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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直奉大战打起了_关于曹锟的故事

时间:2022-08-0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次直奉大战打起了_关于曹锟的故事曹锐走进总统办公室,曹锟正仰在太师椅子上闭目养神——曹锟的精神实在太差了,当总统还不到一年,竟像是过完了后半生。曹锐说,“别的也没有什么事。”曹锟一听是家常事,也就不想多问。上海,中国最大的商埠。李纯在江苏督军任内自杀,齐遂继任江苏督军。战争的气氛渐浓之后,卢永祥在杭州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卢永祥派往南京的和谈代表是马葆珩。

第二次直奉大战打起了_关于曹锟的故事

曹锐走进总统办公室,曹锟正仰在太师椅子上闭目养神——曹锟的精神实在太差了,当总统还不到一年,竟像是过完了后半生。尤其是送走了吴佩孚之后,他猛然间觉得当总统这步棋走错了,错到底啦,何况又花了那么多袁大头——唉!其实是自己“冤大头”了,花钱没落好。若是时光可以倒流,他真想退回去两年,还稳坐保定,当他的直鲁豫巡阅使。遗憾的是时光不能倒流,他又实实在在地当上了大总统。当上了大总统就得理国事。可是,国事怎么理?曹锟犯了愁——他闭目养神,就是在想,在想一种走出困境的办法。办法没想出,也觉得头更大了。

“三哥,”曹锐不必人传报,便来到总统面前,轻轻地叫了一声。

曹锟坐起来,揉揉眼,见是四弟,便说:“你啥时来的?”

“来一阵子了,”曹锐说,“刚才听说你忙,我到居仁堂三嫂那里去了。”(www.guayunfan.com)“去居仁堂了?”曹锟眉一锁,他猜不透老四有什么话要先跟郑氏说。便问:“找她有事吗?”

“家里人都念着她,让我问候问候。”曹锐说,“别的也没有什么事。”

“她说什么了?”

“没有。”曹锐把郑氏想回大沽的事瞒下,只说,“三嫂也怪想家里的人。说起话来,想瞅个时间回去看看。”

曹锟一听是家常事,也就不想多问。但心里明白,老四不会是传几句话从天津跑来,必有要事。便说:“你有事?”话出了口,心里却一下子又明白了。他知道,老四除了银子钱之外,是不会再有什么事了。于是,不等他开口,又说:“要是只为钱的事,你就先回去吧。这事我比你更急,我会有办法的。”

曹锐想说的话尚未开口,曹锟都说了,他只好转了话题,又谈了些别的事情,便要告辞了。“我回去啦,天津还有些事,离不开人。改天我再来。”

曹锟站起来,说:“你回去吧,有事我会让人去找你。”他送他出了门,又说:“健亭,有件事我想起来了,还得你办办。”

“什么事?三哥。”

“近期形势很不稳定,”曹锟显然是想到了吴佩孚的告诫,“北方南方都有些势力在蠢蠢欲动。据说,张作霖和段合肥、孙中山都有勾搭,不得不防啊!天津是要冲,张作霖与南方的勾搭,总是要借助天津的。你安排些人,经常注意着,有异动,就先传个信来,免得到时候被动。”

“我知道了。”曹锐说,“段祺瑞的公馆仍在天津,他还有许多部将亦在天津。听说他公馆里还架设着电台,经常与外界联系。我会注意他的。”

“张作霖退出关了,天津也有他的办事处。将来不出事便罢,出事就出在这两人身上,务必不可轻视他们。不要说他们是死老虎,他们没有死,是两只凶老虎!”

