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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北口兵马倒戈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时间:2022-08-09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古北口兵马倒戈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一坛清水,使一场轰轰烈烈的祝寿欢宴大煞风景。在冯玉祥,他只是表明要向吴佩孚要军饷,要公平合理的待遇。在吴佩孚,他却感到大为丢人。吴佩孚势力很强,他想报复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吴佩孚并不同意齐燮元以武力取上海。吴佩孚的决定得到曹锟同意之后,他便着手制定“讨奉计划”。14日黄昏,吴佩孚披着一身晚霞,登上北上专列驶出洛阳。16日破晓,吴佩孚才到达北京。

古北口兵马倒戈_关于吴佩孚的故事

一坛清水,使一场轰轰烈烈的祝寿欢宴大煞风景。在冯玉祥,他只是表明要向吴佩孚要军饷,要公平合理的待遇。“兵荒连连,民不聊生,你吴佩孚如此铺张做寿,我要给你泼点冷水!”在吴佩孚,他却感到大为丢人。“你冯焕章不来洛阳,我是想到的,但你万万不该来侮辱我。古今中外,哪有用清水贺寿的?”他越想越生气,发誓要报复冯玉祥。

吴佩孚势力很强,他想报复谁,那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采取什么办法,他不得不认真思考。他皱着眉、垂着头、缓缓地踱着步子,头脑里翻江倒海。不知什么原因,他忽然想用诗来表述心里的气愤。可是,诗路却不畅。思来想去,竟想到去年自己写在室中的一副对联:“龙泉剑斩血汪洋,千里直趋黄河黄。”今天想起正该继而舒开自己的胸怀,“写成一首七言绝句,倒是极好的”。他略作沉思,便提笔续上两句:

大禹神功何其伟,洛阳一气贯扶桑

“好,这是一句好诗!”他先自满起来。然而,正是这一声呼叫,使世界立刻回应出铁马金戈的杀伐之声!参谋长张方严匆匆走来。(www.guayunfan.com)

“大帅,去汉口的汽车准备好了,是否还交代一下?”

吴佩孚收的寿礼太多了,他不敢放到洛阳,想放到北京,怕路途太远,“路上果然冒出一批吴用之徒,像当年的‘生辰纲’一般给劫了走,我不白费心机么?”他清楚,洛阳至北京,途中有一段路不在他的势力控制之内。他想到湖北汉口有个萧耀南,他放心。所以,他在汉口英租界租了七大间仓库,他要派兵把寿礼都运往汉口。有人计算了一下,吴佩孚做寿收的寿礼价值约四百万银元,他一定要派兵护送!

“不必再声张了。你告诉他们:‘这是送给萧督军的军械,务必严加保护。’谁出了差错,严惩不贷!”

“好!”张方严说,“我一定转达大帅的命令。”说着,转身退出来。

“你等等。”吴佩孚又叫住他,“到了汉口,不必告诉萧耀南是什么东西。若他问起,只说是‘军需品,暂存一下’。你去办吧。”

这一年,在中国长江三角洲上,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国的大事——齐卢大战。

三角洲上的一块肥肉——上海,不仅吸引着无数冒险家垂涎三尺,也吸引着军事家的青睐。据专家考证,军阀混战时期,上海光是鸦片的经营收入,就足足可以养活三个师!毗连上海的浙江督军、皖系军阀卢永祥注目了上海;江苏督军、直系军阀齐燮元也注目了上海。为争这块肥肉,齐燮元便不断给吴佩孚发请“占”的报告。

吴佩孚坐镇洛阳,心中只有中原,对于东南沿海的事情不十分感兴趣,何况曹锟刚刚买了个大总统,也得给他维护点“和平”气息。所以,吴佩孚并不同意齐燮元以武力取上海。齐燮元很扫兴,他对密友、十九师旅长马葆琛说:“吴大帅不支持咱们拿上海,我这个督军不是个空衔了么!”他决定亲自出兵,来拿上海。

卢永祥知道齐燮元要同他兵争上海,便持着谨慎态度,想与齐对上海平分秋色。于是,派属将马葆珩(齐将马葆琛的弟弟)去南京做说客。但游说未能成功,齐卢大战终于开始。

雄踞东北的张作霖,有皖段和革命军的“三角同盟”,又记恨着第一次奉直大战的“仇恨”,更加上曹锟不理睬三家的通电,复仇之火渐旺。正在寻机行动,忽闻齐卢大战,心情十分高兴:“我的机会到了!支援卢永祥,兵出山海关!”

