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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格和埃弗是怎样和马仲英一起逃跑的_马仲英逃亡记

时间:2022-08-20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乔格和埃弗是怎样和马仲英一起逃跑的_马仲英逃亡记乔格和埃弗是怎样和马仲英一起逃跑的一直到我们到了那条新河的路上的辛奈噶村以后,我才能够安定下来细细地盘问乔格和埃弗,他们和马仲英带着我们整个车队,匆匆忙忙地逃跑到库车的情况。我们都曾目击乔格、埃弗、赛拉特和乔木恰3月13日中午是怎样从我们院子出发的。三辆车最前头的是埃弗的。

乔格和埃弗是怎样和马仲英一起逃跑的_马仲英逃亡

乔格和埃弗是怎样和马仲英一起逃跑的

一直到我们到了那条新河的路上的辛奈噶村以后,我才能够安定下来细细地盘问乔格和埃弗,他们和马仲英带着我们整个车队,匆匆忙忙地逃跑到库车的情况。

他们拼命地跑的那条路,就是我们在3月7、8、9三天所路过的那条路。我们的两名能干的瑞典技师和两名蒙古人,赛拉特和乔木恰,当然,除了听从命令以外,别无他法了。把事情经过记录下来,是危险的,是会惹起猜疑的;同时,也没有那样做的时间和机会。所以,我所听到的描述,也不是十分清楚和明确的。例如,他们并不一定能够肯定哪一件事是那一天发生的,也并不那么容易记住他为之驾驶和与之谈过话的所有将军和其他东干军官的名字。但是,他们能够清楚地描述那次奇妙的旅行的主要情节,足以给我们关于所发生的事情的一个总印象。他们是在战争时钟的指针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发生的一次历史事件的旁观者。

在马仲英狂妄白大野心勃勃的对新疆的人侵接近尾声时期的可怕的大崩溃中,乔格和埃弗的策略是给他打气,使他忘却他当时受到的挫折,若无其事地给他的未来涂抹上最鲜艳的色彩。马仲英和他的两名瑞典司机之间的关系,很快地就变得友好和亲呢了。

如果能够听到马仲英和埃弗在汽车驾驶室里的谈话的话,那简直是最有趣的事情了。(www.guayunfan.com)

我们听到汉人、东干人和维吾尔人都同样地说,马仲英的计划非常宏大。他的野心虽然没有到和成吉思汗比高低的程度,但是,至少也达到了要和帖木耳良不相上下的程度。瘸子帖木耳良统治了整个西亚细亚,在他临死的时候,刚刚开始了对中国永乐皇帝的一次远征。他的间谍和代理人遍及了整个南疆,并且通过敦煌到达了肃州。他在我们时代的继承者马仲英,首先要征服整个新疆和甘肃,然后再把直到黑海和伊朗边界的整个俄国土耳其斯坦合并到他的王国里。他自己是个回教徒,而他的目标是把中亚细亚的整个突厥世界置于他的王权之下。他要像德黑兰的利扎夏是伊朗的国王一样,成为都兰[1]的苏丹。

马仲英的敌人——汉人、俄罗斯人、维吾尔人、土尔扈特人和东干人中的逃兵——认为他坐着我们的车子逃到库车,恰好像老鼠落人老鼠夹子里一样,是再也跑不掉的,并且是无可挽回地失败了。他后面,北军在从喀拉沙尔和库尔勒挺进;他前面,有越过天山进军的阿克苏和拜城的伊犁军;和加尼牙孜阿吉的军队,尽管确实没有多大的作战能力,但也在这一线上集结起来准备战斗。越过山脉撤退是不可能的。可以想像的惟一退路是南方。

熟悉马仲英的过去的人,知道他到那时为止,总是绝处逢生,认为他和往常一样,是绝不会叫人把他抓住的。他会消踪敛迹,化了装隐匿起来,等待下一次时机的到来。只要他活着而且有着行动的自由,中亚细亚就安定不下来。

