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苏省水资源实证分析

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实证研究与森林资源、土地资源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思路大致相同。本书以江苏省为例，详细阐述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实证研究与分析过程。

（一）研究意义

江苏省境内有长江、淮河、太湖和沂沭泗四大水系，长江横穿东西，大运河纵贯南北；还有全国排名第三、第四的淡水湖太湖和洪泽湖，河湖水域占江苏省整个面积的16．9％，有“水乡江苏”之称。江苏省属于亚热带季风气候，降水量丰富。全省多年平均本地水资源总量322亿立方米，多年平均过境水量为9490亿立方米，是本地水资源量的30倍。其中，长江流域9110亿立方米，占过境水总量的96％。丰富的过境水资源，特别是过境的长江，为江苏省开发利用水资源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但由于位于亚热带向暖温带的过渡地带，江苏省内南北气候差异和季风特征明显。降水量在年际之间变化大，年内又集中在汛期，容易出现突发性的、灾害性的暴雨洪水以及旱涝急转、干旱缺水等水资源利用窘境。特定的地理位置和气候特点，导致局部洪水频繁、区域洪水常见、流域洪水易发，江苏省境内防洪任务异常艰巨。流域上中游来水主要集中在汛期，水资源时空分布不均，调蓄能力差，大部分排泄入江入海形成弃水而不能加以利用，使得淮北、沿海、丘陵高地阶段性水资源紧缺。总体而言，江苏本地过境水丰沛，加之持续不断加大水利基本建设，水资源已成为江苏的一大自然资源优势，为全省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有力的保障。为了更高效地利用和管理水资源，通过科学地编制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表来摸清江苏省水资源“家底”，其必要性不言而喻（江苏省水利厅，2013）。

（二）水资源资产负债表核算方法

1．水资源资产核算

编制水资源资产负债表，首先要对水资源资产进行核算，水资源资产的统计核算应包括水资源存量表、水资源流量表（包括水资源实物量综合核算表和水资源价值量综合核算表）。同时，水资源由于其流动的特性使得其负债表的编制过程中数据收集与核算又有别于林木资源、土地资源一类静态的自然资源资产核算。具体核算方法如下：

（1）水资源存量核算

水资源存量表是统计水资源在期初、期末实物量，然后根据水资源的实物量采用合适的估值方法确定其价值量，水资源存量表能够直观反映水资源资产的多少，也是水资源资产核算的基础。

水资源资产是指天然存在的、具有使用价值并且可以提高人类当前和未来福利状况的水环境因素的总和（胡文龙等，2015）。水资源具有不断流动可再生的特点，实物量的度量比较复杂，只能通过间接数据，水环境的静态核算（如水库某时点的蓄水量）和水资源的实际使用情况或供给情况来衡量（李伟等，2015）。因此，本书将水资源资产分为存量资产和债权资产两大类。

水资源存量资产是指某一特定区域、一定时间内水资源的存量，由地表水和地下水两部分组成，其中地表水包括水库水、河流水、湖泊水等。在进行水资源存量统计时，应按水质类型对水库水、河流水等进行统计。由于当年只能对水质类型按照河长百分比、湖泊面积百分比等方式表征，所以现阶段暂不能将水质因素纳入水资源核算中，可制作若干年份水质变化表作为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参考表格。

水资源债权资产是指水资源所有者对水资源使用者的使用行为的一种收费权。收费权通过水系统用水[1]实现，水系统用水分为生产用水、居民生活用水和城镇环境用水三类。

在水资源实物量核算的基础上可以进行价值量核算。不同资源的价值量有不同的计算方法，同一种资源计算方法也各不相同。目前关于水资源价值量核算方法尚存在诸多争议，还未形成统一规范，借鉴前人已有研究，认可度较高的四种核算方法集中为：市场法、恢复费用法[2]、支付意愿法和成本法。

（2）水资源流量核算

水资源流量的核算包括水资源实物量综合核算和水资源价值量综合核算，根据水资源资产存量表计算得出水资源资产从期初到期末的增减变动情况。水资源资产实物量综合核算主要将水资源实物量的变化分为自然性变化和人工性变化。其中自然性变化是指由于自然原因导致水资源的变化，如降水、干旱等，人工性变化是指人类活动导致的水资源的变动；水资源资产价值量综合核算主要将水资源价值量的变化分为自然性、人工性、经济性原因，自然性是指由自然性原因所引发的实物量变化从而导致价值量变化，人工性原因是指由于人工性原因所引发的实物量变化从而导致价值量变化，经济性原因是指由于价格变动所引发的价值量变化。