1924年9月15日,奉军兵分朝阳和山海关两路向曹直发起进攻——于是,第二次直奉大战开始!

曹锟是无能对付这场大战的,亟电吴佩孚问计。

吴佩孚闷在自己的办公室门后,一手击磬,一边思索对策——直皖、直奉大战之后,吴佩孚对盘踞钱塘江上,控制申浦海滨的卢永祥,是怀有沉重的戒心的,卢部不垮,即等于段张在东南棋盘上留下一只大“车”;卢、齐常常抵触,随时可能发生战争,又是吴佩孚一个心病。他常常遥视东南,大有“庆父不死,鲁难未已”之感。但是,吴佩孚一战而胜皖,再战而胜奉,猛然产生了“牢笼浙卢,令其归直,庶免大动干戈”之念,所以,当齐燮元请他支持战卢时,他便态度暧昧。不仅如此,吴佩孚还派属将田仲韬作为他的代表去竭力疏通卢永祥。事未见效果,卢齐开战;东南烽火起,奉张派兵入关,一场殊死大搏斗展开了。吴佩孚思想准备不足呀!

吴佩孚击磬有时,决策难定:是先战卢而后战张呢,还是先战张而后战卢?二者抉择不定,最后竟下了一个糊涂的决心——“南北分头并举,期于一劳永逸”。他觉得手中的武力雄厚,可以一举双胜。吴佩孚的决定得到曹锟同意之后,他便着手制定“讨奉计划”。吴佩孚的自信,是谁也动摇不了的,他在临战前,除了击磬决定原则而外,便是观天象看阴阳五行,然后制订作战计划,即便是参谋长张方严,也不要想在他面前说三道四。经过思索,吴佩孚作出了这样的作战计划:

讨奉总司令,由他自己出任,王承斌任副总司令;

前敌分置三路军:第一路军总司令为彭寿莘,副司令为王维城、董政国;第二路军总司令为王怀庆,副司令为米振标,另设总指挥刘富有、副总指挥龚汉治;第三路军总司令为冯玉祥,下分二路,一路司令为张之江,二路司令为李鸣钟。

后援分置十军,由张福来任总司令。

计划决定,吴即率师北上,并要巡阅使署各处主要成员随行,又电令各军主要将领赴京待命。14日黄昏,吴佩孚披着一身晚霞,登上北上专列驶出洛阳。列车共三十余辆,蜿蜒若游龙。登上专车,吴佩孚即认为“胜局已定”,他把文职人员都找到自己身边,谈古论今;又命人取来文房四宝,他要画竹。

表面看来,吴佩孚十分坦然自如,但是,细察其心,仍为“能否胜利”在嘀咕:“长江之军,调它不动了,何况上海还有一个战场,而上海战场齐燮元能否战胜卢永祥?尚无绝对把握。万一失利,北方将腹背受敌,后果不堪设想。”再说他亲督之北军,到时能否协调作战?会不会中途有变?吴佩孚都不敢抱绝对希望。就在这样心神不定之中,他手中的笔也不听指挥了。屡画屡败,竟没有一帧使他满意。干脆,他下令“列车暂停前进,何时画竹称心何时再走”。就这样,赴京“勤王”之兵,竟因为主帅作画,足足在途中的郑州停留了四个小时之久!

