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初期面向中国北京的留学生派遣

一、明治初期面向中国北京的留学生派遣

虽然明治初期日本留学生派遣主要面向欧美各发达国家，但并非从未向中国派遣过留学生。例如，渡边实的《近代日本海外留学生史》一书，引述了京都大学所藏《古田文书》3024号记载明治四年（1871年）派往清国留学的七名留学生的姓名，分别是:小牧善太郎、伊地知清次郎、黑冈勇之丞、福岛礼介、成富忠藏、桑原戒平、水野淳造。⁽⁸⁾经推测这些留学生是基于明治三年的太正官布告第958号所发表的《海外留学条例》遴选出来的，不过关于他们如何来到中国留学，尚待研究。

图1

在外务省资料档案中，关于日本人留学中国的相关具体记述，始于《关于北京留学生增员事宜的从属建议》（明治十六年4月，1883年）。这是了解明治时期日本派遣学生赴中国留学的珍贵记录，由于篇幅过长，此处仅引用部分记述（参见图1）。

在东洋诸国交流日益频繁，公私往来不断增加之今日，一苇可航之日清韩三国之关系日渐密切，事务亦弥弥多端。随之造就通晓言语吏牍文者为方今之要务已不待言。然本省官员中通晓支那言语吏牍文者仅二、三人，而其中少数又派往清韩公署，目下在省者仅郑永宁、中田敬义。日常省务时有翻译通弁之障碍⁽⁹⁾。

从上述建议书的内容来看，随着明治初期日本与清国相关外交交涉的增加，外务省日益感到精通汉语的重要性。但是，培养外交人才绝非易事。如果只是语言问题，那么东京外语学校（后来的东京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就足以应付。外务省的工作是处理外交机密事务，仅掌握语言难以圆满完成任务。于是，出资培养精通汉语的外交官的必要性就显现出来。外务省派遣日本人赴中国留学由此展开。当然，这并不是说外务省派遣留学生始于这一年。根据建议书所述，前一年已派遣留学生赴北京学习官话和时文，但由于那时所派留学生与外务省之间并无正式合同，所以当时出现了即使留学生学有所成也不供职于外务省的局面。⁽¹⁰⁾为解决这一问题，外务省协同文部省，筹备了日本银币5000元作为预算，制定计划，精选有前途的学生派往中国留学。

据外务省检查科的资料记载，留学生派遣费用的筹措途径如下:从北京公使馆预算中抽出1000元，并从天津领事馆预算中抽出约不到1000元，按留学生每人日本银币600元的资助标准，计划先派遣两名留学生。于是，有必要制定留学生规则及处理方式，以确保类似计划的执行及预算经费到位。外务省外交史料馆藏《赴清国本省留学生派遣杂件》（番号:6-1-7-1）中收录的《清国北京留学生规则案》和《留学生取缔条规案要领》大概就是针对这一问题（参见图2、图3）而出台的政策。

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留学生取缔条规案要领》。根据文件显示，由外务省派遣到中国的留学生应:（1）接受驻外公使的管理，并服从其命令；（2）在公使馆内及周边适当处居住；（3）进行一定时间的学习；（4）由公使监督留学生的品行及学业，并在前途无望之时勒令归国，留学生须在此管理下努力学习。⁽¹¹⁾

图2

图3

以上扼要叙述了明治十六年（1883）前后外务省向北京派遣留学生的经过。关于这一计划的实施，可从同年外务大辅吉田清成发往太政大臣三条实美的《关于赴北京留学生派遣的呈报书》（6月2日）得以证实。

该文件中明确提及:“近年来，东洋各国间交流日渐频繁，公私往来亦日渐增多。特别是与清国之关系会日益密切紧要……此次外务省特选拔五名品学兼优者，以三年为毕业期限，以毕业后服从外务省任命为条件，派往北京学习语言。”⁽¹²⁾这清晰地反映出外务省的意图，即随着与清国外交交涉的增加，急切希望培养精通汉语及了解中国的人才。那么，赴北京留学的留学生是如何选拔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