2．水资源负债核算

会计学中对于“负债”的定义是企业过去的交易或者事项形成的、预期会导致经济利益流出企业的现实义务。而自然资源负债的统计很难完全依据会计学的概念去界定自然资源负债。无论是SNA2008还是SEEA2012，均未提出自然资源负债这一概念。

本书对水资源负债的界定是：从经济实质上来看，水资源的负债是会计主体在某一经济时点上应承担的对水资源的现时义务，以及会计主体必须承担对水资源以货币计量的或者以劳务偿付的责任；水资源的负债既是一项义务又是一项责任，是人类活动所产生的负外部性对水资源的破坏再恢复为自然状态的花费（胡文龙等，2015）。

根据负债的定义，负债账户设置水污染负债、应付水资源补偿费用等账户来反映负债发生的情况，在实物核算的体系中主要是不同种类污水的排放量。水资源负债价值量账户与负债实物量账户有所区别，除了需要核算水污染的负债外，在处理污水过程中的水污染治理费用、生产成本、管理费用等投入也应该计入水资源价值量核算的负债账户体系中。需要注意的是，按此方法定义水资源负债表会造成当年投入治理、保护水资源的资金越多负债越大的现象，水资源质量的改善是一个长期过程，不能以某一年的水资源负债数据来定性。同时，随着治理、保护资金的增多，废水排放会减少，使得水资源负债降低。所以，在水资源负债数据使用过程中，不能简单把某一年水资源负债的增加看成损失，也不能把某一年水资源负债减少堪称利得。

水资源负债的流量账户主要反映本期负债实物量与价值量变动百分比，可以由负债核算账户计算得出。

3．水资源净资产核算

水资源净资产，是指一个国家或者地区在某一时点上所拥有的全部水资源财富总和，在数值上应该等于该国家或地区水资源资产减去水资源负债，即全部水资源资产减去全部水资源负债后的净值。水资源净值能够直接体现出该国家或地区在报告期的水资源“家底”，为政策制定提供良好参考。同时，在连续编制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期间，能够对比各期水资源净资产的变化趋势。通过汇总水资源资产和负债账户得到报告期年度水资源资产负债表，通过资产负债表中资产负债差额求得水资源净资产。

（三）数据收集

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主要针对江苏省2010—2014年水资源五年的时间跨度将数据进行收集整理。数据主要有三种来源：一是通过江苏省统计年鉴以及江苏省水利厅水利公报信息搜集江苏省水资源数据及相关水文情况和水利建设情况；二是通过中国知网、维普、超星、万方等数据库搜索江苏省水文、水利数据，以及江苏省水资源情况；三是通过实地调研采集数据，调研主要走访了水利厅、物价局、环保局、江苏省供水公司等部门，针对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对相关统计数据进行了收集和整理，并对相关统计指标做了深入了解。

利用收集的数据编制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的系列表格，并分析江苏省水资源资产实物量和价值量、负债实物量和价值量、净资产的变化趋势和变化原因，在摸清江苏省水资源“家底”的同时，对下阶段的水资源有效利用和可持续发展提出合理建议。最后就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进行探讨研究，为水资源资产负债表进一步完善提供参考建议。

（四）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表

1．水资源资产存量表

根据江苏省水资源统计口径和统计数据可得性，设计“2010—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存量表”，将江苏省水资源资产科目设置为地表水、地下水和水系统水三大类，具体统计数据如表6-20所示。

表6-20中，在江苏省水资源价值量核算中采用市场法进行计算，将不同种类水的水资源费作为该类水的市场价格来计算水资源的价值量。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财政部、水利部《关于水资源费征收标准有关问题的通知》要求，江苏地表水水资源费最低标准为0．13元/立方米，地下水水资源费最低标准为0．8～2．7元/立方米，并要求实行差别水价。由于实行差别水价下的水量没有统计，按照会计准则中不应高估资产的原则，此处采用水资源费最低标准进行计算，地表水价格为0．13元/立方米，地下水价格为0．8元/立方米。

若要单独编制“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存量表”，从表6-20中截取2014年部分即可。从表620中可以看出，2010—2014年江苏省水系统用水量变化不大，主要变化在地表水和地下水量，地表水、地下水量变化主要取决于当年降水量。在2010—2014年五年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实物量2013年最低为782．33亿立方米，与之相对应价值量也最低，为126．36亿元，最高为2011年，两项数据分别为1048．61亿立方米和205．64亿元；地表水量、地下水量在五年内的变化趋势与水资源总量保持一致，水系统用水处于逐年降低的状态，最高为2011年的556．2亿立方米，最低为2014年的480．7亿元；水系统用水的下降主要受生产用水下降的影响，居民生活用水和城镇环境用水基本保持稳定。