曹锐点头应着,从总统府退出来。

曹锐走了,曹锟反而觉得他走得太匆忙了,还有许多话没说完。他又想派人把他叫回来。可是,曹锟又摇摇头,依然独自空空落落地站下来,慢闪着双眼,望着中南海里绿树丛中渐渐增多的黄叶。

江苏督军兼苏皖赣巡阅使齐燮元,吞上海的美梦被吴佩孚给破灭之后,心里便窝着一怒火。上海在江苏地盘上,他这个江苏督军不能有上海,眼睁睁的大块肥肉被他人吃了,何况这个吃肉的人又是新败的皖系军阀的骨干卢永祥,无论凭哪一条,上海都得归他齐燮元属下。他恨吴佩孚太不为他撑腰,恨吴佩孚太不跟他一条心。“吴子玉不支持我,难道我就办不了大事?难道我就收不了上海?”齐燮元不甘心,他要独自争这一口气!

上海,中国最大的商埠。上海的税收之大,全国无与伦比。尤令齐燮元眼红的,是外国大批鸦片经常运上海销售,或者是由上海再运往内地各省销售,税大利更大。有人给卢永祥算了一笔账,光是由印度运来上海的鸦片税收就足够养活三个师。除税之外,还可以自己派员到印度去贩运鸦片,贩运鸦片的利要远远超出税利的几倍、几十倍。当时上海的宪兵司令马鸿烈、护军使何丰林,都直接参与贩运鸦片活动,他们把赚来的钱一部分拿来购买军械,一部分瓜分,每年每人都有几十万大洋收益。这些情况,齐燮元都是了如指掌的,所以,他也是极其眼红的。

齐燮元,直隶献县人,保定陆军速成武备学堂步兵科毕业,最先在吴禄贞统率的第六镇当见习军官,不久当了步兵排长。一年后,又考入北京陆军预备大学,三年后毕业仍回六镇当了三等参谋官。辛亥革命时吴禄贞被刺身亡,李纯为六镇统制,齐一直随李。1913年李纯当了江西督军,齐升任六师师长;不久随李到江苏。李纯在江苏督军任内自杀,齐遂继任江苏督军。齐燮元是个熟知军事理论又善于治军的人,他的军队除原六师之外,还有朱熙的十九师,宫邦铎的独立旅,王桂林的武装警察约一个半师,还有白宝山的一个师,马玉仁的一个师,可谓实力极强。这些部队兵员充足,装备精良。齐善于笼络部下,爱护士兵,全军精诚团结,战力很强。他觉得,吴佩孚不同意逼走卢永祥,“那我就可以用武力赶走他!”

齐燮元决心用武力收回上海的时候,浙江督军卢永祥也没有睡大觉。不过,他不想战,而想通过周旋,跟齐燮元“和平共处”。

卢永祥,皖系的主要人物之一,行伍出身,是从伙夫渐升到护军使、督军的。直皖之战之后,皖系虽败,他的浙军却完好无缺,除卢自领的十师之外,还有陈乐山的四师,陈仪的一师,周凤岐的三师,夏超的武装警察,另外还有新近接收的从福建退出的皖军臧致平、杨化昭两部。论实力,不差于齐燮元部。卢永祥是个比较谨慎和善的人,他一直觉得自己从士兵混到将军不容易,不想冒什么风险。战争的气氛渐浓之后,卢永祥在杭州开了一个军事会议。卢永祥首先表明:“我绝不想打仗,为了避免战争,我宁愿下野让贤!”

臧致平却不同意,他站起来说:“齐燮元欺人太甚了,凭什么想要回上海?要不去就动武。”他还说:“卢帅,您放心,我臧致平和我的官兵在患难之中,是您挽救了我们,我和杨化昭两部包打南京,一定把齐瞎子活捉过来。”

卢永祥的杭州会议决定了一个准备应战但力争和解的方针,即:

一、即时颁布戒严令;

二、分任臧致平、杨化昭为沪宁线前敌副总司令;

三、任命郑俊彦为吴淞防守司令;

四、派员到南京去,力争与齐军讲和。

卢永祥不想再拼了,直皖战后,皖系已经元气大伤,难得保留一隅,一息尚存,还可东山再起。万一老本分文无存了,“合肥”便彻底一败涂地了。

卢永祥派往南京的和谈代表是马葆珩。因为马葆珩的大哥马葆琛是齐燮元属下的一个旅长,实际上是代行参谋长的职务,能够左右着齐。马葆珩临走时,又由上海宪兵司令、齐燮元的密友马鸿烈写了一封“劝和”的信带给齐,盼望双方能够息争和平共处。

