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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匆匆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西南匆匆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汉水险渡,惊魂未定。吴佩孚率领他的残兵败将,匆匆西南行,及至南漳,已是暮色苍茫,鸟雀归巢,千家万户冒出缕缕炊烟之时。岳维峻,该算吴佩孚劲敌。当初吴佩孚重返洛阳时,有意招降他,他却决心拒吴于豫外。吴佩孚就地踱着缓缓的脚步,垂首叹息。四川,吴佩孚对它是怀有较厚感情的;患难之中,他对它同样抱有期望和寄托。想到四川的这些人物,几天来笼罩在吴佩孚心头的愁绪竟一扫而光。

西南匆匆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汉水险渡,惊魂未定。吴佩孚率领他的残兵败将,匆匆西南行,及至南漳,已是暮色苍茫,鸟雀归巢,千家万户冒出缕缕炊烟之时。在这个鄂西北的小县城住下,吴佩孚望望长空,深深地叹了一声气:“我吴子玉此番迫渡汉水,却似当年曹孟德险渡华容道一般,若非张王二将施恩,只怕连性命也不保了!”他对张联升、王宗荃产生了莫大地感激之情。

晚上,他只草草进了点食,便闭起门来,躺倒床上,想好好睡一觉。他太累了,累得脑晕、累得背酸、累得两腿像抽去了骨骼。早晨过襄阳城时,他几乎连马也上不去了,真想躺在地上睡一会。可是,现在,当他惊魂稍定之际,他的困倦却完全消失了。好像他刚刚做了一场噩梦,回忆着梦中的险情,还在激烈的心跳中。然而,那梦却又是那么渺茫,那么遥远!唯其历历在目的,是他的心爱将领、力主联奉讨冯的激进助手张其锃在强渡汉水的混战中死了,他连他的遗体也不曾看一眼,便把他丢在荒郊。他觉得太对不起张,他跟随他许多年,对他很有帮助,他想重重地赏赐他,尚未来得及,他就去了,而且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刻去的。抚今思昔,吴佩孚猛然产生了怀念和忏悔之情。“哎呀!多少好人,竟不能相依到终。战争太无情了!”他忽然又想起了国民二军的蒋世杰,想起了河南督军岳维峻。“当初,那蒋世杰守信阳,虽给我增加重大困难,但我敬服他是一个智勇双全的将领——我手下若有一个蒋世杰,也不至于败得如此惨!”

岳维峻,该算吴佩孚劲敌。当初吴佩孚重返洛阳时,有意招降他,他却决心拒吴于豫外。吴离开洛阳逃匿时,有人说岳被红枪会杀了,他反而惋惜起来。现在,他依然觉得这个人不该死,这个人是一个难得的将领!

吴佩孚就地踱着缓缓的脚步,垂首叹息。(www.guayunfan.com)

夜幕降临了,有人点上蜡烛。问:“大帅,你的晚餐怎么用?”“不用了。”他摆摆手。“已经准备好了。”“不用了。”

“是否和夫人共餐?”

“不用了,不用了!难道你没有听清楚?”“是,不用了。”

侍人走后,他又陷入了沉思:“明天,明天我将何往?”思索许久,他终于作出了入川的决定:“河南,无家可归;两湖不是久居之地,唯有入川,或可东山再起——”深夜,吴佩孚把他身边仅有的亲信找来,磋商起入川大计……

四川,吴佩孚对它是怀有较厚感情的;患难之中,他对它同样抱有期望和寄托。时间虽遥远,却清晰不忘:早在1916年,袁世凯帝制自为,妄图征服四川,吴佩孚曾随曹锟率兵入川,与护国军战于川东南。对川,他也算得“老马识途”了。吴佩孚雄踞洛阳时,又连续对川用兵,支持了四川一大批土匪、流氓、军阀、地头蛇扩张势力,占领地盘。因之与一批人结下了良好的情谊。吴佩孚暗自盘算:“现在在四川掌握军政大权的,哪一个不得到过我的恩惠,他们的官职大多是我委任的呢!”他屈起指头,一个一个地算下去:四川善后督办刘湘,如今还兼着川康边防督办;川军第二军军长杨森,不仅督理着四川军务,还是大权在握的四川省长;四川督军刘存厚,还是川陕边防督办;另一个省长邓锡侯,是四川清乡督办;军务会办田颂尧、清乡会办刘文辉……”他们哪一个不是受恩于我!他又想起了经他协请授勋的将军,除上述各位之外,还有赖心辉、潘文华、唐式遵、王陵基、王缵绪、周道刚、尹昌衡、陈国栋等等。“他们谁能忘了我!”是的,吴佩孚有势时,他一个示意,便会使受他赏识的人顷刻腾达起来,谁敢不对他奉命唯谨!他特别对杨森寄予厚望:“四川的朋友都翻了脸,只要还有一个杨森,他也会怜而王我!”想到四川的这些人物,几天来笼罩在吴佩孚心头的愁绪竟一扫而光。连南漳小城,突然间也阴霾尽散,一片明媚起来。他急忙命人备佳肴,要在这里同同僚们痛饮一场。

