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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一个充满矛盾和差异的大陆

时间:2022-02-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我们大多人看来,非洲只是一个“黑色大陆”,而且我们常常将它和热带森林及黑人联系在一起。在进入非洲时,哈米特人可能还处于游牧民族的发展阶段,这使得他们散布在尼罗河流域,并向南深入阿比西尼亚,向西到达远至大西洋沿岸的地方。非洲在所有的皇帝中,尼禄是第一个对探索非洲具有浓厚兴趣的国王。此后,非洲再一次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但是对他们来说,非洲是一块很糟糕的土地,他们对其敬而远之。
非洲,一个充满矛盾和差异的大陆_房龙地理

在我们大多人看来,非洲只是一个“黑色大陆”,而且我们常常将它和热带森林及黑人联系在一起。实际上,这块大陆总共1130万平方英里(因此,它是欧洲的3倍大)。这儿有1.4亿人口,可以分成三类,其中的一类是黑人,其他两类分别是哈米特人和闪米特人。他们的肤色差别较大,从黑巧克力色到光亮的象牙白色都有。

希腊人非常熟悉埃及以及居住在尼罗河谷的哈米特人。哈米特种族很早的时候就占据了北非,将原本居住在此地的肤色更深的居民往南大致朝着苏丹的方向驱赶,而将地中海北部边缘地带占为己有。在进入非洲时,哈米特人可能还处于游牧民族的发展阶段,这使得他们散布在尼罗河流域,并向南深入阿比西尼亚,向西到达远至大西洋沿岸的地方。

通常,当我们试图对不同种族进行分类时,会借助语言来进行划分。但是在北非,用口语来区分却不起作用。这里有只说哈米特语的闪米特人部落,也有只说阿拉伯语的哈米特人部族。而科普特人,即古埃及的基督教徒,是唯一保留了古代哈米特语的民族。

关于欧洲人在成功地渡过地中海后所遇到的第一批人——哈米特人,我就说这么多。而关于闪米特人,也几乎没有什么可补充的。

非洲

在所有的皇帝中,尼禄是第一个对探索非洲具有浓厚兴趣的国王。显然,他派出的远征队远达法绍达村庄,这个法绍达村庄大约在30年前差点引发英国和法国之间的战争。但是,即使是在遥远的当年,向南探索得最远的白人,似乎还不是尼禄的尼罗河探险队。现在看来,在尼禄之前的数百年,迦太基人就已经穿过撒哈拉沙漠,到达了几内亚湾。但是迦太基被摧毁了,所以与非洲中部有关的资料也随着完全消失了。

直到19世纪初,我们才对非洲的地理状况有了一定的了解。即使是那个时候,这些信息也只是偶然才得到的。葡萄牙人是首次在非洲西海岸进行探险的人,因为他们的目标是去印度,所以对非洲这块到处是裸体黑人的土地没有丝毫兴趣。因为他们如果不能绕过南部的大障碍的话,他们就不能到达印度和中国,所以,他们像一个试图走出黑暗房间的盲人一样沿着非洲海岸小心地摸索前行。无意中,他们偶然发现了几个岛屿,即亚速尔群岛、加那利群岛、佛得角群岛。最终在1471年,他们到达了赤道。后来,在1488年,巴尔托洛梅乌·迪亚士又发现了风暴角,即现在的好望角,或者简单地说,就是海角。1498年,瓦斯科·达·伽马绕过好望角,找到了从欧洲去印度的最短的航线。

此后,非洲再一次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了。这里是航行的一个障碍,这里的气候要么太热太干燥,要么就太热太潮湿。这里的人也十分野蛮。16、17世纪的船长们在去东方的路上,每当坏血病和非常高的死亡率迫使他们去购买一些新鲜蔬菜时,他们就停靠在亚速尔群岛、阿森松岛和圣赫勒拿岛这样一些不同的岛屿。但是对他们来说,非洲是一块很糟糕的土地,他们对其敬而远之。如果不是由于那第一个来自新世界被任命为神父的人的好心的话,那么在这块辽阔的大陆上的可怜的异教徒们可能会继续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之中。

在去奴隶海岸的路上

巴托洛梅·德·拉斯·卡萨斯是那个曾经跟随哥伦布首航美洲的人的儿子,他被任命为墨西哥恰帕斯州的主教,并且被授予一块带有印第安人居民的土地,以作为他工作的褒赏。当时,在新世界生活的每一个西班牙人都拥有一定数量的印第安人为他们工作。这是一个很糟糕的制度。

拉斯·卡萨斯回到西班牙,想去做些事情,改变这种制度。当时,吉麦内兹红衣主教是最有权势的人,他是伊莎贝拉女王的忏悔牧师。他认可了拉斯·卡萨斯的观点,并任命拉斯·卡萨斯为“印第安人的保护者”,把他派回墨西哥进行调查,写出报告。当拉斯·卡萨斯重返墨西哥时,他发现上司对此事很冷漠。印第安人被分配给基督教徒,听从其使唤,基督徒役使印第安人,就像对待田里的动物、天空中的小鸟和大海里的鱼一样。所以,为什么要开创一个会打乱新世界的整个经济结构,并对既得利益造成严重影响的新事物呢?

后来,对神授的使命非常敬业的拉斯·卡萨斯想出来一个好办法。印第安人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当奴隶,这在海地得到了证明。那里的土著人数量在不到15年的时间里由100万减少到6万。而非洲黑人似乎对做奴隶并不在意。在1516年,拉斯·卡萨斯公布了他著名的全部解放印第安人的人道主义方案。住在新西班牙的每一个西班牙人有权进口12个非洲黑人奴隶,印第安人可以回到被移民剥夺了所有好东西之后剩下的、属于他们自己的农场里去。

可怜的拉斯·卡萨斯的寿命很长,后来他逐渐真正认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他对所做的感到很羞愧(因为他是一个诚实的人),退休后隐居在海地的一个修道院里。后来,他又重新回到公众的视野中,想为不幸的异教徒进行抗争,但是无人听他的。到1566年他去世时,新计划正在实施当中,这种新计划将印第安人更加牢固地束缚在土地上,而且非洲的奴隶贸易也十分活跃。

