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立日里看美国，美国早期的首都——费城

独立日里看美国

2002年7月1日刚在学校报了到，就碰上了美国的国庆节——7月4日独立日。这一天照例是美国的法定休息日，加上以后的大礼拜，又是一个长周末。在此之前，我已对费城的美国独立战争时期的文物心仪已久，也很想再看一看9·11之后的纽约世贸中心，再加上南京大学的学兄力邀我们前往访问，所以这个长周末就安排了费城、巴尔的摩、纽约之行。

美国早期的首都——费城

从波士顿驱车近5个小时，沿着95号高速公路南下，很方便就可以到达费城。其实，在美国东部，城市的密集度就好像我们国家东部从南京到上海的城市密集度一样，从波士顿、普罗威敦斯、哈特福德、纽黑文、纽约、费城、巴尔的摩到华盛顿，大小城市一个接一个，相距都不是很远，显示着美国东部地区的繁华。倒是一个插曲使我感到了美国仍旧处在9·11恐怖袭击的阴影下。在进入新泽西州收费路后，我们在一个休息地停车休息，在吃了一些东西后，我们准备继续出发。这时，一阵急切的呼唤在我身后响起，我想，在这里我没有熟人，不会是叫我的。但等我回头看时，一个阿拉伯模样的年轻人穿过人来人往的道路，直向我奔来。在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话语中，我才知道他是在向我问路，去18号路怎么走。对这个问题，我这个刚来美国的人肯定是不知道的。这个年轻人这样舍近求远来问我，他一定是认为一般美国人心中对阿拉伯人怀有戒心，只有像我这样的亚洲人才是他可以接近的对象。

费城是宾夕法尼亚州的最大城市，在1789～1799年作过10年的美国首都，美国第一任总统华盛顿和第二任总统约翰·亚当斯都在费城工作过。那里最著名的就是费城的独立宫(Independence Hall)和自由钟(Liberty Bell)，前者是原宾夕法尼亚州议会大厦，是美国1774年到1776年召开3次大陆会议、制定《独立宣言》(Declaration of Independence)和1789年制定《宪法》(Constitution)之地;后者是原悬挂在独立宫尖塔上的一座钟，1776年第3次大陆会议通过《独立宣言》时，人们敲响了这口钟，宣示着美国独立的到来。这在当时和以后对美国社会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可以说，由于历史上的这两次重大事件，使费城作为革命之都享誉美国。

独立宫位于费城市中心，是现在费城“独立公园”的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当年这座全市最高大雄伟的建筑，现在已被周围的高楼大厦所包围。美国历史上讨论独立问题的3次大陆会议，都在这里召开。1774年，由于当时北美殖民地人民对英国统治者的残酷统治极其不满，在波士顿市的茶叶党事件之后，要求独立的呼声日渐高涨。当时的13个殖民地的51名代表齐聚费城独立宫，讨论如何应付这种困难局面。在第一、二次大陆会议上，由于多数代表对于英王朝还有幻想，独立的问题并没有提上议事日程。但事态的发展逐渐使代表们意识到，只有宣布独立才是他们的唯一出路。1776年7月4日，以托马斯·杰佛逊、塞缪尔·亚当斯、本杰明·富兰克林等5人为首，提出了由托马斯·杰佛逊起草的《独立宣言》，并在第3次大陆会议上获得通过，从此，一个新的国家诞生了。

我在美国的独立日来到这里参观，当然别有意义。会议室里，当年代表们坐过的椅子，还在原处。寂静的空间，使人回想起200多年前这里发生的激烈辩论。《独立宣言》在美国和《宪法》(包括后来通过的“10条人权修正案”)一起，构成了美国价值观念的基础。其主要精神就是:人民的民主权利任何人都不可剥夺，政府的权力必须受到人民的制约、监督和限制。可以说，当时美国制定的《独立宣言》和《宪法》在世界上都是领先的，直到今天其精神仍旧深具指导意义。那时，美国还没有政党，更没有党派利益，但是，反对封建压迫的强烈愿望使他们走到了一起。欧洲资产阶级革命的成果在美国结出了丰硕的果实。这一切对于像我这样来自一个封建传统十分浓厚的国度的人来说，教育和启发的意义可想而知。