“明天咱们就要动身赴川了,今晚好好欢宴一场。”他走进内室对夫人张佩兰说:“我已着人去请各位将领。你今晚也别回避了,咱们共饮。”

夫人慢闪了一下略微下陷的双眸,颇为呆痴地点点头。许多天来,她也累了。已经到了五十岁的张佩兰,本来发胖的体型,开始了浮肿式的膨胀,尤为突出的,是那便便大腹,她成了“圆”人,成了行动十分不方便的女人。张佩兰的心态变形更甚,二十几年,她风光过,风光得使许多女人垂涎三尺,都要仰起面来看她。她不能平静的是“太动荡了!为什么不能在一个地方平静住下去,永远不动迁?”她不习惯洛阳的气候,她觉得热天的时间太长了,热得叫人透不过气来,不如她出生的长春好。后来,她在洛阳住了许多年,却又恋上了洛阳。深宅大院,几乎与风雨间隔起来:热天有人打扇子,冷天——她最怕洛阳的冷天。洛阳的冷天虽然没有长春那么长,也冷得没有那么厉害,可她就是怕。什么原因呢?洛阳人没有用炕的习惯,室内室外几乎同样冷;像长春,天冷了烧起炕,不出屋暖乎乎的。就为这,巡阅府专为她的卧室加了火炕,她满意了。张佩兰后来对洛阳有情、情深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地方官宦夫人、名流中的女性每每结伴来拜见她,都把她说成是“名门闺秀”“女中豪杰”或“女才子”。崇敬她,羡慕地,向她“请教”一切,她俨然成了这片天地里女人中最高大的女人。所以,张佩兰眷恋洛阳,她不想离开洛阳。不想归不想,张佩兰这样的女人是拴在男人腰带上的,男人要走了,她得跟着走。

能来的人都到齐了,一个个疲惫不堪,没精打采。当他们看到张佩兰也在场时,又都神情为之一振:有的振,是因为想到吴佩孚是用家宴在款待患难朋友和下级,有个“亲”的表示;有的振,是因为想到张佩兰此时出现,大有不祥之兆,怕后日凶多吉少;还有人精神之振,是因为猜不透此宴的用心,怕是喝的“送行酒”,告别酒——老天爷,山穷水尽了,往哪里去逃生呢?

7月的南漳,白天虽然暑气很足,每到太阳从汉水西边钻入茫茫的山岭那边去的时候,风还是清凉宜人的;只是,这个闭塞的小小县城,由于增添了上千不知来自何处的大军,显得陡然慌张起来,慌张得连店门也早早地闭上,几乎成了一座死城。

吴佩孚今天情绪反常地平静,他对每一位到场的人都微笑、点头,有时还起身,示意请坐。

宴会没有热烈气氛,人人面上很少笑意,却多冰霜。过去的悲剧,已经是心心相通了,谁也不愿再触这个伤疤。可是,未来怎么办?昔日未曾预料过,仓促逃出又没有商谈的条件,所以,人人心里都是个谜。

酒席开始了,没有人致辞,吴佩孚只向各位抬了抬手,便各自饮尽了第一杯。第二杯酒倒满之后,首先起立说话的,却是夫人张佩兰——这是昔日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她从不问军政事,不表示态度,连应酬场也不到。“一个女人家,本分是理好‘内’。打打闹闹,争争夺夺,用不着女人。”大家也总把她当成“内务总理”看待。许多贴近吴佩孚的人,甚至也说不清这位胖夫人的城府深浅。她站起来了,这本身就有点奇。大家精神颇为震惊了一下,一双双目光都投了过去。

张佩兰端起酒,没有喝又放在面前,操着浓重的东北口音,慢条斯理地说:“我本来不该在这个场合说话。有什么话用得着我说呢?不懂打仗,也不会治国。今天在场的各位,多数人我也叫不清名字。我就是这样一个没长没短的女人。现在,咱们的日月困难了,困难到离家出逃。难呀!大伙要觉得我这个女人不多余,还想听我说几句话,我就先请大家喝了这杯酒。喝完了,我说话。要觉得我不该说话,就不喝这杯酒,我马上就退出去!”