2．水资源资产流量表

（1）江苏省水资源流量表

用水资源资产在2013年的实物量、价值量和2014年的实物量、价值量倒算出水资源2014年的流量，得到“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流量表”（表6-21）。

现以“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流量表”为例子，按照同样的方法可以得到各个年份江苏省水资源资产流量表。水资源资产流量表主要说明本年度与上年度相比各个项目的水资源的变化情况，包括绝对量和相对量的变化。从“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流量表”来看，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实物量比2013年增加了97．67亿立方米，价值量增加了27．49亿元，分别增长了12．48％和16．93％，其中2014年江苏省地表水同2013年相比增加了94．1亿立方米，增长了46．52％，同样可以看出地下水的增长情况与水系统水的下降情况。流量表的设置可以直观反映出导致当年水资源资产变化的主要原因，从而能够更直接找出问题所在。

（2）江苏省水资源资产实物量/价值量综合核算表

根据江苏省2013年水资源资产存量数据和2014年水资源存量数据得到“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实物量综合核算表”和“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价值量综合核算表”，如表6-22和表6-23所示。

水资源资产实物量综合核算表和价值量综合核算表就是将水资源资产流量表中影响流量的因素进行归类，具体分为了自然性变化、人工性变化以及经济性变化，找到导致水资源资产变化的主要原因所在。上文所提对江苏省水资源资产变化的分类方法，此处不再赘述，需要解释的是由于2013年与2014年的各项水资源的价格并未发生变化，因此不存在水资源资产的经济性变化。

对于水资源实物量而言，自然性增加或减少主要取决于当年降水量和蒸发量，人工性增加或减少主要取决于人类活动对水资源利用和消耗情况。因此，本书将地表水量和地下水量的变化全部归入自然性变化，水系统水量变化全部归入人工性变化。从表6-22中可以看出，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总量有较大幅度的增长，地表水量和地下水量增长明显，这与2014年降水量较2013年有很大增加息息相关。由于江苏省在统计年度内水资源收费没有进行调整，因此水资源资产价值量变化的原因仅来源于自然性和人工性变化，具体变化如表6-23所示。江苏省2010—2014年降水量情况见表6-24。

表6-24 2010—2014年江苏省降水量统计表

注：1．单位为亿立方米。2．数据出自《2010年江苏省水资源公报》（2011），《2011年江苏省水资源公报》（2012），《2012年江苏省水资源公报》（2013），《2013年江苏省水资源公报》（2014），《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公报》（2015）。

2010—2014年江苏省水系统用水的实物量和价值量变化趋势如图6-1和图6-2所示。

图6-1 2010—2014年水系统实物量变化

从图6-1可以看出，2010—2014年五年期内水系统用水量整体呈现缓慢下降的趋势，其中生产用水有所下降，居民生活用水和城镇环境用水基本保持不变。从图6-2中可以看出，生产用水中第一、二产业用水量下降，第三产业用水量略微上升，这也体现江苏省经济发展由第一、二产业向第三产业转型的发展趋势，特别是由第二产业为主导转向第三产业为主导的经济发展模式。由生产用水量可以判断当地经济发展实际情况，避免GDP统计过程的虚高和不合理情况，可以与工业用电量结合使用。

图6-2 2010—2014年生产用水实物量变化

从表6-21可以看出，水资源价值量的变化也与实物量变化相契合， 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价值量有明显增长，仅地表水自然性增长就为12．23亿元。

（五）江苏省水资源负债表

根据水资源负债核算方法和所收集的数据，编制“2010—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负债表”，对于水资源负债主要设置废水和废水治理环保投资两大科目。具体数据如表6-25所示：

表6-25中，按照江苏省物价局、省财政厅制定的污水处理费标准，生活用水每立方米0．2元，工业污水排污费征收标准不低于每立方米1．4元，根据会计准则要求按照1．4元来计算。从表中可以看出，2013年江苏省水资源负债为51．81亿元，2014年为102．17亿元，增长幅度较大，需要注意的是，其中废水治理环保投资统计口径在2014年有所变化，所以整体负债主要变化原因是因为废水治理环保投资统计口径的变化。从2010年到2014年五年期间，江苏省的废水排放总量保持稳定略有上升，生活污水一直处于上升状态，由2010年的29．17亿立方米增加到2014年的39．59亿立方米，这与当地人口数量增长有一定关系。

