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及其投资构成

二、人力资本及其投资构成

人力资本理论在其构建过程中对人力资本的定义煞费苦心，因为它不像物力资本那样是存在于人身之外的东西，而是存在于人身上但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更为重要的是如何把它的存在形式与它的量化形式联系起来。解决这些问题关系到人力资本能否实现概念化和理论化。

(一)人力资本的含义

舒尔茨为了使他创立的人力资本理论建立在科学的概念体系之上，特别注重对人力资本这一概念的界定。1960年他在密苏里圣路易斯市举行的美国经济协会第73届年会上发表的主席致词中指出，人们“获得”的“技能和知识是一种资本形态，这种资本在很大程度上是慎重投资的结果”。他在《教育的经济价值》一书中把人力资本定义为“体现于人身体上的知识、能力和健康”。他在《人口质量经济学》一书中又强调“获得性能力是人力资本的存在形式”。

从舒尔茨的这些论述中可见，人力资本是指个人后天获得的知识、技能、能力和健康的总称。人的能力和健康可能跟遗传有关。如歌唱家的嗓子是父母给的，患有艾滋病的父母会遗传出有艾滋病的子女，但这种先天获得的能力和健康不是人力资本的存在形式。他所以用“在很大程度上是慎重投资的结果”这一谨慎的表述，说明他在将人力资本归结为教育、工作培训、健康和迁移等投资的积累这一问题上持一种较谨慎的态度。事实上，人获得的知识也可能是消费支出的结果，例如，人们为消遣而看电视和电影，但在看电视和电影时也可以获得一些知识。也就是说，人力资本在一定程度上可视为消费支出的结果。把人力资本完全看成对人进行投资的结果，是不准确的。

有些学者为了某种特定研究目的的需要，可以给人力资本一个范围较小的严格界定，例如，小罗伯特·E.卢卡斯在他的《经济发展讲座》一书中说，“就本节的目的而言，人力资本是指个体的一般技术水平”。^[4]但是，这样的定义不能看成是意义完整的人力资本定义。

(二)人力资本的特点

舒尔茨对人力资本的分析是以资本是“具有提供某种价值的未来服务的经济属性的实体”这一概念为基础的。他认为，重要的问题在于把人力资本和非人力资本区别开来。这需要找出区别两类不同性质的资本的标志。人力资本的显著标志是“它属于人的一部分”，所有权归个人。人的生物性、社会性、能动性等特征会体现在人力资本之中。人力资本不能离开人体而存在，它不像物质资本那样可以通过市场交换来改变其原先的所有权。它必须通过对自身投资来形成，而不能通过一次性市场购买来获得。对自身投资包含对投资机会支付租金。例如，为获得学籍所进行的支付可以被当作对学习机会支付的租金。然而，在这种支付或购买过程中，学习者获得的是使自身人力资本得以增加的机会而不是他自身的人力资本，学习者在对自身投资的过程中必须通过自身学业的完成来实现人力资本的积累，他要耗费精力，即支付心理成本。在基本经济属性上，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一样都是“未来满足或未来收入的源泉”。

概括地说，人力资本具有以下几个特征:①人力资本存在于人身上，其价值存续的时间不能超过人的一生一世;②人力资本具有提供某种未来服务的价值的经济属性;③人力资本只有在人的行动中才能得到利用;④人力资本是“通过增加人的资源来影响未来货币和心理收入的活动”来实现的;^[5]⑤人力资本在青少年时期比在壮年期更富有投资效率;⑥人力资本会随时间的推移而发生贬值;⑦人力资本在形成过程中必须支付心理成本。

(三)人力资本投资的构成

在经济学中，投资是指能在未来获得收益的资财支出。舒尔茨认为人力资本投资主要包括五个方面:①卫生保健投资;②在职培训投资;③正规教育投资;④企业外成人教育和校外学习的投资;⑤适应就业变化的迁移投资。贝克尔认为，人力资本投资包括“正规学校教育、在职培训、医疗保健、迁移以及收集价格与收入的信息等多种形式”。^[6]个人花费于自身的教育，这既是一种投资，又是一种消费。舒尔茨注意到教育对消费和收入的影响，认为教育既能满足人的当前消费，又能满足人的未来消费，还能改善人的生产能力，从而提高他的未来收入。从这个意义上看，教育投资一部分是为了当前和未来消费，一部分是为了未来收入。不过，这两部分投资的区别只是理论上的而非事实上的。有学者企图从事实上区分消费性教育投资和生产性教育投资，进而要求教育经济学对“教育开支何时用于消费，何时用于生产”，以及“如何在消费能力和生产能力之间分配资源”等问题给予回答。这显然是对教育投资的误解。在消费与生产上，教育投资事实上是不能一分为二的。应该看到，教育不仅对消费和生产有影响，而且对交换和分配有影响。教育能改善人的交换能力和分配能力，从而改进未来效率和公平。然而，我们不可能在事实上把一个人的教育投资分成消费、生产、交换和分配四部分。在教育过程中，当学生因消费教育而得到了某种享受和愉悦时，教育的消费功能就得以实现;当学生因消费教育而获得了知识和能力时，教育的生产功能就得以实现。教育的消费功能和教育的生产功能事实上是在同一个教育过程中完成的，不能把教育消费与教育生产对立起来。

由于人力资本投资增加某人的人力资本价值，所以，它是产生个人财富的重要途径。如果说，社会总财富是人力资本和非人力资本的组合体，那么，一定时期人力资本投资积累的增长就是社会总财富的增长。美国著名劳动经济学家伊兰伯格和史密斯指出:“美国在1990年时的人均社会总财富大约为42.1万美元，其中59%的财富(相当人均24.8万美元)表现为人力资本的形式。据估计，加拿大、德国和日本的人均人力资本分别为15.5万美元、31.5万美元和45.8万美元。由此可见，人力资本投资在任何一个国家的总财富中都已经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组成部分，从世界范围来看，人力资本已经占到人均财富总量的64%。”^[7]中国未来一个时期，随着经济增长由主要依靠投资、出口拉动向依靠消费、投资、出口协调拉动转变，由主要依靠第二产业带动向依靠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协同带动转变，由主要依靠增加物质资源消耗向主要依靠科技进步、劳动者素质提高、管理创新转变，人力资本投资的增长将逐步加快，人力资本占社会总财富的比例将不断提高。中国正在致力于建设人力资源强国。这种努力将大大加快中国人均人力资本的增长速度，中国必将成为人力资本大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