而这位新的世界征服者却正坐在我们的一辆卡车的驾驶室里,坐在那个丰镇来的牧师的儿子,并且是纯瑞典血统的、活泼的、兴致勃勃的小伙子卡尔·埃尔瑞木·希尔的身旁。这两个年轻小伙子——一名23岁的将军(这是马在五年前的公开年龄——作者)和一名20岁的司机,在去库车的路上,肩并肩地坐在一起,看起来一定是非常新奇的景象。

我们对埃弗非常了解,可以肯定那位将军和他在一起是不会厌烦的。我们谁也没有见过埃弗的严肃和忧郁的神情。他没有唱歌的惟一晚上,就是在库尔勒,手枪对着我们的心窝,眼看就要被枪杀的时候。平常时候,他总是充满着生命力和欢乐,鼓舞着包括我们的同事和仆役在内的整个勘查队,都兴高采烈的。

我问埃弗,他是怎样对待他那位显赫乘客的。他简单而谦虚地回答道:

“我一会儿也不让他平静下来。我给唱可笑的中国歌子,他笑得气都喘不过来了。”

“你们谈了些什么呢?”

“噢,我告诉了他我自己的一些经历和奇遇。他很快地就开始告诉我,他的作战经历和他在甘肃和新疆所遇到的棘手事情了。”

“他是怎样一个人啊?是一个古板生硬的人呢,还是一个没有架子,而有风趣的人?”

“他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人。我们简直像两个同学似的,我们分手的时候,他说他一辈子没有这样开心过。我也真的有些依依不舍。”

“你当时不怕他把你枪毙了,以便消灭两个目击他弱点的危险人吗?”

“是的,我几乎一直在想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开车了。但是,他对人非常亲切。他答应在他一旦占领整个新疆以后,要满足我们所提出的一切要求。我感到这样一个正派、大方的家伙,不可能做任何伤害我们的事的,何况我们又帮助他逃脱了北军的追捕呢。但是,每当我回想起整个过程,又感到只有上帝的无限仁慈,才使我们得以保住生命。”

“关于我们的勘查队,他问了些什么没有?”

“是的,我不得不把它的组织情况,它的任务和目的都告诉他。他认为修建一条穿过戈壁到达新疆和新疆内部的汽车路是很明智和必要的。他想知道我们一共有多少人,谁都干些什么工作。他知道我们的头头曾经几次到新疆和西藏旅行过,而为没有能够见到他感到遗憾。他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是,我们的头头已经是近70岁的人,怎么能够经受得了像我们这样艰苦的旅程。”

我们都曾目击乔格、埃弗、赛拉特和乔木恰3月13日中午是怎样从我们院子出发的。在那以后,他们把车子开到了那所汉式的小院落外面,即就是两三个小时以前赫美尔和尤看到马仲英的地方。当时马仲英在那狭窄的巷道里,有礼貌地站到一旁,让他们走了过去。那时他正准备到等着和他一起离开这个城镇的部下那里去。

车队停在那所房子的大门外面后,有一大群受伤的和没有受伤的士兵,围挤到汽车旁边,想要往上爬。那位赫美尔曾经给治疗过的受了伤的骑兵马将军,穿好上路的衣服,被用担架抬起来,放在“埃茨尔”上。他带着许多行李。几辆车上装载得满满的伤兵。

老将军马旅长,坐在乔格的驾驶室里。尽管另外三辆卡车还没有准备好,他就焦躁地催着马上开车。乔格把油门放得大大地开出了那片绿洲。车子开到荒芜的平原上以后,他回过头来寻找另外几辆卡车,可是,找不到。于是,他停下车来等着,并且跳了下去,看了看机器的情况。但是,他邻座的那个人喊道:“接着开!”乔格一直开到恰迪尔,那个人才叫他停下来等一会。不久,他们就看到东面尘土飞扬,而其他三辆卡车,开到了“埃茨尔”旁边。