奴隶贸易进行了300年。事实上,从事奴隶抓捕的不是白种人,而是阿拉伯人。从1434年开始,他们偶尔将抓到的黑人整船地卖给葡萄牙人,但是直到1517年,他们的这种生意才变成大买卖,这里面有巨大的利润。皇帝查理五世赐给了他的一个佛莱芒人朋友一个特权,就是允许他每年向海地、古巴和波多黎各输送4000个非洲黑奴。这个佛莱芒人立即以25000个达卡特的价格将这一项皇帝赏赐的专利权卖给了热那亚的一个投机商,热那亚人接着又把这种专利权卖给了一伙葡萄牙人。

关于这种既轻松又可以迅速致富的新办法的传言不胫而走。教皇的正式命令将整个世界一分为二:一半归西班牙人;另一半归葡萄牙人。这使得西班牙无法亲自到“奴隶海岸”去。因此,从事实际购买和运输这种黑色“产品”的生意就落到了葡萄牙人的手上。直到19世纪60年代早期,当实际上所有的欧美国家宣布彻底废除奴隶制以后,奴隶贸易才真正结束。(阿根廷在1813年废除,墨西哥在1829年,美国在1863年,巴西是1888年。)

对欧洲的统治者和政客来说,奴隶贸易是非常重要的。他们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而竭力垄断奴隶贸易的行为就可以证明这一点。西班牙拒绝同几个英国商人续签奴隶贸易合同,这甚至导致了英国和西班牙的战争。

关于奴隶贸易这个问题,我们所拥有的统计资料很少,因为奴隶贩子们往往对他们的生意没有任何研究兴趣。但仅以我们所掌握的数据,就足够让人们震惊了。法国的红衣主教拉维热里是迦太基地区的大主教,是著名的白神父会(传教士团体,在北非做了大量好事)的创始人,因而,他对非洲事务也非常熟悉。据他估计,因为奴隶贸易,非洲每年要损失至少200万人口。

另外一个非常称职的法官利文斯顿博士认为,每年有35万的黑人被掳为奴(不包括那些被遗弃失去保护而死的人),而其中只有7万人可以到达大洋彼岸。

在1700—1786年期间,至少有60万活着的奴隶被运至牙买加;同期,有超过200万的奴隶被两个很小的英国奴隶贸易公司从非洲贩卖到西印度群岛。18世纪末期,在利物浦、伦敦和布里斯托尔,有200艘船只定期往返于几内亚湾和新大陆之间,总共可以装载47000名黑人。1791年,当贵格会教徒和普通的反蓄奴主义者发动起来反对这种暴行时,沿着贝宁湾对奴隶贸易据点所做的调查表明:有14个据点是英国人的,有15个据点是荷兰人的,4个据点是葡萄牙人的,4个据点是丹麦人的,3个据点是法国人的。英国人装备精良,控制着50%的黑奴贸易市场,另外4个国家分享余下的份额。

对这些发生在非洲大陆的罪恶行为,此前我们知之甚少,后来很久以后,英国政府为了从根源上去摧毁这种贸易,就派人登岸更进一步搜寻违法分子。后来才发现,土著人的酋长一直都是这些肮脏交易的罪魁祸首,他们随便地卖掉了自己的臣民,就像18世纪德国的统治者们为了镇压弗吉尼亚和马萨诸塞的小叛乱,把他们自己招募的新兵军团卖给了英国人一样。但是负责这种交易的全面组织工作的,一直都是阿拉伯人。

坏透顶的比利时人利奥波德对刚果的开发,以及经营国王陛下的租界所产生的对大量廉价劳动力的需求,使得奴隶贸易在葡萄牙的殖民地安哥拉和刚果盆地的内部地区得到了暂时复兴。但是,幸运的是,那个无耻的老东西死的时候,刚果自由邦已经由比利时接管,这就意味着最后终结了靠买卖人口来赚钱的贸易。

因此,白人和黑人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一个悲剧,但是,随后所发生的事情也一样糟糕。对于发生这种不幸事态的原因,我现在尽量用几句话来描述。

在亚洲,白人面对的种族要么是和他们一样文明的人,要么就是文明程度甚至比他们还高的人,这就意味着亚洲人有能力还击,白人必须小心行事,否则只能自食其果。

在澳大利亚,白人开始与石器时代早期残存下来的贫穷的野蛮人接触,白人可以任意杀死这些人,就像杀死吃光了他的绵羊的野狗一样,丝毫不会受到良心上的责备。

当白人来到美洲时,这里的大部分地区实际上并无人居住。中美洲高大的高原地区和安第斯山脉的西北部地区(墨西哥和秘鲁)人口稠密,其他地方几乎人迹罕至。少量的游牧民族很容易被消灭,其余的被衰败和疾病击倒了。

但在非洲情况则不同。因为在非洲,尽管有奴隶制,有疾病,有变质了的杜松子酒,有虐待,然而黑人仍然拒绝消亡。上午遭到白人破坏的东西,过了一个晚上之后又有新的东西来代替。然而,白人坚持要夺走黑人的财产,其结果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血腥大屠杀,而且这场屠杀还没有结束。这是一场白人的火药与黑人旺盛的生殖力之间的斗争。

让我们再来看一下地图,我将向你大致描述一下事情的现状。

大致来说,非洲可以被划为7个部分,下面我将一个一个来谈。西北部是声名狼藉的巴巴利海岸,我们的祖先从北欧到意大利和莱万特的港口去,都必须经过此地。每当他们经过此地时,他们都会害怕得发抖。因为,这里是可怕的巴巴利海盗的地盘,如果被他们抓住,就意味着要经年累月地成为奴隶,直到家人凑够赎金才能使他们的亲人获得自由。

