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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厄北平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困厄北平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1932年2月。一辆专车从内蒙西部的包头驶向已改名北平的古都北京。无路可走了,北平也算求生之路,吴佩孚答应了。一个月前,陈廷杰辗转到了北平,他去拜谒张学良,张学良觉得吴佩孚同蒋介石关系很僵,尤其是吴流落西北期间,常常散布一些与蒋介石对立的情绪。陈廷杰答应了,张学良从北平派了接吴的专车。吴佩孚把门“关死”了,陈廷杰的工作计划打乱了。

困厄北平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1932年2月。

长城以外的北国,冰封雪盖,一派寒寂。一辆专车内蒙西部的包头驶向已改名北平的古都北京。

流亡川甘五年的吴佩孚,终于无可奈何地把归宿落实在北平了。北平有他的旧梦,北平有他的旧宅:梦虽成泡影了,那片坐落在东城的什锦花园,极为阔绰的旧宅,还够他享受的。再说,除了那片私宅,他又能到哪里去呢?

坐在一个包厢里的吴佩孚,半闭着眼睛透窗外望:茫茫雪海,无边无际,娇艳的阳光洒射上去,泛出五颜六色;晨星般散落的牧包,只能见到模糊的轮廓,牛羊是都看不见了。“好一片洁净土地!”说罢,他却把双眼闭了起来,把那片难得的洁净都丢到另一个世界去了。(www.guayunfan.com)

吴佩孚的心思很乱,乱得有些烦躁——他决定回北平之后,是谁给安排的专车,他不知道。直到该上车了,他只知道他的“卧龙”、秘书长陈廷杰来了。他从什么地方赶到包头来的?他也没有细问。还是离开四川成都时,秘书长介乎作为人质到重庆刘湘那里去的。吴佩孚穿过草原到甘肃了,陈廷杰才向刘湘说明真相,刘湘愤怒得想杀了他。陈廷杰身价太低了,刘湘觉得杀了他不值得担一个“斩来使”的名声,所以才把他放了。那之后,陈廷杰有时打着孚威上将军、讨贼总司令部的旗号,有时又打着兴国军总司令部秘书长的旗号到处招摇。吴佩孚离开兰州之后,才与陈廷杰失去联络。吴从五原到了包头,忽然知道陈廷杰在北平,陈又三番五次电敦吴回北平,并说“交通、住处均已安排好,可以赴包去迎”。无路可走了,北平也算求生之路,吴佩孚答应了。

在包头坐上专车之后,吴佩孚隐约听得人传,此次回北平,是张学良出的力。吴佩孚有点生气:“那小子派的车,我不坐!”可是,家眷、随员、士兵都上车了,下车又无其他理由,下了车又无去处。他只好忍气吞声,装作不知情况闭上眼睛。“咳,只有到北平再说了。”

上车前,驻包头的晋军师长傅作义来拜见,念着同阎锡山昔日的关系,吴佩孚很礼貌地接待了他。然而,谈话却并不投机,吴佩孚的“大帅”架子摆得太足了,傅作义又只把他看成是一只死老虎。几乎只有一个仪式,拜见便结束了。

车行中,吴佩孚想把陈廷杰找来,叙谈叙谈。往事虽远去了,未来也还很长,路怎么走,总得有个“路标”。他欠了欠身,却又没有让人去叫,似乎谈也谈不出“路标”来。两手空空,去做什么呢?四川一走,使他对“势力”的敏感更强了,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吴佩孚想发奋,但对发奋却只空怀一腔梦幻。陈廷杰不请自到。

这个刚刚到了“知天命”年的“卧龙”,机灵、清秀的文人气质更浓了,他长衫礼帽,披一件狐皮的披风,唇边新添了一抹俊俏的短须,面容虽然清癯,眼神却分外精灵。他坐在吴佩孚对面,似汇报情况,又似在评论时局;从西南谈到东北,从东北谈到北京;谈得很详细,谈得也颇有见解。那一副标准的川韵,给人一种音乐的美感,就像当年在大竹他和吴佩孚第一次见面那样,他的语言表达能力使这个以儒将自足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我们滞留在川甘,现在看来,是得不偿失。”陈廷杰结论式地品评往天的路。“川甘毕竟只是偏僻一隅,在那里,想驰骋都没有地盘;地僻天荒,消息闭塞,硬是自己困了自己。假若这几年我们能在北平、在天津,哪怕在济南、在徐州,我们早会兴旺起来!”