16日破晓,吴佩孚才到达北京。焦急的曹锟,一见到他便说:“子玉,你可来到了!我急呀!”还不待吴回话,曹又说:“张作霖早被政府免职了,此次他以东三省保安司令作乱,当然应予明令讨伐。讨伐令已经拟出,你就是讨逆军总司令,司令部就设在中南海内的四照堂。”

曹锟把讨伐令交给吴佩孚,吴佩孚又把在洛阳的部署报告了一遍。曹锟听着,虽然默不作声,心里却有不扎实处,认为只凭吴的这个计策,力量似乎太单薄了,曹锟身边的一些“御林军”也都不曾用上,他不放心。所以,他不无忧心地说:“子玉,你的计划,当然是好的。不过,我还想:是否设置诸如海疆边御总司令部、航空总司令部、骑兵总司令部、后方筹备总司令部等机构?另外,我想最好把北洋退职老将也请出,给予军职……”

曹锟说着,吴佩孚听着。听着听着,吴佩孚心里便不安起来:“什么意思?难道只是为了战胜奉张吗?”但是,他还是勉为同意了,均按曹锟意见予以增补。但就在这时,却有一事令吴佩孚大为震惊:曹锟在应战前并没有同他细商量,匆匆改组了内阁,由颜惠庆出任国务总理,阁员有外交系、直系和冯、段接近人物,简直是一盘杂拼!所以,吴佩孚只叹息着暗想:“我是军人,尽我军职,听天由命吧!”

吴佩孚到京的第三日(即18日)晚,在中南海四照堂召集了“讨逆总司令部军事会议”。到会将领六十余人,吴佩孚军戎齐楚,脸蒙严霜,他扫视了与会的每一副面孔之后,沉思片刻,才说:“保疆守土,是军人天职!张作霖作乱破坏,自应讨伐。今大总统已发布讨伐令,并委子玉为讨逆军总司令。战火已起,刻不容缓,现在,我发布讨逆命令:

命彭寿莘为第一路军总司令,沿京奉铁路之线出战;

命王怀庆为第二路军总司令,出喜峰口,直趋平泉、朝阳;

命冯玉祥为第三路军总司令,出古北口,趋赤峰……”

吴佩孚刚说完对冯玉祥的任命,大厅里突然灯光全熄,顿时一片漆黑。

人心乱了,会场乱了,人们在交头接耳。彭寿莘伏在王怀庆耳边,低声私语:“此兆不祥!”王说:“灭而灭也!不知主‘我’还是主‘敌’?”片时灯明。

吴佩孚是相信“天象”的,令刚出而灯无光,恰在任命完冯玉祥时,他那副颇带愤怒的目光立刻投向冯玉祥。

冯玉祥也不甘示弱,认为吴是故意装神弄鬼,在糊弄他,也把愤怒的目光投过去。四目相对,气息紧张。

冯玉祥是不相信吴佩孚那一套的,他觉得他是在卖弄,是耸人听闻。冯玉祥任河南督军时,就跟吴佩孚因此事大闹过一场——

那是河南大旱时。遍野干枯,稼禾萎死,冯玉祥号召军民齐心,人力抗旱。吴佩孚却说:“且慢,等我起个卦看看。”说着,他连掷六七卦,而后大咧咧地说:“不必忧心了,明天下午两点钟,一定有一场喜雨下降,旱象即可解除。”冯玉祥悻悻退出。

到次日午后,天空却万里无云,骄阳似火。冯玉祥气冲冲地去质问吴佩孚。“大帅的卦原来不灵。河南人民苦了!”

吴佩孚卜卦,意不在雨。他平时总觉得冯玉祥激进、赤化,是有意想戏弄他。他笑笑,坚定地说:“雨已经下了,还正在下!”“晴空万里,蓝天一片,何言有雨?”冯玉祥顶撞了。

吴佩孚说:“莫斯科现在正在下雨,只是远水不解近渴!”冯玉祥一听,方知是嘲讽他的,一声不响,转身而去。

现在,吴佩孚自然又联想到与冯的关系了。他猜想:“此战难道他要出事?”

