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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冯杀了回马枪_关于曹锟的故事

时间:2022-08-0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老冯杀了回马枪_关于曹锟的故事从北京去山海关前线的直军统帅吴佩孚,必胜的信心很足。吴佩孚没有把张作霖放在心上,他认为张作霖没有恢复元气,底气不足,经不起大战,他是出于报仇心切,才贸然出战。

老冯杀了回马枪_关于曹锟的故事

从北京去山海关前线的直军统帅吴佩孚,必胜的信心很足。出中南海时,着上将军服,佩指挥刀,司令部各部要员随行,邀请中外记者数十人,并且调配了英、法、日等语的各类翻译人员同赴前线,仿佛是去出席一个盛大的庆功会,兴致勃勃,浩浩荡荡!

吴佩孚没有把张作霖放在心上,他认为张作霖没有恢复元气,底气不足,经不起大战,他是出于报仇心切,才贸然出战。对于直军自己,吴佩孚又十分自信。他不寄托冯玉祥的第三军如何,古北口去赤峰那一线没有战争,张作霖不会把重兵压在那里;派冯玉祥去,只不过考验他一番而已;决胜之师是一路的彭寿莘、二路的王怀庆。所以,吴佩孚领着随员出北京、经天津,去山海关。

出征的前夕,吴佩孚没有像往日那样搬出奇门遁甲,择择吉凶。虽然他心跳得很凶,他对自己的将领有比较实在的看:彭寿莘、王怀庆都不是决胜千里的战将,要对他们具体指挥;冯玉祥骁勇善战,但却不可大用。所以,他必去山海关一线,却又烦躁不安。他把参谋长蒋雁行找来,要同他同度北京的最后一夜。

蒋雁行坐在吴佩孚面前,一搭眼,就有点纳闷。吴佩孚往天的乐观、自信,脸上的傲慢而夹带着冷漠都没有了,只剩下愁绪。“大战伊始,统帅消沉。此状不吉呀!”昔日,吴佩孚在所有事、所有人面前,都惯用一句他自己的口头语:“你们都说无有办法了,我看,‘吴’是有办法的!”随语而出的,就是仰天长笑,笑得地动山摇!今天,锁眉了,垂首了。参谋长想:“难道今天‘吴”也无有办法了?”参谋长想了想,知趣了:“大帅一定是为山海关犯愁了。”他感到此刻来见他,没有好事。蒋雁行思考片刻,故作轻松地说:“大帅,明天要出征了,今晚必有好诗。能够让我先读为快吗?”(www.guayunfan.com)“诗?”吴佩孚叹息着,摇着头,心想:“前线如此紧张,胜败尚难预卜,军中又那么混乱烦心,哪有心情作诗?简直是在作死呢!”他冷冷地对蒋说:“诗——今天没有了。”

“我最喜欢大帅的诗!”蒋雁行说,“您在一首七律中写的‘逢人都道民生苦,苦害生灵是尔曹’,实在激昂有情!此次战奉,您是统帅,能没有诗?”

吴佩孚还是摇头。“我想问问你,此次战奉,是胜算大呢还是可能败北?希望依你观察实情而论,不必说奉承话。”

蒋雁行也知“实情”不妙,但还是说:“当然胜算在握了。咱们跟张作霖也不是一战了,土匪王的力量和能耐咱们了如指掌。战胜他,还不是笃定。”

“轻敌,轻敌!”吴佩孚说,“这种思想很可怕。”

“大帅,”蒋雁行说实话了,“山海关是此战的关键处,您亲临此处,决策正确,但必须防止古北口异变。那里是另一个关键呀!”

吴佩孚猛狂笑起来。“可谓‘英雄所见略同’!算你知敌知我了。余话不谈,今夜一醉方休!”

山海关战事甚紧,九门口被奉军孙旭昌的第十混成旅攻占之后,直军的第十三混成旅旅长冯玉荣自杀了,奉军便乘势推进,强占石门寨附近高地,给直军正面极大威胁。吴佩孚一到前线,即以他的主力——靳云鹗十四师推到前沿,实施反攻;吴佩孚亲临榆关具体指挥。山海关一线布有强大兵力之外,吴到前线即秘密向天津政记轮船公司商谈租用轮船十三艘,想从大沽口附近水运三至四师兵力,海道进营口攻入奉天……

