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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藜诗选集》编后杂记

时间:2022-01-2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鲁藜因病于1999年元月13日不幸去世,享年85岁。鲁藜一生主要从事诗歌创作,发表了近千首作品,已出版10部诗集和两部散文小说集,尚留下3本诗稿。1994年日本学者秋吉久纪夫的《精选中国现代诗集》,也收录鲁藜的两首短诗。我们在《鲁藜诗选集》中,依据诗人的经历与创作成就,按照时序组成7个部分,凡是各个时期的名作都要编入。这一意外的成功决定了鲁藜今后的人生道路,他自称走上延安“是我的人生与文学之途上一个重要里程”。

承国际华文诗人笔会《诗世界丛书》编辑之约,我们不揣浅陋,编选了著名诗人鲁藜的诗歌选集。

鲁藜因病于1999年元月13日不幸去世,享年85岁。他不能亲自挑选心爱的作品,只好由我们代行其事了,好在曾为他编印过一本《鲁藜研究文萃》(天津社科院出版社,1990年8月),其中就有《鲁藜创作系年表》,所占有的创作资料比较齐全。但也有少数诗作未能查阅到,例如鲁藜的处女作《母亲》,至今找不到刊载的厦门《江声报》(1933年)。抗战初期地下党派鲁藜到安徽做抗日救亡工作,他曾在安庆编辑《皖江日报》副刊并发表若干诗歌,现仅存一首与青年音乐家杜矢甲合写的《淮河船夫曲》歌词。还有1942年在晋察冀边区获奖的《我们生活在这个大时代》这首歌词,也难以查到。特别是在延安和革命根据地里创作的诗文,由于交通阻塞和别的原因,散失的不少。

不过,这次整理鲁藜的遗物时发现了两篇旧作:一是政治抒情诗《狗的悲剧》,刊在延安抗大政治部《山脉诗歌》第7期上(1939年2月5日),是“拥蒋讨汪除奸特辑”的首篇。这份小型油印残本今已罕见,属于珍贵的历史文物。二是从诗人的旧日记里,发掘出一组爱情诗,起名为《旧作四首》。这类作品在解放战争年代是不宜发表的,然而它写得真纯而精致,可视为表露革命青年心迹的印记。当时他经常阅读普希金、拜伦、惠特曼的诗集,盛赞普希金这“可爱的伟大诗人的情感这样真挚、灼热地从作品中流出来……”(1941年3月28日记)。在晋察冀根据地,他深入农村和战地,刻苦地进行文学创作,矢志努力“使自己的诗句精练而有力,单纯而丰富”。这几乎成了他一贯信守的诗论主张。

作为一位出生在闽南故土的归侨爱国诗人,鲁藜长期承受着流浪生活和坎坷人生的磨炼,所以他的诗跟纯文化人的诗不同,那是流浪人生的真实烙印,是从内心涌出的一串串泪花。他坚持追求纯真情感与完美艺术形式相融合的别具一格的诗风,因而能够博得诗歌读者的喜爱与共鸣。正如郭沫若所言:“鲁藜的诗写得纯粹而坚韧,无瑕可蹈。”当然不是说,鲁藜的创作已经至美至善了,从整体而论他的诗歌质朴亲切,内含深沉,明显的弱点便是使用诗语言上偶有散文化的倾向。

鲁藜一生主要从事诗歌创作,发表了近千首作品,已出版10部诗集和两部散文小说集,尚留下3本诗稿。他的优秀诗篇先后被选编到国内外出版的几十部现代诗集中,其中包括闻一多、朱自清、艾青主编的诗选集。1994年日本学者秋吉久纪夫的《精选中国现代诗集》,也收录鲁藜的两首短诗。我们在《鲁藜诗选集》中,依据诗人的经历与创作成就,按照时序组成7个部分,凡是各个时期的名作都要编入。现作一些轮廓性的必要说明:

第一辑——“延河散歌”,收入他在上海“左联”到延安“抗大”的早期作品,数量不多。但是《延河散歌》这组诗歌使他的声誉鹊起,尤其在抗战初期的大后方产生很大的反响。这一意外的成功决定了鲁藜今后的人生道路,他自称走上延安“是我的人生与文学之途上一个重要里程”(《鲁藜诗选》序)。第二辑——“青春曲”,反映他奔赴晋察冀边区当军事记者和参加地方活动的收获。诗的鲜花必须生长在丰饶的生活土壤里,才能充满春意盎然的活力,鲁藜称它是“旷野的给予”,是“活的诗歌,不是死亡的鸟”。鲁藜的许多这类名作不断地被称赞、选用,得到文学史家田仲济、王瑶等在中国现代文学史里的专门评介,胡风先生更是倍加赞许。这些诗包括《青春曲》《红的雪花》《一个深夜的记忆》《纪念塔》《醒来的时候》《夜葬》《迎接冬天》等,真是各放异彩。第三辑——“泥土”,是诗人的创作力跃上了新的高峰的标志,它以四句短诗《泥土》为代表,再度给我国现代诗带来了新的抒情格调,鲁藜也理所当然成为“七月诗派”和解放区的重要诗人之一。从抗日战争胜利后到全国解放前夕的几年中(包括延安和晋冀鲁豫解放区时期),他继续创作出一批佳作,如《母亲》《同志的枪》《风雪底晚上》《素描》《时间的歌》以及叙事诗《锻炼》和《老连长和他的儿子》(前者未收入)。1954年臧克家初编《中国新诗选》时,在致鲁藜的信中说:“您的诗,我是喜欢的。特别是以前在延安您写的那些,有一股生活的香味。”第四辑——“我是蚯蚓”,这是他创作生涯中出现的第二个高峰时期的作品。他进城后担任天津市“文协”的领导职务,主编《文艺学习》月刊,同时一口气出版了《毛泽东颂》《星的歌》等5部诗集,堪称大丰收。此时他正当创作旺盛的中年,写出了《我们是这样走来的》《雪之歌》和《党的卫士》等几篇长诗,有意转变过去偏重写作短小清丽诗歌的老套路,只可惜不久受到“胡案”株连而被迫辍笔。他即使在受到工作和政治的双重压力下,对祖国的未来仍然寄予热切的希望,他在诗中写道:“我永远栖息在你的心灵的深处/我随时等着你的呼唤”(《希望》)。第五辑——“复苏集”,以一曲《云之歌》宣告诗人复出,加入了80年代初我国“归来派”老诗人的行列。这时候他赶紧整理下放农场劳动时的旧作,其中如《给沙玛》和《夜》乃是写于50年代中期,这些诗约占《天青集》的三分之一。新作则如涌泉般地呈现,有《补白集》《复苏集》《春蚕集》《终有这一天》《黎明》《我还是一匹老战马》《未来》《鹭之歌》等等。这种激情满怀的歌唱,重新焕发出诗人艺术上的青春魅力,正所谓“诗人老去诗情在”。最后两辑“彩霞篇”和“块垒篇”,依旧是佳作迭出,是诗人年老多病的岁月里发出的美丽霞光。无论是体验人生的深度还是提升哲理的高度都日臻完美,这里毋庸详言了。他爱诗如命,直到病逝的前一年才放下诗笔。

综观鲁藜的全部诗歌创作,可以看出它围绕着四个主题来展示,即怀念母亲(与故乡),热爱祖国,歌唱战斗,崇尚理想。前两类诗歌体现出一种赤子情怀,用一片童心真情抒写最美好的人生情结;后两类诗歌突出扣紧社会现实的变迁,牢记人民是时代的主人,因而始终忠实于“美善刺恶”的美学原则,并且无悔无怨地“在不息创造中燃烧”。概言之,他是一位来自劳动人民中间的真正的“战士诗人”,又是一位永远从生活泥土中汲取诗的富有才华的歌手。他的名作《泥土》和其他好诗必将永留青史,惠及后人!

载2001年8月27日《厦门日报》副刊

(此诗集已由花城出版社正式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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