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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书籍如何保存至今

时间:2022-04-0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秦王朝燔诗书,杀文士,设挟书之法,禁止私学,推行愚民政策,自然是不允许其官藏流通的,所以其官藏读者范围极小。东汉官藏仍不许流通,前“石室”条李固、黄琼上疏,要求“开石室,陈图书”,便是证明。秦汉时期,政府严格控制其官藏,一般官员都不许阅览,司典者如私泄官藏,将受到严惩,官藏读者范围极小,其流通与利用率也

官藏流通

一、官藏流通

书籍文献,作为文化知识的载体,它在启迪智慧、传播知识、借鉴资治、修身养性等方面,起着无以替代的作用。正如《隋志·总序》所讲:图籍“所以经天地,纬阴阳,正纪纲,弘道德,显仁足以利物,藏用足以独善,学之者将殖焉,不学者将落焉。……其为用大矣,随时之义深矣,言无得而称焉。故曰:‘不疾而速,不行而至。’今之所以知古,后之所以知今,其斯之谓也。”可见我们的古人,早已认识到了书籍文献的强大功能。

鸠集坟典,整理书籍,最终目的是为了利用,图书文献只有充分地流通和利用,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秦汉时期,封建官府对其所藏控制得很严,非职守者,一般的政府官员都不许查阅,司典官员如果私自外泄官藏,被视为犯法,一经察觉,严惩不贷。这说明,我国早期的官藏,流通和利用是很差的。

秦王朝燔诗书,杀文士,设挟书之法,禁止私学,推行愚民政策,自然是不允许其官藏流通的,所以其官藏读者范围极小。至于利用,也多是为政治需要,而且只在少数上层中进行。例如,秦始皇统一天下后,其手下重臣李斯等人参考政府所藏文献,协助他首创皇帝制度,并参照六国礼仪典制,建立了秦朝的各种制度。据《史记·礼书》记载:“秦有天下,悉内六国礼仪,采择其善,虽不合圣制,其尊君抑臣,朝廷济济,依古以来。”秦王朝官藏的利用,主要表现在治国、备边、劝农桑等方面。

西汉时期,其官藏也不许流通。宣帝地节四年(前66)发生一事,即太常官苏昌因将官藏私借给霍光侄孙霍山,事情败露后,苏昌被罢免,霍山因为此事又牵出它案,最后自杀而死[61]。又《汉书·宣元六王传》记载:东平王刘宇来朝,“上疏求诸子及《太史公书》,上以问大将军王凤,对曰:‘臣闻诸侯朝聘,考文章,正法度,非礼不言。今东平王幸得来朝,不思制节谨度,以防危失,而求诸书,非朝聘之义也。诸子书或反经术,非圣人,或明鬼神,信物怪;《太史公书》有战国纵横权谲之谋,汉兴之初谋臣奇策,天官灾异,地形厄塞:皆不宜在诸侯王。不可予。’……对奏,天子如凤言,遂不与。”东平王是汉成帝的叔父,求书阅读尚遭拒绝,他人就更不待言了。所以,班固在《汉书·叙传》中说“时书不布(师古曰:‘谓不出之于群下。’),自东平思王以叔父求《太史公》、诸子书,大将军白不许。”如此看来,西汉的官藏读者范围也很狭小。(www.guayunfan.com)但是,西汉时期偶尔出现过这样的现象,即皇帝将官藏副本赐与特殊之人,这从某种意义上讲,较秦朝绝对禁止是一个进步。据《汉书·淮南王传》载:“时武帝方好艺文,以安属为诸父,辩博善为文辞,甚尊重之,每为报书及赐,常召司马相如等视草乃遣。”颜师古注:“赐,赐书也。”又《汉书·叙传》载:“每奏事,籠(班籠,班固之叔伯祖)以选受诏进读群书。上器其能,赐以秘书之副。”获赐书者不仅得到了荣耀,而且因为有此殊荣,很有可能从此走上藏书道路,成为藏书世家,班固家族即是代表。