马葆珩,是个能言善辩之士,满怀信心,不辱使命。他从上海动身的时候,已惊讶地看到了战争的预兆:由南京开来的火车,逃难百姓挤得满满的;一批一批富绅大贾,也从乡下来到城市;沿途火车站上,聚集着军队和军用物资;沪宁线上的黄渡、安亭、浏河车站分别聚集着齐、卢各军,相互都在挖战壕、构筑掩蔽部署。齐燮元的苏军东开的兵车已有十余列,战争的气氛已经十分浓烈。马葆珩到了南京,先见了哥哥马葆琛,说明来意。马葆琛一边热情款待弟弟,一边说:“双方都已箭在弦上,就差看谁先打第一枪了。哪里还有和谈的希望呢?”不过,马葆探还是说:“你既然来了,又有马鸿烈的信,还是要见见齐抚万的。”

次日,马葆珩跟着哥哥马葆琛到江苏督军署去见齐燮元。

齐燮元事先已经得到信,一见马葆珩到,十分热情。说:“欢迎阁下,我已备好盛宴,愿与阁下共欢!”

马葆珩也热情答谢,但见在场的还有齐的部将何恩溥、宫邦铎等,心里便一惊:“这两个人都是不安分分子,看来和谈渺茫了。”他一边交上马鸿烈的信,一边说:“卢将军向齐将军致意!卢将军让在下向齐将军表明,浙江绝无侵犯江苏的企图,也没有歧视齐将军的意思;至于上海,虽是江苏的一部分,但它过去很久时期就归浙江管辖。要想改变这种局面,应该由中央政府会同有关双方商洽解决。此外,卢将军还想,双方在地方均已多年,百姓关系也很好,应顾及百姓疾苦,还是息战为好。”

齐燮元一边默默地听马葆珩叙说,一边看马鸿烈的书信。信上的意思同马说的话也相差不多。心里暗想:“利益都叫你们占去了,你们当然不愿打仗。什么上海归浙江管辖,还不是当初段合肥掌权时偏向你们。识时务的,上海早该还我了!”齐燮元看完了信,听完了马葆珩的絮叨,笑着对马葆珩说:“老弟尽上人家的当,兵荒马乱之际,何必受此劳累。”

马葆珩忙说:“为了双方和好,为了百姓安乐,何谈劳累。”

齐燮元摇摇头,又说:“你们家臧大牙(臧致平的外号大牙)已在吹大牛腿,要包打南京,活捉咱哩。还谈什么讲和呢?欺人太甚了!”

马葆珩又说:“卢将军绝无此意。卢将军为避免打仗,宁愿下野让贤呢。”

齐燮元哈哈大笑起来。笑一阵,又说:“咱们几个老兄弟欢迎我们自己的老弟,对你这个和平使者,我们应当谢谢你。”他朝马葆珩身边靠了靠,又说:“老弟,请你回到上海告诉老懋(马鸿烈的号),让他好好地抽大烟吧,我感谢他的好意了!”

和谈没有余地了,马葆珩胡乱吃了饭,便和哥哥一起走出来。走在路上,马葆琛才对弟弟说出秘密:“齐帅决定进攻上海,也有他的苦衷,内部情况很复杂:既是为了控制上海这个在军事、经济上都有价值的地方,又是为宫邦铎安插一个适当的位置。瞎子也有他的难处。”

“那样,我们只好应战了!”

马葆珩经上海回到杭州,把同齐燮元接触情况汇报了一遍,然后说:“看起来,这一仗是非打不可了。齐瞎子利欲熏心,宫邦铎又急于要一个名正的地盘,更加曹氏新得了大位。我看,咱们也别抱幻想了,破釜沉舟,战它一场!”

卢永祥虽然不想战,但是,他却也并不怕战,何况他手里现握着六个师和四个混成旅的兵力,果真打起来,并不一定会败在齐燮元手下。想着,他便下了决心,说:“好吧,既然躲不开这一战了,那就迎上去吧!”