美国制定《宪法》的时候，托马斯·杰佛逊正在欧洲的法国当大使，没有具体参加《宪法》的起草工作。回国后，他明显地感到《宪法》中缺少像《独立宣言》中对人民权利的有关规定。之后，在他的推动下，通过了著名的“10条人权修正案”，终于使《独立宣言》中关于人权的思想体现在了《宪法》中。

1854年成立的共和党，在第二次参加总统竞选中，就获得了胜利，1860年林肯当上了美国第16任总统。这在美国历史上前无古人，恐怕也是后无来者。原因就在于对于废奴还是蓄奴当时已在全国形成了径纬分明的两派。此时悬挂在宾夕法尼亚州议会大厦顶端的“自由钟”，除了依旧代表着美国人民争取自由独立的精神，更成为美国人民争取人权平等，废除奴隶制度的一种象征，它时刻警醒人们为争取人的基本权利而斗争。该钟是1753年从英国进口的。由于当时铸造技术有限，所以在以后频繁的搬运中出现了一道大裂缝，但是它作为美国人民争取人权自由的象征，在人民的心中始终具有崇高的地位。

1863年7月初，在宾夕法尼亚州南部的葛底斯堡小镇，来自南、北方的军队22万人进行了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决战。持续3天的拼杀使双方死亡5.2万人，成为美国历史上最血腥的战斗。战斗结束后4个月，林肯总统到葛底斯堡战场视察，在当时的著名演说家艾威瑞特先生正式发表演说之前，他进行了2分钟的致辞。这篇致辞以后成为著名的英文范本和永久传诵的名篇，楔刻在“林肯纪念堂”的墙壁上，它所包含的“民有、民治、民享”的光辉思想，一直影响着世界，对中国革命的先行者孙中山先生也影响很深。

费城还尊美国革命的先驱本杰明·富兰克林为城市之父，因为历史上是富兰克林努力使费城从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逐步发展为美国的革命之都，他在那里建学校、医院、教堂和许多公共设施，为费城的发展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他长期生活在费城，直至去世。

在我完成参观，离开费城之时，正是美国的国庆日，费城要放烟火，但马路上警察密布，每个十字路口都有警察看守，一幅紧张的画面。看来，就是革命之都事过境迁之后，也要像所有的美国大城市一样，防止恐怖袭击的到来。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所在地——巴尔的摩

其实，我在1997年就去过巴尔的摩，那次是从华盛顿回纽约的途中，在巴尔的摩市的海军军舰博物馆停了一下。这次我到巴尔的摩的目的就不同了，因为我在南京大学的学兄宋龙祥住在那里，我们已有近10年没有见过面了。

巴尔的摩地处马里兰州北部，在华盛顿和费城中间，距华盛顿2小时车程，距费城1.5小时车程。其实，从外观上看，除了路易斯安那州南部的新奥尔良市有较浓厚的欧洲风格外(那里在历史上曾被法国和西班牙统治过100多年)，美国的城市建筑风格都是一样的。看过一处，其他也就差不多了。

在南京大学我和学兄关系很好，毕业后还常有书信往来。1986年他赴美国攻读博士学位，8年后才最终完成，并回国在一家外资企业中工作过1年。从那以后，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按图索骥，我很方便地找到了学兄的住处。学兄和他夫人现在均是美国高级白领阶层，生活水平自然也是中等偏上。其住房用国内的观点看属于豪宅无疑，但是工作却是辛苦的，也没有在国内工作那份成就感。学兄的儿子我是第一次见到，小伙子全然已没有学兄那份飘逸潇洒的风度，有的却是学兄所不具备的法律意义上的严谨。也难怪，孩子出生在美国，生活在美国，已然是ABC或香蕉人。现在他即将进入大学学习，所以学兄出资将孩子先送到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暑期班学习。晚饭后，学兄还想让孩子在家休息一下，不料孩子坚持要回学校，并说:“That is the law(这是规定)。”看来，规则意识还是美国人比中国人强，即使是一家人。