东汉官藏仍不许流通,前“石室”条李固、黄琼上疏,要求“开石室,陈图书”,便是证明。又谢承《后汉书·序传》云:“承父婴(东汉尚书郎),每读高祖及光武之后将相名臣,策文通训,条在宫禁,秘于省阁,惟承台郎升复道取急,应得开览,其余他官,莫得窥窬也。”[62]官府所藏公文档案不许一般人查阅,所藏其它书籍同样也不许阅览,例如发生在灵帝时期改写兰台所藏漆书的事件[63],就说明了这一点。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次贿改兰台漆书事件,不仅直接导致了政府组织学者勘理官藏的活动,而且政府将整理过的经书作为标准本向外公布,用以平息学者间的争论,从而诞生了一种新材质的“图书”—石经,这在官藏史上是一件大事。其经过是,当兰台漆书遭到篡改后,混乱不堪,灵帝知悉后派蔡邕等人对官藏重加整理,然后把校定过的七部儒家经书,即《周易》、《鲁诗》、《尚书》、《仪礼》、《春秋》、《公羊传》和《论语》镌刻石上,立于太学门外,“于是后儒晚学,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辆,填塞街陌”[64]。因其刻于灵帝熹平年间,所刻内容又是儒家经书,所以称之为“熹平石经”。这是一次较大规模的官藏外布,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了流通的作用,不过它是以石经的形式出现的。

东汉也有皇帝赐书,并诏许著名学者到宫禁读书,且比西汉稍显频繁。据《后汉书·窦融传》记载:“帝深加关之,乃赐融以外属图及太史公《五宗》、《外戚世家》、《魏其侯列传》。”同书《王景传》又载:“永平十二年(69),议修汴渠,乃引见景,问以理水形便。景陈其利害,应对敏给,帝善之。又以尝修浚仪,功业有成,乃赐景《山海经》、《河渠书》、《禹贡图》及钱帛衣物。”同书《刘苍传》还载:建初七年(82年)三月,“大鸿胪奏遣诸子归国,帝特留苍,赐以秘书、列仙图、道术秘方。”又,《东观汉记·黄香传》记载:“章帝赐黄香《淮南》、《孟子》各一通。”这些被皇帝赐书之人,或为皇室宗亲,或是在某一方面做出了突出贡献的有功之臣,或是名闻遐迩的学者,他们虽然身份不同,但相同的是皆得到了一些官藏,客观上流通了部分官藏。

关于个别学者阅览官藏现象,东汉时有出现。据《后汉书·班固传》记载:“及肃宗雅好文章,固愈得幸,数入读书禁中,或连日继夜。”同书《黄香传》亦云:“元和元年(84),肃宗诏香诣东观,读所未尝见书。”可以讲,那些到东观从事校书、著作的学者,都阅读过东观藏书,如曹褒受诏“于南宫东观尽心集作”[65];马融在东观十年,穷览典籍[66]。

上述史籍所载,表明随着东汉政府藏书的丰富,其官藏读者的范围有逐渐扩大的趋势。官藏流通

一、官藏流通

魏晋南北朝时期,随着时代的发展,科学技术的进步,纸质书的普遍使用,教育尤其是私学遍布城乡的兴旺,佣书业的异军突起,书籍文献的快速增加,所有这些,都给社会带来了益处,其中最明显的效果,是拥有文化的人越来越多,加之这是一个民族大融合时期,民族的融合,必然带来文化的交流。所以,这时官藏的流通与利用较秦汉时期有了很大的进步,它的改善与进步,反过来又促进了书籍的丰产和学术的繁荣。