正是会场冷寂,吴佩孚锁眉的时候,有人大声问:“海军是否参战?”吴佩孚大声说:“怎么不参战?大战在即,谁也不许袖手旁观!”他又说:“张作霖有空军,我命令空军部队也全力参战!”吴佩孚下达作战命令的时候,冯玉祥心里十分不安。他在河南督军位子上并没有坐多久,就是因为杀宝帮办和拒收吴佩孚的大员和吴水火不容,而被曹锟以“升迁”为名,调驻北京南苑任了“陆军检阅使”。此次受命,他甚为忧虑:他的队伍出征路线是走古北口。“为什么要走古北口呢?”古北口,山岭重叠,道路险崎,交通极为不便,且地区十分贫困。从这一条路到赤峰,要走多少天才可到呢?大战已开,兵贵神速,贻误军机,可是军中大忌!冯玉祥皱着眉问他身边的王承斌:“阁下是筹备总司令,我就要开拔了,此去赤峰,真是山高路险,不知能为我设几个兵站?”

“冯将军,”王承斌也很坦率地说,“总统和总司令有令:此次出关作战,不设兵站,各军给养完全就地筹措。因而,只好请将军自便了。”

“怎么说,不设后站了?”冯玉祥很焦急,“我部经过地区,人烟稀少,地僻山荒,千军万马何以自筹?这岂不是……”冯玉祥虽性情爽直,心里放不下凉油,本想说“这岂不是有意将我部力量消耗在荒寒瘠苦的长城以外么?”但他此刻多了一个心眼,他认为这个意见不是王承斌决定的,说给他听不如去找吴佩孚。所以,他只冷冷一笑,便告辞了。

冯玉祥找到吴佩孚,开门见山地说:“大帅,出古北口去赤峰,不仅全是险道,而且人烟稀少,荒寒瘠贫,不设兵站,没有粮秣怎么行呢?”

吴佩孚暄胖的脸膛,冷冰冰地奸笑着。说:“冯将军,你该明白,仲珊总统有困难呀!执政日短,国库如洗;各方筹措,也多难能应手。难哪!我们作将者,应尽力为总统排忧。至于说出古北口这一线,将军更不必多想,此道是奉张主要选择之道,正是因地势险要,攻守不易。如此重任,非劲旅不堪承担。总统和我磋商再三,只得借重将军……”冯玉祥未听完吴佩孚“念经”,便愤然出去。

大战伊始,军行炮响,无一不是挥洒黄金!曹锟、吴佩孚虽然告诉他的各路军队首领“给养就地筹措”,然而,偌大的一场战争,没有相当的军械、金钱,那是行动不得的。战前,吴佩孚感到奇缺的,首先是子弹。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汉阳、巩县两个兵工厂还是满足不了,他不得不屈驾,向山西军阀阎锡山借了六十万发。钱呢?财政部库空如洗,许多谋士绞尽脑汁,决定立即发行库券四百万元,另以崇文门税收作抵发行公债四百万元,再发行辅助币两百万元,共可筹千万元。但是,言之成理,行之维艰,哪里有如此巨款到手?最后七求八乞,连外交部存款、中日实业公司存余官款、追讨山东盐商海防经费和没收卢永祥烟台所办济通银号现金两万元都算上,还只是个微小数目。吴佩孚焦头烂额,仍无补拮据。正在这时候,前线来报:九门口军事失利,几乎失守!

吴佩孚决定立即亲赴前线督战。临走出北京之前,急忙把他的谋士谢宗陶找来,甚为冲动地说:“今事已急,款无从出,奈何?”谢答:“主不出力,宾有何方!”“有无非常办法?”

“请财神。只此一举了!”谢说,“由大总统出面,约北洋宿将如张敬尧、陈光远、李纯、王占元等人筵宴,即席勒助军饷若干万元,事后由财政部筹款偿补……”

“不妥!”吴佩孚摇头,“尚不到此等地步,还有何办法?”