这个平时从不见笑脸的女人,几句开场白,使大家惊讶万分,都还以为她是“开展女人外交”,是代表吴大帅说话呢。所以,一齐站起,纷纷说:“愿听夫人吩咐!”并且一个个干了面前杯。

吴佩孚的表情变化很大,最初,他有点气怒,几次用责怪的目光望夫人;渐渐地叹气了,渐渐地把眼睛闭上了。他,心情复杂呀!“夫人是不该问政的,兵争权斗,哪里用得着女人?”吴佩孚历来反对夫人外交,反对女人执政,即使“老佛爷”慈禧,他从来不说她一句好话。现在是特定环境,夫人总还是跟随自己二十多年,共患难过,耳濡目染,近墨者还黑呢,何况她总是旁观者。旁观者常常是最清醒、最理智的。“好吧,听听她怎么说?”

张佩兰见大家还很尊敬她,心里很高兴。待各人饮尽了酒,她也喝了面前杯,然后说了话。

“我不是替老头子说话,我是说我的心里话。照着一家人过日月的话说,咱这个家过散了,碰到天灾人祸,家倾了,荡了产。大家跟着受累了,我心里难过。如今不是出了河南,来到湖北了么,湖北也不是咱的家。老头子说咱去四川。四川是咱的家么?我心里不定。这几年,子玉幸亏有大家帮助,我也跟着沾光。到了今日今时,咱们患难一家,我也不说假话了,我身边还有一点私房,跟大家透个底,我想拿出来,别管是往日的官还是兵,每人赠送一份。想回家种田的,除了路费之外,到家还可买几亩薄田;想经商的,也够开个小铺子;还想再当官从军的呢,寻个高枝也行。你们走了,我就和子玉一起领着孩子回蓬莱……”

张佩兰的话还没有说完,大家一起站立,齐说:“夫人,你这是说的哪里话?难道要我们和大帅分手?”

“不分手怎么办?”张佩兰说,“难道要大家和我一家都走到绝境?”

“即使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和大帅、夫人一起去闯!”说着,大家举杯,各自饮尽,又都把酒杯摔得粉碎。“今后若有半点异心,即如此杯!”

吴佩孚听了夫人的言语,怒火冲天,真想拔出枪来杀了她。“在如此困难的情况下,你怎么能赶我的弟兄,拆我的台呢?散不散板是我的事,你做什么主?”后来,他慢慢地想,觉得“夫人如此做,似乎也有道理。前途未卜,与其将来树倒猢狲散,倒不如今日把话揭开,何去何从,一决而定。”这么想,他又觉得夫人“有远见”!于是,面上的浮云消失了,他挺了挺胸,站起来,一边举杯,一边说:“夫人见识短浅,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其实,我心里最明白:我吴子玉手下的官兵,第一是我的朋友、兄弟,第二才是我的部下。我相信我的兄弟、部下都和我一条心,在平坦的大道上如此,在坎坷的小道上还是如此。我也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位!现在,咱们被逼进险道上来了,这只是险道,绝不是绝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下四川么?”说到这里,他停住了话头,把目光朝着酒桌旁一副副面孔瞧去。

没有人回答。酒席显得严肃而又悲怆——怎么回答呢?是的,人人心里都应该明白“我们为什么要到四川去?”可是,人人又都答不出来“我们为什么非去四川不可?”头脑冷静一点的,大多感到是“被人赶往四川的。”然而,谁又可以这么说呢?故而,吴佩孚出的题只有吴佩孚肚里有答案。

“我实话对各位说吧,咱们到四川去干什么呢?去干大事!去干咱们从来都不曾干过的大事!