冯玉祥率领他的部队继续朝赤峰方向前进。

冯玉祥依然萎靡不振,他已完全失去了取胜的信心。从受命到出发,已延宕四日,经三天部队才开拔完毕;军到古北口,已是他受命后的第十四天了。可是,他的部队在古北口又徘徊不前了。

古北口,是塞外一个重镇,宁潮河的下游,密云群山的北端,是个比较荒凉的小镇。冯玉祥没有进这个镇子,他只在小镇西一公里处的山坡上支起帐篷,作为司令部住所。住定之后,他便命令部队“作好继续行军的准备”,可他自己,却只带几个随员,调转马头,逆着军行方向朝后走去。

冯玉祥的部队共为五个旅,进军的梯队形式是:先头为张之江旅,接着依次为宋哲元旅、刘郁芬旅、李鸣钟旅,最后为鹿钟麟旅。冯玉祥来到殿后部队鹿旅后,便一头扎进鹿钟麟的帐篷里。“总司令,你来啦。”鹿钟麟恭敬地对冯玉祥行了个军礼。

“来看看你的队伍掉队了没有?”冯玉祥一边还礼,一边说。

“总司令,”鹿钟麟微笑着说,“我竟也糊涂了,咱们究竟是出关作战呢,还是战地演习?奉张的先头部队已经冲破王怀庆的防线,正长驱直入;山海关方面的战事也日趋紧张,形势这么紧张,可我们……”

“我们不仅进展缓慢,还以每天五十到六十里速度返回演习。你不理解,是不是?”

鹿钟麟点点头。

冯玉祥笑了。“兵行诡道!只有在战争全部结束时,才会明白战术上的这些具体状况。”

鹿钟麟笑了,笑得迷迷糊糊。“战争怎么打?我在葫芦中呀!”

“很快就会明白。”冯玉祥说,“别的找不到机会了,只有利用行军之机,进行演习。”

“可是,每天几乎是进一步退两步呀!”

“不对吧?”冯玉祥说,“我们不是明明从南苑来到古北口了么?不仅是进,而且进了百里之遥。我已经通知沿途县、区长了,让他们立即把公路加宽、铺平,整理得像公路的样子。”

“我检查过了。”鹿钟麟说,“他们是按总司令的命令执行的。但是,大家都不明白:大军已经过去了,为什么还要修公路?”

“这就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懂了么?”冯玉祥说,“从今天起,你部要以向着北京方向练习行军为主。可以全副武装,也可以徒手;可以支起帐篷,也可以把帐篷留在旷野。”“是,总司令。”

冯玉祥回到他的临时指挥部,已是日挂西山。他尚未坐定,便有人报:“一位陌生人要见将军。”

“什么样人?”他问。

“高身个,白净脸,很像一个商人。”报告人说,“他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将军。”

“人呢?”

“现住古北口一家客栈。”

“派我的车速速去请。”

车去车来,瞬息之间。被接来的人在帐篷外下了车,一见站在面前迎接的冯玉祥,便伸出双手,大声呼唤:“焕章兄,久违了!”

冯玉祥定神一看,来者竟是当初同在七师任旅长的贾德跃。他急忙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哎呀呀,是什么风把你给刮到古北口来了?”

“老兄出长城,小弟能不来为你送行?”

冯玉祥拉着他的手,二人并肩走进帐篷,对面坐下,一边献茶,一边说:“不会是单来为我送行吧?阁下在‘合肥’身边有要务,怎么有空来古北口了?”

贾德跃笑了,说:“‘合肥’好久不见老兄,甚为思念,故遣小弟前来问候。”

“我却不信。”冯玉祥摇摇头。

“现有书信在身。”贾德跃从衣袋中拿出段祺瑞的亲笔信,交给冯玉祥。

冯玉祥拆信一看,果然是段祺瑞的亲笔。信的大意说,他不赞成内战,希望冯不要相信贿选政府。“阁下有否他图?若能以实相告,芝泉定可助臂。”

冯玉祥正愁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一见段祺瑞的信,十分高兴,随时和贾德跃商谈起来。“德公,焕章的心情,你是了解的,内战,我辈深恶痛绝。然而,令人忧心的是:按下葫芦瓢起来。内战的因素灭也灭不尽呀!”

“此一时,彼一时也!”贾德跃说,“将军能把大梁顶起,‘合肥’再以鼎力相助,我想,局面是会稳下来的。”

“请转告‘合肥’,倘有一时大局属我,我一定请‘合肥’等有众望的人物出来维持大计。”

“焕章兄,此地不是畅谈之处,阁下的果敢见地,我一定如实报告‘合肥’。日内定有喜讯传来。你可否……”

冯玉祥思索片刻说:“德公,这样吧,行迹匆匆,恕不挽留,我让田雄飞陪你回天津,面见‘合肥’共商大计。”

“荣幸之极!”