长时期来,皖系军阀一直是挖制着军权,主宰着战场的。现在,虽然失势了,心态却不失,哪里经得起别人挑战?不过,卢永祥也算是个有头脑的军人了,每次战争,他总是要先向天下告示一下打仗意义,在舆论上先占一个优势。这一次,他不光不想被动挨打,还想在舆论上占个先。怎么占这个先?找个什么借口?他动了脑筋。

此时,段祺瑞正在天津“清闲”,他和孙中山、张作霖的“三角同盟”结成之后,声明宣言都发了,竟是不见曹锟有反应。多日来,他就想找个借口,南北联合起来,来一场大战,把曹三傻子推下台去。卢永祥把淞沪的形势秘密而及时地对他作了汇报,段祺瑞立即兴奋起来,拍案而起,大声吼道:“好,就这么干!”

于是,在齐燮元尚未进攻时,卢永祥便急急忙忙向全国发出通电,指责曹锟“大选贿成,立身不正,武力统一,阻碍和平”,遂兴师讨伐。他的军事部署是:上海仍由护军使何丰林负责,并增派第十师一个郑俊彦旅,协助维持上海至吴淞一带;由臧致平率臧部和杨化昭部两个混成旅,布防于沪宁线黄渡至浏河一带;陈乐山率四师一部及陈仪一师一部进驻宜兴;臧、杨另一部置留衢州、江山一带,以防江西蔡成勋行动;陈仪仍驻杭州,陈凤歧驻金华、桐庐;卢永祥统率陈仪一个旅、张国威炮兵团、马葆珩警卫团及夏超武装警察部队共两万多人坐镇杭州。

南京的齐燮元亦命朱熙率十九师全部为沪宁前线总司令,宫邦铎率一个混成旅进驻镇江、丹阳;齐亲率六师及来援的张允明混成旅和王桂林武装警察坐镇南京至溧阳——不想,张允明从湖北来江苏打援,意在占有上海,因此,在后来的行动中与宫邦铎矛盾激化,使战斗出点异变。此是后话,暂不提。

9月3日,大战开始,一时炮声隆隆……

江浙之战的信息传到奉天,使许久闷闷不乐的张作霖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用力拍着桌子大喊叫:“好啊!他妈拉个巴子,我的出头之日到了!我要再一次入关了!”他站起身来,两手卡腰,把嗓门又提高些,对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看文件的儿子张学良喊道:“六子,通知各部,把所有的旅长以上军官都找来,我要开一个紧急的军事会议!”

——第一次直奉之战张作霖败出山海关回到他的老巢奉天之后,他几乎一直没有展开过眉头,他做梦都不曾梦着自己会败,而且败得那么惨!失败之后,他长久地闭门自问,究竟为什么会败?他自己的答案是,不在于自己的实力不足,而在于自己的实力素质不高,再加上指挥能力低劣!他决心整顿自己的军队,提高部队的素质。他在东三省宣布独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原有的东三省巡阅使署和督军署合并,改组为东三省保安司令部,同时设立了东三省陆军整理处,以吉林督军孙烈臣为统监,姜登选、韩麟春、李景林为副监,张学良为参谋长,负责整编和训练军队。1923年夏季,又在绥中县设立兴绥驻军统监部,由姜登选负责统辖兴城、绥中一带军队,一旦战争爆发,即改为军司令部。