整个这一区域由非常高的高山组成。这些山脉就说明了为什么这个地区的发展状况仍是老样子,为什么即使到今天白人也没有真正征服这个地区。它们是非常险峻的山脉,凶险四伏,布满了深深的沟壑,这就便于抢劫团伙发动袭击,还没等人弄清是怎么回事,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飞机和远程大炮在此地也一样发挥不了作用。仅仅几年以前,西班牙人就多次被里夫人打得大败。我们的祖先知道此地的状况,所以他们宁愿每年向统治非洲沿岸这一地区的各个苏丹进贡,也不会拿自己的海军和他们的名誉去冒险,对那些白人从来没有到过的港口发动危险的远征。他们在阿尔及尔和突尼斯都设了特别领事,他们的任务就是负责赎回他们被抓获的臣民。他们还对一些宗教组织给予帮助,目的就是想方设法去营救那些不幸落入摩尔人手中的水手。

非洲沼泽

政治的角度来看,非洲大陆的西北角由4个独立的部分构成。然而,所有这4个地区都听从巴黎的指挥。白人对西北部的渗透和占领始于1830年。一个普通而平凡的苍蝇拍直接导致了冲突的爆发,但其实真正原因是地中海西北地区长期公开的海盗丑闻。

在维也纳会议上,欧洲大国一致决定“必须采取行动”,以铲除地中海地区的海盗。但是由谁来负责此事,各个大国当然就不好决定了。因为负责者必然会为自己争得更多的领土,这样对其他国家就不公平了——这是外交会议上司空见惯的事情。

现在,两个阿尔及利亚犹太人(数百年来,北非的商业事务都控制在犹太人手中)因为在拿破仑时代以前曾向法国政府供应过粮食而向现任的法国政府要求补偿——像这样的索赔案例,在旧世界和新世界的大使馆中经常出现,这只是其中一个。在过去的200年里,许多误会的根源都来源于此。如果国家像个人一样,把欠老百姓的账单都付清,那么我们肯定会更有幸福和安全感。

在关于那笔小小的粮食账单的商谈中,阿尔及尔的总督有一天突然发脾气,用手中的苍蝇拍打在法国领事的身上。随后法国封锁了阿尔及尔,两军开火(可能是事出偶然,但是,在周围都是军舰的地方经常会发生这种事件),一支法国远征军横渡地中海。1830年7月5日,法国人进入阿尔及尔,阿尔及尔总督被捕,随后流放,战争仍然继续进行得难解难分。

山区的人们拥戴一个叫阿卜杜·卡迪尔的穆斯林当领袖。此人虔诚,富有勇气和智慧,在15年里,他坚持和入侵者进行斗争,直到1847年才投降。法国承诺让阿卜杜·卡迪尔留在阿尔及尔,但最后食言了,他被押到了法国。不过,后来阿卜杜·卡迪尔答应不干涉阿尔及尔的和平,拿破仑三世就放了他。阿卜杜·卡迪尔退休后居住在大马士革,在那儿以做哲学研究和虔敬神灵而度过余生,直到1883年辞世。

早在阿卜杜·卡迪尔故去以前,阿尔及利亚人进行了最后一次起义,但被镇压下去了。但阿尔及利亚人有权选举自己的代表,并在巴黎的法国议会上维护阿尔及利亚人的利益。他们的年轻人被赋予应征加入法国军队的荣誉,但并不完全由他们自己决定是去还是不去。从经济方面来说,法国人在阿尔及利亚还是做了许多有益的工作,改善了他们的新臣民的生活条件。

位于阿特拉斯山脉和大海之间的是特尔平原,这儿盛产粮食。闪特高原因有许多的小盐湖而得名。这里是一个牧业区,这里的山坡被越来越多地用于种植葡萄和酿酒,同时大型的水利灌溉工程也在建设中,以利于种植热带水果销往欧洲市场。铁和铜的储藏地已经被找到,而且铁路线将这些储藏地与阿尔及尔(首都)、奥兰和比塞大这3个地中海的主要港口连接起来。

突尼斯位于阿尔及尔的东部,紧邻阿尔及尔,它有自己的国王,但从1881年开始,它实际上就成了法国的保护国。因为法国富余人口少,所以这里的移民大多数是意大利人。但在与犹太人的竞争中,意大利人吃了不少亏。几个世纪以前,犹太人就来到了这个地区。当时,这里仍是土耳其的领地,在这儿,犹太人的日子要比在基督徒统治下的国家要好过得多。

斯法克斯市是仅次于首都突尼斯市的最重要的城市。2000年前,突尼斯的地位比现在重要。因为当时它是迦太基的一部分,那个可以容纳220艘船只的港口至今依然可见。但其他方面保存下来的东西就非常少了,因为当罗马人真正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做得非常彻底。他们对迦太基人的仇恨非常强烈,以至于在公元前146年,他们最终攻下迦太基城以后,将其夷为平地,并付之一炬。如今,在地下16英尺深的地方还能看到烧焦了的废墟,这些废墟就是一个从前拥有差不多100万人口的城市的残留。

非洲西北角的正式名称是独立的摩洛哥伊斯兰教君主国。如今摩洛哥还是由苏丹统治,但从1912年开始,苏丹只不过是法国操纵的傀儡。倒不是说他很了不起,而是居住在小阿特拉斯山区的山民卡比尔人过于故步自封,不愿去打扰这个距离遥远的君主,而苏丹自己也出于安全考虑,就在他的两个都城南边的摩洛哥和北部的圣城非斯之间轮换着居住。这些便利的山脉对山谷中居民是一种威胁,他们甚至不敢在田地里种植庄稼,如果种植了庄稼,那么在收获的季节无论如何都是要被偷的。

你可以列出诸多理由反对法国在非洲的这些地区殖民,但当谈到公路安全的问题时,法国人在这里创造了奇迹。他们把政府的中心搬到了拉巴特。拉巴特是一个位于大西洋边上的城市,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那里的法国海军可以来救援。拉巴特位于阿加迪尔以北几百英里处,而阿加迪尔是另一个大西洋边的港口,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的4年,这个城市出乎意料地吸引了人们关注的目光。当时,德国人派出了一艘炮舰进入阿加迪尔,以提醒法国人不要把摩洛哥变为另一个阿尔及尔。这件事在很大程度上促成了1914年最后的那场灾难性的战争爆发。