送走了贾德跃,冯玉祥又把孙飞叫来。

“小孙,我饿啦,赶快弄点吃的来。”

“是。”孙飞转身要走,冯玉祥又叫住他。“等一下。把参谋长和张(之江)、宋(哲元)两位旅长也请来,一起吃饭。”

孙飞匆匆出去,把两件事都办完了,又匆匆回到冯玉祥身边。他焦急地小脸膛,连眉头都皱成一团团,几次想张口问些什么,但又怕影响了将军的情绪,只好焦急不安地立在他身旁,一声不响。

冯玉祥看出了他心思,趁着饭前一点空隙,就问他:“小孙,又有什么烦恼了?”

“没有。将军,真的没有!”

“嘴上没有,心里有。”冯玉祥笑了,“有什么话就快说,说慢了,旅长们都来了,可就没有你说话的机会了。懂吗?”

“冯将军,”孙飞终于敞开了思想,“我觉得您有点糊涂了,对不对?”

“不对。”冯玉祥说,“千军万马我都能指挥,咋算糊涂呢?”

“我看您糊涂。”孙飞说,“这几天我天天在想:咱从南苑出发时,您一再说‘兵力不足’,咱打不胜这一仗。可是,您又把在河南招募的新兵孙良诚、张维玺和蒋鸿遇三个旅留在了北京;司令部都离开北京了,您又留下一营步兵驻守城内的旃坛寺,还派蒋鸿遇做留守司令,还让他兼兵站总监……这些事都有点儿糊糊涂涂!”

冯玉祥笑了。“这些事,只有总司令才会明白,你小小卫队长只需明白如何把保卫工作做好就行了,不须问那么多事。懂吗?”

孙飞还是疑惑不解地退了出去。

冯玉祥同他的参谋长、旅长只是共同吃饭而已,并没有具体议商任何事情。饭吃完了,冯玉祥便一挥手,让他们各自去了。冯玉祥想瞅个空儿,好好地睡一觉。可是,当他刚刚躺到行军床上,他又急忙坐起来。

“小孙,告诉参谋长用最迅速的办法通知张树声,请他陪同马炳南将军到我这里来一趟。”

孙飞答应着,去找参谋长。

张树声,是冯部的一个营长,大队出征时,由于“身体欠佳”被冯玉祥留在北京了。马炳南,是奉军驻北京办事处的负责人,又是张树声的好友(据说,就因为这样,张才有可能被留京“养病”的)。

太阳刚落山的时候,张树声陪同马炳南便来到了古北口。冯玉祥在帐篷里接见了他,热情而诚实地对马炳南谈了自己目前的态度,而后问:“马将军,现在最急迫的,是我想知道贵方意图。你能如实地告知吗?”

四十岁出头,宽脸膛、大眼睛、典型东北汉子的粗犷和纯朴的马炳南,爽直地对冯玉祥说:“冯将军,你我都是军人,用不着斯文。我可以向将军坦诚地表明态度:张大帅之所以兴师入关,目的只有一个,推翻曹吴。只要曹吴被推翻,奉方目的已达到,决不再向关内进兵。”

冯玉祥见马如此爽快,也说:“我已经和北京方面几位将领接洽过了,只要你们的队伍不进关,我们的计划便会顺利完成,推翻曹吴,没有问题。”

“将军可以将今后大计告知么?”马炳南问。

“大计尚不成熟。”冯玉祥说,“我们想,将来事成之后,拟请孙中山先生来主持大计。不知这一条你们是不是赞成?”

