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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福成日记》点校弁言

时间:2022-03-25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薛福成日记》点校弁言薛福成,字叔耘,号庸庵,江苏无锡人,清末著名思想家、政论家和外交家。薛福成在北洋幕府10年时间,多所赞襄策划,协助处理了许多重大事件,其中最受人称道的是以下几件事。二月初四日,夜四更,袭击法船,命中5炮,伤人颇多。以上记载,见《浙东筹防录》卷4,可补薛氏日记之缺略。薛福成因筹防浙东军务有功,后经浙江巡抚刘秉璋和两江总督曾国荃的奏保,获布政使加衔。

《薛福成日记》点校弁言

薛福成,字叔耘,号庸庵,江苏无锡人,清末著名思想家、政论家和外交家。生于清道光十八年三月十八日(1838年4月12日)。其父薛湘(日记中避讳作“相”),字晓帆,道光二十五年(1842年)进士,历任湖南安福、石门、新宁县知县,后擢广西浔州府知府,未及赴任,于咸丰八年(1828年)病逝于新宁县官署。母顾氏,生子六人,女一人,以长子福辰、三子福成、四子福保最为知名。

咸丰年间,因风闻太平军将挥戈直下江南,其家徙居至苏北宝应县东乡。同治四年四月(1862年2月),两江总督曾国藩为钦差大臣,督师北上镇压捻军,张榜招揽人才。闰五月初六日(6月28日),薛福成在宝应运河码头曾国藩座船上谒见曾,递上万言书论时事,为曾所赏识,招入幕府。在幕府中,曾国藩不断“以兵事、饷事、吏事、文事四端训勉僚属”,薛福成为曾氏拟办过许多文稿,从而熟悉了兵事、饷事、吏事,也熟悉了曾氏所办的“洋务”,得到比较全面的锻炼。同治十一年二月初四日(1872年3月12日),曾国藩在南京两江总督衙署病故,薛福成在当天的日记中深情地说:“余于爵相有知己之感,有受诲之益,有七载追随之谊。方午间对弈(曾与薛下围棋。——引者)之时,岂料即永诀之时哉!追念哲人,默忧时局,不自知涕之流落也。”

曾国藩死后,薛福成即离开两江总督衙署。九月,由江苏巡抚张树声举荐,到江苏书局(局址在苏州府治)校订《辽史》、《金史》、《元史》,并参与整理刊刻曾国藩奏稿的工作。同治十三年(1874年)冬,薛福成往山东济南,时其长兄福辰已擢升山东东、泰、武、临道,四弟福保在丁宝桢抚衙供职。同年十二月(1872年1月),同治皇帝载淳病故,朝廷决定“博采谠言,用资治理”,谕令“内外大小臣工,竭诚抒悃,共济时艰”。光绪元年四月(1872年2月),薛福成应诏陈言,将所作《治平六策》和《海防密议十条》,请山东巡抚丁宝桢代奏。由于薛氏的应诏陈言内容丰富,切中时弊,引起朝野上下的普遍关注。时论评之曰:“当此疏初上时,京师颇多传诵者。议论一播,鼓动中外,建言者往往响应而起。”就在这一年的八月(1872年9月),薛氏即被直隶总督李鸿章延揽到北洋幕府中,作为办理洋务的重要助手。

薛福成在北洋幕府10年时间,多所赞襄策划,协助处理了许多重大事件,其中最受人称道的是以下几件事。(www.guayunfan.com)(1)处理“马嘉理案”。他根据英国政府面临的国际局势和英使威妥玛的矛盾心态,在《上李伯相论与英使议约事宜书》中,建议采取“以拒为迎”,在加强防务的同时,运用谈判技巧,以保全和局的对策。

(2)抵制任英人赫德为“总海防司”。他在《上李伯相论赫德不宜总司海防书》中指出:“彼既总司江海各关税务,利柄在其掌握,已有尾大不掉之势。若复授为总海防司,则中国兵权饷权,皆入赫德一人之手。”李鸿章按照薛福成的意见,函达总理衙门,总理衙门以总司海务应专司练兵、开去总税务司一缺为由函告赫德。赫德两利相权,不得不放弃“总海防司”一职,这样就使中国的海军建设和指挥大权未落入外国人之手。