摩洛哥的一个小角落是西班牙人的殖民地,它位于直布罗陀的正对面。当法国占据摩洛哥以后,它被法国人当作友好的礼物送给了西班牙人。休达和梅利利亚这两个城市,因为最近报纸报道无可奈何的西班牙军队多次被所谓的土著人——里夫人、卡比尔人打败,而有了名气。

沙漠

里夫山脉以西是丹吉尔市,这是一座国际化的城市,在18、19世纪时,授权出入摩洛哥苏丹宫廷的欧洲各国大使们往往住在这里。苏丹不愿意欧洲的大使们居住得离他的宫殿太近,于是,就划出了丹吉尔这个地方作为他们的居住地。

这整个多山的三角地带,其未来是毫无疑问的。在未来的50年中,这整个地区将是法国的,也包括我们现在就要讨论的非洲的第二个自然分区——棕色大沙漠地区,即阿拉伯的埃兹—撒哈拉地区,也就是我们现代地图上的撒哈拉沙漠。

撒哈拉沙漠和整个欧洲大陆的面积差不多大,它从大西洋一直延伸到红海。在红海的另一边,它又以阿拉伯半岛的名义继续延伸。在北部,除了摩洛哥、阿尔及尔和突尼斯之间的阿特拉斯三角地带外,撒哈拉沙漠就和地中海接界,南部则和苏丹接界。撒哈拉沙漠是一个高原,但这个高原不是太高,因为其大部分地区的海拔高度只有1200英尺。这儿到处都是被风沙侵蚀的古老山脉的残余。撒哈拉大沙漠里还有相当多的绿洲,绿洲的地下水可以让一些节俭的阿拉伯人过一种不那么富足的生活。这儿的人口密度为每100平方英里4人,也就是说,这儿几乎无人居住。这儿最著名的沙漠游牧部落是图阿雷格人,他们是出色的战士。另一些撒哈拉人是闪米特人(或者阿拉伯人)、哈米特人(或者埃及人)以及苏丹黑人的混血人种。

法军中的外籍兵团,负责来撒哈拉大沙漠旅行的游客们的安全,他们做得非常出色。法国的这些外籍兵团的军人(顺便说一下,他们从未获准踏上法国的土地)可能有点粗鲁,但他们手上的问题也同样十分棘手。维护一个同欧洲一样大的地方的治安只有这几个人,就算是圣徒也干不来的。如果我们能相信一般的传言的话,那么很少有圣徒愿意响应征招来干这种事情。古老的商路的重要性正在丧失,四轮汽车正在取代气味难闻的骆驼。使用汽车来做长途运输可以减少成本,而且也更可靠。成千上万头骆驼聚集于廷巴克图,给撒哈拉西部的人运送食盐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沙漠中的绿洲

在1911年以前,撒哈拉大沙漠中濒临地中海的那个地区由当地的一个帕夏统治着,这个帕夏承认土耳其苏丹为最高统治者。在1911年这一年,有消息说,法国人只要不挑起同德国的战争,他们就要夺取摩洛哥。当意大利人获得这个消息后,他们突然想到,利比亚(的黎波里的拉丁名字)从前曾经是罗马的一个非常繁荣的殖民地。于是,他们横渡地中海,占领了这块40万平方英里的非洲土地,并在上面升起意大利旗帜,之后,又很有礼貌地问全世界,要如何处理这个事情。由于没有人对黎波里(这是一块既没有铁矿也没有石油的沙地)特别感兴趣,所以这些恺撒的后裔们就得到了这块新的殖民地。他们目前正忙着修路,并准备在此地种棉花,提供给伦巴第的纺织厂使用。

在东部,与意大利用来进行一定艺术难度的殖民活动的试验地相接的是埃及。这个国家的繁荣得益于它优越的地理位置。事实上,埃及就像个岛屿。利比亚沙漠从西部将它与外界切断,南部有努比亚沙漠的保护以免受攻击,而红海和地中海分别从北部和东部看护着它的边界。现实中的埃及,历史上的埃及,这块法老们的古老土地,是古代世界艺术、学术和科学的伟大宝库,它是由一块很狭长的土地构成的。这块土地位于一条和密西西比河差不多长的河流的边上。如果不把沙漠地带算在内的话,埃及真正的面积比荷兰王国还要小。但不管怎么说,荷兰只能养活700万人,而尼罗河却非常肥沃,可以养活的人口数是荷兰的两倍。当由英国人开始建造的大型水利灌溉工程竣工时,尼罗河流域就可以容纳更多的人口。但是,农民(耕种土地的人,他们几乎无一例外是伊斯兰教徒)只能附着在他们的农场里。因为工业很难在一个既不产煤,也没有水力资源的国家发展起来。

自从公元8世纪被伟大的穆罕默德征服以来,埃及就一直属于土耳其,处于埃及总督或者他们自己本地的国王的统治之下。1882年,英国人以埃及财务状况糟糕、欧洲人有权干预为借口,占领了埃及。但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埃及是埃及人的埃及”的呼声非常强烈,以至于英国人不得不宣布放弃对埃及的占领。埃及再一次成为一个独立的王国,有权和其他大国签署除了商业条约(必须首先提交英国认可)以外的各种条约,英国军队撤出除塞得港之外的所有埃及城市。最终,自从尼罗河三角洲上的达米埃塔和罗塞塔丧失了重要地位以后,亚历山大港就变成了地中海上的主要商业港口,在该港口的英国海军基地仍然必须保存下来。

这是个既慷慨又万无一失的协定。因为同时,英国永久地占据了苏丹东部地区,尼罗河刚好从这里流过。通过控制1200万个子矮小、皮肤棕色的埃及人赖以生存的尼罗河上的这一段河流,英国确信,对于他们所提出的要求,遥远的开罗或多或少会明白的。

然而,熟悉近东政治局势的人是不会对英国人企图牢牢控制这一地区进行指责的。苏伊士运河是通往印度的捷径,它从埃及全境流过,如果让这条含盐的商业动脉被其他国家所控制的话,那么对英国来说就等于是自杀。