“完全赞成!”马炳南说,“一切由将军做主,我们没有不赞成的。”

“好,好!果能如此,我向张大帅致谢。”冯玉祥略一思索,又说,“一是请孙中山先生主持大计,二是你们队伍不进关。只此两条足矣!请速向张大帅转达此意,切勿食言。我这里已经布置妥当,不久便有主和息争的通电发出。”

“我赞成将军的爽快。”马炳南说,“现在是怎样商定的,将来务必怎样实行。我们希望冯将军在热河方面的军事行动从缓,以便我们抽出兵力加强山海关方面的攻势。”

“可以,完全可以。”冯玉祥点头答应。

夜阑人静,马炳南乘着原车,顺着原路返回北京。

直奉二次大战激烈进行之中,北京城里有两个女人也在进行着频繁而有趣的交往——

一天,一辆装饰豪华的新式骡马轿车从新上任的北京警备副司令孙岳的官邸出来,直奔总统府后门而去。马车里坐着一位中年妇女,穿一身闪光的紫缎子秋装,戴一头并不十分华丽的翡翠,发髻滚圆,脸蛋净白而清瘦,新描的两道眉使那双显然小了点的眼睛竟神秘得出奇。她双手交叉在胸前,墨绿的玉镯随着车行而抖动,中指上的那只闪着金光和碧蓝颜色的玛瑙戒指,不时地在那幅天蓝软缎手帕的叠缝中隐隐现现。这一切都表明这位女人的尊贵。她,便是孙岳的夫人崔雪琴,她要去拜见她的结拜姊妹,曹锟总统代行夫人身份的三姨太陈寒蕊。马车进了总统府后院,在一片幽静的房子前停下。崔雪琴被人扶下车,正要移步,陈寒蕊早快步迎上去,风风火火地说:“雪妹子,我念着你几天了,总算把你盼来了。你这一来,说明咱姐妹情分不浅。”

崔雪琴比陈寒蕊实际上是大几岁的,当初结拜时,多少有点高攀曹锟,曹锟又比孙岳大几岁,故而崔以陈为大姐。陈寒蕊倒也想坐个上位,所以以大姐自居。听了她的话,崔雪琴心里嘀咕:“我才进京五天,她怎么知道我要来呢?”话未出口,陈寒蕊便笑着又说:“你别以为我是瞎胡猜想,我的消息灵着呢,啥事全知道。俺那兄弟(指孙岳)一进京,你能不来?我没猜错吧?”

“没猜错,没猜错!”崔雪琴说,“如今天下都在你手中了,还有啥事能瞒着你呢?这一次,你兄弟一高升,我就知道是大姐你和仲珊大哥的厚爱。我本不想随任来京的,一想到这一层,就跟着来了。谁知一到北京,就适应不了这里的气候……”

不等崔雪琴把话说完,陈寒蕊就插了话。“你咋不来?说真话,调孙岳任北京警备副司令,就是我的主意。我就是想把你搬进京,早早晚晚和我谈天说地,免得我坐在深宫大院里寂寞。要不,吴大帅麾下那么多人,哪一个不能当警备司令,偏偏选上他孙岳,你说是不是呀?”

陈寒蕊的好胜性子,崔雪琴是领教过的,往天,她只淡淡一笑。可今天,她竟抖抖精神,顺着她的竿儿爬起来。“大姐,咱们是谁跟谁的事!俗话说得好,是亲三分相。仲珊大哥当了大总统,大姐姐你还不是名副其实掌印官。往天东奔西跑也就罢了,如今得了天下,若把俺忘了,俺就再不认你这个大姐了。”

陈寒蕊笑了。“瞧你这个嘴!往天人家说你是没嘴的葫芦,如今看来,我也得成了你嘴下的败将。幸亏我想得细,把你们都搬进京来,要不,我不就成了忘恩负义的……”

“别往下说了,俺心里明白了,大姐你不是陈世美,你是好人。”崔雪琴说,“大姐不忘俺,俺也不忘大姐。往后,我一天三次给大姐上香,保你平安。只是,你兄弟今后有什么事了,还得大姐多多承担承担,关照关照。”

“这你就放心吧,”陈寒蕊说,“我虽然不能管国家大事,可是,我的话老头子还不敢驳。话可又得说回来了,就是军机大事,我也能了如指掌。”

崔雪琴说:“大姐你可算得女中豪杰,这一生活得值得。你瞧我算啥?俺那口子,莫说军机大事,就是衣食住、交朋友,也不许我问问,我算白活一生了。”

“不知道也好,只管享福。”陈寒蕊说,“我这可好,知道的事多了,心事也多。就说这次打仗的事,我就觉得老头子急。”

“打仗急什么?让他们打去呗!”

“咋能不急?”陈寒蕊说,“你可不知道,让我说说你听听吧。”

“好,我也开开眼界。”

“冯玉祥的队伍出古北口,胜败老头子都不在意。”

“那为啥?”

