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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革命的意义

时间:2022-07-1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美国印第安人相对来说人数不多,然而在革命期间,黑人人数却占总人口五分之一左右。1775 年 4 月,发生在马萨诸塞的短暂的暴力冲突,引发了美国革命漫长的武装斗争。这支英军是从波士顿派来搜查美国反叛者在此地区屯集的军火。启蒙思想家的影响美国革命的主要意义是在政治方面,严格说来,甚至是在宪法方面。美国革命的领导人,他们本身都是启蒙时代的代表人物,完全具有这个时代的人道精神和世俗精神。

独立宣言美利坚的动乱是一场独立战争,也是一场革命。争取自由、反对大不列颠的呐喊声响彻各个殖民地。《独立宣言》不仅是一项脱离帝国的公告,还是一份对既定权力造反有理的声明。奇怪的是,虽然美利坚人一直埋怨的是议会,可宣言指责的不是别人,倒是国王。理由之一是,大陆会议不承认议会的权力,只有谴责英国王室,才有可能脱离大不列颠。另一个理由是,“暴君”的呐喊更得人心,更脍炙人口。宣言大胆陈述了这一时代的“天赋人权”的哲学思想,说“一切人生而平等,他们被造物主赋予某些不可转让的权利,其中包括生存、自由、追求幸福的权利”,认为这些都是“不言而喻的”,即一切有理智的人都会明白的。这些扣人心弦的词句,迅速地在美国境内流传,并且也传往世界其他地方。

平等的进展与局限民主平等在新兴的各州都取得多方面的进展。但是,民主平等的范围极其有限,说实在,长期以来只适用于欧洲裔男性白人。一百多年以后,妇女才得到选举权。美国印第安人相对来说人数不多,然而在革命期间,黑人人数却占总人口五分之一左右。的确,奴隶制使许多革命时代的美国白人大为苦恼。独立后,马萨诸塞州立即取消奴隶制;马里兰以北各州相继采取措施,逐步废除奴隶制。但是,不分种族,不分性别,一律应用自由平等的原则,即使在当时最开明的白种美国人中也是办不到的,因为这远远超过他们在政治上和文化上可承受的程度。在南部,1790 年到 1850 年的各次人口调查表明,三分之一的人口是奴隶;在北部,自由黑人发现,他们事实上、而且常常在法律上被禁止参加选举,不能受到足够的教育,不能获得日益扩大的各种机会,而这些机会正是美国白种人视为他们民族生活优越于欧洲的本质所在。

1775 年 4 月,发生在马萨诸塞的短暂的暴力冲突,引发了美国革命漫长的武装斗争。此图片显示莱克星顿村的当地民兵与一支英国派遣军交火。这支英军是从波士顿派来搜查美国反叛者在此地区屯集的军火。(Photo from the collection of the Lexington, Massachusetts, Historical Society)

民主化对白种男人来说,革命在许多方面都收到了民主化的成效。领导这场反英运动的律师、地主和商人,需要很多人支持,为了达此目的,他们甘愿向下层阶级许愿,作出让步。不然,各种平民,即工人、技工、农民和边疆居民(他们通常都是宗教上的持异议者),就会用暴力或恫吓来攫取让步。如同所有的革命一样,暴力行为迭起不断,新兴各州没收称为托利党人的反革命分子的财产,其中一些反革命分子还被盛怒的暴民全身涂满黑焦油,粘上羽毛。由于解散旧的殖民地政府,一切政治问题都公诸于众了。在一些州中,有更多人获得选举资格。在一些州中,除了一如殖民地时代那样,立法下院通过选举产生之外,州长和参议员此时也经由民众选举产生。还采用了欧洲各议会机构没有听说过的原则:每个立法议会议员所代表的公民人数,应该大体相同。长子继承权和限定继承权⑥曾不时在渴望过贵族生活的地主家族中流行,此时在民主派和小业主的要求下给废除了。什一税也废止了。南方的圣公会、新英格兰地区的公理会这些法定教会,在不同程度上丧失了它们的特权地位。但是,这场革命的社会意义却没有行将到来的法国革命或 1917 年的俄国革命那样深远。不错,财产易手,然而财产法只作了细节上的修订。英属美洲向来连一个当地的贵族,乃至一个主教这样的人物也没有;牧师和贵族在美利坚社会中远远不如在欧洲社会中那样盘根错节,因而为反对他们所带来的破坏性实际上也就少些。

启蒙思想家的影响美国革命的主要意义是在政治方面,严格说来,甚至是在宪法方面。美国革命的领导人,他们本身都是启蒙时代的代表人物,完全具有这个时代的人道精神和世俗精神。但是,唯一影响他们的非英国裔思想家,也许是孟德斯鸠,而孟德斯鸠之所以闻名遐迩,在于他对英国制度作过哲理性的探讨。美利坚人从约翰·洛克著作中汲取了大量的养分,然而他们思想的雏型可以追溯到洛克之前,一直到 17 世纪上半叶的英国清教徒运动。他们的思想得以形成,不仅是因为有洛克关于人性和政府的看法,而且还有如在前面阐述过的在英国从未完全泯灭的离经背道的文献和新共和政体论者的著作。在美利坚,已经有五代人连续生活下来,这就使人们越发坚持关于人的自由和平等的老主张。当与不列颠的争执达到剑拔弩张的时候,美利坚人发现自己既为英国人的历史悠久的和特许的权利辩护,同时也为永恒而普世的人权辩护;他们维护这两种权利,把它们当作阻止议会权力猝然侵犯的路障。美利坚人后来比任何其他民族都更加坚信,政府掌握的权力应有所限制,它只能按照确定的成文宪法的条款行事。