秦汉时期,政府严格控制其官藏,一般官员都不许阅览,司典者如私泄官藏,将受到严惩,官藏读者范围极小,其流通与利用率也极低。进入魏晋南北朝之后,由于社会的需要,政府对其所藏书籍文献的控制有所松动,这时,官藏的出借和赠与时有发生,可阅览者也在逐渐扩大。此时,可阅官藏者有皇帝、达官显贵、秘阁官员、校书群儒、修史之人以及皇帝特许之人等。《三国志·魏书·刘劭传》注引《庐江何氏家传》记载:“明帝时,有谯人胡康,年十五,以异才见送,又陈损益,求试剧县。诏特引见,众论翕然,号为神童。诏付秘书,使博览典籍。”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因有“异才”,便被允许阅读秘阁藏书,这在以往是根本不可能的。西晋杜预在其《春秋左氏传后序》中讲:汲冢竹书“始者藏在秘府,余晚得见之。”[107]又《晋书·束皙传》记载:汲冢竹书藏于秘府,“皙在著作,得观竹书。”同书《华峤传》又载:“会为台郎,典官制事,由是得遍观秘籍。”文学家陆机在《吊魏武帝文》中说:“元康八年(298),机始以台郎出补著作,游乎秘阁,而见魏武帝遗令,忾然叹息,伤怀久之。”[108]左思为写《三都赋》,构思十年,“自以所见不博,求为秘书郎”,以便阅读秘阁藏书[109]。又《南齐书·何宪传》记载:何宪“博涉该通,群籍毕览,天阁宝秘,人间散逸,无遗漏焉。”这里的“天阁宝秘”,即指政府所藏之书。《梁书·江子一传》记载:子一“启求观书秘阁,高祖许之。”同书《张缵传》又载:张缵为秘书郎,“其居职,例数十百日便迁任。缵固求不徙,欲遍观阁内图籍。”同书《孔子祛传》还载:“高祖撰《五经讲疏》及《孔子正言》,专使子祛检阅群书,以为义证。”《周书·萧大圜》又载:“俄而开麟趾殿,招集学士,大圜预焉。《梁武帝集》四十卷,《简文集》九十卷,各止一本,江陵平后,并藏秘阁。大圜既入麟趾,方得见之。乃手写二集,一年并毕。”从上述记载来看,这里有典书官员、著作官员、机要官员,也有普通官员,普通官员不仅可以到秘阁阅书,而且还可以借出阅读,皇帝赐书给文臣要员大有随意趋势。《晋书·皇甫谧传》记载:皇甫谧“自表就帝借书,帝送一车书与之。谧虽羸疾,而披阅不怠。”又《晋义熙起居住》云:“何无忌在秘阁,求赐秘书。诏与一千卷。”[110]宋文帝也曾赐沈约伯父沈亮二千卷书[111]。又《南齐书·柳世隆传》记载:“世隆性爱涉猎,启太祖借秘阁书,上给二千卷。”《陈书·江总传》亦载:江总“家传赐书数千卷。”这时,皇帝动辄借赐秘书上千卷,这在简策时代是根本不可能的,它一方面说明官藏丰富、书籍众多,同时也说明“秘书”秘而不宣之义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更有甚者,有的王朝府藏书籍移入大臣家中,供士人阅览。《南齐书·王俭传》载:“于俭宅开学士馆,悉以四部书充俭家。”这说明,此时的官藏虽不开放,但允许参阅的人在逐渐增加,扩大了读者范围。据《魏书·高道穆传》记载:孝庄帝颁诏说:“秘书,图籍所在,内典□书,又加缮写,缃素委积,盖有年载。出内繁芜,多致零落。”诏令中的“出内繁芜,多致零落”,透露出一丝北魏官藏借阅的信息。同书《崔鸿传》又载:崔鸿为著《十六国春秋》,曾“求之公、私。”从上述史料记录看,北魏官藏或许允许部分官员借阅。尽管出借书籍种类、借阅人员层次难以详考,但它反映了当时的官藏在一定范围内是可以流通的。

正缘于此,所以才发生了个别官员盗窃官藏的事件。《北齐书·祖传》载:为秘书丞,“盗官《遍略》一部。”《遍略》即《华林遍略》,是梁武帝组织学者编辑的一部七百卷的大类书,流传到北方后,北齐政府藏于秘阁,祖珽利用职务之便,竟敢将这样一部大书盗走,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秘阁管理有疏漏,二是当时人们对待秘阁书籍,不再视为神圣,也不再像秦汉时期那样,把书籍看得多么重要,书多易得的社会现实,给人们对书籍的认识带来了观念上的转变。(www.guayunfan.com)官藏读者范围扩大了,自然流通和利用率就高,人们可参考的文献多了,扩大了视野,开启了思路,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创作和著述,从而诞生了许多新的书籍。魏晋南北朝时期学者的著作,比先秦、秦汉时期多了许多,诚然,魏晋以前教育普及不够,拥有文化的人较少,简书不便书写、复制和保存,许多文献没有流传下来,这样比较或许不够科学。不过,魏晋南北朝著作繁富是事实,它们产生的原因固然很多,但与官藏的流通趋高肯定有关系。