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是美国名校，它与南京大学在1985年就共同建立了“中美文化交流中心”，共同培养学术和应用型人才。过去我并不知道学校就在巴尔的摩，这次来了，当然就要看一看。其实，美国大学同中国大学一样，各有自己的特长。约翰·霍普金斯大学最优秀的并不是在社会科学方面，而是医学院。全美国考分最高的报考医学专业的人才大都汇集在此。要想进入这里的医学院学习，光有钱是不行的，但医学院的学费之高，也是美国之最。晚饭后，学兄开车带我在学校和市里转了一圈，走马观花而已。但见学校没有围墙，绿草茵茵，一个个面带自信的学生擦肩而过。学兄儿子所在的暑期班的学生都是来自全美国的尖子，1个月的学习，学费就是3 500美元。看来，英才教育在美国同在中国一样，这里走出来的毕业生，自然就是不同凡响。

学兄在美国求学8年拿到经济学和哲学两个博士学位，其夫人也苦读了10多年，以在国内的硕士学位之身，拿到美国的独立行医执照，确实不简单，凸现出中国人吃苦耐劳的优秀品质。但学兄关心的仍旧是中国的问题，他在美国的工作只不过是他谋生的手段而已，他对这种工作并无兴趣。见面时，谈到他的学术研究，学兄滔滔不绝，并表示在房子分期付款完了后，一定回国发展，再从事学术研究。

纽约世贸中心的废墟

2001年9月10日，我在北京陪同哈佛大学托尼·赛奇教授的夫人和孩子去北京慕田峪长城参观，当晚我在给赛奇教授的电子邮件中向他描述了当天我们活动的情况。当我再点击开中国的新闻门户网站时，简直不敢相信美国的纽约世贸中心被恐怖分子袭击了，几十分钟后，两座大厦相继倒塌。

1999年的感恩节长假，在美国学习的我和朋友一起去了纽约，我们特意参观了世贸中心。坐上快速电梯，1分多钟我们就到达了110层的顶端。在楼顶，向下观看自由岛和艾丽斯岛，纽约的布鲁克林区的大桥，真是心旷神怡。现代科技造就的奇迹就在我们眼前。在下楼前，我们拿到了在世贸中心的合影，一位黑人服务小姐见我们是中国人，还用中文和我们聊天。此情此景，恍如昨日。

这次在美国国庆日，我一定要再去看一看纽约世贸的遗址，为了思念，为了纪念，为了见证恐怖主义的暴行，为了了却我一直悬挂着的心。纽约地铁当时已不能通到世贸中心，我在前几个街区就下了车。由于我去时距离9·11只有10个月，那里还是比较萧条，马路上行人很少，有的就是和我一样的目的:去世贸遗址看看。

问了几个行人，我来到了目的地。从外观上看，由于遗址的废墟已清理干净，所以猛一看上去像是一个尚未开工的大工地，周围用挡板围起来。但是从周围其他建筑的破损情况，可以想见当时世贸中心双子塔倒塌时的惨烈和惊心动魄。我徜徉在沉默的人流中，周围的气氛极其压抑，没有人大声说话。世贸中心对面的街边的栏杆上，挂满了人们悼念死难者的悼词和愤怒谴责恐怖主义的口号，间或还有死难者的照片。我心中猛然想起了1999年我们登上世贸中心楼顶时那位与我们交谈的黑人服务小姐，如果那时她仍旧在世贸中心工作，那么她一定也遇难了。无辜的人们为少数人的政治信仰付出了过高的代价，在美国的纽约是如此，那么在巴勒斯坦和其他地方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纽约是美国的第一个首都，华盛顿在此宣誓就任美国第一任总统。法国送给美国的自由女神像就耸立在纽约的自由岛上，美国有1/4的人口是通过纽约的艾丽斯岛上的移民局移居美国的，通过那里的移民博物馆至今仍可见证美国的博大胸怀和包容一切民族的精神。但这种宽容的精神现在已经有了变化，所以，消灭恐怖主义不光要有铁的手腕，还要有宽容的精神。在9·11一周年纪念日，我通过电视看到政治家、政府官员和其他人在逐个宣读近3 000名死难者的名字，在马萨诸塞州艾莫斯特镇，当地点燃近3 000个纪念死难者的蜡烛时，我感到了反对恐怖主义的长期性和普通民众的一丝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