当然,苏伊士运河不是英国人开凿的。事实上,英国政府曾试图竭力阻止德·雷赛布开凿这条运河。英国反对这项计划有两个原因:首先,尽管拿破仑三世再三声明,法国工程师建造这条运河只是一种商业冒险,但是英国人根本就不相信。维多利亚女王也许对这个住在杜伊勒里宫的亲爱的兄弟很喜欢,因为当她那可爱的臣民因生计问题快要起来暴动时,她的这位兄弟曾经担任过伦敦特警。但是,普通的英国人不喜欢听到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会使他们过多地想起半个世纪以前的那场噩梦。其次,英国也担心,这条通往印度、中国和日本的捷径的开通,会对他们在好望角的城市的繁荣造成严重影响。

然而,苏伊士运河还是建造了。威尔第先生所写的宏伟壮丽的歌剧《阿伊达》就是为了纪念这一伟大的时刻。埃及总督也自掏腰包,给外国游客提供免费食宿,赠送《阿伊达》的门票。当局动用了至少69艘船去装运从塞得港去苏伊士野餐的宾客,苏伊士是位于红海边上的运河的终点。

后来,英国改变了策略。当时的英国首相是本杰明·狄斯累里,他属于那种极有商业智慧的人,他设法控制了运河的大部分股票,此前,这些股票一直都掌握在埃及总督的手中。另外,随着拿破仑的失利,运河被证明是亚欧间贸易的天赐之物,仅税收每年就可得到将近4000万美元。(在1930年,运河就有2800万吨的吞吐量,几乎就是我们自己的苏圣玛丽运河自开通以来所有吞吐量的三分之一。)从这方面来看,英国政府也就再无怨言了。

英国首相本杰明·狄斯累里设法控制了运河的大部分股票。另外,随着拿破仑的失利,运河被证明是亚欧间贸易的天赐之物,仅税收每年就可得到将近4000万美元

顺便提一下,埃及的古代遗迹在陆地上遍地都是。在开罗附近,你会看到金字塔。开罗曾经就是孟斐斯所在地。底比斯是上埃及的古都,它坐落在河流上游的几百英里处。不幸的是,巨大的灌溉工程阿斯旺大坝,把菲莱岛变成了许多小岛。这些小岛现在完全被尼罗河浑浊的泥水所包围,所以这个岛屿注定要彻底地毁掉。死于公元前14世纪的图坦卡蒙国王的陵墓也在埃及的这一地区被发现了。这儿还发现了许多其他法老的陵寝,许多以前法老用的家居用品、木乃伊等都被汇集在了开罗博物馆,使得该馆迅速成为一座陵墓,同时也成为世界上最有趣的古迹收藏地之一。

非洲的第三个部分,从地理上来看与其他部分不同,这就是苏丹。它几乎与撒哈拉一样平行延伸,但苏丹未能向东延伸太远,因为阿比西尼亚高原突然挡住了去路,并将它与红海隔开。

现在,在一场大型国际桥牌比赛中,非洲被当成了赌注。当一个国家出“3张黑桃”时,其他国家立即出“4张方块”。19世纪早期,英国人从荷兰人手中抢来了好望角。由于这儿原先的移民是荷兰人,因而他们非常顽固。他们收拾好财物放到大篷车中,给牛套上轭,向北方跋涉(现在这些词汇完全是非常优美的英语词汇。自从布尔战争后期以来,你可以在任何一本好的词典里发现这些词汇)。此时,英国人学会了俄国人在16世纪征服西伯利亚时所玩弄的那套手法。你可能知道这个手法是怎么玩弄的。当有足够的流浪人员被安顿到西伯利亚的新地区时,沙皇的军队就会跟随过来告诉他们说,因为他们原本是俄国臣民,他们刚占有的土地,也因此当然就是俄国的财产,莫斯科政府会通知他们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征税。

随着布尔人不断往北深入,英国人就尾随在他们后面,去吞并布尔人的土地,这就导致了一些非常令人不愉快的冲突。因为布尔农民大部分时间都在户外,而且射击技术也高于伦敦的士兵,于是布尔农民向伦敦士兵开火。在1881年,马如巴战役以后,(格莱斯顿对这件事情的看法非常公正。当时,他非常克制地发表了一个演讲。对于这个演讲,所有的政治家不妨摘录一下:“昨夜我们被人打败,我们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但这不应是我们坚持让流血事件再次发生的理由!”)布尔人得到了暂时的喘息机会,重新获得了独立。

但是,整个世界都知道这个发生在大英帝国和一小股农民之间的战争会如何收场。英国地产公司从土著人酋长手中获得了大量土地,从而不断向北部逼进。同时,为了便于控制整个埃及,英军慢慢地又顺尼罗河两岸稳步向南推进。英国传教士则在非洲中部进行探索,成果辉煌。很明显,英国人正在挖一条隧道,穿越这个黑色大陆的中部。他们的建设工程在开罗和好望角同时动工(这是挖掘隧道通常的方法),隧道两端早晚会在尼罗河和刚果河的发源地大湖区汇合。到那个时候,英国人可以从亚历山大出发,乘火车直达桌湾(因形状奇特的平顶山桌山而得名,这个平顶山构成了开普敦的天然背景),中途无须换车。

显然,此时法国人正在计划按照英国人在南北线上的做法,在东西线上施展拳脚,东西线从大西洋一直到红海。也就是说,从塞内加尔的达喀尔至法属索马里兰的吉布提。吉布提也是整个阿比西尼亚(今埃塞俄比亚)的入口港,即使是当时,也有铁路将它与阿比西尼亚首都亚的斯亚贝巴联通。

这么大的工程所需的时间非常长,但也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长,有时当我们看着地图时,会想象在线路修到像尼日利亚北部的乍得湖这样难以到达的地点之前,工程中要克服多么可怕的困难——线路最艰难的部分就是从那里开始的,因为苏丹东部(今盎格鲁—埃及苏丹)是一片荒凉之地,就如同撒哈拉沙漠一样。