官藏的流通,一方面体现在允许部分人员借阅上,另一方面还体现在政权与政权之间的文化交流上。是时,虽然政权林立,争战不止,但也有休战和缓时期,每当这种政治生态出现,政权间包括书籍在内的文化交流便随之展开。三国时期,魏文帝曹丕尝将自己的著作《典论》,分别送与孙权及其谋臣张昭各一部,以示友好[112]。

南北朝初期,南朝的刘宋与北凉政权有过和睦相处阶段,于是两个政权进行了互赠书籍的交流,以充实各自的官藏。据《宋书·氐胡传》记载:宋文帝元嘉三年(426),北凉“世子兴国遣使奉表,请《周易》及子集诸书,太祖并赐之,合四百七十五卷。蒙逊又就司徒王弘求《搜神记》,弘写与之。”北凉王沮渠蒙逊死后,其子沮渠茂虔即位,继续与宋友好,于元嘉十四年(437)再次互赠书籍,进行典籍文献交流。仍是前书所载:“(元嘉)十四年,茂虔奉表献方物,并献《周生子》十三卷,《时务论》十二卷,《三国总略》二十卷,《俗问》十一卷,《十三州志》十卷,《文检》六卷,《四科传》四卷,《敦煌实录》十卷,《凉书》十卷,《汉皇德传》二十五卷,《亡典》七卷,《魏驳》九卷,《谢艾集》八卷,《古今字》二卷,《乘丘先生》三卷,《周髀》一卷,《皇帝王历三合纪》一卷,《赵匪攵传》并《甲寅元历》一卷,《孔子赞》一卷,合一百五十四卷。茂虔又求晋、赵《起居注》诸杂书数十件,太祖赐之。”

梁武帝统治后期,北方有东、西魏政权,有一段时期,梁、魏通好,两国使者往来频繁,书籍文化交流随之展开。据《北齐书·崔暹传》记载:“魏、梁通和,要贵皆遣人随聘使交易,暹惟寄求佛经。梁武帝闻之,为缮写,以幡花赞呗送至馆焉。”当时,佛教盛行,南、北统治者大多崇佛笃信,互赠佛经之事屡见不鲜。大同六年(540),梁武帝还赠与西部少数族吐谷浑政权一百零三卷佛经[113]。

这时,还出现了我国政府与外国的书籍文化交流。前秦统治者苻坚,于建元八年(372)遣使臣及僧人顺道送佛像、经论至高句丽,高句丽王遣使答谢。后来高句丽兴建寺院,是为佛教传入朝鲜半岛之始。刘宋元嘉二十七年(450),百济王余毗“表求《易林》、《式占》、腰弩,太祖并与之”[114]。梁武帝大同七年(541),百济王“累遣使献方物,并请《涅盘》等经义、《毛诗》博士,并工匠、画师等,敕并给之”[115]。这一时期,中国的《五经》、三史(指《史记》、《汉书》、《东观汉记》)、《三国志》、《晋阳秋》等书,都陆续传入朝鲜,当地许多人能够诵读讲解。陈天嘉六年(565),陈文帝派遣使臣到新罗,并带去佛经一千七百多卷[116]。

魏晋以来,我国与日本的文化交流日益发展,两国使臣常有往来,中国的《论语》、《千字文》、《五经》以及汉译佛经陆续传入日本,其中大部分书籍是通过朝鲜传入日本的,朝鲜半岛成了沟通中国与日本文化交流的桥梁[117]。官藏流通

一、官藏流通

隋唐时期,由于社会全面的发展和繁荣,文教事业也取得很大的成绩,在官藏方面,对其利用也是多方面的,与此同时,它的流通率也在不断提高。

隋唐时期是著述事业蓬勃发展、书籍品种丰富繁多的鼎盛时期。《宋史·艺文志》载称:“历代之书籍,莫厄于秦,莫富于隋唐。隋嘉则殿书三十七万卷,而唐之藏书,开元最盛,为卷八万有奇。其间唐人所自为书,几三万卷。”这里既记录了隋、唐官藏盛时的总数,又对唐代的著述作了估计。《新唐志》中有更具体的数字记录唐人的著述,道:“藏书之盛,莫盛于开元,其著录者,五万三千九百一十五卷,而唐之学者自为书者又二万八千四百六十九卷。呜呼,可为盛矣。”隋唐官藏数目如此之大,其原因是多方面的,而直接原因则是统治者对文化典籍的重视,科举制的全面实行,佛、道典籍的广泛传播和国家间的文化交流等,所有这些,都要求扩大图书的生产和流通。