“中国乱了,乱得很惨!谁能收拾好这个烂摊子?不行的都不行了,连咱们的老帅也不行。所以,我不赞成他再出来担当大任。告诉大家当前的形势:中国的北方,张作霖要成‘王’了,他的军队改叫安国军,他自封为大元帅。他要以北方为根据地,进而‘安国’有天下。中国的南方,蒋介石也不是孙中山活着时的蒋介石了,他也想当中国的总统,来个天下定于一。我看他不容易!这是中国的南北两大势力,势不两立。

“张蒋两家并无能力一统天下,就是现在他们的地盘,也不是整个中国的版图。请大家想一想:四川不是姓张的,也不是姓蒋的;云南呢,贵州呢,湘南呢,陕西呢?都既不姓张也不姓蒋!我们得叫它们姓‘吴’!”说到这里,吴佩孚把酒杯端起来了。“我不是酒后狂言,这是誓言,是宣言!我要以四川为根据地,来它个西南、西北大联合,搞一个川滇黔湘陕五省讨贼联军总司令部。讨谁呢?冯玉祥、蒋介石都在我讨伐之列!”

大家兴奋极了,一起热烈鼓掌。

吴佩孚冷静一下,缓了缓口气,又说:“我想,兴师那一天,咱们不仅宣告联军总司令部成立,我还宣布咱们的军队叫‘保国军’,我就是保国军大元帅!咱们还要成立西南的政府。在目前情况下,在中国搞它个三足鼎立,有什么不可?搞起来了,谁能奈何我?”

吴佩孚的话终于全说了出来,他的部下虽觉他言之可怕,言过其实,但还是掌声雷动,热烈支持。

吴佩孚从不认为自己是盲目乐观;一败涂地,也不悲观绝望,有时虽然多为空想,他是一定会朝前想几步,免得车到山前真的无路可走。下四川,虽属迫不得已,但他自觉退路很大,他敢于设想成立第三政府,就建立在他的“感觉”上。从败走的第一天起,他觉得自己统领的队伍几乎覆没了,北洋派却没有覆没,张作霖入了关,扩张了势力,革命军就无法统一中国;只要南北对峙,他吴佩孚就有卷土重来的余地。目前最好的办法,即西入夔门,找一片宁静之所,得一喘息机会,重整旗鼓。也是天作之美,川东夔门、万县一带正是杨森的第二十军。“当初,杨森由川败逃鄂西,是我给他械弹,他才不曾覆没而振旗返川。我不相信今天我败北了,他会前情尽忘?”想到杨森,吴佩孚劲头更足,仿佛他一到川东,杨森便会率部来归,再一号召,八方响应,“我便可以借巴蜀上游高屋建瓴,便可再东出夔巫,重返洛阳,继而北图。”

其实,吴佩孚又想到了与刘存厚、邓锡侯、田颂尧的关系,他觉得他和这些人是袍泽之交,他们都有重兵,都有地区,川东北、川西北是他们的,那里靠近陕甘,“万一中原有鹿可逐,便可以借助他们,进叩秦关,据有西半天下。”说实在话,吴佩孚酒后吐的真言,要在西南建立第三政府,也只是他不得已之后想出的第三步“锦囊妙计”,是上中下三策中的“下策”!

南漳未敢久留,稍事整编,吴佩孚便率领残部取道保康、兴山、秭归,奔巴东而去。殊知这鄂西山地,却是由武当山、荆山、大巴山、巫山等一系列山脉组成,是中国著名的第二级阶梯的东部边缘,比起江汉平原,那就显得相当高峻了。吴兵所经之道,山涧沟谷深切,峡谷盆地相间,大巴山东段主峰神农架,最高点海拔三千余米,是华中第一高峰,为原始森林区;巫山绵延,长江切巫山而成三峡,溪谷深而峰巅险,许多地方连动物也很少留迹,何况人乎!也算天不灭吴,当他的残兵败将在艰难的险道上正在行进时,却得到一支地头蛇的相助——川鄂毗连的崇山峻岭之中,有一股土匪队伍,领头的叫廖开孝,曾经属川军范绍增统领过,后来流落深山老林,又纠合一伙亡命徒,以拦江行劫为业,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闻得吴佩孚败到川境来了,那个廖开孝竟然产生了济困扶危之心,带领部下去迎接吴佩孚。

那廖开孝是个膀大腰粗、满腮胡子的黑脸汉,腰插一真一假两把二十响短枪,军装外衣上束了一条草绳,光着脑袋,敞露着毛茸茸的胸脯,是一个形象、装束都地地道道的江洋大盗。他在一条山谷中堵住了吴佩孚。吴的残兵摆开阵势,要与他决战一场。这廖开孝却把手枪丢给身后的弟兄,独自一人迈着八字步走过来。见此情状,吴佩孚命令“不许开枪”,派一个代表把他接过来。

廖开孝在吴面前站稳,拱起双手,大大咧咧地开了腔:“请问哪一位是吴大帅吴子玉?”