吴佩孚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听着,心里思索着——等陈廷杰把议论告一段落了,吴佩孚又有些反感:“空话,教条,是你愿意在北平就在北平了么?滞留川甘也不是我本意。可是,这几年除了川甘,我又到哪里去呢?”想着,他真要骂陈廷杰几句,骂他“太聪明”了:“争权斗争果然会像你想的那样,我们足可以登大位有天下!”吴佩孚只是淡淡一笑,说:“我们也在创造自己的历史。不过,我们的历史不能由我们自己去写,要由历史学家、最好是后一代的历史学家去写。因此,我倒主张不再品论留在我们身后的足迹。顶重要的,是今后。比如说,我们到北平以后干什么呢?怎样去干呢?这是大事。”

陈廷杰点点头。沉思片刻,说:“玉帅知道最近张汉卿的情况么?”“张学良那小子……”吴佩孚有点不高兴。

“他现在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军分会的主席。”

“位越高,越说明他不行。”吴佩孚说,“不必再谈他了。”

陈廷杰呆了——他来找吴佩孚的目的,就想谈谈同张学良的关系。一个月前,陈廷杰辗转到了北平,他去拜谒张学良,张学良觉得吴佩孚同蒋介石关系很僵,尤其是吴流落西北期间,常常散布一些与蒋介石对立的情绪。张想通过陈把吴请到北平来,并且共同做吴的工作,请他收敛一点,至少保持沉默,别再攻击蒋介石。陈廷杰答应了,张学良从北平派了接吴的专车。陈廷杰想先同吴通融一下,以便与张学良一起做他的工作。吴佩孚把门“关死”了,陈廷杰的工作计划打乱了。他有点着急。所以,又说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陈廷杰便要走。

“你慢走一步,”吴佩孚说,“东北的情况如何?你还没有说。我很想听听。”

“还会有好消息吗?”陈廷杰说,“到目前为止,东北全部沦亡。”

“为什么不打?”

“说是‘国联’出面解决。”

“中国有自己的政府,有自己的军队。”“南京政府发表《告全国人民书》了。”“他说什么?”

“……”陈廷杰迟疑一下,说:“似乎只告诉国人‘政府已将日本侵略东北事件提交国联要求处理,相信国联必能主持正义,制止日本侵略。’别的……”

“混说!”吴佩孚说,“如果国联不主持正义,不制止日本侵略呢?”说着,他摇摇手,示意陈廷杰出去。陈廷杰识相地退出去了。

列车继续前进,雪原依然茫茫无际。

入夜了,气候变得更冷。吴佩孚披上虎皮大衣,又依着车厢闭目养神。

从包头起身,吴佩孚就有一种绝望感,他手下无兵了,自知到了北平除了做寓公之外,不会有多大作为的。二次直奉战争后,作为北洋军阀的总代表、总体现的北京政府,基本上名存实亡了,国民政府虽然不为他们这些老北洋所接受,而事实上也是接受了的。拉出一支能够与国民政府抗衡的实力,吴佩孚感到困难,感到绝望。往事,自然是不堪回首了,今天、今后,吴佩孚不能不作最后的打算。他闭着目,思绪乱得无法理。所以,他坐坐走走,走走坐坐,几乎无一时能够平静。

张佩兰披着厚厚的皮衣走进来。“夜深了,让人做点东西你吃吧。”“不必了。”吴说,“你还没有休息?”“睡不着。”

“好,咱们坐下来,谈谈吧。”

“有什么好谈的呢?”张佩兰说,“只求以后有个平安的日子过,也就念佛了。”

“是的。”吴佩孚说,“北平那片地方还是咱们的,安安逸逸地终老吧。”说这话时,他竟忧伤起来。“过去都过去了,是功是罪?凭人说去吧。往后,往后的日子……”吴佩孚是读过圣人的书、决心按照圣人教诲做人的,他要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

北平的西直门火车站,忽然戒备森严起来。几条主要街道,被戎装整齐的大兵严守,车站内外,暂时中断了行人车辆。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军分会主席张学良,率领军分会主要官员和随从列队等候西北归来的吴佩孚。

张学良,西装礼帽,满面带笑。显然,他对吴佩孚的到北平是欣喜的——蒋介石很怕吴佩孚在外,怕他拉拢集团反对他;他要张学良控制他。吴佩孚到北平,张学良显然是奉命“盛情”的。另外,吴佩孚与张学良的父亲张作霖,虽然钩心斗角多年,是誓不两立的对头,但是,吴佩孚也曾同张作霖磕头结拜过,情同兄弟。时至今日,父亲虽早已亡故,张学良亦不能不对他执子侄之礼。何况,吴佩孚来京的列车就是由他安排。张学良不能不以欣喜之情隆重欢迎这位失势的世伯。一阵汽笛长鸣,列车“吼吼隆隆”地开进西直门车站。吴佩孚走出车厢。