隋唐统治者重书政策超过了前代,全社会对典籍文献的崇拜意识也超过以往。例如,牛弘的《请开献书之路表》上奏后,立即得到了隋文帝的赞许,即刻颁诏向天下求书;炀帝的好学与好书、搜书与编书,史籍有明确的记载;而唐太宗对于典籍文献的喜爱更是痴迷。隋朝政府把图书视为经邦大典,这一观念也贯穿于唐王朝,唐王朝依然实行重书政策。魏徵等人撰写的《隋志·总序》,清楚地表明了统治者的重书思想及其政策,序言所述要比牛弘的上表更为系统和深刻,尤其道出四部图书“为治之具”的特质,经史治国,技艺治身,诸子乃儒经之鼓吹,集部文章为政化之黼黻。这样的文化政策,如此的认识高度,前所未有。《隋志·总序》虽出自朝臣之手,但完全可以视为大唐朝廷崇文政策的宣言书。百年之后,开元年间,毋编辑《古今书录》,其序云:“夫经籍者,开物成务,垂教作程,圣哲之能事,帝王之达典。”[121]可谓点睛之笔,“帝王达典”辞简义赅,精确涵盖了隋唐政府重书政策之意义。

正因为隋唐统治者对书籍文献有如此的认识,所以他们在官藏文化建设上众策并举:频繁求书,精建藏书机构,组织人力反复整理、缮写图籍,编制卷帙浩繁的多种藏书目录等等。另外,历届弘文馆、集贤院学士和秘书省的秘书监、秘书少监等官员,都是精通业务、为时儒宗的朝中官员,有些学士还是朝中重臣。尽管秘书省后来成为清水衙门,但其在人们心目中的地位始终未降。(www.guayunfan.com)科举制促进了书籍的生产,这点毫无疑问。隋朝建立之初,就大力倡导儒学,文帝开皇三年(583)四月,便“诏天下劝学行礼”[122],鼓励兴学讲经。九年四月,再诏详申:“代路既夷,群方无事,武力之子,俱可学文……京邑庠序,爰及州县,生徒受业,升进于朝。”[123]于是“京邑达于四方,皆启黉校……中州儒雅之盛,自汉、魏以来,一时而已……炀帝即位,复开庠序,国子、郡县之学,盛于开皇之初。”[124]隋朝立国虽浅,但在学校建设、科举取仕和学术文化方面已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唐朝建立以后,在此基础上,愈加完善教育、科举制度,发展文教事业。在文化政策上,兼容并包,儒、道、释并重,但始终把儒学视为根本。唐太宗说过:“朕今所好者,惟在尧、舜之道,周、孔之教,以为如鸟有翼,如鱼依水,失之必死,不可暂无耳。”[125]在这种思想指导下,唐太宗非常重视学校教育,把学校作为选拔官吏的基地。《旧唐书·儒学传序》概述得非常详尽,道:

及高祖建义太原,初定京邑,虽得之马上,而颇好儒臣。以义宁三年五月,初令国子学置生七十二员,取三品已上子孙;太学置生一百四十员,取五品已上子孙;四门学生一百三十员,取七品已上子孙。上郡学置生六十员,中郡五十员,下郡四十员。上县学并四十员,中县三十员,下县二十员……太宗讨平东夏,海内无事,乃锐意经籍,于秦府开文学馆,广引文学之士,下诏以府属杜如晦等十八人为学士,给五品珍膳,分为三番,更直宿于阁下。及即位,又于正殿之左,置弘文学馆,精选天下文儒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思廉等,各以本官兼署学士,令更日宿直。听朝之暇,引入内殿,讲论经义,商略政事,或至夜分乃罢。又召勋贤三品已上子孙,为弘文馆学生。贞观二年,停以周公为先圣,始立孔子庙堂于国学,以宣父为先圣,颜子为先师。大征天下儒士,以为学官。数幸国学,令祭酒、博士讲论,毕,赐以束帛。学生能通一大经已上,咸得署吏。又于国学增筑学舍一千二百间,太学、四门博士亦增置生员,其书算各置博士、学生,以备艺文,凡三千二百六十员。其玄武门屯营飞骑,亦给博士,授以经业,有能通经者,听之贡举。是时四方儒士,多抱负典籍,云会京师。俄而高丽及百济、新罗、高昌、土蕃等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于国学之内。鼓箧而升讲筵者,八千余人,济济洋洋焉,儒学之盛,古昔未之有也。