同理，要获得“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负债表”可以从表6-25中截取。由表6-25编制“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负债综合核算表”，具体见表6-26。

从表6-26可以看出，由于废水治理环保投资变化使得2014年水资源负债整体提高了97．21％，工业污水排放价值量降低7．12％，城镇生活污水排放价值量提高6％。需要特别指出的是，负债的提高不一定不可取，从一定程度上也反映了对废水的关注度提高从而使得投入程度增加，从废水治理环保投资的资金数额的明显增加可以看出这一可喜变化，这也要求相关管理部门不能仅仅凭借负债数值的高低判断管理形势的好坏，还要与当期环保资金的投入数量结合分析。对于环保资金负债的评估，更为科学的方法是通过投入产出效率比来评测其运行效率，即一方面考虑环保治理资金的投入额度，另一方面测度废水处理量。通过逐年对该比值的关注，可以对环保资金投入效率进行比较。

结合表6-24“江苏省降水量变化表”对表6-20水资源资产和表6-25水资源负债进行综合分析，分析2010—2014年江苏省资产、负债实物量整体变化趋势，如图6-3所示。

图6-3 2010—2014年实物量变化趋势

从图6-3可以看出，资产实物量变化与降水量趋势相同，资产中水系统用水整体变化不大，变化主要来自于地表水和地下水水量，而地表水和地下水水量主要受当年降水量的影响。负债实物量主要为废水的排放量，废水排放量整体呈上升趋势，结合表6-26可知，废水量的上升是由生活污水排放量的增长引起的，而与生活污水排放量增长相反的是工业污水排量呈现下降趋势，这也与上文中分析的工业用水量下降，江苏省正由第一、二产业向第三产业转型的趋势判断相吻合。

（六）江苏省水资源净资产表

根据江苏省水资源实际情况，结合表6-20和表6-25设计“2014江苏省水资源净资产表”如表6-27和表6-27综合反映了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和水资源净资产情况。

表6-27 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净资产表

注：实物量单位为亿立方米，价值量单位为亿元。

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净资产为87．68亿元，可以看做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家底”。按照同样方式可以计算得出2010—2014年江苏省每一年的水资源资产负债表，在此不再一一列举。根据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表，可以分析2010—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净资产变化趋势，具体如图6-4所示。

图6-4 2010—2014年价值量变化趋势

在2010—2014年期间，江苏省水资源资产价值量整体稳定，个别年份受降水量影响有所波动，负债价值量整体呈上升趋势，因此净资产处于下降趋势。由于价值量并不能反映水质的变化情况，因此单一的负债价值量不足以体现水资源治理效率。对于未来水资源负债的投入，笔者认为在一定时期内还将继续上升，因为伴随生活污水量的不断攀升，污水治理投资量也势必相应增加。但这种攀升不会成为长态，因为随着一定时期的水污染治理，治理投入在达到峰值后将缓慢回落，一方面是水污染治理取得成效，另一方面是伴随政府和民众对水资源保护意识的增强以及各种高效节水技术的问世与推广，水资源污染程度将逐步减轻。由此可见，净资产在一定时期内还将继续下降，而从长远角度看会维持在一定区间并趋于平缓。

（七）分析与讨论

2014年，江苏省水资源净资产价值为87．68亿元，该价值量反映的仅是江苏省水资源的直接市场价值，而通过水资源的利用所产生的旅游观光、发电、航运、养殖等社会价值并未列如核算体系中。通过核算，水资源资产负债额高达102．17亿元，这些负债主要用于污水处理及流域生态治理。值得注意的是，当前水资源治理整体情况还远未达合格水平，再加上水资源负债科目数据在统计上还存在较大的缺失，因此实际负债总额远不止上述数额，且未来负债额度还将继续扩大。这既反映了江苏省实现绿色发展梦想的现实困境，也折射出实现可持续发展所需的高昂成本。鉴于治理代价的高昂，在今后发展过程中务必坚持走边发展边治理的道路。与其等到水资源严重污染到不治不行的程度再投入巨资去设法挽回，且不谈无法挽回的几率有多高，即便通过先进技术使得污染水资源恢复洁净，其挽回成本也是远远超过日常性维护与治理成本的。被誉为上海生态环境“第一工程”——总耗资140亿元，耗时20余年的苏州河环境综合整治工程便是一个非常典型的先破坏后治理的案例，但在这成功背后是巨额的资金、人力及物资的投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当然，现阶段负债数额高也能反映出我们到底能拿出了多少“金山银山”来反哺“青山绿水”，也能从一个侧面反映政府致力于解决水污染问题以及提高水资源管理效率的决心，较之前只关注经济增长不顾及环境和资源的牺牲而言已经是治理理念的巨大转变与提升。面对目前江苏省水污染已是既成事实的现状，要实现水资源的可持续利用就要通过不断提高水资源负债使用效率，通过多部门统筹协同，让这些负债能够更好地在自然资源管理、生态环境恢复、污水处理及水资源循环利用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在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过程中，数据和变量的选择还存在许多值得改进和提高之处，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