(3)定计平定朝鲜内乱,挫败日本扩大侵略的阴谋。光绪八年六月(1882年8月),朝鲜因宫廷党争爆发内乱,日本乘机派遣陆海军干预。时李鸿章丁母忧,由两广总督张树声署理直隶总督。薛福成撰《上张尚书论援护朝鲜机宜书》,建议张树声奏请朝廷迅速出兵援助朝鲜“平乱”,并迁朝鲜大院君李昰应于保定,抢先一步稳定了朝鲜政局,打乱了日本的侵朝部署。薛氏因此功晋升为道员。

薛福成在北洋幕府期间,不仅参与处理许多重大洋务事件,而且通过对洋务的全面考察,写出了《筹洋刍议》14篇,全面地论述了他对筹办洋务的主张,在海内外广泛流传,尤其在《变法》一章中,他首倡“变法”,在思想界引起了震荡。

薛福成在曾、李幕中近20年,直到光绪十年(1884年)夏,被朝廷实授为浙江宁、绍、台道,才结束了幕僚生涯。当时,法国侵略者所挑起的中法战争逐步扩大,福州马尾、台湾基隆均遭法军攻击。浙东宁绍台道处于抗法前线,薛氏到任后,加强防御准备以对付法军来犯。光绪十一年正月十五日(1882年3月1日),法国舰队司令孤拔(Courbet)率“两铁甲、两兵轮、一木船扑犯镇海口”,意在寻觅“开济”等三兵轮,未见。“孤拔坐小轮来测水道,我炮台击之,未中,乃遁去。申刻,一大黑舰直扑招宝山,我炮台、兵轮合力迎击,折其头桅。该舰连中五炮,创甚,败退。三法舰继进,放排炮,我亦开排炮御之。苦战良久,法船乃退。”二十七日,法船又来,放10余炮。二十八日,又来犯,放9炮,均未伤人。二月初四日,夜四更,袭击法船,命中5炮,伤人颇多。后闻“孤拔亦受伤”(不久死于澎湖)。三月,法国与清政府停战,镇海防御战至此结束。以上记载,见《浙东筹防录》卷4,可补薛氏日记之缺略。

薛福成因筹防浙东军务有功,后经浙江巡抚刘秉璋和两江总督曾国荃的奏保,获布政使加衔。光绪十四年九月(1888年10月)奉旨升任湖南按察使,未及上任。次年四月(1889年2月),又被清廷任命为出使英、法、意、比四国钦差大臣。在准备出国的过程中,因其兄福辰(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逝世,和他本人生病,以及英、法时疫发生,至光绪十六年正月十一日(1890年1月31日),始由上海乘法国“伊拉瓦第”号邮轮,赴欧罗巴就任使臣之职。在国外五年,其官职有所更动:光绪十六年九月,补光禄寺卿;十七年(1891年)六月,调太常寺卿;十八年(1892年)八月,授都察院左副都御史。

薛氏出使期间,除办理日常外交公务和活动外,还做了以下各事:

(1)当时在香港、仰光、槟榔屿等处的中国人不下300万,为了不受外国的欺侮压迫,上疏请在南洋各处已有领事(如新加坡)地方外添设领事,以保护华人利益。(光绪十六年)

(2)对于国内各地发生的教案,上疏提出治本治标的办法。(光绪十七年)

(3)与英国外交部谈判,商定派员会立坎巨提(回部)头目,以防沙俄插手。(光绪十八年)

(4)上疏密陈帕米尔情况。(光绪十八年)

(2)上疏请豁除海禁旧例,准许商民出洋经商,并给予护照,任其回国治生置产。(光绪十七年)

(6)议定《中英滇缅界务商务条约》。(光绪十六年开始谈判,十九年[1893年]十一月签订条约)

(7)订购船只、军舰及各种机器,雇用技术人员及其他事项。

以上各事,在日记中都有反映。

光绪十九年十月(1893年11月),清政府任命龚照瑗接任出使英、法、意、比四国大臣,召薛氏回国。薛福成于二十年四月(1894年2月)卸任,乘轮船于五月二十八日(1894年7月1日)抵上海。途中因“红海炎热,闽洋台风所苦”,到上海后即病卧不起,医治无效,于六月十九日(1894年7月21日)病卒,年五十七岁。

薛氏著作已刻印的有《庸庵全集》(包括《庸庵文编》、《庸庵文续编》、《庸庵文外编》、《庸庵海外文编》、《筹洋刍议》、《浙东筹防录》、《出使奏疏》、《出使公牍》、《出使英法意比四国日记》、《出使日记续刻》10种)、《庸庵文别集》、《庸庵笔记》等。其日记稿本39册,今为南京图书馆收藏。