三辆车最前头的是埃弗的。一位瘦高的青年军官敏捷地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他长得英俊,但是,他的面貌看起来严厉和敏锐。他穿着一身土灰色的衣服,戴着一顶大沿帽,脚上穿着一双马靴。乔格尽管从来没有见到过他,可是马上就知道了他是谁,只有马仲英才能这个样子。一眼就看出,他的心情非常好。乔格知道埃弗一定已经给他上了第一课。乔格因为一直在前面行驶,而且在路上也没有见到过这位将军,他猜想埃弗一定是从路旁的那一栋房子里把他接来的。

马仲英一面散步,一面和迎接他向他敬礼,并以生硬的立正姿式站着的军官们,说些诙谐和打趣的话。他和一些人打趣,而在听到另一些人答话时大笑,并且还对有些人就向库车撤退,部队的移动和给养的发放以及卡车队的行进等,下达了命令。

然后,他走到乔格面前,微笑地伸出手来和他握手,毫不拘束地像一个同志似地向他问候。

“我非常抱歉”,他说道,“我很遗憾不得不使用勘查队的车子,但是,情况迫使我不得不这样做。我希望在我不得不借用它们的期间,不会给你们的队长带来太大的麻烦”。

在东亚细亚长大,对于东方的外交术已经相当熟练的乔格·苏德布脸上堆着笑容,鞠了躬,用最美丽的词藻向马说道,为这样一位伟大和强有力的将军服务,对于我们四名司机来说,是永志不忘的荣誉。

乔格后来在叙述他们第一次会面的情况时,告诉我说:

“我看到马仲英的态度很友好,就利用这个机会给他一个好印象,赢得他的信任和友谊。那名受伤的骑兵马将军坐的是我的车子。我问他感觉怎么样,他的腿受到恶劣道路上的颠簸痛不痛。马仲英和那个受伤的人自己都说他感觉很好,并且告诉我们可以愿意开多么快就开多么快。搭乘赛拉特和乔木恰的卡车的有些军官,看起来生着气似的,用威胁的眼光看着我。但是,我和他们开玩笑,并且告诉他们3月6日我开车送张和他的那伙人到库车去的时候,他们是怎样晕车的。于是,那些军官笑了,空气变得轻松愉快了。”

然而,这时候,马仲英喊道:“上车!”并且跳上了他在埃弗旁边的座位上。其他人也都以闪电的速度进入了各自的位置。车队继续向西行进。太阳像一个大火球似的,在一个村庄的街道两旁的柳树后面燃烧着。黄昏来到了,紧接着天黑了下来。而那位逃跑着的将军,在不断地向埃弗就他该怎样开车,从哪里走的问题,提供着良好的建议,并且对道路的状况提出了种种的意见。他会说:“这里的路真该修理了。”有时候,他隔窗向撤退着的士兵们喊话,问他们昨天晚上在哪里过的夜,或是找到什么吃的没有。但是,没有进行长篇的对话,他急于往西走。也许,他希望能够在库车找到足够的忠诚部下和武器,使他得以站住脚,抵抗那些追击者。在这期间,让他手下的军官们,在前往阿克苏和喀什的路上,招募和集结新的军队。关于这件事,他十分坦率地对埃弗说了。埃弗得到的印象是,马仲英并没有把这次败仗当做一回事情。他认为只要南疆还在他手里的话,从准噶利亚和吐鲁番盆地撤退出来没有多大关系。

他对埃弗说:

“北军如果没有俄罗斯人帮助的话,决不会把我赶出乌鲁木齐、达坂城和吐鲁番的。要我的部队顶住扔炸弹像下雨似的飞机、装甲车和强大的炮队是不容易的。但是,我的部队会在库车重新集结起来的,而如果对方在那里也过于强大的话,就往阿克苏和喀什去,在整个天山南路,在叶尔羌、和田直到若羌一带征集拥护者。尽管要费一些时间,但是,我会占领整个新疆的。”