张作霖下决心整顿军纪。为了表明纪律不可稍有马虎,他亲自下令将第一次直奉战中对失败负有责任的旅长鲍德山、团长许昌有枪毙。奉军的素质迅速提高的同时,张作霖又把自己的奉天兵工厂扩大了数倍,由参谋长杨宇霆做兵工厂督办,每年可生产包括山炮、野炮、重炮在内的大炮一百五十门,炮弹二十余万发,步枪六万余支,机枪千挺,枪弹六十余发;另外,以张学良为总办成立了航空处,向德国、意大利购买飞机二百五十多架;又由沈鸿烈为首在保安司令部内部设立了航警处,负责江防舰队的整顿,在哈尔滨设立了海军司令部和海军学校。东北三省,白山黑水,大豆高粱,森林煤矿,物产极其丰富,张作霖这样励精图治,还有不强大的?不到一年,军队大为改观,尤其是张学良、郭松龄所领导的第三、第六两旅,素质最优,为各师旅之冠。势力壮大了,再加上已经与孙中山、段祺瑞结成了三角同盟,腰杆更粗更硬了。别看张作霖出身红胡子,冲冲闯闯、胜胜负负,早把他磨炼得有谋有勇,知道策略战术了。壮大队伍、严肃军纪、认真培训的同时,又大抓通讯交通和后勤,在绥中、兴城、锦县、大窑沟等战略要地的铁路线上增修了待备线和给水、给煤设备,还在铁路线上的各军集中地之间都修筑了公路,电信设备除各军都设有与总部联络的直接线之外,沈阳、哈尔滨、锦州等地还建设了无线电台,军与军之间也有无线电联络。1923年春天起,张作霖便先后派遣傅兴沛、郭瀛洲和马炳南等人到北京南苑与冯玉祥接触,以分裂直系内部。在冯玉祥经济拮据、米断粮绝之际,张作霖通过皖系要人贾德耀以二百万日元相赠,感动得冯玉祥直望着东北喊“张大帅,张大帅!”

这就是今天的奉军,这就是今天的张作霖!

军师旅长按照命令及时来到奉天,张作霖亲自主持召开了紧急会议。

九月的东北,气候已明显地露出了凉意,黄叶开始在角角落落飘落,野草渐渐萎枯。然而,汇集在奉天的军师旅长们,却一个个精神抖擞,满面春风。紧急会议是在保安司令部以外的张作霖大帅府的内宅召开的,颇有些儿“家庭”气氛。可是,军师旅长们都到齐了,老帅却迟迟没有露面,苦得张学良到各房中去找。结果,发现他正在小客厅的椅子上发出惊天动地的鼻鼾!

“爸,爸,”张学良把他喊醒,“军师旅长们都到齐了,请你去……”

张作霖揉揉眼,说:“你们等我开会是不是?怎不早来喊我?”说着,便匆匆朝会场走去。

大约是因为增加“家庭”氛围,张作霖竟是一身便装,连帽子也没戴。一入会扬,他就乐哈哈地说:“这两天把我折腾苦了,昨夜跟几个人商量半夜打仗的事,他们走了,我就合不上眼了,后来眯眯眼。谁知一眯,太阳出来了!”说着,竟自哈哈大笑起来。

张作霖来了,大家一起站起,以示尊敬。他扬起双手,让大家坐下。

张作霖走到他的位置上,还是大大咧咧地说:“我来晚了,大家急了吧?别急,我心里有数。上次咱们败了,是计划不周到。这次咱把计划做周到了,就叫他吴佩孚小子大败!”

大家欢笑、鼓掌。

张作霖笑着,又摇摇手。“打败吴佩孚那小子,不是瞎吹的。我这一年多的卧薪尝胆,我壮实了:我的步兵已有二十七个旅,骑兵有四个旅,炮兵有十个团,还有一个重炮团。知道我们有多少可以参战的军队吗?”不等大家回答,他又说:“我们有二十五万人马可以参加。二十五万人马!从来没有这么大的军队……”张作霖还想说说这一年多来各方面的准备情况,但是,他又觉得大家都是亲自参加者,不必说了,与皖段和冯玉祥的联络,又不便对大家说。所以,他挺了半天肚皮,还是说:“总之,我们打败吴佩孚这小子是有把握了。”