谢想想,说:“召中交两行负责人来,勒取尚未发出之中交币钞各两百万元,加印‘军’字,作军用券行使,或勒借各一百万元,事后由财政部筹偿。”

“好,此法甚好!”吴佩孚总算找到一点筹钱门路。匆匆措办,结果虽只得到四十万元,他却不得不揣着赶赴前线。吴佩孚的讨伐令下达之后,各路军先后开赴指定地点:

东路彭寿莘部,原驻滦县,立即转进至山海关前线;董政国师由洛阳至北京,转赴冷口前线;冯玉荣部驻守九门口;西路王怀庆部原为毅军,以游击三大队开赴热河。

西路军中的胡景翼师,是陕军。由通县北开,虽好勇斗狠,却不能持久,又无纪律;吴佩孚怕他们不肯出力,派亲信周愚夫随军督战。造成胡、周矛盾,军队失去战力。

中路军冯玉祥,由南苑出发向古北口开进。

此时,天高云淡,西风落叶,长城内外,一片萧疏。冯玉祥发兵之时,已是浓眉紧锁,气怒填胸。边走边想,越想越气:“吴子玉竟要如此出兵,我怎么战?!”上午十点三刻,大军刚行至昌平,他便对身边的旅长张之江说:“传令:就地宿营!”张之江不解地说:“现在十点多……”“依令速传!”

张之江随冯玉祥已有十余年,深知他治军方法。行军之中,从不见如此松松垮垮;战争急在燃眉,竟下令安营,何况,奉军进攻已逾六天。可是,张之江也知道,冯玉祥是个讲究谋略、很少打败仗的人。“他令宿营,一定有道理。”便不敢再问。

冯玉祥军到昌平便驻足不前。他的心情十分紊乱:本来,他是应该发挥自己“常胜将军”的雄威,挥戈驰骋,再立战功的;可是,作为“王师”之一,他的一切应享待遇,都低于别人“三等”。以致,他不得不从“自我毁灭”的前景去珍惜自己的命运;何况,他和主帅吴佩孚又是同床异梦。何去何从?他要对他的部队负责。

军队住定之后,冯玉祥没有召开任何形式的会议,也不召见任何一位下级军官,只闷在室内沉思。在他身边的,只有卫队长孙飞——一个跟随他八年刚刚二十多岁的白脸蛋。这小伙跟他缘分很厚,很了解他的心情,因为冯玉祥给了他相当的学习文化条件,现在他倒是冯的“老师”了。孙飞很机灵,常常为冯玉祥提醒着他一时疏忽的问题,在冯面前有“第二参谋长”之称。这些天中,为此次出征的不公正待遇他早已心中不平,只是没有瞅到“进言”的机会。现在,冯玉祥闷在幽室,而幽室中只有他能出入,他觉得良机已到,便决心说出该说的话。

“总司令,”孙飞一边为冯玉祥泡茶,一边说,“今晚咱们过怀柔,明天及早便可到达古北口……”

冯玉祥瞪了他一眼,不耐烦地说:“好吧,你自己先到古北口等我吧,我将有一个最大的勋章赏给你!”

小孙知道冯玉祥说的是气话,心中更有底了,忙改口说:“冯将军,这次出征,我觉得咱们上当了。您瞧……”

“大胆,胡说!”冯玉祥故意发怒,“兴师之初,你怎么敢乱语蛊惑军心?”

“仗都打起来了,大白天将军命令军队住下,这也得算蛊惑军心吧!”小孙撞了一句。

冯玉祥笑了:“小东西就是脑瓜灵!那样,我听听你的意见。”小孙胆子大了,说:“曹老三买了个大总统,吴子玉驻洛阳,他们是想独霸天下的。天下若真是他们的了,他们还得当‘宣统’,当袁世凯。咱不能跟着他们拼命,咱得自己干。”“自己怎么干?”冯玉祥问。

“我听说段祺瑞、孙中山、张作霖三家联合了,段祺瑞在上海、浙江还有势力。咱们为什么不能参加他们的联合呢?我觉得那些人干的总比曹老三强!”

“别胡说!”冯玉祥生气地说,“你懂什么?咱们是大总统的队伍,怎么能和大总统的敌人联合呢?”

“大总统对咱又怎么样呢?”孙飞说,“就说这次出征吧,出古北口这条路是人走的么?再说……”

“好了,好了!别再说了。我想静静,你去吧。”孙飞走了。冯玉祥又陷入了沉思——

自从曹锟买了总统当之后,孙中山、段祺瑞、张作霖的反直联盟便更加公开化和激烈化,发通电声讨之外,出兵入关,支持卢永祥;在奉军入关的同时,孙中山的儿子孙科、张作霖的儿子张学良以及卢永祥的儿子卢小嘉在沈阳密会,进一步达成共同反曹吴的“三公子会议”密约。冯玉祥有心加入这个联盟,他不想再过直系家族中的“后娘养的”日子——他受到的待遇太不公平了。他离开河南时,吴佩孚答应每月从河南协助他军饷二十万元,却成了画在纸上的一张饼;曹锟说他的军饷由政府拨给,但是,“政府”已经十一个月没有给他分文了!