“那里不重要。”陈寒蕊说,“是吴大帅要考验冯玉祥的,没多少仗打。彭寿莘的队伍,一出征就让张作霖打得落花流水,10月7日就丢了九门口,就怕连山海关也保不住。王怀庆更草包。你大概也听说了,王怀庆的队伍是巡防营的底子,都是些孬种,要不是胡景翼帮他们一把,早把长城治丢了;王怀庆在喜峰口,还没见奉军就吓跑了!我不骗你,吴大帅去了前线。老头子说,总不能让人家打到北京来……”

——崔雪琴素来不问军中事,人所共知。谁知这次竟是意外,冯玉祥离北京时,把蒋鸿遇留在北京作留守司令了,其中留守的任务之一就是“探听曹、吴的情况”。蒋鸿遇苦思许久也找不到入总统府的门路,最后探听出孙岳的夫人同曹锟的爱妾这层关系,故而利用了起来,这崔雪琴因而成了“有心人”。

崔雪琴是个闲散惯了的人,不问事,也不记事。今儿一下子听了那么多前线情况,脑子里早满了,再听下去,就怕连前边听了的也忘了。于是,她急急忙忙告辞。“我来半天了,咱姐妹话是说不完,我改天再来,今儿还有事,先告辞了。”

陈寒蕊先是盛情挽留,看看留不住了,半真半假地说:“要走也行,我得说句话,你答应了便走。不答应,我是不会放你的。”

“大姐,你只管说,什么话我会答应。”

“好,那我说。”陈寒蕊说,“我知道,你也是个没事做的人,从明儿起,你就天天到这中南海来,陪我闲聊聊。凭它天下怎么乱,咱乐咱的。怎么样?”

崔雪琴正盼着能天天来才好呢,哪有个不答应的呢。忙说:“只要大姐不嫌扰乱了你的正事,我保证,天天来。”

“咱姐妹就一言为定!”

崔雪琴乘着自己的骡马车又出了总统府。

从此,北京城和冯玉祥之间的一条秘密交通线便由陈寒蕊——崔雪琴——孙岳——蒋鸿遇等连锁环节建立起来。

冯玉祥军到热河省滦平,便不再前进了。他不要作什么部署,只需修整一番就行了。他同张作霖已经达成默契,赤峰的奉军大部调往山海关战场去了,要攻要守,均由彭寿莘或王怀庆去安排了。冯玉祥只等待机会,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就在这个时候,讨逆军副总司令、筹备总司令王承斌来到了滦平。冯玉祥眉头皱起来:“他到前线来干什么?”

王承斌是负责此次大战筹备粮秣的,冯玉祥这支部队是不设兵站的,他随这支部队到古北口一线干什么?冯玉祥自然认为他是监军或督战来了。“好吧,我跟他谈谈,果然如此,我得赶跑他。”

冯玉祥来到王承斌住处,一照面,便开门见山地说:“副总司令随军指挥,来到前线,焕章和全军感到十分荣幸!两军对阵,战争激烈,本当星夜直赴前沿。咳……”冯玉祥叹声气,又说:“我这里的情况特殊呀,道路艰险,供给匮乏,走不动呀!还请副总司令多向吴总司令申明,不是我有意贻误军机,实在是前进困难呀!”

“我知道,我知道。”王承斌说,“小弟徒有副总司令虚名,一切行止,悉听吴总司令安排。至于焕章将军这里的实际情况,我一定如实向总司令那里报告。”

冯玉祥又说:“副总司令,我总觉得此番出征,旗开不利呀!长途行军,急于应战,已属兵家大忌;兵行险道,固属妙计,但险道如此漫长,而供给又一无所备,这就是大错而特错的事情了。这个情况十分令人痛心。副总司令,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这种处境,似乎重复着一种历史,和一个人曾经有过的情况那么相似!”

“是么?”王承斌有点惊讶,“说说看,相似谁?”

“我觉得,我眼下的处境就跟阁下当年离开二十三师时相差不多。你说是不是?”

冯玉祥一提到二十三师,王承斌猛然打了一个寒战,脸膛也一下子沉了起来——王承斌是二十三师资深师长,这个师又是陆军中的佼佼者,王承斌是军中公认的腾达在望人物。可是,吴佩孚嫉贤妒能,生怕他高升了自己控制不了他,便匆匆下达一纸命令,把王承斌的师长不升而免了!王承斌从此冷板凳一坐便是六七年,直到第一次直奉大战,吴佩孚才被迫重新起用他。王承斌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今天,冯玉祥重提二十三师,当然是重重戳了一下王承斌这个“伤疤”,王承斌立刻心烦意乱起来。王承斌叹息一声,说:“不瞒焕章兄说,我早已认定,吴子玉是个不可共事的人,对谁都不是以诚相待。我……我……咳,良禽还择栖呢,何况……”

冯玉祥觉得王承斌还算坦诚,便也以诚相见。呼着他的雅号说:“孝伯将军,我很了解将军的内心,焕章我素来以光明磊落对人对事。不瞒将军说,我要对他们采取行动。不知阁下意见如何?”

