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外国人侵权请求法》诉讼中的法律选择

美国《外国人侵权请求法》诉讼中的法律选择

□　李庆明^[195]

内容摘要　在《外国人侵权请求法》诉讼中必须处理法律选择问题，然而，《外国人侵权请求法》本身又没有规定法律选择规则以及可适用的法律。对于法律选择问题，虽然各个巡回法院之间存在很大的分歧，不过总体上仍然是受《裁判规则法》与《第二次冲突法重述》的指引。对于所诉行为的合法性，法院一般适用国际法和侵权行为地法，而对于赔偿金额和诉讼时效问题则适用美国国内法，包括联邦普通法。

关键词　《外国人侵权请求法》　法律选择　损害赔偿　诉讼时效

目　次

一、《裁判规则法》与《第二次冲突法重述》的指引

　（一）　《裁判规则法》的指引

　（二）　《第二次冲突法重述》的指引

二、侵权行为地法的适用

　（一）　法院适用外国法并不影响管辖权的行使

　（二）　适用行为地法的考虑因素

三、诉因的法律适用问题

四、损害赔偿数额的法律适用

　（一）　Filartiga案的损害赔偿以及学者的评价

　（二）　补偿性赔偿

　（三）　惩罚性赔偿

五、诉讼时效的法律适用

　（一）　诉讼时效的期限

　（二）　诉讼时效的衡平中止

　（三）　诉讼时效的未来

六、国际法的适用与内容的查明

小结

美国《外国人侵权请求法》（The Alien Tort Claims Act，简称ATCA）规定:“对外国人仅基于所实施的违反万国法或者美国缔结的条约提起的任何侵权民事诉讼，联邦地方法院具有初始管辖权。”^[196]《外国人侵权请求法》根源于1789年《司法法》（The Judiciary Act of 1789）^[197]第9条，经过几次修订后成了现在的版本。《外国人侵权请求法》虽然只有短短的一个条文，但是在长期的实践中，影响越来越大。在裁决《外国人侵权请求法》诉讼时不可避免地会出现法律选择问题，然而《外国人侵权请求法》本身又没有规定法律选择规则以及可适用的法律。同时，联邦最高法院也没有提供指引，而各个巡回法院又没有统一的标准。正如第二巡回法院所承认的，对于法律选择问题，各个巡回法院之间存在很大的分歧。^[198]另外，当事人对于法律选择问题也常常是不清不楚的，所以法院也会要求当事人对于法律选择问题提交分析意见。^[199]当然，最没争议的恐怕属于程序问题优先适用法院地法。

美国联邦最高法院曾经指出，如果一部制定法被认为是管辖权性质的，那么为了让该法的目的尽可能地实现，就允许法院创设相应的实体联邦普通法。^[200]一个成功的《外国人侵权请求法》请求的关键是法院必须决定适用行为发生地法、法院地法还是国际法。^[201]这个决定是极其重要的，因为法院所适用的法律决定了该《外国人侵权请求法》的请求是否能够通过审前动议（pretrial motions）。^[202]此外，法律选择问题影响了在国外对《外国人侵权请求法》判决的执行。^[203]

有学者认为，对于国际法规范及其是否被违反，法院适用国际法，而对于诉讼主体资格和诉讼时效问题则适用国内法。至于救济，法院参考对于涉及侵犯国际人权的请求作出金钱判决的联邦普通法。^[204]下面，我们从《裁判规则法》与《第二次冲突法重述》的指引、侵权行为地法的适用、诉因的法律适用、帮助与教唆责任的标准、国际法的适用与内容的查明、损害赔偿数额的法律适用、诉讼时效的法律适用等方面来论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