冯玉祥从南苑出师的时候,王承斌告诉他“各军皆不设兵站”的话,原来是假的:彭寿莘的一路军,是名副其实的“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王怀庆的二路军是不设兵站,可是,该军从喜峰经平泉到朝阳这一路,是直军的根基地,又是最富庶的地区,可以说处处是兵站。只有冯玉祥一无所有。

冯玉祥透窗北眺、群山绵绵,岭峦重重,简直是一堵无缝的屏障,“千军万马,如何攀越?”他再南望京华,却猛然想起他的“草亭”新事——

冯玉祥移军南苑之后,为了悼念死在这里的将士,他修建了一个纪念亭,叫“昭忠祠”。落成的时候,他的老友、同盟会老会员孙岳(禹行)前来致祭。这位孙岳也是曾被曹锟撤过第三镇中校参谋职的,后来一度到陕西,与国民党人胡景翼结纳甚深。曹锟任孙岳直隶督军之后曾任命孙岳为直隶省义勇军总司令。直皖战后曹、吴怀疑他与段有勾结,便只给了他一个卑小的十五混成旅旅长兼大名镇守使的职位。他跟冯玉祥关系甚密。冯玉祥对他讲了受到的歧视,流露了“他图”的思想。孙说:“将军若决心这样干了,我必竭全力相助。此外,还有胡笠僧(胡景翼)也定然愿和我们合作。”

胡景翼对冯玉祥印象颇深,又极崇敬他,经孙岳通达,他便到北京来与孙、冯相会,三个人思想相一致,共表合作决心,联成“草亭”之盟,并相约称之为“草亭秘议”。“草亭秘议”正好同沈阳的“三公子会议”遥相呼应,异曲同工。所以,冯玉祥在离开北京的时候,几番匆匆去见曹锟,说:“十三师王怀庆部赴前方了,北京防务空虚,请把孙禹行的十五混成旅调来拱卫首都。”曹以为冯关心京城治安,即调孙部进京,委以北京警备副司令职。冯玉祥南苑开拔时,孙去为他送行,低声在他耳边说:“将军,你特意把我搬到北京来,是不是要我为你们开城门?”

冯玉祥还是继续北上了,他的部队到达古北口时,已经是他受命后的第十四天,即11月1日了。然而,当大军到达时,冯便下令野外架棚,就地住宿,作好继续行军准备。但他却迟迟不发行军命令。

冯玉祥的部队共为五个旅,作战安排是:先头部队是张之江旅,次为宋哲元旅、刘郁芬旅、李鸣钟旅,鹿钟麟旅殿后。军队住定之后,冯玉祥便带着孙飞来到鹿钟麟的帐篷。“总司令,您来啦。”鹿钟麟说。

“来看看你的队伍掉队了没有?”冯玉祥说。

“奉张向朝阳进击的先头部队已冲破王怀庆的防线;山海关的战事也激烈,咱们……”“你着急了?”

“战争么,瞬息万变。”

“我已通知沿途各县、区长了,要他们迅速将公路加宽。”

“‘明修栈道……’总司令?”

“难得你明白。”冯玉祥说,“从今天起,你部要以向着北京方面练习行军为主。可以全副武装,也以徒手;可以支起帐篷,也可以把帐篷留在旷野仍回驻地。”

“是,总司令。”鹿钟麟会心地笑了。

冯玉祥回到自己帐篷还未坐定,便有人回报:“一位陌生人要见将军。”

“什么样的人?”

“不愿报姓名。高身个、白净脸,一副商人打扮。说有要事,一定要见将军。”

“现在何处?”

“暂住古北口一家客栈。”

“派我的车,立即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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