车队在午夜到达了野人沟[2]停了下来。马仲英下令准备吃的和喝的。他们吃了羊肉、馕和米饭,喝了茶。然后,马躺在客店里的一张毯子上睡着了。

3月4日早上两点,马跳了起来,鸣响了警报器。司机们都没有睡,坐在他们的卡车旁,一面吸着烟,一面等着。油箱和水箱都加满了,车子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他们在阳霞的附近,发生了一件可能造成严重后果的事件。赛拉特已经告诉了我们那件事情的经过。不过,现在能够从埃弗的嘴里听到它的详情。他刚刚开过那个小镇子的巴扎尔,到了3月8日,我们满载着东西的卡车多次陷进泥泞里的泛浆地带以西不远的地方。这一回因为它们的载重量不大,所以很容易地就开了过去。那时已经到了凌晨。他们正在一段干路上行驶着。乔格的“埃茨尔”走在前头,把后面的车拉得相当远。后面的三辆卡车里,马仲英坐的埃弗的车子领着头。赛拉特紧跟在它的后面。埃弗的车子卷起弥漫的尘土,使赛拉特只能看见前面两三米的路面。这时候,北军的飞机,在他们的头上嗡嗡地响着。赛拉特有些惊慌,以为最好还是拼命地往前赶。但是,尘雾使他没有看见埃弗已经猛地里刹了车。他全速地撞了上去,而把他自己的冷却器和一块挡泥板给撞坏了。

马将军和埃弗跳了下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一眼就看到赛拉特的卡车损坏得十分严重,需要彻底修理。将军十分懊恼,但是没有埋怨谁。他只说,赛拉特得想办法回到阳霞,把车子修好。至于赛拉特在卡车修好后该怎么办,他没有做任何指示。赛拉特在其他人离弃了他之后,感到十分寂寞和伤感。但是,埃弗想道:

“好啦!这回他得到了一个逃命的机会!”

他们到达布古尔的时候,天还很早。乔格和他的骑兵将军在等待着另外几辆车的到来。埃弗到了后,马仲英又跳了下来,下令准备饭和茶。他对乔格说:

“我很抱歉,撞坏了赫定博士的一辆车子,但是,它会很快地修好的。”

然后,他命令当地的行政官员派二十匹马到赛拉特那里,把那辆坏了的车子拉到阳霞。

那名开过马在围攻乌鲁木齐时得到的仅有的一辆装甲车的姓王的汉人司机,也坐在乔格的卡车上。我们是在库尔勒见到王的。马这时把王叫了来,命令他骑着马回到赛拉特的那里,帮助他修理那辆卡车。

于是,那辆撞坏了的车子被拖到村子里,修理工作开始了。他们尽量把冷却器焊好,并且试了车。但是,车子走得很慢。赛拉特故意磨洋工,想方设法拖延时间。他希望北军的先头部队在他接到继续向库车行进的命令之前到达并且解救他。

马,在此期间,不能在布古尔等候,只得下令继续前进。那是14日的清晨。先是一辆,后来又一辆,陷进了路上的泥泞里。马从没有露出不耐烦的样子。他冷静地对待一切。

下午四点钟,车队进入库车,停在东干人的司令部前面。库车的指挥官王司令,接到马的命令,要好好地接待那几名司机。给他们准备了非常好的饭菜和茶,并且分配他们睡在一间房子的屋顶上[3]。在同一个院子里,不过是室内,住着马仲英和一位上了年纪的将军,还有那位在吐鲁番对我们非常亲切的教导团团长张新铭。下了严格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接近那几辆卡车,并且在它们的周围布了岗哨。

