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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子和与《儒门事亲》

时间:2022-03-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张从正,字子和,号戴人。著有《儒门事亲》一书,原书3卷,为张氏所著,约成书于金正大年间。张氏在《儒门事亲》卷二“汗下吐三法该尽治病诠”中备论其汗吐下三法之攻邪论。子和于临证之时,多以三法为治,对于失眠病证亦不例外。如《儒门事亲》卷十一治法杂治之“火热二门”和“风门”中,分别论述了由于女子血滞、男子肾精不足所致的睡卧不安等证,当先用吐、下,然后方可用补。

张从正,字子和,号戴人。金代睢州考城(今河南睢县、兰考一带)人。精于医术,名擅中州。兴定年间(1217-1221年)召补为太医,不久即告辞去,与麻知几、常仲明等游于隐水之上,研讨医学奥义。子和精研《素》、《难》之学,推重名医刘完素,为刘氏之私淑弟子。时医好补成习,子和力匡时弊,反对囿于“局方”,滥用温燥。认为一切病邪均非人体所固有,一经致病即当速去,理论上力倡攻邪,祛邪以扶正,邪去正自安。临证善于攻下,擅用汗、吐、下三法,因此被后世称为“攻下派”。著有《儒门事亲》一书,原书3卷,为张氏所著,约成书于金正大年间(1224-1231年)。今之通行本共有15卷,除前3卷外,其余《治病百法》、《十形三疗》、《杂记九门》、《撮要图》、《治法杂论》、《三法六门》、《刘河间先生三消论》等内容,系其弟子门人及麻知几、常仲明等人载述其学而成。

(一)列不寐证,开体例之先

失眠一证,在前代的医学文献中,分别列有“伤寒病后不得眠”、“虚劳病后不得眠”、“大病后不得眠”、“霍乱病后不得眠”、“胆虚不眠”等证型,但这样证候都未得以独立列证,分别附于伤寒、虚劳、霍乱等各证之下,作为这些病证的继发之证。而《儒门事亲》中的“十形三疗”部分,记载了张氏临证治疗的200余个病案,涉证139种,类分为风、暑、火、热、湿、燥、寒、内伤、外伤、内积、外积诸形,诸形之下,分列病证。在内伤形下列有“不寐”一证,这是迄今所见医学文献中,最早将失眠单独列证的医学著作,为后世对于失眠病证认识的发展与深化,奠定了良好基础。

(二)汗、吐、下三法之用

张氏在《儒门事亲》卷二“汗下吐三法该尽治病诠”中备论其汗吐下三法之攻邪论。他认为:“夫病之一物,非人身素有之也。或自外而入,或由内而生,皆邪气也。邪气加诸身,速攻之可也,速去之可也,揽而留之,何也?虽愚夫愚妇,皆知其不可也……。若先论固其元气,以补剂补之,真气未胜,而邪已交驰横骛而不可制矣。惟脉脱、下虚、无邪、无积之人,始可议补;其余有邪积之人而议补者,皆鲧湮洪水之徒也。今予论吐、汗、下三法,先论攻其邪,邪去而元气自复也。况予所论之法,谙练日久,至精至熟,有得无失,所以敢为来者言也。”[38]也就是说,在张氏看来,一切致病邪气,不论是外来还是内生,均非人体所固有,一经致病当先祛其邪,这是他汗吐下三法攻邪的一个理论前提。然后他又详细论述了三法立论的理论基础,“天之六气,风、暑、火、湿、燥、寒;地之六气,雾、露、雨、雹、冰、泥,人之六味,酸、苦、甘、辛、咸、淡。故天邪发病,多在乎上,地邪发病,多在乎下,人邪发病,多在乎中。此为发病之三也。处之者三,出之者亦三也。诸风寒之邪,结搏皮肤之间,藏于经络之内,留而不去,或发疼痛走注,麻痹不仁,及四肢肿痒拘挛,可汗而出之;风痰宿食,在膈或上脘,可涌而出之;寒湿固冷,热客下焦,在下之病,可泄而出之。”[38]

当然张氏所论之三法,实际上是扩大了传统意义上的汗、吐、下三法的范畴,用他的话就是“可兼众法”,并非单纯的发汗、涌吐和泻下,如其文中所述:“所谓三法可以兼众法者,如引涎、漉涎、嚏气、追泪,凡上行者,皆吐法也;炙、蒸、熏、渫、洗、熨、烙、针刺、砭射、导引、按摩,凡解表者,皆汗法也;催生下乳、磨积逐水、破经泄气,凡下行者,皆下法也。以余之法,所以该众法也。然予亦未尝以此三法,遂弃众法,各相其病之所宜而用之。以十分率之,此三法居其八、九,而众所当才一、二也。”[38]在临证实际中,张氏虽力主攻邪,但也未弃扶正,如他主张对于无邪无积的“纯虚”之人,始可议补。尽管如此,在当时好补成风的金元医界,张氏备受攻讦,其攻邪三法之特立独行,可见一斑。