唐代把学校教育和科举捆绑一起,开办学校就是为了科举取士。举子们为了应试,不能不背诵、研究经书,这对经学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促进作用,对书籍的生产和流通产生了直接的影响。

隋唐是佛教传播的极盛时期,也是佛经汉译的高峰期,诸宗并起,名僧辈出,寺庙林立,佛教的译述和传播呈现出空前盛况。政府中藏有大量的佛经,并编有佛典目录。另外,唐代道教也很兴隆。隋朝末年,李渊、李世民父子为了抬高自己的门第,争取上层贵族和社会精英的支持,便利用道教祖师老子姓李的传说,尊老子为唐室祖先,制造君权神授的舆论。一些道教上层人士也不断制造“老君显灵”的神话。所以,唐初道教被列为儒、释、道三教的首位,道教迅速发展,道观遍布全国。玄宗尤其尊崇道教,对老子的尊崇达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自然,道教经典也得到朝廷重视。玄宗时期纂修的《开元道藏》,收道经三千七百四十四卷,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道经总集。玄宗还下令天下士庶之家必藏《老子》一部[126],并亲自为《老子》作注解[127],在两京及各州道观刻成碑文,供士人研习。同时,在科举考试中,“玄学”与其他科目并列,设科取士。在朝廷的倡导下,道经的生产和流通得到了极大的推动,流传之广,前所未有。

一个政权,它的政策导向极其重要,直接影响着某项事业的兴衰。从上述情况来看,隋唐的官藏文化事业之所以兴旺发达,这与统治者的政策是有直接关系的。

隋唐时期官藏的流通,和以往一样,虽有很多的限制,并非所有人都能借阅,但其读者范围较前朝还是有所扩大的,除皇帝外,一般大臣、史官、著作郎、校书郎、集贤殿学士、太学生等人员,甚至来唐的留学生,都能到政府藏书机构进行阅览,并可利用之进行著述。还有,随着隋唐两代藏书的增加,藏书处所也在增多,自然职事人员也需多加配置,前面我们介绍的那些秘书正字、书令史、典书、拓书手、楷书手等人,都是前所未有的,这些人利用所职之便,亦可阅到政府所藏。如唐初大臣虞世南,隋朝大业年间,官拜秘书郎,在秘书省任职期间,利用秘书省的图籍,编辑了《北堂书钞》。唐人刘輖在其所著的《隋唐嘉话》中说:“虞公之为秘书,于省后堂集群书中事,可为文用者,号为《北堂书钞》。”[128]宋晁公武《郡斋读书志》更清楚地解释道:“《北堂书钞》一百七十三卷,右唐虞世南撰。世南仕隋为秘书郎时,抄经史百家之事以备用。分八十部,八百一类。北堂者,省中虞世南抄书之所也。”[129]又《旧唐书·窦威传》记载:“窦威字文蔚,扶风凭陵人……隋内史令李德林举秀异,射策甲科,拜秘书郎。秩满当迁,而固守不调,在秘书十余岁,其学业益广。”窦威为阅读秘阁藏书,十余年固守不调,放弃升迁机会,从而使其学问博洽。同书《段成式传》又载:“成式字柯古,以荫入官,为秘书省校书郎,研精苦学,秘阁书籍,披阅皆遍。”段成式利用所职,阅遍秘阁藏书,成为著名学者。正如《新唐书·艺文志序》所云:“大明宫光顺门外、东都名福门外,皆创集贤书院,学士通籍出入。”《唐会要》卷六十四《史馆下》“宏文馆”条亦云:“开元二年正月,宏文馆学士、直学士、学生,情愿夜读书,及写供奉书人、拓书人,愿在内宿者,亦听之。又宏文馆令学士一人,专判馆事,并差给事中一人,差知勾当,明为簿历,其学生既在馆宿,博士及直馆每夜各一人递直。”这些学士当然是官藏的读者。另外,《唐六典》卷九《集贤殿书院》中说:当时的官藏分为四库,“每库二人,知写书、出纳、名目、次序,以备检讨焉。”[130]这里的“出纳”,或许包括借阅,但在什么范围内进行借阅,则不得而知。不管怎样,在唐代,确实较为容易读到官府所藏。例如《旧唐书·阳城传》记载:“阳城字亢宗,北平人也。代为宦族。家贫不能得书,乃求为集贤写书吏,窃官书读之,昼夜不出房,经六年,乃无所不通。”其所读官书,就是集贤院藏书[131]。又《新唐书·李邕传》记载:“既冠,见特进李峤,自言‘读书未遍,愿一见秘书’。峤曰:‘秘阁万卷,岂时日能习邪?’邕固请,乃假直秘书。未几辞去,峤惊,试问奥篇隐帙,了辩如响。峤叹曰:‘子且名家!’”所以,著名学者徐坚“凡七入书府,时论美之”[132]。顾炎武在《日知录》中说:“求书之诏,无代不下,故民间之书得上之天子,而天子之书亦往往传之士大夫。”[133]此处所谓“传之士大夫”,是指提供给士大夫阅读。由此可见唐朝官藏开放的程度。