1．资源分类还需细化

在水资源资产统计过程中，地表水可以细化到河流、湖泊、水库等科目，这样便能反映出当期水资源资产变化的具体原因，而江苏省统计数据仅限于地表水项目，在勘测统计条件具备的情况下应设置尽可能详细的科目。在负债实物量统计过程中，工业污水排放比较笼统，可以根据不同行业产生的污水分别计算不同类型污水处理的成本，根据行业来测算负债价值量将。

2．水质因素应被考虑

地表水和地下水的统计应按照水质类别进行分类统计，水系统取水也应按照不同水质取水量进行分类统计，这样才能更准确地反映每个年度各种水质的水量变化情况。水质分类标准应按照江河水和水库水水质评价标准执行《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GB3838—2002）；饮用水源地水质评价标准按《地表水环境质量标准》（GB3838—2002）执行。最后按照不同水质类别水的水量及其市场价格计算每类水的市场价值并加总，这样水资源资产价值量的统计计算才更接近实际情况。

3．基础数据有待完善

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过程中，存在部分基础数据缺失以及准确性不够的情况。目前资料统计中并未记录水资源增减变化所产生的原因，在水资源资产水系统用水的统计中数据普遍比较粗糙，一些偏远地区自行取水以及农业灌溉用水存在统计不完整、不准确的情况；在水资源资产负债表负债科目的设置中主要分为工业废水和生活污水排放量，生活污水的排放量应包括城镇和农村两大类，现阶段中国农村污水处理设施正在建设中，统计数据缺失，使得负债低估，今后还需进一步完善。

在江苏省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过程也存在数据口径不一致的情况，比如水资源负债中废水治理环保投入科目中就存在不同年份之间统计口径不一致的问题，从而导致不同年份之间数据差距变化较大，不利于连续分析。

4．价格机制仍需进一步市场化

在利用水资源实物量计算其价值量的过程中，水资源资产价值量使用的是水资源费的价格，目前中国水资源市场价格机制不合理，水资源费相当于征收资源税，不能客观真实地反映水资源的价格；水资源负债价值量的计算的确是以排污费作为废水处理的价格，但事实上排污费并不等同于废水处理费，它只是为获得排污权所支付的费用，并不能简单替代废水恢复正常水质所需成本。排污费是远小于废水处理费用的，因此，水资源负债价值量也是被明显低估的。确定废水价格还应从治理污水实际成本出发，恢复费用法是可供选择的方法之一。

（八）水资源资产负债表展望

经过对水资源资产负债表编制过程中存在的问题进行细致分析和讨论后，下面整理出了一份更完善的水资源资产负债表思路，改进后水资源资产存量表的编制如表6-28所示。

表6-28 水资源资产存量表设计

将水资源资产分为地表水、地下水、水系统水三类，如果该地区存在冰川水也应该作为一大项列报。其中，将地表水分为河流水、水库水，若该地区湖泊单独列报也可作为一项，没有单独列报的可以并入水库水中；水系统水分为生产用水、居民生活用水、城镇环境用水三类。此报表的关键设计是将水资源按照水质进行统计，不同水质的水资源具有不同价值，按照水资源水质类别统计计算的水资源的价值量更能反映水资源的实际情况。将水资源实物量转化为价值量时，将没有用途的Ⅴ类水的价值视为0，Ⅳ类水的价值就是将Ⅴ类水提升到Ⅳ类水的成本，按照此种方法依次类推，可以得到各个类别水的价格，然后再求得水资源的价值量。

[1] 水系统用水是指整个社会系统中由于人类活动所消耗的水资源量。

[2] 恢复费用法又称为重置成本法，是根据受损资源恢复到原有状态所需的成本费用来衡量原有资源价值的方法。在无法直接确定水资源价格时，可将恢复水资源或保护水资源不受破坏所需的费用，作为该资源本身具有的最低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