《薛福成日记》自清同治七年正月初一日至光绪二十年五月二十八日(1869年1月22日—1894年7月1日),前后22年。这22年是中国社会急剧变化的时期,薛氏日记对许多重大事件都有记录。日记大致可分出使前后两个时期,出使前的日记是记载他在曾国藩、李鸿章、张树声幕府近20年的所见所闻,其中有许多非局外人所知之事,内容相当广泛。大部分资料是从各种公文(包括上谕、奏章、禀报)、函犊、电报、报刊、杂志中抄录的,其中有极少见或失传的文字。今略介绍一些内容于下:

(1)关于捻军、回民起义军、苗民起义军的战争情况。

(2)有关军事工业如江南机器制造局、金陵制造局、天津制造局、福州船政局的情况。以及向国外购买枪炮、弹药、船舰、机械等。

(3)国防工程如在天津大沽口、广东虎门、浙江镇海等处修建炮台,以及江防、边防等情况。

(4)有关轮船招商局、开平矿务局、天津电报局、上海机器织布局等资料。

(2)有关漕运、盐务、矿山、河工、粮饷、海关、税收以及对外贸易情况(有的有统计数字)。

(6)在香港、南洋及在各国的华人情况,其中包括华人被掠卖的记载。

(7)国外发生的重大事件,如日本废藩府,明治维新,吞并琉球;朝鲜内乱;法国侵略越南,以后发展为中法战争;沙俄在东北、新疆的侵略活动;布(普鲁士,即德国)法战争,还有一节提到巴黎公社

日记中对于天气(如阴晴风雨)以及自然灾害都有记载,如同治十年(1871年)十一月二十三日记云:“淡水地震,人多死者。”同治七年六月初八日日记有苏、松、太道应宝时给曾国藩信中听说的内容:上月底“大风,太属(指太仓州所属地方——引者)木棉皆摧损。自宁波以北,黑水洋以南,货船漂没者所在皆是”。当是由于台风的缘故。此外还有陨石、彗星、江岸坍塌、火灾、火药库爆炸等记载。

光绪十六年正月十一日(1890年1月31日)出使以后的日记,是薛氏身临其境,对西方文明进行全方位考察的记录,“凡舟车之程途,中外之交涉,大而富强立国之要,细而器械利用之原,莫不笔之于书,以为日记”。其目的在认识西洋富强之本原,以探求中国走向富强之路。这部分日记虽已刻为《出使英法意比四国日记》、《出使日记续刻》,但与稿本核对,还有不少内容为刻本所无,举例如下:

(1)光绪十六年三月二十二日,三月二十五日,五月二十日,九月二十六日日记中说到陈敬如(名季同,驻法使馆参赞)为李鸿章向奥国商人伦道呵借银3 000万两,借款利息4厘半,“由特旨准借,以后准伊代办一切借款购件”。因李鸿章嘱陈“千万慎密”,故薛氏在刊刻日记时将此四天日记中借银文字统统删去。

(2)光绪十七年二月初十日日记中说庆霭堂(庆常,使馆参赞)与薛氏谈及驻俄国公使洪钧在回国时,谒见俄皇亚历山大三世“辞行,与谈三刻之久”。有200多字为刻本所无,大意是:“贵大臣回国后……可劝政府务崇睦谊,切勿为浮言所惑。”所云“浮言”,指外国有谓俄“欲与中国为难,又谓有窥伺朝鲜之意”。这些文字自然不便刊于刻本之中。

(3)光绪十七年二月二十九日,刻本在俄人于阿尔泰“山之北麓开矿炼金,特派大臣驻西伯利亚以经理之”下删去:每岁出金约值二、三千万两,其漏税入中国之金约值银二百万两,大约由恰克图入库仑,经张家口而至京都。其十之二、三在京销售,十之七、八由京转至津、沪海口流入西洋云。

(4)光绪二十年三月十七日日记:本年万寿庆典,各督、抚率属报效巨款,派员进京点缀景物并援照乾隆年间成案备仪进祝……皖省有沈仲帅(沈秉成字仲复,安徽巡抚——引者)所备计灵璧宝石九块,灵芝草九盆,玉如意一对,翡翠麻姑一尊……这一节在编《出使日记续刻》时有顾忌,全部删去。