乔格、埃弗和乔木恰在库车享有完全的自由。当然,他们没有车子,是走不远的。但是,他们如果愿意扔掉那几辆卡车的话,是可以骑着马逃跑的。马仲英似乎是信任他们的。

他们在第一天晚上,走到了瑞典教会设有它的一个站的杜夏木贝巴扎。70岁的恩瓦尔小姐孤独地住在那里17年了。她夸奖了我们上一次考察队的成员们,说他们“那样的好”。1931年希特龙考察队经过库车的时候,是她出生以来第一次见到汽车。他请求乔格,在我们去喀什的路上经过库车时,把她带上。因为,她认为她太老了,已经不能孤独地生活了。她有两年没有接到一封信了。现在在这里遇到两名年轻的瑞典人,特别是两个都是牧师的儿子,使她说不出的高兴。

我们非常愿意按照她的意愿,把她带到喀什的教会去。不幸的是,我们没有能够做到这一点。我还为没有能够见到恩瓦尔小姐感到遗憾。一个人如果有他为之而奋斗的一种高尚的理想支持着,孤独地住在中亚细亚的一个小镇子上17年,也许还可以忍受。但是,在战争期间,在不断地受到抢掠和暴行的威胁中,住在那里,特别是对一位妇女来说,却决不是一件小事。然而,没有一个人敢于碰过她。甚至连最残忍的东干流氓,就像她有着看不见的卫兵似的,都过门而不入。有一名司机听说,有一帮土匪的头子到她家去抢马,她狠狠地打了他一个耳光,使那个家伙纯粹由于惊讶,而忘却了他想要的那匹马。

当我们去看布古尔的县长贾马里丁阿吉,向他刨根究底地打听军事形势的时候,他说:

“你们的司机在库车的时候,为什么不去问杜夏木贝巴扎的那位外国女牧师呢?她什么都知道!”

3月15日,那些司机们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情况。乔格恳求那位将军允许他们回到库尔勒,然而没有成功。相反地,他们还命令他开车把马仲英送到县长的衙门。那里,整个院子里都挤满了伊犁来的难民,也有一些把枪支交给了马仲英的逃兵,还有带着妻子、儿女的老百姓。大约有一千来口人在那里等待着库车统治者的处置。库车现在实际上是马所有的,服从他指挥的最后一块土地了。在他梦中的王国里,太阳很快地要落山了。六个星期稍多一些以前,在2月12日,我们从哈密出发向库尔勒行驶的时候,马还统治着直到喀什的整个天山南路。那时候,他依然希望能够拿下他所围攻着的乌鲁木齐。

现在,他除了库车以外,已经丢失了一切。东面,俄罗斯人的先头部队已经迫近阳霞;西面,敌人控制着拜城,只有库车是马崩溃了的世界的最后一个据点。只有它依然接受着马已经折断了的王笏的统治。

但是,他现在依然保持着他的勇气,他的无法遏制的乐观主义,他个人的胆识和他钢铁般的意志。他嘲笑着那些想要抓住他的敌人们所做的拼死努力。

他,带着可以和帖木耳良相比拟的自信,登上了那个衙门的大院子的一边用旗子装饰起来的讲坛,用毫无颤抖的声音,发表了一篇演说。这篇演说听得那伊犁军的一千名左右逃兵毛骨悚然。他的四周,被紧紧地挤在一起的、饥饿的、衣服破烂肮脏的人包围着。他们在倾听着他的炽热的语言和鼓惑性的允诺。当时也站在旁边的乔格和埃弗,告诉我,马仲英讲的实在太好了。就像他的额头上已经戴上了胜利者的桂冠,而正要占领新疆剩下的最后一小块地区那样的肯定和富有信心。他在演说的过程中说道:

“欢迎你们,同胞们,朋友们,士兵们!欢迎你们到我的军队里来!我们要在一起打垮那些依然敢于阻止我们胜利前进的北军和我们所有的敌人。你们在北军领导人的手下,除了饥饿、痛苦和奴役之外,什么也得不到。你们也许听说过甘肃的尕司令吧?我就是尕司令!把这些地方所有的民族和种族联合成一个伟大领地的是我。我要在你们的支持和帮助下,为整个人民的幸福和繁荣而工作。我保证给你们自由、康乐,使你们一切都绰绰有余。我们将在一起,把这个地区组织起来,使它成为一个伟大的、强有力的、富有声威的地方。”

对于在严寒、风暴和穷困交迫的情况下,爬过天山白雪覆盖着的隘口的伊犁士兵来说,听到这些话,和这样一个伟大、非凡的领袖面对面地站在一起,一定是令人神往,十分鼓舞人心的。在那一群士兵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马仲英——从甘肃来的“尕司令”是谁的。他们就是为了反对他而被动员起来的。但是,他们的司令官,伊犁屯垦使张培元被他自己的军队抛弃,而自杀了。他的军队的残余就是这样来到库车的。

然而,就在仅仅两三天以后,库车的巴扎尔上就回荡着,像罗马人的“哈尼巴尔快到城门了”那样的呼喊声。北军的先头部队已经到了东门!而在县长的庭院里的那位勇敢、能言善辩的演说家,在占优势的军队面前,不得不让路,而继续往西逃跑了。

不久,他的演说结束了。乔格正在把马拉回到他的“马厩”去。他边走边和那位年轻的将军认真地谈了起来:

“我们将会怎么样呢?北军来了以后,会把我们和我们的车子弄去,而且也许会把我们枪毙了。我们是不是由您保护着,到阿克苏去好一些呢?”

马仲英微笑了一下说,司机们用不着担心。

16日下午,乔格和马虎山谈了话,请他为他们向马仲英说情,帮助他们早些恢复自由。傍晚,我们的朋友,喀拉沙尔的司令官黄文庆来到乔格的住处说:

“马仲英将军想问问你们是不是愿意把他和他的参谋们拉到阿克苏。”

乔格知道,通过设有坚强阵地的拜城到阿克苏去,很可能丢失那些卡车,甚至要了他们的命。他答道:

“不,我们不能!”

黄接着问道:

“你们能不能派一辆车送将军到阿克苏呢?”

“我如果开一辆车到阿克苏去的话,我就得从阿克苏继续往前开到喀什去,而我如果到了喀什的话,就要把我自己和那辆车子一起,置于英国总领事的保护之下。”

“为什么?”

“我是一个瑞典公民,是中立的,战争和我无关。如果马将军不允许我回到赫定博士和勘查队那里去的话,我也不想勉强。我就到英国总领事馆去,打电报和写信告诉全世界,说勘查队已经被和它的车队隔离开了,面临着严重的危险。”

“不”,黄答道,“那可不行,不要做任何破坏我们相互之间良好关系的事。给我们一辆我们急于需要的车,其余的两辆可以回去。你们回到阳霞,那里还有一辆呢”。

根据乔格的说法,后来,马将军开始缓和了他的要求。他和他周围的人考虑了乔格一直在说的那些话。那就是说,如果他对司机们宽厚一些的话,勘查队,特别是乔格和埃弗,就保证使他在全世界得到一个好名声,并且得到同情。马经过认真考虑以后,对他的下属说:

“我看还是让他们走吧,不要破坏了我们和勘查队所建立起的良好关系。”

然后,他对乔格说:

“你们明天可以离开库车。我不需要你们的帮助了。这是我的一张像片,给你们留个纪念吧。”

17日晨,乔格用130块银元买了300加仑石油。马仲英坚持要用他那不值一文的票子支付那笔款子。乔格拿下了那笔钱,但是没有用它来哄骗那个商人。马仲英要去了我们的一桶30加仑的汽油。