如果不把沙漠地带算在内的话,埃及真正的面积比荷兰王国还要小。但不管怎么说,荷兰只能养活700万人,而尼罗河却非常肥沃,可以养活的人口数是荷兰的两倍

但是,资金如果掌握在一个充满活力的现代化强国手中,特别是当这个强国看到资本翻倍的机会时,那么资金就会轻而易举地炸开通向时间和空间的道路,而且往往就像军用坦克碾过一群鹅那样残忍。法兰西第三帝国一直就想重新获得第二帝国所丧失的威望。此时,它跃跃欲试。法国人的长袜和法国农民们久藏的旧雪茄盒又提供了必要的资本。东西线和南北线之间的权利之争正在激烈地进行着。从17世纪初开始,法国人就一直同英国人、荷兰人争夺着塞内加尔河和冈比亚河之间的土地所有权。现在,法国人把这块领土当成政治斗争的启瓶器,用它来获得整个苏丹那广袤无垠的土地上的资源。

为了把苏丹西部的大部分土地并入他们的非洲帝国,法国人采取了军事行动、阴谋诡计、外交步骤、商业措施以及坑蒙拐骗等各种手段。关于这方面的细节,我就不详细说了。直到现在他们仍假装只是许多保护国和托管地的临时管理,但所有人渐渐都意识到了他们的意图。那些垄断了纽约牛奶生意的歹徒们,可能称自己的那帮杀手为“牛奶商保护协会”,欧洲各国很快就学会了我们的这些打家劫舍的强盗的伎俩,捏造了“托管地”一词,但其效果是一样的。

从地理上来看,法国人做出了明智的选择。苏丹的大部分地区很富庶。当然,这也说明苏丹的土著人是所有居住在非洲的各种黑人中最聪明勤奋的人。

然而,在白人看来,苏丹人有一个最大的缺点,那就是他们是伊斯兰教先知的信徒,先知的传教士影响了整个北非地区,并使这里的人都改变了信仰。

在法国人、英国人和德国人进入苏丹以前,这个地区的大部分地盘都是属于那些长相迷人的贵族的,这些贵族通过互相间偷抢对方的属民并把他们贩卖为奴而发了财。有些当权者不仅名声极坏,而且还是旧时代的君主中最残暴的人。达荷美共和国(1)国王和他那办事干练的亚马孙军队,仍然让那些最后一次看到他的军队在我们国家的博览会上所作所为的儿童记忆犹新。这也是为什么当欧洲的军舰出现在非洲时,本土人基本不反抗的原因。不管白人统治者有多贪婪,但总比那些刚被废黜的黑人暴君要好多了。

苏丹南部的大部分地区与大海之间,被一座高大的沿几内亚湾海岸分布的山脉隔开了。这就使尼日尔河这样的河流对内地的发展实际上起不到什么作用。因为像刚果河一样,尼日尔河必须绕一个非常大的弯,以避开这些丘陵的主体部分。而在到达海岸以前,尼日尔河必须在岩石中冲出一条水道。结果,就形成了许多大瀑布,这些瀑布是没有用的(就是说,它在大海附近),而河流的上游部分可以通航,但是,却没有人在那里航行。

尼日尔河的情况并非如此。实际上,它就像芒戈·帕克1805年发现它时那样,与其说它是一条正规的河流,还不如说它是一串连在一起的长长的湖泊和小水潭。芒戈·帕克还是一个苏格兰小孩儿的时候就梦想着发现这条河流,而当他在1805年发现它时,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正因为如此,苏丹虽然没有通航水道,但苏丹人却能在陆地上成功地开辟出一条贸易通道。而位于尼日尔河上游左岸的廷巴克图也发展成了非常重要的贸易中心,成为非洲的下诺夫戈罗德,四面八方的商人来到这里做生意。

廷巴克图的声望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它那奇怪的、听起来就像某个神秘的非洲巫医开出的药方的名字。1353年,被誉为“阿拉伯世界的马可·波罗”的伊本·巴图塔就到过廷巴克图。20年以后,该地首次出现在西班牙地图上,被认为是黄金和食盐买卖的大市场。在中世纪时,黄金和食盐的价值差不多相等。1826年,当英国少校戈登·莱恩从的黎波里出发,越过撒哈拉沙漠,到达廷巴克图时,由于屡遭图阿雷格人和富拉塔人的袭击和破坏,此地已和它以前一样成为一堆废墟。莱恩少校在去海岸的途中,被塞内冈比亚(2)的富拉塔人杀害。也就是从此时开始,廷巴克图成了法国在苏丹西部行动的一个明确而普通的“目标”,而不再是另一个神秘的麦加或希瓦或西藏了。

在1893年,此地被法国“军队”占领。而这支法国军队由一个海军少尉和6个白人,再加上12个塞内加尔随从组成。当时,沙漠部落的力量尚未瓦解,所以,不久以后,大多数白人入侵者就被他们杀死了,一支从海岸赶来给失败的海军小分队报仇的200人的援军也被他们消灭了。

当然,苏丹西部落入法国人手中那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苏丹中部的乍得湖附近的地区也是这样,这个地区更易进入,因为作为尼日尔河支流的贝努埃河是由东往西流的,它比尼日尔河更适合航行。

乍得湖海拔高达700英尺,但非常浅,深度几乎不足20英尺。与大多数其他的内陆海相比较而言,它的湖水是新鲜的淡水。但它正在变得越来越小,再过100年,或许会变成一片沼泽。有一条叫沙里河的河流最后注入乍得湖,沙里河只是一条内河,其发源地与大海相隔千里,入河处也与大海相距千里。然而,它却和莱茵河一样长,它是我所想到的最能让你清楚地了解非洲中部面积情况的河流。

多山的瓦代地区位于乍得湖的东面,它也正是尼罗河、刚果河和乍得湖区的分水岭。从政治上看,瓦代地区属于法国,它被看成了是法属刚果的一个行政区。它也是法国势力范围的终点,因为它的东面就是苏丹的东部,即现在著名的英属埃及苏丹,这个国家古代的时候被称为白尼罗河国家。

