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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仲英的士兵们在库尔勒的抢掠_马仲英逃亡记

时间:2022-08-20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马仲英的士兵们在库尔勒的抢掠_马仲英逃亡记马仲英的士兵们在库尔勒的抢掠3月15日早晨,有一位受过教育的姓潘的年轻汉人来看我们。去南面的那一支分遣队从尉犁回来的时候,发现库尔勒已经被马仲英占领了。我们还听说,有400名东干士兵现在已经把他们的枪支交给库尔勒的县长,并且声言他们是受马的逼迫而当兵的。那些士兵们抢走了他们的粮食。

马仲英的士兵们在库尔勒的抢掠_马仲英逃亡

马仲英的士兵们在库尔勒的抢掠

3月15日早晨,有一位受过教育的姓潘的年轻汉人来看我们。他曾在金树仁手下工作过,是六个月以前从喀拉沙尔来到库尔勒的。1933年7、8、9三个月里。他在喀拉沙尔给和加尼牙孜阿吉当过第一秘书。

上午10点42分,我们正在院子里坐着闲谈的时候,又听到那不祥的风琴的音调从库尔勒上空传来。一架飞机从北向南飞来。

和加尼牙孜阿吉被盛世才委派为南疆和吐鲁番盆地的统治者了。马仲英曾想尽一切办法争取和加尼牙孜站到他的一方去。但是,潘作为和加尼牙孜阿吉的秘书,劝告和加尼牙孜阿吉为他遭受着苦难的人民做些好事,不要受那入侵者的引诱,被他的诺言所迷惑。

10点47分,那飞机向西北方退去。(www.guayunfan.com)

潘尽力向和加尼牙孜阿吉说明,如果他坚持忠于盛世才的话,这个地区就能享有和平。不然,这个省就会在连续不断的战乱中,流尽最后一滴血而死亡

和加尼牙孜阿吉在喀拉沙尔的时候,每天或每隔一天,都要接到马仲英的一封长信。那时,马正在他的吐鲁番的总部里。他在这些信中,描述了和加尼牙孜阿吉如果和东干人合作,为他们的事业而战的话,可能获得的利益。潘看到了所有这些信,到后来那些信摞在他的办公室里有一尺高。它们的内容,显示了马仲英是一个相当有才华的外交家。但是,同时也可以看出马不是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去实现他野心勃勃的计划的。如果得不到那个省内的叛徒和逃跑者们的帮助,他的计划是无法实现的。

潘对和加尼牙孜阿吉说:“您得首先考虑您自己的老百姓,使他们能够安居乐业。马仲英的许诺,是相信不得的。”而和加尼牙孜阿吉终于坚持站在省政府的一面了。

(十一点钟,在我们住处的西北方,落下了两颗炸弹。“喏,又开始了”,我们说道。)

和加尼牙孜阿吉指示潘起草给马的回信。潘用十分尖锐的语言表达了拒绝的意思。

(十一点零二分,又落下了三颗炸弹。这可能是为了轰炸向库车逃跑着的马的最后一批骑兵。)

1933年7月,和加尼牙孜阿吉率领他的部队在我们看到许多士兵的尸体和死马的阿尔盖伊布拉克附近的峡谷里,攻击了马仲英。

(十一点零五分,又落下两颗炸弹,同样是瞄准离库尔勒不远西北方的十字路口的。)

和加尼牙孜阿吉派遣另外一支维吾尔人部队,到乌夏克塔尔上面的一个隘口去。这样,他在两个方面攻打着马仲英,但是,都被马所击败,于1933年9月退到了库尔勒。

(十一点零六分,又落下一颗炸弹。)

和加尼牙孜阿吉和勇敢、大胆、精神抖擞的马仲英相比,是一个蠢笨而没有经验的生手。他的得力助手是麻穆特,而马的副手叫马世明[1]。和加尼牙孜阿吉在隘口守了一个月。他撤回来后,在库尔勒住了一个月。

(十一点零七分,飞机掠过镇子上空,向南飞去。)

和加尼牙孜阿吉派出了几支小部队到南面和西面去筹措粮秣。去南面的那一支分遣队从尉犁回来的时候,发现库尔勒已经被马仲英占领了。它攻打了库尔勒镇,但没有能够收复它。在战斗中,潘逃到了库尔勒西南方孔雀河旁的一个小湖边上。这显然就是贾马·里丁劝我们到那里躲藏起来的包特库尔湖。他在丛林里整整躲了一个月,等待着动乱能够平静下来。