司机们正要出发的时候,有一名高级军官前去看他们。他交给他们两件黑色和白色的羊羔皮,作为给赫美尔医生和我的礼物。同时还送给三名司机每人一件毛皮。马仲英再一次问我好。请求我原谅他弄走了我们的车子。他希望我理解他,是不得已才如此的。因为及时走开,对他来说,是生命攸关的问题。最后,给了他们一张盖有他的图章的护照,授权他们在他的领土上通行。另外,还交给他们两封信,一封是给旅长海涵[4]将军的,另一封是给第三旅旅长的。两封信都是命令他们帮助司机们,而不要用任何方式扣留他们,或使用他们的车子。

下午,他们向恩瓦尔小姐辞行,轻松愉快地开车,离开了库车。车子离开绿洲以后,一路遇到成千上万的难民——带枪的和没有带枪的;妇女,有些也带着枪;骑在毛驴上的孩子们;用担架抬着的伤员;运载着行李的大车;骑在马上的人;步行的人——乱糟糟的一群,都在向西涌去,都怕被北军的先头部队赶上。

在布古尔24公里以西的二八台村,埃弗的后轴断了,他们不得不停下来宿营。村子里没有一个维吾尔人。他们住进一处被抛弃了的农舍里,并且做了他们的晚饭。

18日晨,乔格不得不开车到阳霞,因为修车需要的工具在赛拉特的卡车上。他在路上,遭到一群东干士兵的袭击。他们跳上了卡车,准备抢他随身所带的那一点点东西。他拿出了马发给他的护照以后,他们就走开了。

大约在中午时分,到达了阳霞。他找到了第三旅的旅长,受到了非常友好的接待。他很快地就找到了赛拉特。赛拉特刚受到士兵们的抢劫,脸色苍白,有些神魂不定。他的卡车和另外三辆卡车一样,有一面大的瑞典国旗的事实,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好处。乔格请求第三旅旅长下令禁止任何人骚扰赛拉特,那位将军立即答应了保护他。

于是,乔格便带着工具往回走。他在布古尔请求县长给找到了一名铁匠。他从阳霞把那位姓王的汉人司机也带了来。他们到达二八台时,发现埃弗和乔木恰把他们的院门堵得那样严实,以致于费了很大力气才得以进去。他们干了一夜和第二天的一整天,才换上了一根备用的车轴。

20日傍晚,他们三人继续向东行进。到了布古尔,遇到了那位第三旅旅长。这位旅长正在因为我们的朋友——县长贾马里丁阿吉把他的衙门锁上,人都溜之大吉,而大发雷霆。士兵们砸开了门。他们下令准备饭食、酒和茶,并且请那几名司机一起饱吃一顿。第三旅的官兵,实际上既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这样饮酒作乐,但是,他们“为了不让马仲英丢脸”,而装出了一付兴致勃勃的样子。

乔格有意识地延长这场宴会,以使第三旅的人感到厌倦,而继续上他们的路。最后,他们终于在马仲英发的护照上重新盖了章子,使他们得以继续向前行驶。所有的桥梁都被烧毁了,在黑夜中,开着卡车度过渠沟是非常艰难的工作。

他们到阳霞的时候,发现那里已经被占领了。

司机们感到十分惊愕,甚至连乔格都第一次惊惶失措。他跳下卡车用汉语大声喊道:

“我们是马仲英部队的!”

最幸运的是,他们没有听懂他说的是什么。而在同一刹那,他听到他们相互之间在用蒙古语对话,看出他们是属于北军的,而喊道:

“我们有从北京带来的蒙文护照。马仲英把我们抓去了,但是,我们终于逃了回来!”

他们把他带到一名土尔扈特军官那里。他出示了他的蒙文护照。就此,和马仲英的一切联系都断绝了,就我们勘查队来说,他已经从舞台上消失了。马的新盖上章的护照,现在不仅不能起到帮助的作用,而且成了一种危险。所以,在把它烧毁以前,要很好地藏起来。那位军官下令,几辆卡车开进一个农舍的院子里。途中,他们遇到了正在向他们跑来,像个疯子似地喊叫着的赛拉特。

“他们是我们蒙古人的部队!”