他臃肿的身躯,长袍马褂,迈着缓缓的八字步,手抚着鼻子下的两撇胡子,头高高地昂着,朝人群走来。张学良恭恭敬敬地迎上去,深深鞠了躬,说:“听说世伯今日到达,小侄特与诸位同仁前来迎接。”

吴佩孚好像不认识这个张学良,又像是根本就没有听见张学良在说话,只略微颔首,便板着脸膛径直从张学良面前走过。

张学良顿感尴尬,面色痴呆,两手低垂,进也不是,退也不可。走在吴佩孚身后的陈廷杰等人,见此情景,个个惊慌。他们忙走上前去,点头哈腰,上来与张学良搭讪。“少帅您好!”“张主席你好!”张学良也只得同他们应酬。

走在前边的吴佩孚,听得身后人声窃窃,忙转过身来,不耐烦恼地说:“你们不走,还啰唆什么?”

众人无奈,只好向张学良连声道歉,然后,跟着吴佩孚匆匆奔东城什锦花园而去。

冰天雪地的西直门车站,立刻变得更加冷气袭人。

晚上,陈廷杰、张方严和刘泗英等一起到吴佩孚的住室。

“玉帅,”陈廷杰说,“咱们回到北平来了,汉卿又亲自去迎接,咱们应该去作礼节性的回访。”

“访什么?”吴佩孚不耐烦恼地说,“竖子丧失将帅大节,竟在倭虏兵临城下时,不战而弃守国门,为国人遗羞,我岂能去见他!”

吴佩孚其他都失去了,他想保留一分气节,保留中国人的一点豪气。

吴佩孚的随员们却另有打算,他们知道吴只剩下一具骨骼了,他自己无力东山再起,别人想起,他们只得借吴与张的关系去谋另一条出路。见吴这么坚决,都十分着急。刘泗英忙说:“玉帅,国事归国事,礼节归礼节,只有前去拜访,才不为失礼。”

吴佩孚沉默不语了。他低着头,半闭着双目,把身背过去——吴佩孚心里明白,气节归气节,处境归处境,张学良毕竟是北京最高的掌权者,他吴佩孚又毕竟要在北平住下来;不是张学良靠吴佩孚干什么,而是吴佩孚必须靠张学良。吴佩孚目下毕竟是走在低谷里,装腔作势一番,不失大帅口气是可以的,懂得礼义廉耻的人,谁都会这样做。归根到底,吴佩孚还得半推半就地去拜张学良。吴佩孚到京的第二天,轻装简从来到张学良的顺承王府。

张学良并未计较昨日西直门车站的那个尴尬局面,还是让人清扫庭院,布置客厅,礼仪隆重地迎接吴佩孚到府门以外。

吴佩孚随着张学良来到客厅,屁股尚未坐稳,就厉声质问张学良:“沈阳事变,你为什么不抵抗?”

张学良解释说:“我有上峰不准抵抗的命令。”

吴佩孚有点发怒了,他用手击了一下桌子,以长辈的口气教训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说罢,负气转过身去,不再多发一言。

客厅的气氛由沉寂而紧张起来,尽管张学良作着气和心平的解释,吴佩孚还是不发一言。片刻,便告辞而去。第二天,张学良去回拜吴佩孚。

过场过完了,表面文章做完了,气氛自然缓和下来。小客厅里,窗明几净,香茶备就,吴佩孚迎在厅外,笑容可掬。入座之后,他便故作亲近地说:“汉卿,为将帅者,贵在气节!你现在手下尚有雄兵数十万,打回东北还是有一定力量的。你很年轻呀!年轻应当有为,正是建功立业之年,为什么要局促关内,听任不抵抗的污名加于头上呢?”说这番话的时候,吴佩孚的心情和语气都沉郁郁地,令人感到他那副忧国忧民之情,实在可敬。张学良唯唯点头,但却默然不语。

吴佩孚见状,又说:“汉卿,如果你觉得军事上无取胜把握,老夫情愿助你一臂之力,带几个师做先驱,打回东北,让日本人也知道知道我吴某人的厉害!”张学良无可奈何了,只好拿出“九一八”事变时蒋介石给他的不准抵抗的命令。吴佩孚看着当年的电报,怒气渐渐上升。电报看完了,朝桌一放,又用巴掌拍了一下,说:“我早说过,蒋介石是鸟兽。不仅我,中国有良心的人都不会与他为伍……”他还想再说下去,但转念又想,张学良不是与他为伍了么?“再骂下去,岂不连这小子也骂了?”他深深地叹息一声,不再说下去。

张学良见吴佩孚如此动怒,又说:“世伯,不是学良不愿抵抗,实在是上峰有令,情不得已啊!”