当英国人开始勘测从好望角到开罗的公路时,他们就决定必须占领这块极具战略价值的要地,不然的话,就会有被别国夺去的危险。苏丹东部是一片沙漠,单调,简单,让人有一种奇异之感。尼罗河是绝对无法通航的,而且也没有公路。人们在附近沙漠的尘渣的折磨下,生活贫困潦倒得让人难以置信。从地理的角度而言,东部苏丹并无任何价值,但从政治上来说,却潜力巨大。因此,1876年,在英国的劝诱下,埃及总督把这块几十万平方英里“名义上的埃及领土”交给戈登将军管理。这个戈登将军曾协助清政府镇压了太平天国运动。戈登在苏丹待了两年,在一个很聪明的意大利助手罗慕路·盖西的帮助下,完成了一件最需要完成的事情:打破了最后一个奴隶的枷锁,枪毙了奴隶主头子,让10000名男女奴隶获得自由,重回故土。

但是,这个严厉的清教徒一离开苏丹,过去那可怕的政治腐败和压迫又卷土重来,结果导致了要求完全独立的运动爆发了。苏丹人喊出“苏丹人是苏丹人的苏丹,我们需要奴隶贸易”的口号。这次叛乱的领袖是一个叫穆罕默德·艾哈迈德的人,他自称马赫迪或是带领信徒走上真正的穆斯林信仰之路的人。这个马赫迪成功了。1883年,他占领了科尔多凡的乌拜依德,现在此地有铁路通开罗。之后,在同一年,他击溃了一支由希克斯·帕夏率领的10000人的埃及军队。希克斯·帕夏是为埃及总督服务的英国上校。同时,在1882年,英国成了埃及的宗主国。此时的马赫迪不得不面对一个更危险的敌人。

然而,英国在处理殖民地问题上非常有经验。他们对困难了解得很清楚,因此,他们不急于匆匆忙忙地发动远征。这个时刻,英国劝说埃及政府从苏丹撤军。戈登将军再一次被派往喀土穆,负责将剩余的埃及驻军撤回来。但是,戈登一到喀土穆,穆罕默德·艾哈迈德就挥师北上,把戈登和他的同伴围在了喀土穆,戈登只得发信求救。但是,戈登是位清教神秘主义者,而当时的英国政府首脑是一个英国国教神秘主义者,这两个神秘主义者,一个在泰晤士河畔的伦敦;一个在尼罗河边的喀土穆。他们互相之间都不喜欢对方,所以也不可能好好地合作。

格莱斯顿派出了援军,但一切太迟了,因为在援军离喀土穆还有几天行程时,喀土穆已经被马赫迪的军队攻陷,戈登被杀。这件事发生在1885年的1月。同年的6月,马赫迪死了,由其继任者一直统治着苏丹,直到1898年基钦纳指挥的英—埃军队将他的追随者消灭在沙漠中,并重新夺回了南至乌干达的苏丹全境。乌干达位于赤道上。

从尼罗河三角洲上的达米埃塔和罗塞塔丧失了重要地位以后,亚历山大港就变成了地中海上的主要商业港口,在该港口的英国海军基地仍然必须保存下来

英国人做了大量的工作去改善土著人的生活条件,给他们修公路、铁路,为他们提供安全,消灭各种可怕且讨厌的疾病。这些都是白人平常为黑人所做的事,白人为黑人做的一切,如果这个白人有那么愚蠢的话,他会期望得到黑人说一声谢谢,但是他做这一切所得到的回报,就是只要有机会,黑人就从背后朝白人开枪。对于有几百年殖民经验的白人而言,这一点他们非常清楚。

向南从亚历山大通到开罗的那条铁路,现在向西延伸到乌拜依德,向东延伸到了红海边上的苏丹港。假如来年苏伊士运河被敌人突然摧毁了,那么英国仍然可以通过这条穿过埃及的谷地然后又越过努比亚沙漠的铁路线把军队从东部运到西部。

但是现在,让我们再回溯几年,看一看马赫迪领导的起义,是如何对非洲的发展产生极其深远的影响的,而非洲的发展在某种程度上与马赫迪本人,或者说与他要成为他父辈的土地上独立的统治者这样的抱负毫无关系。

当马赫迪起义开始后,当时已经开到了最南边的埃及军队被迫在非洲中部的一个实际上不知名的地方避难。1858年,斯皮克曾路过此地。这时,他发现了可以称为尼罗河的母亲湖的维多利亚湖。但在阿尔伯特湖和维多利亚湖之间的大部分土地都是未知地。在喀土穆沦陷之后,这支埃及军队在一个名叫爱德华·施尼策尔(他的土耳其头衔艾敏帕夏的知名度更高)的德国医生的指挥下,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整个世界都感到很奇怪,这支军队的首领出了什么事?

在阿比西尼亚南部和刚果的东部有非洲的三大湖泊。其中尼亚萨湖发出数条支流,这些支流注入赞比西河,而维多利亚湖的水注入尼罗河,坦噶尼喀湖则与刚果河相连,这就表明这个地区一定是非洲地势最高的地区

非洲

寻找这个首领的任务就委托给了一个名字叫斯坦利的美国记者去完成。这位美国记者本名叫罗兰兹,但他采用了一个新奥尔良商人的名字,这个商人曾经对他这个从济贫院里逃出来的初到美国的英国穷小孩儿非常好。1871年,斯坦利开始了他的寻找利文斯顿博士之旅。为此,他成为著名的非洲探险家。从那时起,英国就认识到,在非洲这块馅饼中拥有一点份额是十分重要的。伦敦的《每日电讯》和纽约的《先驱报》合作为斯坦利的旅行提供资金。这次探险持续了三年,从东一直走到西,证明了卢阿拉巴河才真正是刚果河的发源地,而利文斯顿怀疑卢阿拉巴河是刚果河的一部分。这次旅行也探明了刚果河在迂回曲折地流向大海途中所经过的大片区域,他还带回了许多关于土著部落的奇怪的故事,对土著人的存在,迄今为止从来没有人怀疑过。