后来,那三辆车子往镇子上开的时候,土尔扈特人还以为是马仲英的兵来袭击呢。但是,很快地就把一切弄清了。司机们被带到土尔扈特将军的副官那里。他给他们弄来了饭食和茶,并且说:

“你们认识他。你们和我们都是一家人,是朋友。我想你们车上不会藏着东干人吧?能让我们看看你们的护照吗?”

我们给他们看了护照。一切怀疑都消除了。

21日,土尔扈特人的首领为司机们举办了一个大宴会,从而使司机们放了心。他们还得到了蒙文的新护照。那位土尔扈特副官解释说,他得到恰迪尔去和俄罗斯的指挥官们见面,并且说所有的桥都被烧毁了。所以,乔格提出开一辆车去陪他看看路的情况,同时问问俄罗斯的指挥官们,是不是让他们去库尔勒。

那位土尔扈特副官同意了,或者更确切地说,命令乔格立即带着所有四辆车到恰迪尔去。他们加快修理了赛拉特的卡车。但是,这需要时间。3月20日也过去了。21日,另一名土尔扈特上校来找乔格要求他等一等,因为有一名高级官员很快地就要到了。那位土尔扈特人告诉他们,勘查队在库尔勒很平安。

21日晚,有一辆俄罗斯人的福特牌卡车开到阳霞。驾驶室里坐着别克迭夫将军。

不久以后,司机们被叫到俄罗斯人的司令部,就他们和马仲英之间所发生的一切,进行了一次最彻底的审查。最后,那个主宰他们的军官对他们说:

“你们怎么可能,从那土匪头子的手里,活着回来的呢?”

“我们说了许多好听的话,恭维了马仲英。”

这时候,甫罗希库拉考夫上校又来了。他说道:

“你们得和我们在一起呆上四、五天。你们的两辆车到库尔勒去,两辆和我们一起到库车去。你们得给我们运送草料。”

赛拉特和乔木恰安全到达库尔勒,已经叙述过了。3月22日,乔格和埃弗的卡车上装了干草和包谷开到布古尔。这时,布古尔已经为土尔扈特人所占领。那些东干人和他们的旅长们,继续向库车的方向退去。那两个瑞典人在布古尔住在俄罗斯士兵住的一个地方。他们因为俄罗斯人玩弄汽车而和他们争吵了起来,搬到了另外一个住处。第二天早晨,他们送别克迭夫将军到二八台。然后,他们把车子开到吐托帕,在野地里过了一夜。

24日,他们到达了离库车90华里的托库恩。整个无线电设备和别克迭夫将军的行李,都装在那两辆车上。乔格丢失了他的护照,并且把这件事告诉了将军,将军下令彻底清查,它被找了出来。那天晚上,司机们分得了一个很好的住址。

乔格很粗心大意地把马仲英的像片钉在了他的驾驶室里。甫罗希库拉考夫把它借去,以便大量地复制后,发给整个北军,使所有的人认识他,好在万一遇到的时候抓住他。乔格再也没有能够收回那张像片。

他们25日,由土尔扈特部队陪同着进入了库车。听说他们回来了,有成百上千的维吾尔人缠着白头巾集合起来欢迎他们。他们再次看到乔格和埃弗,都感到很高兴。所有的人都想和他们握握手。

“你们是怎样活着跑掉的呢?”他们问道:

似乎是乔格和埃弗打赢了这场战争,而使那讨厌的马仲英逃走似的。他们依然住在原来住的那个地方,而别克迭夫现在也住在那里了。

直到3月27日,他们才得到离开库车的许可,于是,他们把车子开到布古尔,在那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到达了库尔勒绿洲的外围。29日,正如我们已经知道的那样,平安和健康地开进了我们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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