“怎么不得已?”吴佩孚说,“这一次,十九路军在上海单独抗日,不是也打了几个大胜仗么?”张学良默不作声——

自幼生长在行伍中,其父又是一个一呼百应的大军阀,张学良不谙人心之险恶,比较讲义气,重感情。他对蒋介石很迷信,是把他当成一个英明的领袖来崇拜的。因而,宁愿忍辱负重,遭人唾骂,也不愿意违抗他的命令。所以,不管吴佩孚怎么说,怎么激,他都只好唯唯听之。

吴佩孚是很了解张学良的,知道他很正直,也知道他有个唯命是从的弱点。所以,他先用激将法,想以热爱国家来激发他的正义感,然后达到他能让他出山带兵,再展雄图的目的。可是,吴佩孚没有想到,张学良的正直、热情和满腔热血,都交给蒋介石了,他把蒋介石看作知己,忘不了蒋介石对他解衣推食的关怀。吴佩孚感到失望了。

张学良对吴佩孚不放心。他知道吴佩孚素来自诩为天下雄才,谁也不放在他眼里,如果一朝吴佩孚兵权在手,张学良自知自己是无法驾驭他的,到那时,恐怕要成为天下之害。张学良也知道,蒋介石对吴佩孚是存有重重戒心的。既然张对蒋持着忠心,吴佩孚在北平一住定,张学良即向蒋作了详细报告,并请示对吴采取什么措施。

蒋介石是绝对不允许吴佩孚有出山机会的。他早知道:吴佩孚的力量有多大,吴给他的压力就有多大。平心而论,蒋介石是要杀吴佩孚的。可是,他杀不了,不能杀!吴佩孚的影响还很大,蒋若杀了吴势必会失去很多人心。所以,张学良问他“怎样对待吴佩孚?”蒋思来想去,简明地回答了六个字,叫“敬鬼神而远之”。

张学良对蒋介石的答复,心领神会,于是,每月送给吴佩孚生活补助费数千元,而且每隔几日都要执子侄之礼亲自登门,嘘寒问暖;对于吴佩孚提出的有关生活上的要求,张学良也都尽量满足。

东城的什锦花园,冷清了六七年,由于吴佩孚的重新返回,冷落的模样,顷刻改观,大门上,高插着已很少见到的北洋政府的旗号——五色旗。这种旗帜在人们心目中,就跟垃圾堆上的一片彩纸一样,给人以腻心的感觉,但吴佩孚还是觉得光彩。大约是它表明了他“一臣不事二主”的忠烈。大门口,高悬着“孚威上将军”的军旗;旗下整齐地排列着几个穿北洋政府军服的士兵,他们威威武武地为上将军站岗。府中,依照总司令部的规范,依旧设八大处,各有处长,他们仍旧每日与吴大帅一起商量军国大事。吴佩孚有吴佩孚的打算,他想,“只要我帅旗不倒,人马自然会拉起。我还有几百旧部,他们分散在四面八方,我一声号召,他们还会来。就为这个目的,他又把陈廷杰、张方严找到密室——现在,只有这一位秘书长、一位参谋长是他的左膀右臂了,有事,他只有同他们商量。

“中国还得乱。”吴佩孚说,“只有乱,才能有治。别看咱们今天是用公馆改成‘大帅府’,有一天,还得有咱们正儿八经的帅府!”

陈廷杰点着头,说:“玉帅,咱们不能只闷在什锦花园,得同外边世界多接触。”“这事,我早想了。”吴佩孚胸有成竹,“我想组织一个能够联络旧部的机构,只要你们二人中有一位领衔,大事就能办成。”“组织司令部。”张方严说。

“不行。影响大。”吴佩孚说,“世人对军事组织特别敏感。最安全的,是以教会为名称,开展工作。不成功,至多教会不办;成功了,想改什么名字都可以。”

“叫什么名字呢?”张问。

吴佩孚思索一下,说:“我想叫它‘救世新教会’,你们看如何?”