十三个新兴的州都刻不容缓地为自己制定了成文宪法(康涅狄格州和罗得岛州只是重申旧的特许状)。实际上,所有的宪法都把相同的原则奉为神圣,所有的宪法都遵循伟大的《独立宣言》所陈述的思想:维护政府建立于人民之中的“不可转让的”权利;政府一旦妨害这种目的,人民就有权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幸福而“建立新的政府”。所有的宪法都同意用行政权、立法权和司法权这三种权力分立的方法来制约政府。所有的宪法都有关于人权的补充条款,阐明公民的天赋权利和任何政府也许都无法公正办到的事情。然而这些宪法中,还没有哪一部是完全民主的,甚至最开明的宪法在公共事务上也都给予有产者某些好处。

成文宪法和联邦联邦制,即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之间的权力分配,以及成文宪法的思想,是美国人奉献给世界的主要礼物。联邦制像宪法一样,也是在反对中央集权的气氛中发展起来的。美国人制定这一思想颇费功夫,因为新兴各州都奉行曾经弄得英国人烦恼不堪的老分裂主义。直到 1789 年之前,各州凭《邦联条例》⑦维系在一起。那时,合众国是一个由十三个独立共和国组成的联盟。这一结构的缺点变得日益明显。于是,1787 年在费城召开制宪会议,拟定了一部宪法,这部宪法是迄今世界上仍然有效的最古老的成文的政府契约。依据这部宪法,合众国不仅仅是一个众国联盟,而且还是一个联邦,生活在联邦里的个人,出于某些目的,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公民,而出于其他目的,又是各自州里的公民。可见,构成联邦共和国的,首先是人,而不是州;合众国的法律不仅对各州有效力,而且对其人民都有效力。

托马斯·潘恩(1737—1809 年)1774 年抵达费城前,一直住在英国。两年后,当武装冲突开始后,他匿名出版了他写的《常识》。此书广为人们阅读,有助于说服美利坚人拿起武器,为脱离英国、赢得彻底独立而战。(Library of Congress)

美国革命的重要性,不管怎样评价,都不会过分。美国战争使法国国库沦于破产,这是导致法国革命的一个直接原因。此外,它开创了自由或民主革命叱咤风云的时代。这一时代一直延续到 1848 年的欧洲革命。美国学说像启蒙时代的大多思想一样,也是用“人”和“自然”这样普普通通的字眼来表达的。一切民族,不管其民族历史如何,都可应用这一学说,正如亚历山大·汉密尔顿⑧年轻时说过的:因为“神圣的人权决不会在古老的羊皮纸上或发霉的文件堆里找到。人权是上帝亲手蘸写在人性这整部巨著之上的,宛如用阳光写就似的,金光熠熠,凡世权力永远无法抹掉,也无法使之失色。”美国人在使自己争得自由这一方面,做了一切人应该做的事情。

美国革命的意义这场美洲的叛乱对旧的殖民制度作了一次戏剧性的评价,使英国和其他各地的一些人认识到,他们长期为之奋斗的帝国简直不值一顾,因为用杜尔哥的话说,各个殖民地总有一天会“瓜熟蒂落地”离开母国。既然英美之间的贸易继续保持繁荣,因而同一个国家做生意而无需施加政治影响或加以控制的这种思想便四外流传开去。这一思想成了行将到来的经济自由主义和自由贸易运动的基本原则。说也凑巧,在 1776 这一年,亚当·史密斯在英国出版了《国富论》一书,这部著作成了自由贸易的福音。美国成为那些希望摆脱殖民地地位的民族所效法的榜样——最先效法的是拉丁美洲的民族,继而是英国较古老的领地上的民族,最后到 20 世纪,则是亚洲和非洲的民族。在欧洲,美国的榜样激发了受压迫各民族渴求自由的那种民族主义思想。而且,革命在美国国内也大大有助于确立一种精神与方式,凭借这种精神与方式,这个新国家后来扩展到横跨北美大陆,同时还确立起一系列思想,当美国在一百五十年后成为一个最主要的大国之后,便是凭借这些思想来解释和论证它在现代世界中谋取本国利益的行动。

更为直接的结果是,许多在战争期间和战争之后旅居新兴各州的欧洲人也并非没有受到美国榜样的影响。其中最著名的是拉法耶特侯爵,此外还有其他知名人士,如 1787 年返回欧洲的托马斯·潘恩,后来法国的革命家布里索,后来波兰的民族领袖柯斯丘什科,后来拿破仑的两位元帅儒尔当和贝蒂埃,未来普鲁士军队的改革家格奈森瑙。相反,也有各种各样的美国人赴欧,其中著名的有年迈的本杰明·富兰克林,他在 18 世纪 80 年代被捧为巴黎上流社会和文化界的名流,真是不可思议!