说完,他坐下来。

可是,刚坐下,他又站起来。“别忙,我忘了一件事。打吴佩孚小子咱得有个名目,我告诉大家:早一时期,咱们跟广东孙中山先生、江浙卢永祥结成同盟军了,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现在,曹锟、吴佩孚的江苏督军齐燮元齐瞎子向卢永祥进攻了,要收回卢永祥的上海,卢永祥发通电,反对曹锟贿买总统,要起兵谏。我们出师,一是援助朋友,二是讨伐曹逆,名正言顺!这一仗怎么打?回头让麟阁(杨宇霆字麟阁)参谋长宣布命令,我只说一个要求,你们必须达到第一期战役,坚决歼灭敌之主力,奠定京津为主要目的。打胜了头一仗,第二仗怎么打,我到时候会有新命令。”说罢,转脸对参谋长说:“老杨,你宣布命令。”

杨宇霆站起身来……

——奉张对直的报复作战计划,是从1923年春天便积极进行筹谋的,大体上已经完备,共包括四个方面:

一、总方针是奠定京津,以主力用于山海关,先行夺取此关,然后在其迤西地区占领掩护阵地,以便主力在此集结。

二、以有力之军用于热河,分别集中于义县及大窑沟,主要任务是攻略朝阳、建平、承德,到达于凌源迤西地区。

三、骑兵集团在彰武附近集中后,向热河挺进,以占据赤峰为第一期作战目标。

四、总预备队以其主力控置于兴城、绥中之间,并以一部置于锦州,以待后令。

在军力的安排上,以一、三两个军合组一个联合军,姜登选、韩麟春为第一军正副军长,张学良、郭松龄为第三军正副军长。联合军任务攻略山海关,然后向京津进发。李景林、张宗昌为第二军正副军长,任务是以大部在义县集中后向朝阳进攻,以另一部在大窑沟集中向热河进攻,先行遮断凌源、朝阳通道,攻下朝阳,会师西进,占领建平、承德,协同一三联军主攻山海关,有利时进入冷口关,经迁安县向滦州挺进。骑兵集团在彰武集中后经阜新、建平向赤峰进攻,占领赤峰后由喜峰口或古北口进入长城以内。预备总队由四军担任,吉林督军张作相任指挥,集结于兴城、绥中二地,待命使用。第五军由黑龙江之第二十九师及两个混成旅组成,以该省督军吴俊升任军长,选择一个向前方运输方便之地集结。空军基地在沈阳,编制三个大队,两个大队归一三联军指挥,一个大队由二军指挥。

这是一个已经十分完备,并且各指挥官皆知的安排。大家对这个通盘计划还是比较满意的。现在,杨宇霆宣布的命令基本上就是上述内容。所以,大家并不感到紧张。

果然,杨宇霆宣布的命令只是原已拟定的四项作战的缩影,仍为四条。

作战命令宣布完了,张作霖又说了话:“听明白了吗?这一仗就这样打。哪里打输了,哪里的指挥官自己处分。怎么样?”

“坚决执行命令,保证完成任务!”大家一起高喊。

张作霖笑了。“好,好!仗打完了,我亲自为各位嘉奖!”

说完,他挥挥手。“散会。各人回去准备,行动听我的命令!”

军师旅长们站起身来,纷纷退出去。

张作霖走到张宗昌身边,拍了他一下肩,说:“效坤,你留下,我有事跟你谈。”

张宗昌点点头,停下脚步。

张作霖粗中有细了,开会的时候,他便对到会人一个一个打量。军长、副军长,除了张宗昌之外,都是他的心腹,都是跟着他一起摔打出来的。他和张宗昌虽然也算知遇了,但毕竟是相处不深。张宗昌江西一败,投曹锟不成来到东北,到今天,刚刚六年。六年就升他到副军长,张宗昌也够了,张作霖也够厚爱他了。现在,要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张作霖心里忽然有点玄,他决定跟张宗昌好好地交一次心。张作霖备了一桌盛宴,和张宗昌面对面坐下,说:“效坤,这两年我就想瞅个机会,跟你敝开怀喝一场,总是找不到机会。今天,终于找到了,咱们大喝,喝醉!”

“大帅……”张宗昌有些儿拘谨。

“别叫大帅、大帅的,”张作霖说,“今天是家宴。家宴!谁让咱们姓着共同一个‘张’呢!谁能一笔写出两个张字?”