吴佩孚一见他这模样,心里就十分厌恶,连眼角也不看,便说:“什么事?我已经是一支穷途潦倒的败兵,要钱财,没有;要枪,也只有破的;只有几条命,是完整的。你要怎么办?任你。”

“你觉得我不敢么?”廖开孝说,“打,我不一定打得过你;可是,我有一群比猴子还‘猴’的人马,又熟悉这里的沟沟壑壑,凭你多少人,进来了,就莫想出去。现在,我独自一人过来了,你看是想抢劫你吗?”素闻吴大帅是一个堂堂的儒将,很有些民族气节;今日有难入川,我想济扶他一把。果然他以貌取人,把我廖开孝当成土匪、大盗,那算我看错了人,估错事。告辞!”

吴佩孚一听,觉得此人颇有些侠义。忙走上前去,拱起双手。“我便是吴子玉,仓促相逢,互不了解,不可不怀预防之心;何况我正在吉凶未卜之中。误解了英雄,子玉赠礼!”

廖开孝也拱起双手,说:“这么说,我也怪错你了。请大帅不必与小人计较,我愿率全体弟兄归属大帅麾下。”

吴佩孚十分欣喜,忙拉住廖的手,问个明白,并立即加封:“现在,我就委任你为保国军旅长,随我入川。”廖开孝说:“大帅入川是何意图?”吴说:“先往依杨森,再从长计议。”

“杨森也不是个有心胸的人,四川没有一大度量的人物,都只知争权夺利,依他们依不得。我看,大帅得决心吃掉他们!”“朋友相交,互为帮助,子玉入川,不敢妄想。”“那好吧,先靠靠他再说。”

在廖开孝的保护下,吴佩孚带着败兵残将,沿江而上,到达白帝城方才住下。

吴佩孚驻兵白帝城,一是想休息整顿,等待散失在豫、鄂的残部归来,一是想试探川军的态度和观望一下东北和南方形势。他不敢再轻举妄动了,万一川不能入,生路将绝!他十分谨慎,连廖开孝他也认真交代“要严加防范”,他怕廖是某种势力派来的刺探、内奸。

驻戍川东万县的杨森,得到吴佩孚抵川的消息,先是连忙派员携来物资以为接济,并派员为之修缮住所,布置行馆。随后,杨森便亲到白帝城,深致宽慰。这是一次并不称心的宽慰,杨除了宽慰之外,他事一律不谈,便匆匆离去,吴明显地感到了他的回避,甚至冷落;而杨也只想尽尽友谊,还还旧恩,确实还不曾摸清他入川的全部心理。所以,各怀鬼胎,匆匆见匆匆别。在杨之后,川中与吴有旧的军政界各方,先后也送来馈赠,以尽东道主之谊。此时,吴的残兵败将尾随来川的,已有两千余人,部将彭寿莘、王维城两位师长也以商人打扮来到;另获悉,于学忠正在鄂北及汉水流域收拾余部,靳云鹏所有精兵三万已率领往依张宗昌,等待吴以后命令。

吴佩孚感到天下事又有了可为之机,他仍想以北洋为大树,重树旌旗。因而,他派孙武、许震为自己的代表携亲笔信及对时局的意见书分别去见张作霖和张宗昌,说明自己到川以后,旧部拥护,川中袍泽倾诚相助,靳云鹏部也将休息整顿,会同奉鲁夹攻冯玉祥;并告唐生智亦恨冯,愿竭力助靳。等等。不久,他接到张作相、张景惠代表东北各方的信函,愿本合作精神和吴携手战斗。信说:

自公到川,颇为系念。接来信,知公在川颇为旧部拥戴,至为欣慰。现在我辈大敌为冯玉祥一人,不速图之,终为后患。幸荐青(即靳云鹗)攻之于内,湘唐攻之于外,我辈上下会攻,其覆亡可立而待。公能督率川军,早日出征,则得之也。

吴佩孚捧着东北来信,竟陷入了困惑——东北如此坚定,愿共同首先灭冯,但为什么又说“靳攻之于内,唐攻之于外”?那么,奉将作何?尤其使他不安的是,要他早日“督率川军出征”,可川军所来将领,只略表敬意而已,又率谁的军出征呢?西南实力,还仅仅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梦!胜利——只在幻觉之中。他又想到了南方、北方,想到了中国土地上的诸多“政府”、诸多“元帅”,他感到前途依然充满着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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