潘希望和平能够早日到来。维吾尔人原来仇恨汉人,大量地屠杀了他们。和加尼牙孜阿吉则下令保护和尊重所有的汉人。潘认为和加尼牙孜阿吉的态度,是盛世才取得胜利的决定性因素。他这种看法的准确程度,很值得怀疑。事实似乎是,和加尼牙孜根本不懂得战争是怎样一回事。他的军队也从没有受过任何训练,加之,他们的武器装备太差,所以,他在这次战争中所起的作用,是不值一提的。

倾听潘谈论新疆的战争和政治,非常有趣。他把原来的省长金树仁(已经辞了职)说得一钱不值,金在危急中,只穿着一件衬衣,爬过他衙门的后墙时,想的是怎样保住他自己那条命,而不是为他所压榨、处死或逼迫得在难以形容的困苦条件下去参加暴乱或作战的成千上万的群众。他让他自己的甘肃,特别是家乡河州的老乡,把持了所有的高官肥缺。乌鲁木齐有一首流行的讽刺诗,它是以下述迭句收尾的:“早晨学会河州话,晚上便把盒子挎。”[2]裁缝、鞋匠或是卖烤饼的都成了他的卫队里的高级军官。能力怎样,是不是适当?都不在话下。能干的军官,如果是来自甘肃以外各省的,就得不到晋升。维吾尔人和土尔扈特人几百年来一直十分珍惜的头衔被取消了,所有这些都进一步引起群众的公愤。

那一天在这样的谈话中,在流传着的各种谣言的轰击下,过得异常平静。我们在等待着北军的到达,并且正在纳闷他们为什么还没有到来。我们被夹在两块磨盘之间,但是它们之间的空隙大得使我们暂时还没有被碾成齑粉的危险。一支军队逃走了,而另一支还没有来。最使我们担心的是那几位司机。他们现在哪里呢?他们拉着马仲英这个乘客到哪里去了?而到了他的目的地后,马会怎样对待他们呢?如果北军加快了他们对那位败将的追击,也许会救下我们的司机和车子吧?而北军又将怎样对待帮助过马仲英逃跑的我们呢?我们现在生活在其中的紧张气氛,和前几个日日夜夜所经历的紧张气氛,大为不同了。

北军的将要到来,也是传说的一些消息。据说尉犁和库尔勒的代表刚出发向北,沿着到喀拉沙尔去的大路,迎接北军去了。另外一些人说有1500名胜利军,已经到了库尔勒绿洲的外围。

有一位提供消息的人说,他们迟迟不来的原因是:1933年8月,和加尼牙孜阿吉在喀拉沙尔被击败,而退到开都河右岸的时候,有一支土尔扈特人带着他们的妻子儿女,坐着他们能够找到的所有渡船,顺河而下,一直漂流到巴格拉什湖,藏在那里的苇湖里,以躲避战争。后来,又制造了新的渡船。前几天,马仲英和他的部队,在喀拉沙尔附近被击败以后,渡过了河,把右岸上的全部渡船都给烧了,以拖延北军的挺进和追击。马仲英是不是曾经试图阻塞并且防守孔雀河上的那个狭窄的峡谷,也就是阿古柏时期曾经在那里设立一个堡垒的巴希一阿噶利呢?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们还听说,有400名东干士兵现在已经把他们的枪支交给库尔勒的县长,并且声言他们是受马的逼迫而当兵的。县长没有干涉他们个人自由。

喀拉沙尔的东干居民们被迫带着尽可能多的财产和粮食,随着败军一起逃跑了。那些士兵们抢走了他们的粮食。

赫美尔和龚到巴扎尔上去转了转。他们看到那里挤满了数以千计的从喀拉沙尔来的,携带着马、毛驴和行李的东干难民。街上所有的吃食店都在前一天夜里,我们听到到处是狗叫声时,被抢掠了。只有卖帽子、靴子和衣服的店铺,没有受到触犯。有一道连绵不绝的人流,正在向库车的方向移动。但是,留在库尔勒的士兵,估计还有一千三百人。据说,他们有三个总部,可能在今后的几个夜晚,还要出去抢劫。