此外,在光绪十九年八月初三日日记中有薛氏对出使各国使臣所作的评语,对有些评语不佳或名次低下的,薛氏后人在刻日记时(其时薛氏已去世)为了不得罪人而将一些人的姓字以□□代替,略举三例于下:

□□(稿本为“子峨”)才学亦颇可观,□□(稿本为“马尾”)一役身败名裂,故居第十二。按:何如璋字子峨,前驻日本国公使。

□□(稿本为“云生”)以气节自矜,居心实甚巧诈,建议亦纰谬,足以贻误大局,故居第十五。按:刘锡鸿字云生,前驻德国公使。

□□(稿本为“地山”)以□(“头”)等公使自夸,与□(“俄”)人商定约章,误国病民,为世大戮,故居第十六。按:崇厚字地山,前驻俄国公使。

以上如果不见稿本,就难以知道所云系指何人。

日记不是每天都有记载,其中有缺记处,对于缺记过多的,查明有以下一些原因:

(1)同治九年闰十月二十九日下,接着是同治十年正月十六日日记,因其仲兄福同病逝,回无锡料理丧事。

(2)同治十三年六月十九日下,接着是光绪元年三月初十日日记,因薛氏生病(咳嗽)未愈,又患感冒,后又“吐血数口”,经医治休养,至三月初始愈(见《摄生经济》,附录在同治十三年末日记后)。

(3)光绪二年正月三十日后至三月二十一日始有日记。据《郭嵩焘日记》,知薛氏此时在北京。郭时任兵部左侍郎、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上行走,曾和薛氏在一起晤谈并请他“小酌”。

(4)光绪三年正月十九日后至光绪四年(1878年)三月初一日始有日记。因母病重,往济南省侍(母就养在长兄福辰泰东道官署中)。母去世后,与兄料理丧事,在此期间未写日记。

(2)光绪十五年二月初五日以后至四月十五日无日记。据王闿运《湘绮楼日记》,此年二月二十三日王在上海遇薛,三月初二日二人同乘“江裕”轮船往天津。王作诗一首,题为《从叔耘司使泛海有作即送入朝》。三月初六日抵天津,二人同往见李鸿章。以后薛往北京,至四月十八日奉命充出使四国大臣。

此外就不逐一列举了。

为了将薛氏日记提供学术界参考、利用,20世纪80年代初我提议由南京图书馆古籍部与南京大学历史系协作,组织人员整理,于1984年达成协议。具体分工是:同治七年正月初一日至光绪九年十月十五日(1869年1月22日—1883年11月14日)的日记(原稿第1—19册,约70万字),由南图古籍部整理;光绪九年十月十六日至光绪二十年五月二十八日(1883年11月12日—1894年7月1日)的日记(原稿第20—39册,约70万字)由南京大学历史系整理。参加工作的人员(以姓名笔画为序)有:南图古籍部的王小宁、江凌、陈政、周馥、徐春生;南京大学历史系的朱槿、孙江、杜景珍、李子龙、何炼生、童光华。由我和南图古籍部的江世荣同志共同担任主编。整理的方法:

(1)改繁体字为简化字,改原来的直行为横行。

(2)标点,分段。

(3)日记为阴历,后面用括弧注明公元年月日。

(4)校订文字,除了必须在注中说明者外,一般都以符号表示。对原稿中错字,在错字后加[]号,将订正的字置于[]内。增补脱漏的字置于<>内,衍字置于[]内。残缺字或无法辨认的用□表示,如缺二字作□□。难以确定的字下用[?]表示。

(2)在日记中对原稿每一册末尾加上“以上原稿第×册”字样,以保持原稿面貌。

(6)由于日记中涉及官场的人名较多,除明白记了人名者外,其以字、号、别名、官职、谥号、隐语出现的,尽可能注出其姓名,以供参考,并按笔画顺序编了索引,附于全书之末。原稿书眉上的文字,为便于排印也在注中说明。

《薛福成日记》从倡议整理至编成出版,历时20余年,在这一过程中,与我共同签订协议的原南京图书馆副馆长潘天祯同志、参与主编工作的江世荣同志先后病逝,全书最后的编审定稿只好由我负责。限于水平和能力,疏漏之处,在所难免,衷心希望读者和专家批评指正。

日记的整理,得到南京大学古典文献研究所的部分资助,和南京图书馆副馆长宫爱东同志的关心与支持,国家清史编纂委员会将它列入资料丛刊出版,谨此表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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