“是家宴,是家宴!”张宗昌说,“俺张效坤进帅府就是进了家!看到那客厅里边大灯笼上的‘张’字,肚子里就挺高兴,脸上也冒火哩!”

“这就对了。”张作霖说,“只要我张作霖不下台,帅府永远是张效坤的家!”

“大帅为嘛说这话?”张宗昌贴近乎了,“东北这片天地,永远都姓张!我看他谁敢给它换换姓?”

张作霖端起酒,只笑笑,又点头跟张宗昌碰了杯。

喝完一杯酒,张宗昌猛然不安起来——山东掖县出生的张宗昌,和张作霖一样土匪起家,流氓军阀、狗肉将军,一生粗鲁无比。今天,竟也粗中有细了。张作霖只留他一人吃饭,又是在大战即将爆发的前夕,这使他犯了嘀咕:“嘛意思?刚让我当了二军副军长,是不是不放心,想训训?不放心就别让我当军长。”他又想想,觉得不对。“我投到奉天之后,是节节上升的,人家张雨亭看起我了,不是曹锟、吴佩孚那号狗眼看人低的人……”一想到曹锟、吴佩孚,张宗昌就大怒:“龟孙羔子,白白地收我八只金仙寿星。有一天,我非本利都讨回来不可!”他想起了江西一败,回北京拿一师官兵的薪饷做了八只金仙寿星去给曹锟上寿,想走走门子,结果,曹锟只给他一个冷板凳坐。一怒之下,才离开保定投了奉天。今天,他是副军长了,比六年前在江西当师长还大,自然是张作霖待他不薄。这么一想,忽然明白了:“要打大仗了,那些军师旅长都是张大帅的老兄弟,我算啥?我得对他有个态度!”这么一想,忙说:“大帅……”

“怎么又‘大帅’了?”张作霖故意生气。

“这一次得称‘大帅’。”张宗昌说,“家事归家事,咱军令归军令,说嘛也得分明!不是要打大仗了吗?俺得对大帅表表心……”

张作霖把酒杯一放,脸也放下来了:“效坤,家宴就是家宴。需要你表示决心,刚才我就在宣布命令时拉出你来了。我不喜欢那一套。老天把你我拴到一起了,就得信任,表决心不表决心都一样。客厅里你说把头给我,到战场上一枪不放你溜走了,有什么用?我不是要你表决心。喝酒,叙叙家常,说说心里话。”

张宗昌笑了。“好,咱只谈家常。”他端起杯,举到张作霖面前,说:“说实话,俺只盼着大帅长寿、没灾,过几年安生日子。”

“我死不了!”张作霖说,“我硬郴着呢!我也说实话,吴佩孚小子不死,我死也不瞑目。”

“那小子不值一提。”张宗昌说,“有一天,俺会让他吃饭找不着嘴巴子。”

张作霖似乎醒悟了,忙说:“不谈这个,不谈这个。”

“不谈这就瞎口了。”张宗昌说,“大帅放心,俺张效坤死心了,来开会前俺对兄弟们说了,‘这一回,咱们把仗打胜了,什么话都没有;若战败了回来,奉天不会养活闲人,那就只有找山沟,大伙给我起个年号,咱们就落草去吧!’您说大伙怎么说?他们说,‘落草?咱得帮咱大帅到北京去落草!看哪一家敢挡着咱?!’这时我才说:‘你们有种!你们的种比我大!’”说罢,仰脸大笑起来。

“效坤,我明白你的心。”张作霖说,“到明儿你回队时,把要的东西留个单子,我让人给你送去。”

“不要,什么都不要。”张宗昌说,“吴佩孚那里啥都有,晚天全是咱的了。”

不久,张作霖向全国宣布命令“举兵讨伐曹吴!”并立即将东三省保安军改为镇威军,自任总司令,统辖六个军,三十万人马。1924年9月15日,奉军分两路向山海关和热河方面进发;18日,奉军向直军阵地发起总攻击——第二次奉直大战从此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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