证明启蒙时代的思想欧洲把合众国的建立视为明证:启蒙时代的许多思想都是切实可行的。唯理论者宣称,喏,这儿就是一个摆脱往昔谬误与迷信的民族,他们显示出开明的人是如何能够筹划他们自己的事务。卢梭主义者把美国看作是天然平等、洁白无瑕和爱国美德的真正乐园。但是欧洲人,特别是法国人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美国人庄严地举行秘密会议,草拟他们各州宪法的那种动人情景。1778 年,有个法国贵族罗什富科公爵,翻译出版了这些宪法以及《独立宣言》。对这些文献,人们议论不休,情绪激昂。立宪主义、联邦主义和受制约的政府,这些在欧洲倒不是新颖的思想,它们溯自中世纪,此时在许多地方都有所表现,譬如在匈牙利、神圣罗马帝国以及巴黎高等法院,但是看它们的流行形式,乃至在孟德斯鸠的哲学中,都是把这些思想同封建主义和贵族统治连在一起的。美国革命使这些思想变成为进步的思想。美国的影响,为欧洲的发展势力增添了力量,使启蒙时代后期的思想变得更加民主。合众国取代英国,成为先进思想家的模范国家。在欧洲大陆上,人们不那么消极地信任开明的专制制度了。人们对于自治政府开始产生了信心。

独立宣言

作者:约翰·特朗布尔(美国人,1756—1843 年)

特朗布尔的画显示了起草委员会向大陆会议呈交美国《独立宣言》。富兰克林和亚当斯跟委员们虽都是站着的,然而正是托马斯·杰斐逊在呈交此份文件。特朗布尔 17 世纪 80 年代末绘制此画时,在巴黎经常与杰斐逊见面,此画表达了杰斐逊派对所画的事件的看法。[Yale University Art Gallery,Trumbull Collection(1832.3)]

美国各州的宪法似乎是社会契约的一种证明。他们展现出人处于“自然状态”的一个画面:摒弃了他们旧的政府,审慎地坐下来设计新的政府,权衡、判断每个政府部门的利弊得失,对立法部门、行政部门、司法部门分别给予适当的权力,断言一切政府都是人民创造的,政府所掌握的只是代表权力而已,并且特别列举出不可转让的人权——不可转让,在于它们不论怎样都无法被剥夺,因为即使用暴力加以否认,人仍然拥有这些权力。而这些权力正是许多欧洲人希望得到的那些相同的权利——宗教自由、出版自由、集会自由、免受官员恣意逮捕的自由。而且,这些权利全都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严格原则为依据的。美国的榜样使在欧洲有力地传播开去的思想明朗化和形象化了。而且,美国的榜样是法国人于 1789 年一开始革命就发表人权宣言、草拟成文宪法的理由之一。

还有更深一层的意义,就是对于欧洲说来,美国成了一种海市蜃楼或思想的幻景,成了一个机会无限和不断开创的国土,没有历史和往昔的负担。歌德曾经若有所思地对美国称道说:

美利坚,你的那个大陆

胜过我们的这个旧大陆

显然,这只是图画的一角而已。正如以后历史所表明的那样,美国肩负着沿袭下来的一种重担和悬而未决的一些问题,特别是蓄奴制和无处不在的种族歧视。但总的说来,直到一百年以后,在爆发新的革命和激进的社会运动之前,美国兀然挺立,成为黎民百姓的理想机会之国,不仅对数百万的入境移民来说是如此,就是仍然留在本国的数以百万计的人也有同样的认识,他们常常祈愿自己的国家会变得更像美国,他们当中还有许多人甚至会赞同阿伯拉罕·林肯的说法,把美国称为地球上最后最好的希望。

① 这里法语是 philosophe;英语里的“哲学家”是 philosopher。——译注

② 易洛魁人,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一支。——泽注

③ 让•卡拉(1698—1762 年),法国布店商人,1762 年 3 月 9 日被冤枉处死。由于伏尔泰四处奔告,1765 年 3 月原判推倒, 政府付给卡拉家属抚恤金,补偿损失。此案的级别平反,曾促进法国刑法改革和信仰自由运动。——译注

④ 指 1791 年法国建立君主立宪制后,路易十六在次年 6 月企图潜逃叛国。——译注

⑤ 威斯敏斯特,英国议会所在地。——泽注

⑥ 限定继承权,是对长子继承权的一种补充,即只有法定继承人及其嗣子能继承土地,它曾在美国南部农业地区和中部种植园流行。——译注

⑦ 《邦联条例》,1777 年 11 月 15 日为大陆会议通过,1781 年 3 月 1 日开始生效,1789 年 3 月 4 日成立联邦国会时终止。——译注

⑧ 亚历山大•汉密尔领(1755—1804 年》,美国第一任财政部长(1789—1795 年)。——译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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