“只要有个名即可,”陈廷杰说,“不必过细考究。只是应该全力做好联络工作,使那些失散在各处的老部下有个归处。”吴佩孚点头称是。

正在这时候,有人报告:“军分会张主席有要事,请大帅派一位高级助手到顺承王府商谈。”“什么事?”吴问。

“只说有要事,具体不清楚。”

吴佩孚心中思索:“往日,大小事汉卿都亲自上门来,今天为什么要召见我的代表呢?不会是生活小事吧?那会是什么事呢?”思索不定,便对参谋长张方严说:“你和汉卿还比较熟悉,你去一趟吧。”张方严去回都很迅速。他锁着愁眉来到吴佩孚面前。“玉帅”。

“有什么紧急情况?”吴问。“张主席要离开北京了。”“调防?”“是的。”“调何处?”

“不清楚。”“谁来北京?”

“现在还说不清楚。”张方严说,“据张汉卿说,可能是何应钦。”

“他?!”吴佩孚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显然,他对这个何应钦的印象是很坏的。

“何应钦这个人,是亲蒋的。可能会有麻烦。”张方严说,“汉卿还说,大帅回到北平之后,他对大帅没有尽到照顾的责任,很觉得对不起。以后无论到什么地方,只要大帅需要他帮助,他都会尽心尽力。”

“我不需要他帮助。”吴佩孚想起了他要带兵去东北,张学良不答应的事。便说:“他眼里哪有我这个老世伯,他只有蒋介石。”

“汉卿还说,如果以后何应钦真有什么地方跟您过不去,他一定从中帮助。”

吴佩孚背过脸去,再不说话。

张学良走了,何应钦就任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北平分会主任。这个人所共知的亲日分子就任之后,便给北京蒙上一层浓浓的阴影。

陈廷杰劝吴佩孚,“何应钦是国民政府的代表,大帅是不是去拜谒他一次?”

吴佩孚摇着头说:“我不是国民政府的什么官员,我为什么要去拜谒他呢?”

“他毕竟是现在这个地方的长官。”吴佩孚还是摇头。

“咱们的供给也还得依靠国民政府。”

“我就不要他们的!”吴佩孚发怒说,“我还没有到连饭也吃不上的日子。今后,你们谁也不要再提何应钦!”

不久,何应钦便派一个姓许的旅长到什锦花园来。这位许旅长四十多岁的年纪,中等身材,颇有些文人的气质。他虽然戎装整齐,却既不带武器又不携随从,身边连个卫士也不带。在客厅见了吴佩孚,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下军礼,然后说:“旅长许洪,问候大帅健康、愉快!”

吴佩孚点首,说了声“谢谢!”

许旅长坐定之后又说:“何主任到北平之后,诸事萦怀,无暇抽身,特派在下前来问候!”

“请你代我向何主任致谢。”吴佩孚说,“待主任稳定之后,吴某一定前往拜谒。”

“谢谢大帅!”许洪说,“有件事,何主任让我转告大帅:北平城中,秩序并不安静。为了大帅和家人的安全,主任决定,从即日起,什锦花园的守卫工作由军分会派警察担任。”

“什么,派警察来守卫我?”吴佩孚知道这是缴他的械,是连他在门外设上自己的岗哨也不允许。吴佩孚又气、又惊、又怒。“告诉你们何主任,大帅府是我的,我有足够的力量保卫它的安全。我不需要他派警察。”

“请大帅别发怒,”许旅长说,“何主任说,这是命令。执行命令的警察业经来到府外,请大帅通知原来的守卫人员,立即撤出!”“我不撤,我不撤!让你们主任派兵收缴他们好了!”

刘泗英匆匆走过来。说:“玉帅,街巷和门卫的守卫人员,通通被警察赶了回来,帅府也由警察接替了。”

“给我赶出去!把警察给我通通赶出去!”吴佩孚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但他的命令已不起作用了。许洪只向他微笑点头,说了声“保重!”便转身走了。

吴佩孚还在大怒、骂人。陈廷杰和张方严都走过来劝他:“大帅别怒,慢慢商量对付办法,总有办法的。”吴佩孚大怒不止,破口骂道:“何应钦你欺人太甚!要知道,我的潜力大得很!只要我一声号令,马上就有大军云集。到那时,北京不定有你立足之处!”

叫骂归叫骂,吴佩孚的“大帅府”什锦花园,从此却被何应钦派的警察监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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