乞力马扎罗山

正是斯坦利的第二次航行,把人们的注意力集中到刚果的商业潜力上面来了,这也为比利时人利奥波德建立他的刚果自由邦提供了可能。

最后,艾敏巴夏的命运成了世界范围内关注的问题,斯坦利自然就成了完成此项工作的最佳人选。1887年,他开始了搜寻工作。次年,在阿尔伯特湖北面的瓦达伊,他找到了艾敏。斯坦利试图说服这个德国人(他似乎在土著人中拥有很大的权威)为比利时国王效劳,这就可能意味着非洲大湖区也会成为刚果殖民地的一部分。但是艾敏似乎有自己的计划。艾敏刚抵达桑给巴尔(它的确根本不急着“被解救”),就联系上了德国当局。最后,德国政府决定派他回去,给他提供充足的人力和钱财,目的是要建立一个德国的保护国,以控制维多利亚湖、阿尔伯特湖和坦噶尼喀湖三大湖之间的高原。早在1885年,在桑给巴尔沿岸,德属东非公司就已经牟取了暴利,如果再加上这片高原的话,那么德国能够挫败破坏英国人的计划。英国人的计划是用一片从埃及到好望角的宽阔领地把整个非洲划分成两半。但是,1892年时,在刚果河上的斯坦利瀑布附近,艾敏被一些阿拉伯奴隶贩子杀死了,这些阿拉伯奴隶贩子想为他们的一些同行报仇,这个严厉的德国人在年轻时曾绞死过他们的同行。因此,艾敏在坦噶尼喀高原建立一个新德国的梦想化为泡影。然而,由于他的死亡,非洲中部的大部分地区现在已经完全被标在地图上,这就把我们带到非洲的第五个自然区,即东部的高山地区。

这些高山地区从北部的阿比西尼亚一直延伸到南部的赞比西河,南非的领土范围就是从赞比西河开始的。这个高山地区的北部住着哈米特人。对于阿比西尼亚人和索马里人来说,尽管哈米特人有着卷曲的头发,但是,他们不是黑人。南部的居民由黑人和大量的欧洲人构成。

阿比西尼亚人是很古老的基督教徒,他们早在公元4世纪时就皈依了基督教。但是,他们的基督教情结却不能阻止他们永无休止地向邻邦开战。公元525年,他们甚至穿过红海,征服了阿拉伯半岛的南部地区。正是这次远征,使得年轻的穆罕默德认识到,把祖国建设成为一个强大、统一的阿拉伯国家是必要的。这也激发他投身到开创一种宗教和建立一个世界帝国的事业中去。

穆罕默德的信徒们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埃塞俄比亚人从红海沿岸的城镇赶走,破坏埃塞俄比亚人与锡兰(今斯里兰卡)、印度和遥远的君士坦丁堡之间的商业联系。在被打败以后,埃塞俄比亚就成了一个日本式的国家。他们对外界没有兴趣,这种局面一直持续到19世纪中期。当时,欧洲列强开始把注意力转到索马里兰半岛方向上了。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倒不是因为索马里兰有什么潜在的价值,而是因为它位于红海边上,红海很快就会成为苏伊士运河的延伸区域了。法国人首先来到这里,占领了吉布提港。英国人则占领了位于亚丁对面的英属索马里兰,控制了以亚丁这个地名命名的海湾。在此之前,英国人发动了一次讨伐阿比西尼亚皇帝西奥多的远征。在这次战争中,这位阿比西尼亚杰出的君主为了不落入英国人手中,选择了自杀。意大利也在英法属地以北占据了一块土地,目的是想把沿海地区变成日后发动对阿比西尼亚远征时的补给基地。

1896年,意大利光荣的远征开始了。当时,意大利人损失了4500名白人士兵和2000名土著士兵,被俘士兵的人数比这两个数字稍少一点。尽管意大利人现在又当上了索马里兰的另一片土地的主人(这片土地位于英国殖民地以南),但是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和阿比西尼亚人交过战。

当然,阿比西尼亚最终的命运将会和乌干达以及桑给巴尔一样。但它的交通运输不便的问题,仅仅靠一条从吉布提到亚的斯亚贝巴的铁路线是解决不了的,而且,整个阿比西尼亚高原断裂的地形也构成了一个天然堡垒,再加上白人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黑人是会激烈反抗的,上面这些因素,就使这个古老的王国到目前为止免于像惯常的那样被欧洲强邻吞并。

在阿比西尼亚南部和刚果的东部有非洲的三大湖泊。其中尼亚萨湖发出数条支流,这些支流注入赞比西河,而维多利亚湖的水注入尼罗河,坦噶尼喀湖则与刚果河相连,这就表明这个地区一定是非洲地势最高的地区。最近50年的考察也证实了这一点。维多利亚湖东南部的乞力马扎罗山有19000英尺高;鲁文佐里峰(托勒密的月亮山,大约经过了20个世纪以后才被斯坦利重新发现)海拔16700英尺;肯尼亚山(17000英尺)和埃尔贡山(14000英尺)紧随其后。

整个地区最初都是火山区。不过,非洲的火山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喷发过了。在政治上,整个地区被划成了许多分区,这些分区都由英国人统治着。

乌干达是个产棉的国家,在1899年沦为英国的保护国。

今天的肯尼亚殖民地,是英属东非公司原领地,在1920年纳入大英帝国版图,而以前的德属东非殖民地,在1918年成为英国的托管地,现在是坦噶尼喀地区的一部分。

沿海最重要的城市是桑给巴尔,它是一个古老的奴隶贸易国的首都,以前是苏丹领地,1890年沦为英国的保护国,这个城市也是来自印度洋沿岸各国的阿拉伯商人的活动中心。桑给巴尔的方言——斯瓦希里语——的广泛传播要归功于阿拉伯商人。现在,整个非洲东海岸都说斯瓦希里语,就如同马来语成为荷属东印度群岛的“通用语”一样。现在,对于那些想在印度洋3000英里海岸沿线以及数百万平方英里的内地做生意的人来说,懂一点斯瓦希里语就成了最大的本钱。如果他不怕麻烦,还能学一点班图语(所有南非黑人的语言),再加几个葡萄牙单词,再略知一点洋泾浜式的阿拉伯语和一两句开普荷语,那么他从非洲大陆一端走到另一端,就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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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1975年更名为“贝宁人民共和国”。——译者注

(2) 塞内加尔和冈比亚1982年建立联邦,1989年分裂。——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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