子和于临证之时,多以三法为治,对于失眠病证亦不例外。如《儒门事亲》卷十一治法杂治之“火热二门”和“风门”中,分别论述了由于女子血滞、男子肾精不足所致的睡卧不安等证,当先用吐、下,然后方可用补。如卷十一“火热二门”:“凡男子妇人,所显证候,皮肤发热,肌肉消瘦,四肢倦怠,兼有头痛颊赤,心忪,唇干舌燥,日晡潮热,夜有盗汗,涕唾稠黏,胸膈不利,或时喘嗽,五心烦热,睡卧不安,饮食减少,多思水浆,经脉不通,病名曰何病?《奇病论》曰:女子不月,血滞之病也;男子肾虚,精不足也。凡治此证,降心火、益肾水,此之谓也。可先用通解丸,泻三、二行,次服当归饮子,又用加减五苓散、木香三棱丸、人参黄芪散、犀角散之类,详其虚实,选而用之。”[38]同卷“风门”又曰:“凡男子妇人,骨蒸热发,皮肤枯干,痰唾稠黏,四肢疼痛,面赤唇焦,盗汗烦躁,睡卧不安,或时喘嗽,饮食无味,困弱无力,虚汗黄瘦等证,《内经》曰:男子因精不足,女子因血不流,而得此证。可以茶调散,轻涌讫;次以导水丸、禹功散,轻泻三、五行;后服柴胡饮子、桂苓甘露散、犀角散之类。大搜风丸、白术丸、调中汤、木香槟榔丸、人参散,量虚实选而用之。”[38]对于肾虚患者,先用吐泻,确可称独迈群伦,然其临证效果,尚有待探讨,张氏三法诚为可贵,但中医临证之辨,更不可废。

(三)九气致病,以情相胜

《素问·举痛论》有云:“余知百病生于气也。怒则气上,喜则气缓,悲则气消,恐则气下,寒则气收,炅则气泄,惊则气乱,劳则气耗,思则气结,九气不同,何病之生?”[5]其中以七情因素为主,兼以寒、暑、劳之气,说明七情因素在疾病发生中具有重要的意义。张从正宗其说,非常重视“气”在人体发病中的关键作用,《儒门事亲》卷三“九气感疾更相为治衍”所云:“天以气而焘,地以气而持。万物盈乎天地之间,咸以气而生。及其病也,莫不以气而得……夫天地之气,常则安,变则病。而况人禀天地之气,五运迭侵于其外,七情交战于其中。是以圣人啬气,如持至宝;庸人役物,而反伤大和。此轩岐所以论诸痛,皆因于气,百病皆生于气。遂有九气不同之说。”[38]他创造性地发挥了“九气”致病之说,认为这些因素,迭侵于外,交战于中,伤气之和,而使病生。足以说明其对于情志因素致病的重视。

至于九气致病的病机,张氏在卷三中也作了详细论述,并认为失眠与嗜卧皆由思气所至。如曰:“怒气所至,为呕血,为飧泄,为煎厥,为薄厥,为阳厥,为胸满胁痛……喜气所至……悲气所至……恐气所至……惊气所至……劳气所至……思气所至,为不眠,为嗜卧,为昏瞀,为中痞三焦闭塞,为咽嗌不利,为胆瘅呕苦……寒气所至……热气所至,为喘呕吐酸,暴注下迫,转筋,小便混浊……”[38]

在治疗上提出以五行相胜之理治之,认为“故悲可以治怒,以怆恻苦楚之言感之;喜可以治悲,以谑浪亵狎之言娱之;恐可以治喜,以恐惧死亡之言怖之;怒可以治思,以污辱欺罔之言触之;思可以治恐,以虑彼志此之言夺之。凡此五者,必诡诈谲怪,无所不至,然后可以动人耳目,易人听视。”[38]治以情志相胜之法,用医者的言语行为改变患者的认知和情感的方法,在精神心理疾病的治疗中常具有药物疗法所不能替代的疗效,至今仍是心理治疗的重要手段。《儒门事亲》中载有大量子和运用情志相胜的方法治疗疑难病证的验案,在不寐证条下也载有其以“怒胜思”之法,治愈一病妇经年难痊的失眠证。“一富家妇人,伤思虑过甚,二年不寐,无药可疗。其夫求戴人治之。戴人曰:两手脉俱缓,此脾受之也。脾主思故也。乃与其夫,以怒而激之。多取其财,饮酒数日,不处一法而去。其人大怒汗出,是夜困眠,如此者,八、九日不寤,自是而食进,脉得其平。”[38]患者因思虑伤脾而致气血失调,阴阳不和,故卧而不眠,以常法治之无功。张氏以《内经》五行相胜之肝木克脾土之理,以怒激之,使气机得通,汗随怒出。汗出是营卫和,营卫和则寤寐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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