赫美尔医生一整天在他的战地医院里,忙得不可开交。飞机扔的炸弹,炸死了五个人。但是,就目前所知,还没有一个受伤的。病人中有一个12岁的孩子,很惹人注意,他是副县长尼牙孜阿吉的儿子。他的胸部长了一个肿瘤,他父亲不在场,是不能动手术的。派人去把他父亲找来了。那儿子看见刀子后,有些恐慌不安。但是,手术还是做了,伤口也包扎好了。他父亲告诉我们,昨夜整个镇子都被抢了。他认为我们能够幸免,实在令人惊异。他自己没有两个卫兵跟着,是不出家门的。就在当天,有四百名东干士兵闯进他的家里,索要两百匹马和大量的小麦和玉米。他告诉他们,要他的命也没有办法满足他们的要求之后,他们打了他,并且把他拖到街上鞭打一顿。

“你如果不把我们要的东西弄来,就宰了你”,他们说道。

他又一次声明,他实在无法帮助他们。于是,他们就用鞭子狠狠地打了他的两个手掌。

“我们要割下你的头,把它挂在电线杆上。”

“那好嘛”,他回答道。有一个暴徒比另一个有些人性,他喊道:

“他老了,就让他去吧。”

于是,他们就把他放了,他拖曳着脚步回到家里,看到他的家已经被抢掠和糟蹋得不成样子了。那些家伙抢走了他的四匹马和他们可能找到的一切吃的东西。他的家属也跑掉了。

老尼牙孜阿吉像老了十岁似的,脸色铁青,憔悴,一脸皱纹,驼着背,看上去十分悲伤,人们一看就知道他受到了严重的摧残。他请我们不要见怪他没有来看望我们,因为他连面都不敢露。他一次又一次深深地叹着气,并且喊道:“安拉呀!艾力哈木杜令俩西,兰比勒哈木,安拉赫麻努,安勒黑木,安拉乎艾克巴尔!”(“噢,主啊!光荣属于主,真理的保卫者,正义和仁慈的化身!主何其伟大哉!”)

我们的朋友吐尔都阿訇和肉孜阿訇,曾经答应要保护我们的住处,但是,他们连自己的财产和房屋都没有保住。在镇子遭到抢劫的时候,他们随时都在等待着轮到他们自己头上。下半夜,他们逃到了乡下。今天下午回来一看,他们的家已经被糟蹋得不成样子,并且被抢掠一空了。

尼牙孜阿吉料想得很对。如果那几架轰炸机不来的话,整个逃跑着的东干部队会像蝗虫那样,在库尔勒安顿下来,而这个镇子就要比现在还要悲惨得多了。

“我处于安拉[3]的保护之下”,他一面说,一面用手捋着他的白胡须,“谁也伤害不了我。但是,这些东干兵不是人。他们是在街上游荡着的野兽。和野兽说话是白费力气。他们手里拿着来福枪和手枪,随时都准备着射击。他们不知道任何其他的语言”。“安拉呀!俩依俩赫,茵兰拉乎,比斯名俩西,安勒赫麻,宁勒黑木!”

[“主啊,万物非土,惟有真主,(我)以大仁大慈的主的名字(开始)!”]

那一整天,医生、他的病人和我们都目睹了一些动人的情景,听到一些悲惨凄凉的故事。一个东干小男孩打开裹着他肘部的血污烂布,露出了一片可怕的腐烂了的伤口。他是五天前同他父母和他哥哥一起,从喀拉沙尔往库尔勒跑的。路上,他们遭到了袭击,一家人全被杀死了。只有他自己逃出了性命,但是被飞机扔下来的一颗炸弹的碎片击中。他用烂布裹起伤口,一面流着血,一面忍着疼痛,来到了库尔勒。这个失去了他在人世间所有一切的可怜的孩子,坐在那里绝望地凝视着钉在墙上的红十字的情景,构成了一幅凄惨的图画。

医生认为保住他生命的可能性不大。

时间在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那一天没有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夜晚再一次到来了,太阳落了下去,阴影开始显示它们的伎俩,新的一夜又降临到库尔勒。天空又出现了星斗,地上又听到了狗在吠叫。今夜,狗的叫声却少了一些,也不像昨夜那样狂乱。因为家在喀拉沙尔、托克逊或吐鲁番而留下来的东干士兵,扔掉了他们的枪支。他们恨透了那倒霉的战争,都渴望着回到他们自己的家园。今夜,他们似乎不致于再出来抢劫了。那三名守夜人的情绪,也和昨天夜晚大不一样了。现在,他们正坐在一堆熊熊大火前面大声地说话,痛痛快快地喝着茶。我吩咐他们要有一个人经常警戒着,看到任何可疑的迹象,都要马上发出警报。

我们很早就睡了,和平常时候一样,脱了衣服,而终于安安稳稳地休息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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