纳出为发达国家代工或外包的发展中国家本土企业或企业网络的四种升级模式，即工艺升级、产品升级、功能升级、链条升级的自动实现过程。

恩斯特（Ernst，2001）提出了五种类型的产业升级方式：一是产业间升级，在产业层级中从低附加值产业（如轻工业）向高附加值产业（重工业和高技术产业）的移动；二是要素间升级，在生产要素层级中从“禀赋资产（Endowed Assets）”或“自然资本（Natural Capital）”（自然资源和非熟练劳动力）向“创造资产（Created Assets）”，即物资资本、人力资本和社会资本移动；三是需求升级，在消费层级中从必需品向便利品，然后是奢侈品移动；四是功能升级，在价值链最中间的组装、测试向销售、分配，以及向零部件制造、产品开发和系统整合移动的过程；五是链接上的升级，在前后链接的层级中，从有形的商品类生产投入到无形的、知识密集的支持性服务（Ernst，2001）。恩斯特的五种产业升级类型，后四种与产业内和产品内升级关系更密切，从附加值、要素、需求、功能、链接等角度进一步突出了产业升级的特点。其中，与要素间升级相联系的应主要是垂直型的产业间升级和产品升级，与需求升级相应的主要是产品升级，而与功能升级和链接上升级相联系的，都应该是胥弗雷和施米茨所谓的功能升级，只是这里的功能升级比较局限于与有形产品生产直接关联的活动，而链接升级则包含了更长价值链上的生产者服务活动。可见，恩斯特所谓的产业升级与胥弗雷和施米茨的产业升级方式没有本质的不同。

（二）产业升级的非线性模式

张其仔（2008）研究认为，无论是胥弗雷和施米茨的四种产业升级方式还是恩斯特（2001）提出的五种类型的产业升级方式，都属于线性的产业升级方式，但这些线性升级模式对产业升级过程中企业间的相互影响缺乏考虑。正是由于企业间在升级过程中的相互影响，产业升级可能呈现非线性模式，可以分为产业间升级优先分岔和产业内升级优先分岔。如果是产业内升级优先分岔，产业升级将先沿着产业内升级达到一个较高水平后，再跃迁到另一个产业实现产业间升级，且能达到另一个产业的较高位置。产业间升级优先分岔与产业内升级优先分岔相比，是将升级的优先顺序做一个对换。无论是产业间优先升级还是产业内优先升级，都会对另一种形式的产业升级起到促进作用。究竟哪个形式的产业升级优先，取决于技术距离的比较、产业机会的多寡而不是人的智慧。张其仔认为，当前中国实施产业间升级优先战略更有利。

（三）产业升级路径的其他探讨

高新和（2009）研究指出，尽管将产业升级理解为产业由低技术水平、低附加值状态向高技术、高附加值状态演变的观点可以表明单个具体产业的升级路径，但在揭示产业升级的方向和目的上存在不足，有为产业升级而产业升级、把产业升级这一发展手段作为产业发展目标的逻辑问题。他同时指出，需求决定着产业的存在和发展，而产业也会对需求的满足程度产生影响，即产业内在的供给能力和水平决定了需求得到满足的程度，而产业内在的供给能力和水平是由其采用的技术和技术创新能力所决定的，由此，产业的存在和发展水平由需求和产业的技术和技术创新所决定，需求决定了产业发展的方向和目的，而技术和技术创新决定着产业发展的能力和速度。所以，产业升级是一个产业内部逐步形成的、不断适应产业环境变化、不断进行技术创新的能力培育过程，其实质是逐步提升产业内部开发与创造需求的能力，也就是说，产业升级是以技术创新为路径的。刘志彪等（2009）虽然赞同产业链攀升与创新有联系，但认为向产业链高端攀升是创新行为的结果，在竞争对手创新程度更高的情况下，本国企业虽然可能实现部分创新，仍有可能无法导致本国实现产业链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