隋唐时期在对外的图书交流中,较以往既频繁又量大。隋朝短祚,记录不详,唐朝统治三百余年,是我国历史上对外进行经济、文化交流的活跃时期。首都长安成为各国使节、商人、学者、僧侣等聚集的国际型城市,特别是统归国子监领导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等中央学校,广收各国的留学生。他们带来各国的文化,带走大批汉文典籍,将灿烂的唐朝文明传播到世界各地,从而促进了中外文化的交流与发展。

公元七至九世纪,与中国交往最频繁、对本国历史发展进程影响最大的是日本。自舒明天皇二年(630)至终唐之世,日本正式派出的遣唐使团多达十三次,每次最少也不下百人。他们带走了大批汉典,据日本九世纪末所编的《日本国见在书目录》记载,当时日本所存汉文书籍多达一千九百七十九部,一万六千余卷[134]。终唐一代,在中日书籍文化交流中起重要作用的是两国的僧人和遣唐留学生,如鉴真、阿倍仲麻侣、吉备真备、空海、桔逸势等。

朝鲜与唐王朝的图书文化交流,此时亦愈加频繁。据《旧唐书·新罗国传》记载:贞观二十二年(648),新罗国王真德“遣其弟国相、伊赞干金春秋及其子文王来朝。诏授春秋为特进,文王为左武卫将军。春秋请诣国学观释奠及讲论,太宗因赐以所制《温汤》及《晋祠碑》并新撰《晋书》。”武则天垂拱二年(686),新罗国王“遣使来朝,因上表请《唐礼》一部并杂文章,则天令所司写《吉凶要礼》,并于《文馆词林》采其词涉规诫者,勒成五十卷以赐之。”又,同书《张荐传》载其“下笔敏速,著述尤多……新罗、日本东夷诸蕃,尤重其文,每遣使入朝,必重出金贝以购其文”。白居易的诗传入新罗,也受到欢迎。

在中印文化交流史上,玄奘和义净贡献尤多。玄奘于贞观初年赴印度从高僧求学,贞观十九年(645)归国,带回数量众多的佛教经典,进行翻译,《大唐西域记》记录中亚、阿富汗、印度、巴基斯坦等一百多个国家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等,是一部宝贵的文献资料。义净于高宗咸亨二年(671)由广州走海路赴印度,先后游历三十余国,逾二十五年,于武后年间回到洛阳。他除带回佛经四百余部外,还撰有《南海寄归内法传》和《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介绍了印度和南洋一带国家的宗教文化以及中国入印僧人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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