王承斌既觉惊讶,又十分高兴。忙说:“焕章兄,夜长梦多,事不宜迟!”

冯玉祥一听王承斌这么说,十分激动,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说:“多谢老弟盛情,还望大力相助!”

王承斌点点头,又叹声气,说:“焕章兄,我之所以寄人篱下,是因为力不从心,无可奈何。我对你的决意十分理解,甚表同情,然而,却又爱莫能助。既然老兄如此相信我,我也以诚相报,此事我绝不漏透分毫。但愿老兄顺利、成功!”

“那你……”

“自有去处。”

——王承斌放弃了监视冯军的特命,匆匆动身去了承德。

王承斌走了,胡景翼的代表张明来到滦平,要求“急见冯将军”。冯玉祥在一个密室里接见了张明。张明一边递交胡景翼的亲笔信,一边说:“我家长官问候冯将军好。”冯玉祥一边拆信,一边说:“听说你家胡长官身体不舒,现在可好了?”

张明点点头,说:“好了,好了。谢谢将军惦记。”

冯玉祥和孙岳、胡景翼三人有过反曹吴的“三角同盟”的,当然会相互关照。原来胡景翼有“紧急情况”要向冯玉祥报告——信上告诉冯玉祥:吴佩孚除派王承斌来前方监视冯以外,还有密令给胡,要他“对冯予以注意,如有异动,可以就地解决”。胡景翼说:“请冯总司令务必提高警惕,以防不测!”

冯玉祥看了胡景翼的信后,十分气恼:“吴佩孚太狠毒了,置我于死地尚不罢休,再三番两次派人监督我。好,咱们就决一死战吧!”

他匆匆间对张明说:“请阁下速回本部告诉胡长官,并请胡长官转告孙岳将军,让他们明天即派代表在通州与我的代表共同策定行动计划,以便协调运行。”然后,冯玉祥又让人把军中参谋长刘翼请来,除了告诉他“事已紧迫,不可再拖,必须马上行动”之外,又对他说:“请你速去通州,和胡孙两位将军的代表会商,告诉他们我明天即班师回京,请他们早做准备”。

刘翼走了,冯玉祥沉思了半天,竟给吴佩孚发出一封这样的电报:

我先头部队已抵承德,沿途筹措给养十分困难,急盼援助。

吴佩孚正焦头烂额,又是迷惑不解——他不明白“张作霖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军队压到山海关来?难道赤峰无战事?”他派王承斌亲赴前沿,又令胡景翼“监视冯部”,都是对冯不放心。现在又接到冯的求助急电,他只看了一眼,便扔到一边去了。“‘援助’,‘援助’,援什么助?不是早就明令过了?不设兵站就是不设兵站。大战早开,行动迟迟,我不查办你就算厚待了,还求助,没有!”

吴佩孚拿出一张纸头,匆匆写道:

此间形势紧急,不有意外胜利,恐难挽回颓势,请即迅速前进。否则,大局将难以设想。

“来人!”吴佩孚把纸头交给侍卫,“急电发三路军冯玉祥!”

冯玉祥翘首以待吴佩孚的“援助”消息,等来的却是“迅速前进”的命令。他淡淡地笑了:“吴佩孚呀,吴佩孚!你也是统帅三军多年的将领了,粮草无着,军无补给,怎么前进,还要‘迅速’?难道我的部队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天兵天将,可以腾云驾雾?!”他把那个命令式的电报用力扔到桌上,还扬起巴掌狠狠地压了上去——桌上,倾刻传出“啪——!”的一声巨响。

就在此时,北京发来一封“加急”电报。冯玉祥接过一看,是他的留守司令蒋鸿遇发来的,电文如下:

前方战事紧急,吴已将长辛店、丰台所驻之第二军悉数调往前方增援,北京一片空虚,良机莫失!

“好,好!天助我也!”冯玉祥大声吼叫,“小孙,孙飞!通知各位旅长,立即来总部开紧急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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